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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脸色登的就变了,忙起身上前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
“小孩子胡说什么!”
白之瑾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白秀蘭忙劝。
“不是什么大事,孩子怕督军也是正常。”
顿了顿,她总结道:“他确实长得吧……吓人。”
顾钊脾气不好,可对外他一向温和有礼,不知为何,谁见他都是战战兢兢,大抵是久居上位,身上总带着一股煞气吧。
顾老太太去世,陈氏确实带白之瑾去过一次顾家。亲家来往很是正常,现在的顾家顾钊当家,自然是见了顾钊。这白之瑾在家混世魔王一样,见到顾钊吓得话都不敢说一句,目光警惕的盯着他许久,紧紧贴着陈氏。
事实上,顾钊也没对他做什么,临走的时候,还温和的送他到门外。
“我又没错!”
白之瑾大哭。
陈氏气极,左右看看,顾家下人也跟来了。
十分难下台面,又要打白之瑾,白秀蘭忙拦住。
“多大的事儿,娘气什么,童言无忌。”又转身对丫鬟说道:“带小少爷回房玩去。”
白之瑾扭着屁股,哭喊:“我不走。”
白秀蘭都被逗笑了,捏了捏他的脸蛋,抱他坐到自己腿上,说道:“那就在姐姐这里待着,不然送你到姐夫那里,看你怕不怕。”
陈氏都被这姐弟俩逗笑了。“哪有你这样拿自己丈夫打趣的。”
她敛起神情,严肃道:“如今督军丧父丧母,正是人生最难过之时。你做妻子的,不在家安慰关怀,回来做什么?”
“督军哪有娘想的那么脆弱。”白秀蘭叹口气,打发了下人,屋中只剩母女:“督军也是历过事的人,外人能做什么?他自己有处理好这些事的能力,他也不需要我做什么。”
白秀蘭相信顾钊决计不想让外人看到他的伤口,他有自我修复的能力。毕竟都是成年人,谁也无法替谁权谋未来,顾钊知道这些,所以两人默契,缄口不提心伤之事。
“你这孩子。”陈氏叹气,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教育白秀蘭,好像她突然就变得这么硬心肠。“男人嘴上不说,心里谁不希望自己的夫人知热知冷关心他。你们这感情本就脆弱,他又是权高位重,不好好经营,接下来那时间可要如何走?”
她担心白秀蘭,之前顾老爷和顾夫人活着,他们是缓解白秀蘭和顾钊感情的纽带。不然这两个同样倔强的人,如何相处?
顾老爷和顾夫人都去世了,陈氏担心,过不了多久顾钊都会休了白秀蘭。
白秀蘭不贤惠也不能干还不聪明,她担心会被欺负。
“你得为自个打算,公婆不在。没人约束,他要是娶了小的,你可如何过?”
她是真担心,顾钊那身份,在外一定养有姨太太。
可是这些话她又不能挑明了说,只是旁敲侧击。心里着急,白秀蘭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她也不知笼络丈夫心的重要性。
白秀蘭被逗笑了:“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总不能随着公婆去了吧。”
陈氏一巴掌拍在白秀蘭的胳膊上:“胡说!”
白秀蘭不胡说了,正色道:“我有自己的打算,娘不用担心。”
陈氏是真不信她:“你这整天对什么事都不上心,能有什么打算。”
她是愁啊。
白秀蘭转移话题,她逗着腿上坐着的白之瑾:“娘,你想不想出国?”
这话,陈氏吓死了。
“出什么国?你怎么现在说话越来越没谱!”
“之笙到了出国念书的年纪,之瑾也这么大了。”白秀蘭倒没在意她的大惊小怪,只缓缓说道:“如今国内混乱,今儿这打仗,明儿那打仗,不是久留之地。若是长远打算,不如移民国外。”
陈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有些慌张。
“我什么都不会……外国人是不是要说洋文,我可是什么都不懂,去了怎么生活……”她也知现在国内局势混乱,这一次次的颠簸,她是吓怕了,可是出国,打死她也没想到过啊!“秀蘭,你怎地忽然想起这个?”
