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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威松开了她的手腕,冷冷地转身走了。
她急忙跟上,跟不上他的阔步她就跑起来,跑得一头汗水。
林绿绮卖力地讨好杜威,杜威对她越来越嫌恶,再没有像初夜那时那样吻她挑弄她,她知道杜威喜欢她像张牙舞爪不屈不挠的小野猫,但是她做不到,只要想到给那么多男人同时污辱,她就心寒胆颤。
她连求杜威放过紫绮都不敢,她怕惹恼杜威,会落得紫绮那样的下场。
杜威即便一脸嫌恶,抓她暖床的时间还是很多,他的强悍勇猛让她每一次陪寝时身体都被送上极乐的巅峰。
她开始期待杜威的传唤,她开始留恋杜威带给她的快活,她觉得杜威棱角分明的脸庞高大如山的身材那么完美好看。
她陷入矛盾和自责中,那个男人是林家的灭门仇人,她最敬重爱戴的父亲死在他手里的。
这种自责在某一天她突然悟出一个真相时轰然消失。
她发现,杜威每一次和她在一起少少开口说的话都是围绕着她的大姐,他在下意识地打听着她大姐的一切。
杜威难道喜欢她大姐?她想像着缃绮落进杜威手里,在她的位置上会有什么表现,然后在其后的几天里试着按想像出来的在杜威面前表现。
林绿绮几乎要发疯,因为,杜威在她模仿着她大姐的表现时,一改惯有的凶悍狂暴,变得温情脉脉。
缃绮活着她争不过,死了还踩在她头上。
林绿绮非常恨,家仇忘了,遭受着苦难的三妹她更记不起了,她心心念念要征服杜威,要把缃绮从杜威脑子里摒掉。
杜威说缃绮没死时,她没有欣喜,有的是更强烈的妒恨。
听说杜威与敏王争抢一个女子,那女子可能是缃绮时,林绿绮找了素衣白裙穿上,一脸憔悴地进宫。
她不停哭叫着逼缃绮承认身份,她不怕缃绮落进杜威手里分了她的宠爱。
她高傲的大姐不会遂杜威的意,再美再企盼的人一直不肯屈服,杜威总有腻味的一天。
出了皇宫回杜府后,杜威帮她接好断指,她温柔地献计。
“我大姐若不肯驯服,将军不妨用些药,将军勇猛过人,定能让我大姐慢慢心动。”
“用药?”杜威满眼轻鄙不屑,但是,那晚,将军府的西苑,女人痛苦的呻吟声与男人愤怒的吼叫响了一整晚,林绿绮想,杜威采纳了她的计策用药了。
林绿绮没有猜对,杜威没有用药,他不屑于用药,他相信凭着自己的能力定能征服林缃绮。
为何会弄了一整晚不停,那是因为,他气疯了!
***
兰薰十四岁失身,十五岁上的阆寰阁,这几年,因为完成任务需要,因为已不是清白女儿身没有守身的必要,也因为经历过情事的身体对男人有需求想法,她与很多男人有过亲密关系,那种事儿做过很多次,却从没一次像昨晚那么畅快!也从没那么难受!
“他娘的杜威简直不是人而是野兽。”兰薰在心中骂,睡了一整天仍没恢复过来,浑身骨头被碾砸过似的疼痛,腰肢更像是被折断了直不起来。
兰薰刚挪下床,门外便进来两个丫鬟。
“姑娘,奴婢追云(奴婢摘月)奉将军之命来服侍姑娘。”两个丫鬟恭恭敬敬行礼。
兰薰哼了一声,道:“打水来给我洗漱沐浴。”
“是。”追云恭声应下,走了出去,摘月麻利地走到橱柜前拿衣物。
热水眨眼功夫抬进来,浓浓的药香,温度适度。兰薰有些奇怪,追云似是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解释道:“将军凌晨走时便吩咐管家去请大夫开药材回来烧药浴汤,让灶房一直不停加着柴禾保持适当温度,姑娘起床了随时可以沐浴。”
那野兽昨晚不是气疯了吗?怎么还有这温存功夫?
兰薰沉进浴桶里,想着昨晚杜威气得扭曲的眉眼,情不自禁笑了。
苻卿书派她假冒林缃绮前问她:“杜威心狠手辣凶残冷酷,此进杜府,我能安排人保你性命无虞,却无法使你保存清白,你愿意去否?”
