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何现在才告诉朕?”
“微臣刚从看守的衙差口中得知。”
夏墨兮冷笑,语气冷淡,“不想说实话吗?需要朕宣那衙差过来对质吗?”
罗贵单薄的身子骤然一震,前胸贴着冰冷的地面不停颤抖,声音也带着颤栗,“微臣该死,是是微臣不敢得罪辰王爷,所以所以没有及时禀告圣上。”
刚到平安城上任就有同僚告诫他,切勿惹上辰王府,至于这中间的原因——听说辰王生性残忍。
有一次,他远远地望去,只是觉得辰王比较冷漠而已。果然不该听信那些大臣的建议,辰王相比圣上,果然圣上更恐怖。
“站起来。”
夏墨兮闭上眼睛,心中暗自嘲笑,他现在连一个抬手的动作都需要用全力来完成,就是思考都觉得疲倦。
必须快点恢复体力,有很多人需要他,国家、臣民、还有呵!那个女人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
密函背后(8)
那天,施月舞和柳依婷在太后的宴会上演出一场感人的亲情戏。事后,通过青龙之口他已有了解。
真是一场精彩的戏码,太后信了她们,宫里除了他都相信皇后是辰王妃的远房亲戚,她们编造出来的故事精彩无比,然而,只有他最清楚,施月舞还是一个谜。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她,突然就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措手不及,令他从未有过的疲倦。
施月舞,施月舞,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对朕那么冷漠?初识明亮的笑容去了哪里?初识伶俐的举止去了哪里?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为什么越来越冷漠?总是在朕以为抓住你的心的瞬间忽然拉起一道防线?
当夏墨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罗贵已经诚惶诚恐地立在软榻前三步距离,他不敢出声询问圣上为何突然脸色阴郁,他只能等待。
“你调到舜天府任府尹一职有三个月了吧?”夏墨兮淡淡望着罗贵,声音轻缓,低沉的嗓音显得飘虚无力,“朕还不曾与你有过交流。”
“圣上日理万机,微臣不敢惊扰圣上。”罗贵颤声回话,多年的官场经验使他心生警觉,圣上必是话里有话,莫不是要追究他的责任?
“希望你能通过这次交谈了解朕的性情。”仿佛看懂了舜天府府尹的心理,墨雪皇帝冷声警告,“不要自作聪明,断了自己的后路。”
在臣子揣摩皇帝的心意时,同样皇帝也在揣摩臣子的心理,身为皇位继承人,他在懂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读书习字,习武论兵,而是看人心——人心最可畏。
罗贵惊颤,再次跪下,“微臣不敢。”
“皇后的事,朕不追究。”夏墨兮漠然望着底下惊惧的臣子,“该怎么做需要朕提醒你吗?”
密函背后(9)
罗贵思考了一下,当初皇后身披黑色绣金锦袍押至舜天府,那件黑袍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当今圣上独有的风格。
罗贵明白圣上有意偏袒皇后,他颤声回道:“微臣明白,关于皇后娘娘的事情绝不声张。”
“很好。”夏墨兮的声音略微抬高,冰冷中带着警告和皇帝特有的强势,“朕将密函失窃的事情交给你处理,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如果出了什么差错”
话到一半陡然一止。
眼前的男人操纵着生杀大权,只要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一个眼神一抬手就能马上要人性命,不论好坏,不论缘由,这是帝王历来的权利。
然而,即使伴君在侧有多么危险,仍然有许许多多的人往帝的身边靠,一朝受宠,一生无忧,可那是微乎其微的机率啊。
罗贵愈来愈紧张,额间溢出细密的冷汗,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沿着脸颊滑落。
望着这个胆小的新任府尹,夏墨兮嘴角微微上翘,疲倦的脸上透出邪气的笑容,他已看清罗贵的个性,此人无法担当重任成不了大事,却也不会造成困扰。
夏墨兮并未说出后半句的威胁,闭上眼睛,淡淡地吩咐:“退下。”
“微臣告退。”
罗贵从地上爬起,颤巍巍地退出内殿。
不敢有任何耽误,罗贵当晚回到舜天府召来师爷商讨案情,连夜进行了一次简单的审问,因为贤妃和淑妃身份高贵,刑具皆不可用,就是态度都要毕恭毕敬的对待,一夜下来毫无进展。
罗贵离开内殿不久,小顺子轻轻走进,望着软榻上闭目休息的圣上,他的眼底竟有泪光闪烁——从小侍候圣上,何曾见过这般憔悴的圣上?
