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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辛在桅梢静侯,半支香后,蓉城城楼闪起三颗烟火,金剑安全到达的信号已发。
严辛勾唇轻笑,重任完成,他们这支凌霄夜枭的精锐,今日在这里初试峰芒,接下去他定要在这妖魔的肚子里翻几个筋斗玩玩!
蓉城,恒王子洛自昨日一怒之下扣下了契梁太子后,太子承轩一直惧怕契梁的报复,担心着他父皇的安危,不断催促恒王早些换回皇上。
而子洛却明白如今唯有哲太子在手,皇是与蓉城才有平安保障,否则只怕早被契梁一并吃了,因此迟迟不下定论。
为了与江对岸益水城中的守将严峰联系,恒王在一天一夜中,先后派出了三小队人马试图泅渡过江,但都失败了。
第一队尽数被射死江中,其他二队死伤不少后,被逼返回。
他急得夜不成眠,在蓉城城楼上不断的思虑着解决办法,直到后半夜,他正在城楼偏房中小息,突然听到门外贴身暗卫铁影略带兴奋的敲门声:“爷,益水城来人了!”
“呵,快带进来!”恒王子洛兴奋的猛地从椅上一跃而起,差点掀翻了椅子。
“金剑叩见恒王。”金剑穿着一身水靠,拜见了恒王。
“金剑!是你?竟然是你!好!好!好!”恒王开心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知道金剑一来,便能随时与辰星、银羽保持联系了,他们三人心意相通。
“快坐,告诉我星儿她们已在益水了吗?她可好?陵玥他们一起来了吗?”
金剑从未见过话这么多的恒王,自己身上衣服还是湿的,双手又被恒王紧握着,仿佛要立即从他的身上看到益水城的情况。
“少主她很好,是她派我来的,喏,这是少主要我送给你的密信……。”
金剑十分小心地从自己贴身内衣中取出一封蜡封的密信递给子洛,他与银羽本同是圣风的徒儿,因此辰星始终是主子派他护卫的少主。
“这就好,铁影,快带他先去换了湿衣服。”子洛心中一宽,急忙独自走到灯下拆看密函。
他知道星儿必有要事,急急看着,思虑随着密函不断翻飞,俊颜时不时展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与欣慰,他的星儿呀,如今足以与他跃马并驶疆场了!
然而当更衣后的金剑一、一回答了他的提问后,恒王心中却又默默担忧起来。
他与星儿此番面对的是契梁几倍的劲敌,星儿支走了西陵玥、安王,如今万斤重担均压在她与秦浩身上,自己不但护不了她,却反要她来相救,而哲寒冰更是对辰星不怀好意!这让他如何不担忧?
星儿密函中策划的三计,计计精心布局,但却件件皆悬,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必将以生命付作代价。
这使得他不得不反复思虑,不断完善方案。而为完成布局,他必须拖延交换齐皇的时间。
然而蓉城之行事发突然,契梁又早派暗作悄悄运走了蓉城大部份粮食。如今城中缺粮,所存粮草仅供二、三天食用。这信息他只有让金剑悄悄传给辰星,虽希望不大,但或许能设法帮助解决。
更让人着急的是昨日他在望远镜中窥见皇上被围在敌军中神色不佳,他的身体,也不知拖得了几时。
万一皇上一时不测,到时他这项上人头没了不说,星儿可也成了罪人。何时才是交换人质的最佳时机?
想到这里,他不由取出望远镜朝江对岸城楼望去。
天才放白,仍被迷雾包围着的益水城在望远镜中隐隐约约,根本看不清。然而他依然固执地眺望着,心中的思念如断线的风筝不断放飞。
他的心上人此刻是否尚在城楼遥望,等待着他的消息?她安好吗?定在为自己担忧吧!
想到星儿,心中不由一阵难受,这个本该由他护着的女子,如今却为了救他,再次身临险境。一念及此,心中万分难受,却也十分欣慰,他的星儿,果然不同凡响!让他如何不爱!
此刻的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我的星儿,这次我便是舍弃性命,也定要护你周全!
第三十七章 太子跑了
天色渐亮,突然城下敌船在一片迷茫的白雾中一阵骚乱。子洛转头笑看金剑:“这便是护你来时夜枭队送敌船的大礼?”