她毫不犹豫表示,愿意替林缃绮进杜府。
那瞬间她从苻卿书眼里看到负疚,她觉得就算受尽折磨也值了。
她受的罪越多,苻卿书要领她的情越重,如果能搏得他的怜惜,哪怕几女共侍一夫,她也愿意。
杜威昨晚扶着利器冲进去后突地僵住,深眸变得赤红。
“你不是处子?你已失清白?”
那一刻兰薰很愉快。
——林缃绮,你在杜威心中的圣洁形象不存在了。
兰薰媚魅一笑,风情万种道:“将军以为家破人亡后我从死人堆里挣扎着活下来依靠的是什么?”
她轻佻地勾起杜威的下巴,摩挲着,温柔地低声道:“将军可不要输给以往得到我的那些男人哦!”
杜威攥起拳头,骨节格格作响,然后,朝她扬手。
兰薰毫无惧色迎了上去,侧过脸给他打。
砰地一声巨响,杜威的拳头砸到床板上,把床板打出一个大大的窟窿。
兰薰一点也不害怕,苻卿书研究过杜威,嘱咐过她应对之策。
——不屈不挠刚烈傲然!至刚之人以烈治之!
杜威对林缃绮有儿时的情意,只要能得到他的尊重和敬重,便能无所忧无所惧。
杜威退出她的身体,跳下床一通砸扔踢掀,整个房间给他折腾得如混乱的战场。
然后,他挟着她奔了出去,来到隔壁的小厢房。
他的体力与他的威名煞气相符,各种各样的花式,凶狠强横的进出,折磨了一整晚。
兰薰掏洗着自己有些红肿的下面,在心中满足地喟叹。
“这煞星杜威还真是厉害,以往遇到的男人十个加起来不及他一个。”
这算是意外的收获吧!兰薰兴奋得差点要哼起小调。
32。倩魂销尽余缘劫
泡了小半个时辰的药浴出来,兰薰周身舒畅。
追云和摘月殷勤地服侍着,梳发着衣,她只需抬抬手足。
摘月指着一排过去几十套衣裙请兰薰挑选时,兰薰眼直了。
绯色宫锦钿花彩蝶上衫,同色百摺软罗裙,还有月华般雪白的蚕锦细纹罗绸上裳……各种料子不同款式应有尽有,有兰薰见过的也有她没见过的。
首饰更是让人惊艳,万东海送林缃绮一支簪子值百多两,追云捧给她挑的首饰每一样却百金不止,晶莹的北海珍珠做成的珠钗,玲珑剔透的和田玉兰花簪……每一样都极尽富贵奢华让人赞叹。
兰家也是富足之家,可兰薰一个庶出女儿,母亲懦弱不得宠,她在家时寒酸不已。上了阆寰阁后好了许多,四时衣物首饰每个女子都有二三十套,只不过那些是要依照出任务的不同身份穿的,自己喜欢的不多,如此奢丽华美的衣裳,她还从没见识过。
隐下心中的惊叹,兰薰懒懒地指了几样。
面上浑不在意,在两个丫鬟收拾好一切离开后,兰薰却踏着优雅的步子,轻轻的摇晃着头,陶醉地看着镜子里恍若神妃仙子月里嫦娥的自己。
“姑娘,绿绮姑娘过来看望你。”追云进来禀报。
如果能依自己心意,兰薰不想见林绿绮,一个偎身仇人恩怨不分自尊不留的人,她很瞧不起。
然,有命在身,再讨厌也得见,不止得见,还得装出姐妹情深的样子。
不过,面上是一套,暗里她可不会让林绿绮好过。
打击林绿绮让自己舒爽,更重要的是让林缃绮姐妹的嫌隙更深。
“绿儿,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兰薰见了林绿绮,未语泪先流。
“不好。”林绿绮摇头,低泣道:“大姐,将军一直逼我喝避子药,我怕时间长了,我以后再怀不上孩子了。”
忒不要脸,她是想让自己替为她向杜威求情,她想生下杜威这个杀害她爹娘的仇人的孩子。
兰薰心里将林绿绮啐了几百口口水,面上却沉吟着像是在思索。
“大姐。”林绿绮哀哀道。
“他是咱们的仇人,爹娘是他害死的,你落进他手里已是大不幸,再为他生了孩子,往后可怎么办?”兰薰正式道,一副大姐苦口婆心的说辞。
“大姐,你昨晚……听说你今日也没喝避子汤,难道你就不怕生下将军的孩子?”林绿绮变了脸。
“我当然不会给那个畜牲生孩子。”兰薰得意地笑,她还要嫁给苻卿书呢,怎么能给旁的男人生孩子。
“可是你没喝避子汤,怎么可能没孩子?”林绿绮咄咄逼人。
原来是怕自己生下孩子后舍不得走了,兰薰暗暗冷笑,掀起袖子指着自手腕上的玛瑙珠串道:“这珠子是空心的,里面藏着避子药。”
林绿绮眼珠子很活泛地转动着,兰薰懒得理她,压低声音问道:“紫儿被杜威从教坊司带走,你知道她被藏在哪里吗?”