密函背后(10)
小顺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夏墨兮冰凉的手臂抬起放到锦被里,不让夜晚的寒气侵蚀一国的君王,臣民的希望。
“嗯?”觉察到有人碰触他,夏墨兮微微睁开双目看清来人,淡淡地问:“宫里可有骚乱?”皇后、贤妃、淑妃三人被押至舜天府,此事他并未作隐瞒。
小顺子答道:“这两日太后在佛堂潜心诵经,几位娘娘在自己的宫内不曾踏出半步,只是有些奴才私下讨论皇后、贤妃和淑妃的事情。另外,圣上龙体微恙的事情胡太医并未泄露半句,太医院的汤药都是隐秘送来的,圣上不用担忧。”
“无妨,下次送药不必在做秘密处理。”夏墨兮嘴角勾起邪邪的笑容,心中有了主意,“小顺子,传朕口谕:朕身体不适,不朝不政三日。”
“奴才遵旨。”
小顺子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惊讶,历来皇帝龙体有恙朝中上下党派纷争就会变得更加激烈,为什么圣上突然要做出这个决定呢?然而,他只是一个奴才,奴才是不能过问朝政的。
仿佛看出小顺子心里的想法,夏墨兮转头看他,幽深的眼底有着令人揣摩不透的决断,轻笑道:“是不是很疑惑朕为什么要把竭力隐瞒的身体状况宣扬出去?”
小顺子弯腰行礼,惶恐不安地回道:“奴才不敢。”
“朕想看看,到底是谁敢与朕做对。”
夏国历代皇帝向来勤政爱民不敢懈怠半分,要等下一次皇帝不朝不政的机会可就不容易了,这段时间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呢?而他要用这三天的时间恢复体力,把朝廷从衰弱中拉起。
这是他的宿命,永保江山的和平富饶直到生命的结束,儿女私情——那是身为皇帝可望而不可求的奢侈。
民心乱(1)
有谁懂他的寂寞?懂他的无奈?
小顺子伫立在旁不知如何回话。
看到圣上脸上深深的倦意,嘴角的笑容透着嘲讽,他虽然侍候圣上二十多年,可却从来不懂圣上内心真正的想法,只知圣上信任他,所以才在他的面前露出少有的疲惫,可是他不懂——那么高贵的王者,拥有普通人永远得不到的权利,为什么还有那样苦涩的倦容呢?
“小顺子,”夏墨兮缓缓叫道,思绪倏忽往来,记忆倒转想起几年前的一件事情,“你还记得先皇当年举荐印无痕时,说过的话吗?”
闭上眼睛,当年那一袭微微泛黄的白色素衣,平淡无波的眼眸如枯死的湖底,他有一瞬间小小的震撼,那么年轻的一个人却如同饱经岁月沧桑的老人。
“奴才不记得了。”
没有听到小顺子的回答,夏墨兮接着说道:“朕记得先皇有交代,无论印无痕出于什么目的要离开朝廷,朕绝不可以有任何阻拦。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时隔多年,他几乎忘记这个承诺,如果不是施月舞的突然出现,印无痕的突然转变,或许他已经忘记了印无痕其实也是来历不明的。
“奴才不知。”
“朕忽然感到害怕。”仿佛在自言自语,夏墨兮轻轻叹息。父皇的安排他不曾有过怀疑,然而此时此刻他却非常的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手中溜走,一件想珍视却不知该如何对待的
“圣上”
“传朕密令,让辰王即刻调查印无痕的身世背景。”夏墨兮猛地睁开眼睛,吩咐过后旋即又皱起眉头,依婷即将临盆,恐怕辰兮更想伴在妻儿身边吧,“不,还是让锦王去吧。”
夏墨兮不朝不政三日,政务交由六部审批,朝廷愈加纷忙,群臣私下讨论此事是否与密函失窃有关,纷纷询问舜天府府尹罗贵是否将案情查出来了?
民心乱(2)
然而罗贵一脸沉郁,不停摇头——
贤妃交代,她那晚尾随形迹可疑的淑妃进入御书房,密函之事则一无所知;而淑妃则说她跟踪贤妃,并亲眼瞧见贤妃私藏信件。
两位娘娘的话到底哪一位是真,哪一位是假,实在分辨不出,案情就一直拖着毫无进展。
墨雪七年的四月初一。
百年稳定的夏国,整体局面忽然变得微妙起来,连国都平安城都强烈的感受到国家的动荡,老百姓们惶恐不安,“皇后猜猜猜”活动的后遗症就在这个不安中被冲淡了。
在这个坐立难安的时局里,春风满意楼却比往日更加热闹,那些目光长远的商人们纷纷来此打听政局,究其原因是因春风满意楼的老板为锦王,平日里朝廷的大臣都爱到此楼逍遥做乐,所以在这里打听朝廷的事情最易入手。
“听说了吗?”
