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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想,要是他做了妈妈桑,怕也不比宝宝逊色。嗤的笑出声时,被扯个趔趄,撞进那人的怀里。
“笑什么。”
褚颖川靠在门侧的墙上,想来是在等她。
他向来喜欢作出风流温存的情态,三月索性依偎在他胸前,说:“我像不像被妈妈桑拉来出场的小姐?”
包房内有人深情唱起情歌对唱,音乐笑声喧哗里,十色旋转的灯光自褚颖川的额头流下,拖出的阴影隐藏住他大半的神色,只露出唇边上挑的笑容,很有些深不可测,又含着微怒的味道。
“胡说什么?”
说完又把三月搂紧些。
三月忍不住奇怪,不仅是褚颖川反常的举动,还有空调开的那么足,都凉人,可他身上却透出股汗热,即便隔着衣服,还是直烤到三月皮肤上。
三月窃笑出声,刚要问他做什么运动了,恰巧一曲笙歌止住,褚颖川就拥着走向沙发落座。
刚坐下,三月还没细看这些人,乐天已经举起杯子,高声说:“卫燎,你终于想通要把公司迁到D城了,我就说嘛,你那破城市一不靠山二不靠海,就你老子那点老朽人脉,有什么大发展!”
三月在褚颍川臂弯里瞬时僵硬,缓缓侧身,隔着褚颖川,有个被四面飞旋的灯光拖得扭曲的影子。卫燎擎着高脚酒杯,陈酿的干红化成液态的宝石勾在杯壁上,随着他的手指,来回摇晃。
似感觉到三月看过来,抬头便迎向她的视线。却只有一瞬的专注,转眼又已经变得心不在焉。
三月唇动了动,卫燎以为她要说什么,不想她重新低下头。
音乐播起李克勤让人头疼的声音,好死不死是曲太过应时应景的《旧欢如梦》。
“只怨爱海起风波一朝生变断爱盟,恩情于今化烟云未许再续情份……空有爱丝万千丈可惜都已尽化恨……”
立体声环绕音箱,四面八法拍打着三月的耳膜,避无可避。
反倒是卫燎叼着烟的嘴角,淡淡一挑。笑纹如刀,削的三月突然觉得胸口剧痛。
想要避,但仍旧避无可避,La Flor de Cano的味道,不紧不慢,像一个巨大的口罩,蒙住她的呼吸。三月几乎窒息,抖着手抓出爱喜,半枝抽下去,掌心还是不住渗出冷汗。
可多年养成的习惯,抽的再凶,也维持着优雅。食指和中指的第一个指节把细细的红枝爱喜拈住,微微侧头,嘟着唇,眯着眼。熄灭时,烟蒂上始终留出稍长的一截。
他们本来在谈生意上一些事,褚颖川转头,看见三月掐熄一枝,马上又续上一枝。呼吸里一蓬一蓬的雾气,倒似她的波浪卷发,蜿蜒辗转。最终,褚颖川忍不住按住三月,说:“你就不会装一装?”
三月下意识的回:“装个p!”
粗口爆出才觉得不对,但褚颖川反而哈哈一笑,作出就爱她这个调调儿的神态,收手将她裹进怀里,转眼对卫燎笑说:“她一向这么口没遮拦惯了,你别见怪。”
三月今天穿的是两件套的T恤,前面看中规中矩,后面则别有洞天,头发偏吊起马尾,故意不去遮掩,于是露出大半个雪白后背。褚颖川热的可以烤人的手指,就在背上慢慢地上下滑动。
即便再心不神属,三月也觉出今日的褚颖川很有些不对劲儿,但分不出心思去追究,只能不动声色地偎他肩上,吐一口烟在他耳边。
卫燎也重点起一枝La Flor de Cano,火柴刺啦一声,蔚蓝的焰窜进他的眼里,刺得眯成一线。他俯向褚颖川,开口说:“哪里。”
距离自然也就离三月极近,气息吐在三月眼里,痒的她不住眨着眼睫。正被乐天撞在眼里,不由大声惊呼:“我说陶三月,你跟卫燎抛什么媚眼?”
