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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忽然出现无数重叠的影子,他竟有些恍惚地无法看清那张略微慌乱的娇柔面孔。
“你是”他没有接下去,忽然转身环抱着她的腰身,将晕眩的头埋进她温软的小腹。
凌兰猛地一惊,虽然他是她的夫君,可毕竟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过。
她往后退去,然而夏墨兮却用力抱住她,声音竟似有些不悦,道:“别动,朕想歇一歇。”
凌兰果真不敢再动。
飘着淡淡酒香的御书房,她用手轻轻地抱住他因酒精而变得发烫的头,他的发如丝般柔滑。她静静地抱着他,不敢打扰。
他累了,真的是想歇一歇了。
他抱着眼前的女子,就如那晚,浩瀚无垠的星空下,他拥着那个如莲花般素净高雅的女子,在他说出“朕好累”三个字的时候,那个女子竟也轻轻地回抱了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拥抱,却仿佛在诉说无言的感情。
原来她也是在乎他,心疼他的啊,可又为什么假装不在乎,假装讨厌他呢?
“月舞”夏墨兮喃喃低语,“朕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半醉半醒中,他仿佛读懂了施月舞心底的感情,却不明白她为何对他那么冷淡。
然而,他此刻抱着的女子却是凌兰。凌兰听到“月舞”两个字,恍如当头一棒,原来圣上抱着她,是将她误以为施月舞了。
“圣上,臣妾是凌兰,臣妾不是月舞啊。”心如刀绞,凌兰已不顾怀里的男子是九五之尊,是帝王,她猛力推开他。
一步醉(13)
夏墨兮正沉浸在朦朦胧胧的感情里,猝不及防地,凌兰便离开了他。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落空的双手。
想起湖边的那一晚,月光皎洁如银,他险些轻薄了那个圣洁如莲,纯白如栀子花的女子,她拒绝他,抗拒他,对他怒目相视,怒言以对。
也是那一晚,她问他:“怎么样做才能得到圣上的心?”
“朕的心?”他是那样奇怪地看着那晚的她。
“是啊,圣上的心有好多女子想拥有。”她却望着夜空悬挂的明月,不曾看他一眼,“可是,从才艺比赛开始一直到现在,你都是一副事不关己兴致缺缺的样子,就没见你正眼瞧过哪个候选佳丽。”
“你从一开始就注视着朕吗?”他轻轻地笑了,也许从那晚开始他便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那个有着纯洁的脸孔,却又有着无数心机的女孩子。
“当然,观察入微是我的优点。”她笑起来的样子坏坏的,透着贼贼的心思,他却被她吸引了。
“那么能透露一下如何能得到你的心吗?”她似乎是很认真的在问他。
“朕不知道怎么把心送给你。”
他当时是那样回答她的。
如平静的湖面骤然起了大浪,夏墨兮的眼睛忽然布满血丝,怒瞪着眼前这个竟敢拒绝他的女子。
他恍如一头受了伤的猛兽,冲着凌兰怒语:“你不是问朕,如何才能得到朕的心吗?现在朕告诉你,朕的心,是你的。怎么?如今你却不敢拿了?”
凌兰的抗拒激起了夏墨兮无数的回忆,借着酒精的作用,他竟分不清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谁。
一种被玩弄的心情油然而生。
她竟敢无视他的地位,玩弄他的感情。
圣上的心凌兰害怕的向后退去,她知道他是在对施月舞说话,而非是她。
夏墨兮忽然从软榻上起身,一把钳制住她,怒目逼视她,“说话啊?为什么不敢要朕的心?
一步醉(14)
“说话啊?为什么不敢要朕的心?朕哪里对不住你吗?允许你在朕的面前放肆,允许你肆无忌惮地收敛财富,甚至册封你为一国之后,还不满意吗?你到底要什么?你说啊?”
“臣妾”凌兰看着近在咫尺的夏墨兮,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涌出苦涩的泪花。
从进宫的那刻起,她就明白自己的人生不可能存在爱情。
她嫁给的是一位永远无法给出真爱的皇帝,所以她也不觉得难过。
然而此时此刻,她才知道他的爱是多么的强烈,可是这份爱却是属于那一人的。
她,还有其他皇妃,难道就不是他的妻子了吗?