白秀蘭表情平静,说道:“为了两个弟弟未来打算,我现在不要娘的答案,你仔细想想,想通了这个事去告诉大哥,他有计划。”
陈氏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太突然,我想想。”
“又不是现在要你的答复,我只是随便提一句,往后国内不知要乱多久,弟弟们在国内我也是不放心。”
她这么一说,陈氏猛的抬头看过来:“秀蘭是打算如何?”
她难道不想和顾钊过了吗?
这离经叛道的想法,放在以前陈氏是不敢想,可是如今女儿的胆子,她真能干出那种事。
沉下脸唬道:“有些事,你可要想清楚,现实比想象中难多了。”
白秀蘭玩着白之瑾软软的手指,说道:“我有分寸。”
正好下人送补汤过来,顺便带走了白之瑾,母女两人也转移了话题。
“你多喝些,现在顾家乱成一团麻,你也是累坏了吧?”
汤稍稍有些腥,白秀蘭忍着不适,用勺子搅凉,一口气喝完。
“也还好。”
“让下人再给你添一碗?”陈氏面带忧色,“看你最近都瘦了,我看着心疼。”
白秀蘭心里一惊,忙拒绝:“不要了,我这个脸型,胖了不好看。”
“胡说!”陈氏嗔怒。“女儿家胖了才好看,瘦成一把骨头能看到到哪里去?中午我让厨房多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胖起来我才放心。”
下人们笑了起来,纷纷起哄说道:“夫人说的对,胖了好看。”
白秀蘭笑嗔:“那来的那些话,都出去罢,谁的热闹也凑?”
正说着,门外汽车声响,陈氏一愣,站起来表情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
白秀蘭弯唇笑了起来,她眸光一闪,过去搀扶陈氏,说道:“出去看看不就知道。”
两人起身带着下人刚出了房门,汽车就没了声音,是在白家门前停下。果然是白家的客人,陈氏更加纳闷:“咱家除了你就没人来了,这能是谁?”
白秀蘭嘴角笑意更浓。
第五十九章
“叶家搬离徽州;大概是投靠了奉军。”
白秀蘭抿了一口热茶;这也算意料中的事。“叶柏跑了?”
“嗯。”白之卿表情凝重;嘱咐道:“你以后可要多加小心,叶柏那人素来爱记仇。”
白秀蘭笑的如沐春风:“他欠我一条命,不会记仇。”
“什么命?”
白之卿皱眉问道。
白秀蘭笑着摇了摇头:“不提叶家;你在徽州如何?听说你进了财政局?”
“嗯,不过职位颇低,还在学习阶段。”
白秀蘭的表情是那种大局帷幄的淡然:“大哥能做好。”
白之卿看白秀蘭半响;突然开口:“秀蘭;你和谁学得武艺?”
白秀蘭放下茶盅,盈盈水眸看着他不语。
这么被盯着;白之卿稍稍有些尴尬;他咳嗽一声;却始终没移开视线。
“秀蘭,我想知道。”他顿了顿,眸光沉下来。“你到底是谁?”
白秀蘭眸光没变,他们对视。
“你认为呢?”
白秀蘭相貌清秀,依旧是那个人,可白之卿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妹妹。
这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他无法忽视。
“或者说,是谁的人?”
白之卿调查过白秀蘭,找不到任何疑点,可她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玩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对如今国家形势了如指掌,她不简单。可除此之外呢,又有什么值得怀疑?她对白家人仁至义尽。
她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为白家着想铺路。
外表是,内心也是。
她品格端正,为人耿直,断乎不是那种为利益不择手段之人。
“秀蘭,不能告诉我吗?”
白之卿望着白秀蘭,她也许是白秀蘭,但肯定不是自己认识的白秀蘭。这几年,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连贴近的丫鬟都不清楚。
白秀蘭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低眸浅浅的笑了。
“为何要猜疑?”
她不比别人聪明,所以并不自恃过高。
“我是白秀蘭也只是白秀蘭,大哥,你还想知道什么?”