乐天原来喜欢叫她百加得,三月本无所谓,但褚颖川难得正经向乐天交代她名字,三月桃良……乐天也就不得不全名带姓的叫,但语意里也不知是不是多心,总隐含着讥讽。
如今被这样调侃,三月下意识想直起身反讥回去,不想被褚颖川按住,耳边听他音调平静地说:“和小丫头片子一边玩去,别来闹她。”
乐天身边的女伴早就不是刘晓莎,这次带来的是名刚进大学的学生,捧着乐天特地叫的一杯可乐;大眼睛纯净的无尘无垢无忧愁,几乎滴出水来,好奇的四处张望。听见说起自己,就笑眯眯的看向乐天,这回饶是乐天脸皮可以胜过钢筋水泥,也开始泛红。
突然,包房门被推开,一连串细高跟的鞋子踩在理石的地面上,在彩灯投影莺燕娇歌里,咔嗒咔嗒,清脆的如同女人的笑声。
“对不住我来晚了……该死的编导死拖活拖,就是不让人家出来!”
苏西低腰牛仔裤露出一段小蛮腰,摇啊,摇啊,摇如风中的柳枝,自门口直拂到卫燎怀里,双手钩住卫燎的脖子。
三月不免有些恍惚。
借着绿酒灯红的薄光,苏西才看到偎在褚颖川肩上的三月,一瞟接着又一瞟,心不在焉的开口:“百加得什么时候和褚少走的怎么近了?”
“苏西你是不知道啊,这位可是打败电梯奇缘那一位啊!”
乐天正将小女生递来的一块西瓜咬在嘴里,忙不迭抬起头来,唇上一圈还是西瓜的沙瓤。
苏西憋不住哧的一笑,问:“谁又是电梯奇缘啊?”
她声音本就极甜,如今蓄意娇滴更似掺了蜜,蒸在笼上,熏得人心旌摇漾。
乐天顿时得着便宜一样,大笑起来:“这说来话就长了……”
脚踏两只船,左右摇摆,怕你没本事站得稳
乐天对着苏西和小女生添油加醋的说起来,在他的吐沫横飞里,三月俨然一个传奇。苏西一面听,一面将眼光又投向三月,细细端详,仿佛从未见过一般。
等离子的光影、色彩和声音混杂在一起,又是一曲流行歌曲,三月平日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听起来不过都是哼哼唧唧无病呻吟的头痛。
她心不神属,手里的爱喜烧到尽头,烫的手指一颤。
三月很少很少会把烟烧尽,母亲教过她,女人的优雅都是体现在浪费的奢侈上,吸烟是门艺术,不止是姿态、姿势,还有掐熄烟蒂的学问。彼时,母亲手里拈着一枝烟,人掩在乳白蕾丝纱的窗帘里,半开的唇,雾气细细缓缓吐出,犹如半透明的花朵。
烟蒂余下多些,倒显出来不懂硬撑门面,让人贻笑大方;剩下过少,则显得人如狼似虎,几辈子没抽过烟的小家子气。
如今回想起来,三月叹息,刺到褚颖川的脸颊上,香香暖暖,带着微微的辣。
褚颖川皱着眉,起身拉她。三月下意识往后一挣,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要她一起慢舞,忙说:“哎?我不会!”
乐天笑着插嘴:“慢四就是使劲抱使劲抱,有什么不会的?”
三月一面扯回自己的手,一面白乐天:“我真不会,你没听过内八字不会跳舞吗?”
乐天忍不住扬眉,目光一点一点,刀子似的刮到三月腿上。此时三月到底挣不过褚颖川,已经被拖的站起身。
灯光在三月身上的投影,磨白的牛仔裤,近年来时兴锥体,即显出身材又方便套上靴子。她想来真的不会,步态散漫,人没骨头一般软软倚在褚颖川怀里。乐天只觉得牛仔裤紧紧箍在她身上,那腰身,眼神与卷发,一同变得妖娆十色斑斓。乐天喃喃地,却仍在拌嘴:“你说你罗圈腿我就信!”
