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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说的对,看哀家心里急的。”太后嫣然一笑,风韵犹存,她向楼下的花台望去,只见一位如芙蓉花般柔美的女孩正在翩翩起舞,不禁问道:“这是哪家的闺女?倒是和哀家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坐在太后身侧的夫人恭敬回道:“是青阳城县令凌宇的女儿。”
“难怪哀家不认得。”她只认识平安城的部分官吏,外城的几乎不认识。
樱树林前。
施月舞的身子单薄如纸,脆弱如瓷,脸色惨白近似恐怖,在夜色里惊骇的像具僵尸。身体颤抖,单手慌忙伸进怀里摸出那只从现代带来的白色塑料瓶,急忙拧开瓶盖,倒出几片白色的药片。
夜风从远处席卷而来。
风中仿佛夹着淡淡的栀子花的芳香。
施月舞咬碎药片吞入腹中,眉头深深地皱起,良药苦口,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忍受住了心脏带来的剧烈疼痛,却没能忍受住药物的苦味,反而越来越害怕那苦涩的味道。
手掌抵着胸口。
渐渐地——
疼痛消失了。
渐渐地——
呼吸平稳了。
而月光却有些暗淡了。
寂寥的湖边。
施月舞孤寂的抱住膝盖,落寞地坐在草地上,怔怔出神。
。。。。。。“施月舞!我要被你气死了,跟你说过多少遍!多少遍了!吃药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喝水啊喝水!”。。。。。。
小桃红的声音仿佛犹在耳畔。
那个时候——
。。。。。。她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说:“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哪里来得及找水喝?”。。。。。。
怎样把心送给你?(9)
。。。。。。“你还说!我上次送你的便携式保温水壶呢?”小桃红双手插腰愤愤地瞪她。。。。。。
。。。。。。“那只印着小肥羊的水壶啊?上次逛街的时候有个小朋友喜欢,我就卖给她了。”。。。。。。
。。。。。。“Mygod!”小桃红失声扶额,突然她想起来了,说:“你小时候和我说过,发作以前心脏会有细微的疼痛预兆,所以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呢!”。。。。。。
寂静的夜。
寂静的湖。
一段陈年往事。
施月舞的眼底噙着盈盈泪光,而她的脸是笑着的,幽幽叹道:“可是长大后,心脏每时每刻都在疼痛,怕你担心,所以从来没有告诉你。”
当那隐隐的痛楚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时,习惯是最好的办法。
深夜。
才艺大赛已经结束。
凉风自虚掩的雕花木窗吹进御书房。
一支点燃的蜡烛。
烛火左右摇晃,仿佛下一秒即将被风扑灭。
“哀家不同意!”
太后神情倔强,态度坚决,望着她的皇帝儿子。
夏墨兮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身后的木窗有微风吹进来,轻轻吹起他的发丝,目光暗如黑夜,凝视太后。
太后见他毫无回应之意,便又重复一遍自己的决心,“哀家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那个叫施月舞的女人做夏家的媳妇。”这话里的意思非常清楚:不要说皇后的位置轮不上施月舞,就是个妃子都与她没关系。
“为什么?”夏墨兮不温不火地问道。
“不要以为哀家整日在永孝宫里不问世事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施月舞的身份是什么?你有调查过吗?”太后直视黑袍披身的皇帝,严肃道:“如果你能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施月舞的来历清白,到时候,就算她是身份低贱的下人,哀家也愿意接受她入宫。”
立后(1)
“就为这个?”夏墨兮淡淡地问,竟看不出他此刻是什么情绪,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将人吞噬。
太后别开眼去,内心有点害怕夏墨兮目光中的龙威。她的儿子一个、两个都不尊重她这个做母亲的,时常用言行举止威胁她,只有三儿子夏锦兮体贴又孝顺。
“墨儿,你是皇帝,一国之君,夏国刚经历生死浩劫不久,朝廷元气大伤,现在北有灾荒,南有叛乱,哀家希望能选出一位贤德的皇后辅佐你。”
“南柯就是母后心目中贤德的皇后人选?”夏墨兮语气冰冷带着不悦。
“她的曾爷爷曾经是骁勇善战的兵部尚书南锐盟,虎父无犬子,哀家相信南柯定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皇后,能够帮助你度过这次国家的危难。”
“凭什么?”夏墨兮微微挑眉,“就因为她会一身武功?若是带兵打仗,她不及左少弈的一分一毫,说到智慧,朝中上上下下的大臣有哪个比不上她?母后想找一个辅佐朕的人,您可以通知吏部替朕全国招揽人才便是。”
太后轻叹,“墨儿,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女人的细心是男人比不上的,她可以在你困了,乏了时提醒你就寝,可是你的大臣会吗?他们只会从早到晚和你谈论哪个地方出现什么状况,长此以往,这身体哪吃得消?”