他宁愿一人独守钦衍宫也不愿驾临其他妃子的宫殿。
夏墨兮看见她眼里的泪水,蓦地一滞,那双如小鹿般的眼睛,带着一种受伤的苦楚,委屈的,心酸的。
而那个女子是不可能哭泣的。
夏墨兮的手,慢慢地松开了凌兰。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梦一场罢了。
他转过身不想在看不是她的凌兰,轻轻扬了扬手臂,示意她退下,凌兰却忽然拉住了他。
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她鼓起勇气,说:“臣妾喜欢您啊,臣妾没有资格拥有圣上的心,可是可是臣妾的心却是圣上的,所以所以请让臣妾留下来”
最后一句话已轻如雪花,凌兰的脸颊涨得红如丹霞,她忽然觉得自己与那青楼怜妓有何分别,竟厚颜无耻地乞求圣上宠幸于她。
“这就是你深夜来此的目的?”夏墨兮冷漠地说道,回身看向泪眼婆娑的凌兰。
他方才是因醉意导致一时情绪失控误认了眼前人,虽然现在仍然有些晕眩,但头脑却已清醒几分。
“不”凌兰一时间找不到怎么解释,她垂下了头,只觉得万分委屈。
她真的不是来乞怜恩宠的。
北州灾荒(1)
她真的不是来乞怜恩宠的。
面对心爱的男子因为另外一个女子而发狂受伤,她的心也慌了,乱了,语无伦次了。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夏墨兮忽然抬起她的下颚,深邃如夜的眼眸将他的感情深深地掩藏了起来,他用冰冷的口吻对她说:“朕成全你。”
爱,是没有办法受自我掌控的。
他不可能爱德妃凌兰,就好像那个失去踪迹的女子也不可能因为他是皇帝就必须要爱上他。
而那一晚的星空下,那个如莲花般美丽高雅的女子轻轻地拥抱着他,那是否只是她的施舍?
不论是与否,至少他现在可以施舍一点凌兰所希望得到的恩赐。
而那个远方的女子又能带给他什么呢?或许对那个女子而言,什么都过于奢侈,什么都不会给他。
清晨的风从南方吹来,仿佛带来了国都平安城独有的温暖气候。然而越往北走,气温却逐渐寒冷,风中带来的除了寒气,哪里有一丝的暖意?
一个女子披着一件大袍跪伏在河边,乌黑的长发顺着单薄的肩背,轻轻地滑落,荡漾在绵河水面。
水面上印出一张高雅而圣洁的美丽脸孔,却异常的苍白,仿佛透明。
她无心眷顾自己那逐渐走向衰弱的身体,更无心欣赏自己绝丽的容色,她只是凝视着河水,深深地蹙眉。
绵河——贯穿整个夏国,是由北方的巫丏山流出,蜿蜒曲折,首经北州,最后经过南州流入南方的沧海。而北州的所有城县都是依绵河而建,它是北州的主干河流,人们的衣食生活离不开绵河。
这些是她一路上从百姓口中打听来的。
奇怪的是,他们沿着绵河往北行,却在进入北州后,河水由青碧色逐渐变成了浅灰色。而所谓的北州灾荒,似乎就是指绵河被污,北州百姓无干净水源可饮用。
抿了抿唇,她从大袍内伸出一双纤细的臂膀,双手掬起绵河河水
北州灾荒(2)
双手掬起绵河河水
“啪!”