乐天身边的小女孩听的半懂未懂,却和他一样定定看着三月,一派少艾明艳,永远像是未长成的神态,看的苏西毫不留情地嗤笑。
乐天瞧见苏西的神态,第二次难得的脸红。
慢步的两人倒没察觉他们的官司。
三月一米七的身高,穿上鞋子更显得身材修长,可褚颖川仍旧高出她一个头不止,身影紧紧遮蔽着她。手也不肯安分,自T恤的V型露背一点一点厮磨下去,悄无声息,漫不经心。三月背后的皮肤忍不住渐渐绷紧,甚至慢慢感应出他指肚上薄茧的形状。
三月垂下脸,却并不是娇羞,只是下意识找一个安全的姿势。于是她的舞步,更加像艺术体操里绞坏的丝带,七扭八歪没有样子。
有人自身边走过去,仿佛是少爷进来上酒,三月并没在意,直到耳边听见玻璃杯子粉碎的声音。
小陈蹲在包间的地上,收拾玻璃杯的碎片。三月手脚冰凉。不由要自褚颖川怀里挣脱出来,反而被他一收力又带了回去。
褚颖川俯身,唇贴在她的耳上,压着极低的声音说:“脚踏两只船,左右摇摆,怕你没本事站得稳。”
三月被紧紧压在褚颖川的胸前,耗尽尽全身的气力,也动弹不得。她清楚小陈是酒保,从来在吧台里,何时做过少爷的活儿?可她也清楚,褚颖川的眼睛有多毒……
包房的门打开又合上,三月微微地仰着脸,十数个人里不知谁的女伴起身唱曲,莺莺燕燕的歌喉,鲜艳的真丝亮片,糯米纸似的的剔透精致,又带着一种软侬的芳香,大抵是普拉达、库奇的牌子。沙发上各种世家子弟,举杯共饮混乱杂,犹如万花筒里幅幅不停交错的画面。画面里,除去卫燎,没有人注意三月的异常。
“褚颖川,我从没觉得你是我的船。”三月全身颤抖,但唇边却已经泛起笑靥:“我也并不是能渡你上岸的那条船。”
褚颖川神色平静,同样似笑非笑的神色:“你当然不是!”
三月平静下来,低下头说:“我不过一个风尘场子里的卖酒女,敷衍过多少男人,自己都数不清。你真在这里装不明白,我们何不就此打住,别在纠缠?”
一番刀枪剑影的对话,说时却她搂着他,他抱着她,外人看来不过是情多处热如火的场面。
褚颖川脸上的怒意,一闪即逝,转脸对卫燎和乐天他们说:“我有事先走一步,明天我们再聚!”
说完,也不管众人神色,拉住三月就走。
临出门时,三月忍不住回头,朦胧灯火明明不远,那个人,那双眼似笑非笑却犹如梦里人……
终究也只是梦里的人。
上车后三月以为褚颖川会直接送她回去,不成想车停到他常驻的五星酒店。褚颖川停好车又来拉三月,她一股火涌上来,使劲挣脱,但终究敌不过他的力气,也不愿让大堂的人白白看了笑话去,索性就任其自然。
到顶楼套房时,褚颖川的手机响起来,他走到阳台上去,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拿出烟斗,声音含糊的回应:“喂,卫燎……”
三月有些恍惚,手机响了,望着屏幕的来电显示半晌,才接起来。
“陈知,你听我说……”
小陈却冷静打断她:“三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窗外星光点点,褚颖川手里点燃的红木烟斗,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带出蓬蓬的烟雾。许是童年母亲吸烟的模样太过于深刻,忍不住总是对那种烟雾有着香暖的感觉。
窗帘被夜风簇簇打起,犹如翻飞如同羽翼。仍旧是乔其纱,只不过换成了一种深蓝色,薄薄的纱提出同色蓝的绒花,微泛涟漪。那是一种深却剔透的蓝色,像是迪奥的一款香水,名字叫蓝色魅惑。
三月隐约记得,母亲有一款套裙,也是乔其纱做成,深黑植绒,上面的花纹如同深蓝魅惑的初调,合欢花……
她是二十六岁的好年华,还很年轻,所以自己也说不清过去的是小半辈子还是别的,只是这些年,她曾一心一意要嫁的,一心一意要长相思守的,只有一个,再无其他。
不知什么时候,没有等到回答的小陈,已经撂下,三月攥着电话的手指已经冷得像冰,手机听筒里只有嘟嘟嘟的声音,最后拉成了笔直的盲音。
她的绝望也仿佛千尺寒冰。她想,完了,一切都完了。
手机被人抽走,然后被狠狠掼在墙上,霎那间,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三月抬头,反而笑出声来:“褚颖川,你发什么疯?”
褚颖川向来喜欢把套房里的灯开满,过于绚烂的灯光,一点一点把三月的笑吸收殆尽。
所以,褚颖川没有觉出她在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笑。他狠狠伸手抓住她,吻住她弯起的嘴唇。
并不温柔的吻,撕咬一般,与此同时的另一只手去扯三月的衣服。
三月愣了愣,便更加好笑,这是她和褚颖川第一次接吻。
吻落到胸前时,三月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狠命将褚颖川推开。
褚颖川毫无防备撞翻落地灯,磨砂描花的玻璃外罩撞到墙上,同样四分五裂,并且在他的掌心划出一道伤口。
褚颖川仿佛不觉得疼,扑过来将三月压倒在床上。他掌心的伤口大约很深,在三月胸前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手印。
三月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失去力气无法再推拒,手臂藤蔓般的缠住褚颖川的脖子,吻上他。不肯闭上的眼直愣愣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