夏墨兮讥讽道:“母后,您认为皇帝的女人有几个是纯粹真心待朕好的?她们的一举一动皆是出于想得到朕的恩宠,能够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太后有些气愤,不甘示弱地说道:“那个施月舞难道就真心待你好了?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她贪财势利,想嫁进皇家不正是贪图宫里的荣华富贵吗?哀家并不是存心要刁难她,只是她身份不明是如何进得皇宫?哀家不多言,你知道这后果的严重性。”
立后(2)
夏墨兮猛的握拳,紧紧攥住软被。
不用提醒他,他也知道施月舞来历不明,可是,她就好像凭空出现一样,任他派了多少精明的能人去调查她的身世,终是一无所获。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出于什么目的,他想要她,就这么简单。
太后觉察到儿子的神情突变,凝重而压抑,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的亲儿,不忍见他伤心难过,她微微一笑,缓和紧张的气氛,“墨儿若真是喜欢她,就把她留在身边做个侍妾,日后等查明她的身份在册封也不迟。”
“噗——!”
夏墨兮身后的木窗外,突然响起一道呛声,接着是一连串咳嗽。
太后警觉,目光冰冷地盯住木窗,厉声道:“谁在外面!”
夏墨兮缓缓转头,似乎早已发现有人在那,他镇定地往后看去。
一只雪白的小手扶住窗框,施月舞的脑袋探出,双颊涨的通红,不停的咳嗽:“咳咳咳。。。。。。水。。。。。。赶快。。。。。。”
噎死她了!
让她做侍妾!?
吓死她了!
她心脏不好呵!
夏墨兮迅速走到桌前,亲自倒了杯水送过去,面无表情地望着施月舞,不知是喜是怒。
施月舞噎的只剩一口气,见有人送水给她,来不及接下茶杯,直接捧住皇帝的手,一仰而尽杯中水。
她的手心温温地,暖暖地,握住他的手,仿佛要将他融化。
太后久居永孝宫,刚得知有施月舞其人却还不知其容貌如何,瞧见突然出现的黄衫女孩,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偷听圣上和哀家的谈话!来人啊!”
施月舞刚饮下水,把噎在喉咙口的桂花糕吞下肚子,这一下子还没来得及缓过气,被太后那么一喝,又是一连串咳嗽:“咳咳咳。。。。。。我。。。。。是光明正大的听。。。。。。不信你问他。。。。。。”她指向夏墨兮。
立后(3)
夏墨兮温柔地轻拍她的后背,表情却始终如一的冷淡,他庇护她:“母后,是朕同意她在这里的。”
从施月舞偷偷接近御书房时,夏墨兮就已经感觉到她的存在了。
太后明知儿子有意包庇,却不知如何反驳,又觉得他行为举止异常温情,于是猜测道:“你就是施月舞?”