正当她仔细观察河水的时候,忽然有人飞身过来,打掉了她手中那呈现浅灰色的河水。
“这水不能喝。”来人警告她,同时将一件雪白的大氅从头到脚地盖在她纤瘦的身子上,“穿上。”
柔软的绒毛轻轻贴上了她的脸庞,她忽然笑了起来,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大氅上雪白的绒毛,眼里闪着雪亮的光芒,笑眯眯地说道:
“不亏是武林盟主,出手阔绰,品味高雅,这可是雪狐的毛啊。”这下赚翻了。
“温暖的马车有了,现在保暖的衣物也有了,接下来可以去看大夫了吗?”武林盟主千雅冰修冷淡地说道。
眼前这女子真是有够麻烦的,吃的要好,穿的要好,住的要好,哪里不称心就开始叽里咕噜的教导他——
身为江湖人氏必须劫富济贫,因为她身无分文,只带了银票没有铜钱。
还要锄强扶弱,因为她身体虚弱,心脏不好。
这倒是实情,自从见她将一只奇怪的瓶子里的药服用完,扔掉后,就经常发现她的身体阴冷,四肢抽搐。
昨夜甚至晕了过去,呼吸呈现衰竭迹象,幸亏他的内功深厚,护住她的心脉。
可这丫头却坚持不看大夫。
即使他可以用内力暂保她的性命,但他又不是大夫。
长此下去,内力耗尽,到时两人一块死。
“可以。不过,必须到了长乐城才可以看大夫。”施月舞将雪狐大氅穿在身上,又将原先那件大袍还给千雅冰修。
“为什么非要去长乐城?”千雅冰修接过自己的大袍,俊逸的脸上显露出少有的无奈。
“你跟着我的目的是什么?”施月舞不答反问,甩了甩方才散落在水中湿漉漉的发梢,漫不经心地说道:“告诉了我,我才有可能告诉你,关于我的目的。”
千雅冰修握紧那柄从不离身的龙势剑,他的目的很简单——
北州灾荒(3)
千雅一族的预言指引出,溟血剑将出现在皇后的身边。
他因此跟随施月舞,等待与龙势剑齐名的宝剑溟血。
他的人生也很简单,追求武学巅峰,追求当今世上最利的两件武器——龙势剑和溟血剑。
龙势剑和溟血剑是所有习武人一生的梦想。
若溟血剑即将现世的消息传出去,势必造成江湖群起,争夺宝剑,所以越少人知道对他越有利。
而眼前的女子虽不是习武人,但却比习武人更可怕。
因为她贪财,凡是有价值的她都贪。
要是被她知道了宝剑溟血将出现在她身边,那她一定藏身起来,暗中独吞了。
施月舞也不在意千雅冰修的沉默,她走向马车,坐在了马车的副座,指着驾驶位,喊道:“盟主,该上路了。”
这一路从平安城出发,来到北州,她了解到了许许多多在国都无法了解的真相,恐怕连夏墨兮这个皇帝也不知道吧。
她和千雅冰修一起走过了隶属北州境内的三座城池,北州主要的河流绵河被污严重,然而这却并不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这三座城池的守城兵个个精壮魁梧,她和千雅冰修入城时异常的警惕,再三盘问他们。
从他们的问题来看,似乎非常在意他们是否是皇帝派遣下来巡视北州的官员。
但是,一旦确定了千雅冰修的身份,则立即放行,此后到下一座城池为止都畅通无阻。
进城以后,她看到大街上只有老弱病残的百姓,仿佛年轻有力的青年都出去打工了。
问当地百姓,那些百姓却似见了鬼魅一般躲了起来。
只有一个客栈的老板回答了她的问题——那些年轻人都去了北州的主城——长乐城,而长乐城也正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所有关于北州的问题,都将在长乐城见分晓。
不过,最最最令她在意的,还是朝廷拨款给北州赈灾用的三千八百万两白银。
北州灾荒(4)
一想到那三千八百万两白银肯定藏在长乐城,施月舞不由自主地笑开了花。
那还是几个月以前,她和夏墨兮的一次交谈中,夏墨兮亲口告诉她的。已经记不起当时聊了些什么内容,不过那三千八百万两白银她却一分不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回想当初举办“皇后猜猜猜”活动,她是绞尽脑汁,斗智斗勇,也才赚了不过这么多,还要和春风满意楼进行分红。
可那些北州的贪官就不一样了,随便写个折子,来个八百里加急,往朝廷一送,夏墨兮就心甘情愿的打开国库了。
“你一定要去长乐城?”
千雅冰修走过来,没在意施月舞脸上那阴恻恻的笑容。
几日的相处他早就习以为常。
施月舞只有对着钱才可能露出这种令人嫌弃的笑容,也只有对着钱才可能付出最热情的行动,展露精明的一面。对于钱以外的一切她一概漠视,近乎绝情。
他也实在想不通,当今墨雪皇帝竟立她为后,在他的认知里,凡皇后必是雍容大方,宽容大度,温柔贤惠,母仪天下。
要说施月舞哪一点像皇后,恐怕只有那张如莲花般圣洁的脸吧,并非倾国倾城,却要比倾国倾城的容貌更令人赏心悦目。
看来这皇帝也不过是一个荒淫之辈,看看他立的皇后,看看这天下的局势,便知分晓。
“是的,我一定要去长乐城。”施月舞忽然收敛了笑容,侧头望向南方,淡然的目光下藏着无人读得懂,识得清的感情。
一拉缰绳,马车沿着绵河继续北上,数日可达长乐城。
千雅冰修不再要求施月舞先看大夫,他会确保她留着一口气。
施月舞也不主动询问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相处的多了,留心的多了,她也能猜出一二来。
两人暗揣心思向着长乐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