白之卿不知要说什么,他眼睛望着白秀蘭,很长时间后,抿了下唇,终是笑了起来。
“我应该相信你吗?”
白秀蘭拿起茶盅喝了一口,淡淡道。
“那是大哥的选择,我左右不了。”
两人说到这里,已经有要闹掰的迹象。
白之卿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始终带着介怀。他的身份特殊,而今白秀蘭又不知可信不可信,想要合作却又在犹豫,该不该冒险。
“大哥若是信不过我,以后诸事莫提,白秀蘭是无能之人,总做不周全。”白秀蘭这回放下茶盅就站了起来:“徽州之事,要如何行,大哥心里自有判断,秀蘭不班门弄斧。”
白秀蘭目光决绝,转身欲走。
白之卿猛的站起来,因为动作急切还打翻了一个茶盅。
“秀蘭——”
白秀蘭顿住脚步,却没转身。
“大哥,我不是你的妹妹,还能是谁?”声音顿了顿。“接到你的信,立刻就回来,却是这种结果。”轻笑一身,缓缓道。“何止心寒二字能表达。”
她跨过门槛,白之卿追上来,一把抓着白秀蘭的手臂。
“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秀蘭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字句清晰。
“那是什么样?你不信我,我错了吗?”
“如今天下局势混乱,你始终不肯告知为何身怀绝技。我信你,可组织不会信。”
白秀蘭眉头一扬:“我不参加任何帮派组织。”
民国时期的人分两拨,一波满脑子都是如何救国,一拨人只求安稳活下去。
很好,白秀蘭是后者。确实没出息了一点,可她清楚知道,自己只能那么做,她改变不了历史,也无能为力,历史一旦改变引起的蝴蝶效应会造成怎样后果,她不知道。
今年白秀蘭十九岁,六七十年代后,国人才安定下来。军阀混乱,抗日战争,国民战争,新国成立,□□。白秀蘭等不了那么久,颠簸几十年,她怕自己早死了。
她不是顾钊,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她不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白秀蘭很自私的把自己和这个时代剥离开来。
她想要出国,避开这些动乱,本来就与她无关,这一世只求安逸。
“我帮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大哥。别人生死与我无关,我只求我的家人平安一世。”
白秀蘭声线冷冽:“所以,大哥,请不要再怀疑我的动机。”
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说,可白之卿误认为,只是她的推脱之词。
白之卿皱眉,清俊五官变了颜色。
“你原来是这么想?”
“对。”白秀蘭回答果断。“徽州之事,你考虑清楚。徽州对于统一华夏有多重要,谁都知道?你现在为谁办事,我不想去猜。我只求娘和弟弟能平安,若是有机会,我会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是白秀蘭的坦言之词,她现在的帮手唯有白之卿。
“白秀蘭。”
白之卿眉头紧皱,嘴唇动了动,不赞同道:“若我是你,绝不会离开,如今国家危机。国之不国,何来家?你如此才能却有着这样避世想,实在不算明智。曾经我一直以为,你是自强刚烈的女子……”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主要是白秀蘭的目光太过深邃,她仿佛看进了白之卿的心底,透析了他的想法。白秀蘭定定看着他很长时间,才笑了。
“我不是,谢谢抬举。”
她挣脱白之卿的手臂,抬步就走。
“秀蘭——”
“秀蘭,你去那里?”
陈氏是欣喜儿子女儿都能回来,齐聚一堂。白之卿和白之笙都回来了临城,她去厨房查看今日饭菜,儿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要好好补补身体,在外面实在忙碌。
陈氏在,白之卿和白秀蘭那点小情绪都压在心底。
白之卿心里猫抓似的难受,他越想越觉得刚刚的话有些过分。
白秀蘭肯定是生气了。
可是理智又告诉他,自己做的没错。
若是相依,必然要坦诚相见。
白秀蘭难道相信过他?
这种想法不知道怎么就涌入大脑,震撼的他半天都没回过神。
“时间不早了,家中还有事要忙,我先回去了。”
白秀蘭笑着说道。
“怎么这么急?”陈氏皱了眉头。“吃过饭再走也不迟啊。”
白之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