“嗯,这是少主下令第一次试用蛇毒。为此,她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用了稀释后,作用少些的神经毒素。不过,少归少,听说凡被带毒牛毛针刺中者,虽不至送命,但今后武功尽失,只能过平常人的生活了。”金剑解释说。
“很好,失去战斗力,又保全了他们性命,未尝不是百姓所希望的。”心想星儿如是上位者,倒真是百姓之福呀!
随着太阳升起,江面上的浓雾渐散,恒王这才从望远镜中看见了江中敌船大致情况。
原来今天破晓前,严辛他们夜枭队在护送金剑的同时,居然将四、五百艘敌船的五分之一,也就是沿蓉城一带百十艘船上的敌人,尽数毒倒。仅留无人操控的船只在江面上任自漂浮,而船上尽皆是中了毒,仍昏迷不醒的士兵。
如此不动声色的令这许多敌船丧失战斗力,怎不令契梁水师人人心惊胆战!
“不错!”望着契梁水师乱成一团,恒王这几天来第一次露出舒心的笑叹,看来星儿送的这份厚礼,能让他好好安睡一下了。
转身叮嘱了部下守将一番,走进城楼偏房,他的临时卧房,打算在床上小睡一会。
谁知乍一躺下,便被床上自己所放之物搁痛了背,顺手取过一看,才知是自己这么多天为星儿所刻之物--一串碧香木珠,碧香木通体碧透似玉非玉,本就世所罕见。更为难得的是此木会散发出一种淡淡药香,平常人戴着能强身健体,更能让练武之人不断增长功力。
子洛恰好机运巧遇弄到一小块,心想当日星儿一气之下,将母妃送她的玉镯归还了,如今颜媚姬已走,自己便能与星儿重归于好,又正好得此宝木,便有心亲自动手为她刻成一串木珠,边刻还能边慰对星儿的想思之苦。
如今星儿离自己越来越近,还能时不时亙通信息,这到是意想不到的好事。一想到此,心便变得越来越暖,越来越柔。不由勾唇一笑,星儿呀,你可知我为了你,只怕是想思早已成疾,你可在想着我?哪怕是一丝一缕?
同一时刻,辰星亦与秦浩一夜未眠,站在临水城楼上见识了江面上敌船的慌乱,只不过她们并不舒心,因为同时,也收到了金剑到达蓉城后送出的第一次信息。
蓉城目前有哲太子在手,敌人尚不敢乱动。
但城中驻军太多,又早被契梁设计购空余粮,被围城后,口粮早已十分短缺,节约着用,仅能维持二到三天,再往下一旦粮荒,军心、民心便会不稳,蓉城将会不攻自破。
当前急于解决蓉城粮食问题,然而如何将粮送进城去,谈何容易。
“与子洛同时让人两头挖地道,越过契梁敌军,至少得五、六天,还得时不时提防敌人发觉,幸好我们地道的入口,在离契梁敌军不远的一座小山洞内,尚不易被敌发觉。
但眼下蓉城缺粮该怎么办呢?”辰星愁眉深结。
“别急,让我好好想想,总会有办法的。”秦浩安慰道。
“早知这样,将这些敌船全数毒去才好,再用此计恐怕敌船已有防备了。哎,如果两城相隔近,干脆用投抛车打包抛粮过去,有多省事。”辰星在一边胡思乱想地开着玩笑。
秦浩正紧张地思考着,对辰星的话只听不答,正沉浸在自已的思路中,听到辰星这句玩笑话,忽然眼神一亮说道:“星儿,或许这办法倒真可以试上一试。”
“啥?你,你真听我乱说?江面这般阔,距离太远,这江上的敌船又这么多,我们如何拉近距离?”辰星惊讶。
“别急,听我仔细盘算一番再说。”
午后,两人叫来鱼池守将严峰一齐商妥,这才把这送粮之事彻底定下。
三人即刻分头行动,辰星协同将军严峰负责筹粮,并组织百姓炒制粮食,再集中交军士打成结实小包。
而秦浩则忙着组织凌霄宫水师,用铁皮加固、装备大小船只,三人皆忙得一夜未眠。
第二日晚,当江面重新被浓雾遮掩之时,一队百十只由铁皮中型战船护着的大战船悄悄驶近了契梁战船附近,那里离蓉城距离最近,方便大战船上的五台投石机投抛粮包。
中型战船上,外围是全副武装的铁盾兵,而在他们的身后却是凌霄宫神秘的营火兵。
他们的武器装备远比冷兵器强上许多,那可是秦浩精心策划准备的连发火弩与手雷!