春风满意楼大厅的一角,一张八仙方桌前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右手无名指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中年男子面色阴郁,声音埋入喧哗的人声中。
坐在他旁边的年轻小伙非常感兴趣的问:“什么?”
“夏国要出事啦。”中年男子拿起酒杯,在眼前轻轻晃了晃,沉思着说道:“三天前闹旱灾的北州喜得甘露下了场暴雨。”
“这是好事啊。”
“好什么!”中年男子瞪了眼年轻小伙,“听说北州六城的几条主要河流因为那一场雨全都变黑,没法用啦。”
“怪不得平安城里来了那么多难民。”
“那些难民不是从北州来的。”
“什么?不是北州难民?还有哪里闹灾荒了吗?”
民心乱(3)
“是南州来的,听说南州闹叛乱,当地人为了避乱都逃到平安城来了,现在平安城里人满为患,朝廷根本无力管这事。”中年男子微微摇头,喝下一口酒,“上次张大人私下跟我说过,南州其实乱了好久了,朝廷一直对外封锁消息,现在南州难民到了国都,瞒不住了,圣上三天不上朝,估计是因为这事急出病了。我在南州还有一批货没到,这下要倒霉啦。”
“不对啊。”年轻小伙疑惑地压低嗓音,“不是因为皇后是奸细这事才让圣上愁出病来的吗?”
“什么奸细?”中年男子横眉,“是妖精,妖精出世,国家不太平啦。”
这两人在几天前因皇后的身份起过争执,年轻小伙站在“奸细派”,中年男子站在“妖精派”。
然而,短短的三天,一切似乎都变了,墨雪皇帝不朝不政一事外泄,南州难民涌入国都,平安城的百姓从皇后身份的话题一夜间转向了国家安危。
春风满意楼。
酒香,菜香,温柔香。
然而,无论是出钱的大爷,还是赔笑的姑娘,脸上无不隐隐透出忧虑——国家动乱就意味着流离失所。
人心惶惶。
这个国家到底怎么了!?
“砰!”
一声巨响,一只精致小巧的白瓷酒瓶砸在中年男子左臂旁,吓得那中年男子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
“你们要的二十年佳酿。”声音淡淡地,却透着浓浓地不悦。
中年男子和年轻小伙同时转向送酒的女孩。
乌黑如墨的长发用一根金色的丝带挽起简单的发式,几缕青丝夹着金色的珠子一同垂落双肩,金色的耳坠,金色的衣裙,满身金灿灿的,一瞬间为之眩目,叫人睁不开眼睛。
如同太阳般光芒万丈的黄金是施月舞的最爱,满身金黄色的装束使她那清雅秀美的容貌和气质衬得只剩下一个字——俗!
民心乱(4)
中年男子和年轻小伙不禁一怔,眼前这个送酒的女孩的衣装看似含金量颇高,实际上只是些普通的饰品而已,只见她目光淡淡地瞥向他们隔壁的酒桌。
忍不住好奇,中年男子和年轻小伙跟随她的目光看过去。
邻桌坐着一名英俊的青年,衣装干净整洁。
酒桌上摆着两叠小菜,一壶酒,一柄长剑,那柄长剑甚是奇怪,三人端详片刻后却找不出到底怪在哪里,于是将视线移向那青年男子,只见他两指拈起酒盏,缓缓将酒倒入口中,一边品酒一边淡笑着望着大厅里混杂的人流,其神态看起来即随性又惬意。
施月舞收回目光。
这个陌生的青年连着三天到春风满意楼里吃喝却不叫姑娘陪酒,他眼底含笑望着大厅人来人往的人流,一副身在世外,逍遥自在的神态。
不过,经她多次观察,此人身上并无多少油水可捞,施月舞笑了笑,不再思索那青年和那长剑到底古怪在哪里,她转向中年男子,右手提起方才送来的那壶酒,重重地一敲酒桌,“二十年佳酿,十两。”
“什么?”中年男子滞了一下,然而,商人以利为天的天性使他马上醒悟过来,“不是五两吗?”
“五两是昨天的价。”施月舞淡淡道,“今天十两。”
平安城一夜间涌入无数南州来的难民,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