“太后英明!奴婢就是你们重点谈论对象施月舞。”施月舞笑眯眯地回答。
古代生存法则之一,不能得罪位高权重的皇族和大官。
古代敛财法则之二,见到位高权重者就要立刻拍马屁。
施月舞笑的圆滑,张口便是奉承话,“奴婢常听人提起太后的花容月貌,今日一见果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您的美貌实在瞧不出居然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您看起来就像十八岁的少女无疑。您的儿子,也就是当今的圣上,堪称一代千古帝王,贤明之君,天下百姓人人赞颂。”
女人最喜欢别人夸赞其美貌年轻不衰,如果是为人母的女人,那么适当夸耀其孩子效果会更好,她深知拍马屁的精髓。
太后淡淡道:“得了!少往哀家脸上贴金,哀家不会同意册封你,你就省省心吧。”心里却因那番赞美而甜滋滋的。
“太后果然英明神武,一眼就识破奴婢的企图。”施月舞笑眯眯地伸出大拇指。
“母后,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歇息了。”夏墨兮下了逐客令。
“墨儿”
“朕想就寝了,母后!”夏墨兮将“母后”二字故意提高音量。
太后一怔,明白他的忍耐是到上限了,“墨儿,你是皇帝,不是寻常百姓可以由着自己喜好娶妻,你要为大局考虑,你的肩上扛着一座百年江山,背负着天下人的”
立后(4)
“母后!”夏墨兮低吼打断,紧紧握拳,背脊瞬间僵硬。
太后内心陡然一颤,不敢再言语,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是不知道儿子的苦,这是命,身为皇帝的宿命。夏国能永保国泰民安五百余年之久,正是从第一代皇帝开始便承受那份身不由己,孤独与寂寞,牺牲皇帝一人的幸福可以换来千千万万民众的幸福,这便是夏国历代皇帝的命。
施月舞凝视夏墨兮,渐渐地,她的目光暗了下来,他有他的身不由己,而她亦有她的不得已。
“墨儿,”太后又是一声叹息,“当个贤明的君王,这条路历来都是最艰辛的,该怎么做你心里面应该很清楚,哀家回永孝宫了。”
“母后。”夏墨兮突然出声,语气沉重,“儿子知道怎么做,您安心回宫歇息。”
太后的离开,御书房一下子沉寂下来,无言的两人,中间隔着一扇开启的窗户。夏墨兮背对施月舞,不知道要说什么,就一直沉默。
过了许久。
“夏墨兮。”施月舞轻轻叫道,那块白色的龙纹玉同时递向他的身侧,“我明天就离开皇宫,按照先前的约定,这个还给你。”
和一开始的打算有了偏差,她只想大赚一笔,金银珠宝收进钱袋。可是,他的心她不能要,钱没了可以再赚,心没了就无法回来了。龙纹玉还给他,虽然那是个好东西。
这也许是她一生唯一一次将夺来的财宝还给主人,然而,那个高贵的主人却并不想要。
夏墨兮怔怔盯着龙纹玉,良久才低声道:“明天再说。”他快步走进内室,仿佛要逃避她。
“等等”施月舞猛的伸手抓了一把空气,她站在窗外,望着消失的夏墨兮,大声喊道:“你至少把我拉进屋子啊——”
立后(5)
第二日。
印无痕遵照夏墨兮口述内容,拟定立后诏书,当鲜艳的玉玺红印落上诏书的那一瞬间,夏国第十九代皇帝,国号墨雪的夏墨兮其皇后便尘埃落定。
礼部将诏书内容原封不动的抄写一百多份,由兵部派遣精锐兵将乘千里快马,日夜兼程,送往夏国各大城镇,诏告天下,举国欢庆。
最先有幸目睹此诏书内容的便是这天子脚下的平安城百姓。
平安城里淳朴善良的老百姓们,早早地守候在张贴皇榜的地方,大多数人都是彻夜等待,一个个顶着一对乌黑的熊猫眼。
议论声此起彼伏,夹着小贩的吆喝声,孩子的哭吵声,还有张家阿婆、王家大婶的家长里短,闲言碎语。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平安城时,百姓代表终于远远望见护送立后诏书的护卫朝这边走来了,他扯开喉咙兴奋地尖叫:“来了——”
现场顿时沸腾了,人挤人,脚踩脚,都想在第一时间得知这皇后位置落入了哪家小姐之手。
然后,在护送立后诏书的护卫摔了三次浆糊,掉了六次刷子,贴反了九次诏书后,可算是艰难地把这份手抄的诏书谕告天下了,当这护卫正要转身离去时,竟被一哄而上的老百姓踩到了脚底下。
所有人将脖子伸的老长老长,人与人之间紧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大家屏住呼吸,盯紧诏书。
四周鸦雀无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
“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
叫卖声打破死寂。
人群的最前面,街头卖猪肉的张大汉指着诏书,疑惑的问:“俺不识字,上头到底写了啥?”
旁边开馄饨铺的刘老爹怪叫道:“你不识字你站最前头干嘛?”
立后(6)
张大汉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俺这不是激动嘛,俺把娶媳妇儿的积蓄全都拿去猜鲍大人的女儿鲍小姐会成为皇后,要是猜中了,俺就可以娶两个媳妇儿了。”
刘老爹噌道:“就你这模样还想娶两媳妇儿?”
张大汉满嘴胡渣的粗狂脸上泛起两点晕红。
这时,体态瘦小的王大妈伶俐地穿过人群,从张大汉的胳肢窝下钻出脑袋,她不耐烦的冲二人叫道:“干嘛呢?占着茅坑不拉屎,咱大伙都等着咱当今的皇后是哪家大小姐呢。”她瞅了眼诏书,“上头写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