“不知道。”林绿绮飞快地摇头,站起来就往外走,口中道:“大姐我走了。”
“先别走。”兰薰把梳妆台面上的珠宝首饰匣子抱过来塞到林绿绮怀里,“拿着,大姐也不能照顾你,觑着机会悄悄逃走,这些东西收好,可以做盘緾生活费用。”
“大姐。”林绿绮打开匣盖看了一眼,眼睛瞪得浑圆。
林绿绮走后,兰薰喊了追云摘月两婢进房,大声吩咐道:“给我把柜子里的衣全部拿出去,这府里的女婢每人赏一套,剩下的你们俩分了。”
“姑娘,这不好吧?”两婢一齐惊叫,眼里的喜色却掩盖不住。
“我说好就好,你们怕什么?”
那么精致华贵的衣裳两婢做梦都不敢想着能穿,虽有些怕杜威,到底给诱惑着,真个全搬出去,合府女婢挨个送赏。
将军府沸腾起来,有些颇有眼色的忙到西苑来谢恩。
兰薰平淡地一言不发受礼,有一个婢女行礼时悄悄地伸出食指指地,接着又竖了中指对天,兰薰看得清,开口道:“你们也不用谢,首饰送给我妹妹,衣裳赏给你们,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了,退下。”
西苑重兵轮值杜威严防死守,兰薰却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消息传递了出去。
“宗主,兰薰传了消息回来,从林绿绮那里什么也没有问到。”窈娘轻手轻脚进屋。
苻卿书嗯了一声,剑眉攒起,思索了片刻道:“通知凌华回王府候命,我明日回府。”
“宗主,你的伤还没好吧?”窈娘很不赞同苻卿书王府阆寰阁两头跑来跑去。
“按我的话去做。”苻卿书有些粗暴,一语毕,气息短促喘息粗急,又有些支撑不住要倒下。
“宗主……”窈娘还想再劝,苻卿书闭上眼不理会她。
苻卿书昨日重伤,本来得回敏王府养伤的,后来却与林缃绮一起回了阆寰阁。
窈娘以为他和林缃绮互相明了心意两情相悦了,不料这日看着,苻卿书眉间郁色更甚,形容比以往更颓败,林缃绮过来找过他几次他都不见。
这是在闹哪样?昨日急得敏王府精英倾巢而出,连安宁侯都动用了只为救林缃绮,今日却又冷情冷面。
窈娘想不明白,苻卿书自己也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
人生短短二十一年经历过的风浪不少,便是当年母后遇害身亡,自己九死一生,他也很快就制定了卧病暂避杜威杜琳锋芒保全自己的策略,这一次,他却失措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昨日林缃绮生气他贬低她的妹妹时,他没有同林缃绮较劲,他完全能了解林缃绮作为长姐,在爹娘双亡家园破碎后对妹妹的护犊之情,让他失措的是林缃绮后来的问话。
林缃绮问道:“宗主,你假扮敏王,是控制了敏王?还是和敏王联手对付杜威?”
苻卿书本来也准备和林缃绮坦言自己的真实身份,没任何犹豫便道:“我的真实身份就是敏王景劭骏。”
林缃绮当时生气地道:“宗主,跟我你还要说假话吗?”
他奇怪林缃绮为何不相信他是景劭骏,林缃绮理所当然道:“宗主若是敏王,是南昭皇子,当时就不会留下我?”
“为何?”
“我是西宁人,要对南昭不利啊。”林缃绮抛了一个你不肯说实话便罢的眼神,问起别的事不再在此问题上穷根究底。
当日林缃绮进阆寰阁时,兰薰曾反对,理由就是林缃绮是西宁人,他不以为然,如今却悚然而惊。
——林肃是西宁皇室嫡出皇长子,当年众望所归的皇位继承人,林缃绮即便没有公主之名,骨子里还是西宁皇室的血统。
西宁国是给南昭灭的,他是南昭皇子,本质上讲,南昭是西宁人的仇国,他是林缃绮的灭国仇人。
服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