而与此同时,恒王在蓉城城头也开始了配合行动。
一排排穿了士兵装的稻草人,不断从蓉城城楼放下了城,又被羽箭射得如刺猬状拉回,由于夜色雾浓,契梁战船上的兵士心中虽有疑惑,却抱着宁可错杀的目的,也看不清下城兵士的真假,手中的箭毫不吝啬死命的往欲下城的兵士身上射去。
同一时刻,五台投石机向蓉城投岀第一批粮包,望远镜中,其中三包投到了城楼内,一包投到城楼上,另一包掉入江中。
投石机迅速调整距离,又继续向城内投去。
刚投了几十包,敌船便发现了目标,掉转头蝗虫似的羽箭转向凌霄战船飞来,幸好及时被铁盾兵挡住。
与此同时,火弩兵纷纷向逼近的契梁战船发射,一瞬间,数十只敌船上同时火起,惨叫声不断传来,火光映红了半边蓝沧江,但由于敌人众多,仍不断的有敌船向他们冲来。
秦浩在大船上指挥,一见冲来敌船数量太多,好在凌宵宫的战船护住了大船,一时让敌人近不了身,但敌船不但箭羽密集,而且一旦让他们逼近船只,围住或冲到自已船上,后果严重。
迫不得已,只得一狠心,下令抛出手雷。
只听轰、轰声不断响起,契梁船上兵士,倾刻间目瞪口呆,那些中了手雷的敌船,下沉的下沉,侧翻的侧翻,生生将自家的船行水道阻塞。而且火弩使许多船上的火势越来越旺,契梁兵士救火的救火,弃船逃生的逃生,几乎霎时乱成一团。
秦浩则指挥着改良后的五架投石机,迅速的将粮食投向蓉城城内,不消半个时辰,不待契梁整好兵力,重新反扑,凌霄船队转眼消逝在夜色之中,这一仗取得了完胜。
凌霄宫大名在两国坊间传为神话!
听说把契梁统师闽尓台气得吐血,差点晕了过去。
而鱼池百姓却人人拍手称快。
蓉城内,恒王子洛在城楼眼见粮食奇迹般的送入城内,又亲眼目睹了契梁战船被火弩、手雷毁了近一半,心里兴奋的一时难以平静,突然很想让契梁太子亲眼目睹契梁战船的惨状。因此,特让手下将哲寒冰架上城楼观看,以挫败他的侵略野心。
谁知手下惊慌失措的来报,刚才还关着的哲寒冰在牢里失踪了,子洛一听大吃一惊,赶紧带人去牢房查看,怪的是守卫都在,牢门锁得好好的,待进牢房仔细察查,这才发现牢房的床下有一个新挖成的地洞,赶紧带人从地道口翻出一看,幸好出口还在蓉城一偏僻民房之中。
子洛眯眼沉思,时间尚不长,城防守卫又严,哲寒冰应该还未出城,事关重大,立即吩咐下去:“封锁各路交通要道,秘密进行逐房排查。务必迅速找岀哲寒冰!”
他一旦逃出城,不但蓉城完了,皇上也无法换回。
与此同时,被潜伏在蓉城内的属下所救,从地道中逃岀的哲寒冰,听完刚传来的密报,说契梁水师被凌霄宫连着二次重创,差点气得吐血,思虑良久狠狠起誓似地说了句:“此仇不报我寝食难安!”
传令手下即刻在蓉城启动了报复计划。
连夜在蓉城排查契梁太子哲寒冰藏身之处的士兵,在恒王暗卫玄风带领下,拖着一身疲倦,匆匆经过小街打算返回驻地休息。
突然,从街旁一间民舍传来几声悲凄的哀号,士兵中有人想,该是谁家有人病亡了吧!这大清早的好不伤心。
然而谁也不曾料到,没过多久沿街四处竟都传出死人、家人病重的悲号声,队长玄风一见此情不对,便立即派人向恒王禀报。
而恒王此刻,也正在城楼四周的兵营中,检查着突如其来的疫情。这病来得突然,除了百姓,士兵竟也病倒了许多,而且蓉城较有名气的几个医馆,居然难查出这些病人一夜之间究竟都得了什么病,一些老、少体弱的,有些已死,有些则挣扎在死亡线上,查不岀病情,则无法下药。
子洛只得让医馆死马当活马医,头疼医头,肚疼医肚。然而这岂能救命!人一个个照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