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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想自家的女儿进宫受苦,如今命运还是将她带进了这是非之地来,只能求得多福。
自古伴君如伴虎,半点不由人,王禹少了解自己这个幺妹的个性,知道她清冷高傲,向来是不愿让自己陷入到宫廷争斗中去的,可是既来此,又哪能独善其身?
王禹少远望着一望无垠的湖面一声轻叹:“幺儿志不在此,皇恩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如今不得圣宠或许也是好事,太后一党是不会利用一个没有价值的人的。”
王禹君进宫数月皆不得宠,若是王家稍使些手段,赵子霈必定也会有几分忌惮,可是王家一直以来却是按兵不动,原来却是为王禹君考虑得如此周全。
再想想自己的父亲,想想亲手将女儿关进柴房任其自生自灭的父亲,莫青离不禁握了拳咬了牙,心里恨恨有声:莫谨言啊莫谨言,你前世欠我的,今生要你加倍偿还来。
☆、第46章 少将军将计就计
新年伊始,自是万象更新普天同庆。这一日众臣要进宫向皇帝朝贺,众诰命贵妇朝臣女眷也要随行来向太后皇后道喜,并得恩准一同参加晚间的皇家盛宴。
王禹少孤家寡人,父亲虽身为兵部尚书,却是沉珂已久,是以王家今日进宫的只他一人。一大早,他一人行走在深宫青石路面上,显得甚是孤寞。
龙阳殿与皇帝日常上朝的御极宫毗邻而建,外臣无特殊事情是不能私自出入后庭的。是以为了避嫌,王禹少只径直来了龙阳殿偏殿等候传见。
此时天色尚早,估摸着不过卯时刚过。今日不同于军中点兵或是寻常上朝,是不需要起早进宫的。只是这么些年投身军旅早已形成了早起的习惯,从当年的一名小小的参将,到如今手握半块兵符,形同拥有半壁江山的少年将军,其中的苦辣酸涩怕是唯有自己知道。
琅琊王氏历经三朝,一度成为当世的“第一望族”,初时与之齐名的陈郡谢氏也早已于当朝开始的时候土崩瓦解,而王氏却依旧蒸蒸日上,经久不衰。
这其中的门道说到底还是跟王家祖训有些关系的,王家祖训当中有一条如此写道:功高不可震主,德行不可罔上,君臣不可惑乱,诸事以期中庸……
王禹少眉峰凛然,从小便要牢记于心的祖训犹历历在目,可是如今她一人独处深宫,又哪能再中规中矩明哲保身?况且还有早已被牵连进来的王禹君。
身后窸窣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自那日大意让玲珑随意近身之后王禹少便一直处于戒备状态,因此这次的脚步声虽然也是极轻,他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是的,确实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个女人。王禹少回身,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夕之间飞上枝头的宝林——单盎秋。
盎秋已被封为宝林之事早已传进他的耳朵里,虽然她如今也只是小小的庶七品的宝林。但到底是宫妃,是以身为一品大员的他也不得不微微行了礼。
“将军对我一个小小的宝林行如此大礼,是要折煞我么?”盎秋笑意迎人,自有与往日里不一样的妙处。
王禹少却并不理会这些,也不再客套:“时辰尚早,秋宝林为何会在此处?”
盎秋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宫女退下,见其走远了才道:“盎秋有幸,于昨晚得皇上垂爱封了宝林,又赐住了燕梓宫,是以今儿一早便来向皇上谢恩,不巧将军也是这般早。”
谢恩?皇上昨晚留宿东凤宫,想要谢恩又何需大清早的赶来龙阳殿?盎秋此举,当真是画蛇添足了。
王禹少何其精明,他又如何不明白她此来的目的?念及此,王禹少负手背立道:“请宝林替我回了皇后娘娘,微臣见过皇上之后便去向娘娘问安。”
盎秋似乎也不曾料到这位少将军会早已将一切看在眼中,只抬眸又瞄了一眼俊朗孤傲的王禹少,欠身道:“将军如此深明大义让盎秋佩服不已,娘娘说了,若将军能接受了皇子师一职,娘娘也定能为王贵人思量周全。”
原来如此,原来皇后早已敲定了价码。王禹君虽为贵人,却依旧住在仙灵院内,说到底还不如皇后身边新晋的一个小小的宝林。
王禹少眉目清冷深邃,望着龙阳殿的深处炯炯有神:“有劳皇后娘娘费心,本将军自会识得时务。”
单盎秋是元沁当年的陪嫁,自入皇家那时算起至今也已有八年,赵子霈在这个时候突然将其封了宝林,明眼人一看是皇后从中施了手段,可是王禹少却知道,若是皇帝不肯,皇后是做不了主的。
皇帝这般,意欲何为?
众官相继而来,龙阳殿一下子闹了开来,一时相互吹嘘恭维,好不热闹。
王禹少心里揣着事,见了皇帝之后率先出了殿来。东凤宫位于睿宫正东,是为后宫之首,自是富丽堂皇气派恢弘。王禹少一路穿廊走巷尽量避人耳目,还不曾到得东凤宫门口,便有小太监上前来引路了。
再说皇后一早接见了贵妇们的晨贺后便借故离开了正殿,此时已在偏殿的凤座上等候多时了。
王禹少面不改色,见了玉阶上端庄高贵的元皇后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待皇后客气地赐了座,也不推辞,施施然坐了下来等着皇后先行发话。
可是这皇后却是笑而不语,王禹少等了片刻也是觉得奇怪,却又不想失了先机。正思量踌躇间,只见殿门一开,却是盎秋领了又舔了一岁的赵昀陌进了来。
原来皇后打的是这个主意呢!王禹少心里了然大半,皇后知道王少将军不会轻易答应自己的请求,唯有用实际行动来打动,而最好的筹码便是这位皇子——赵昀陌。
赵昀陌一进门便扑向了大殿中央的王禹少,多日不见却是更加亲昵了。
小孩子吐字还不太清楚,此时被王禹少抱在怀中,模糊地叫了声“阿叔”,王禹少看着赵昀陌像极了莫青离的一张稚嫩的小脸,心里也是莫名一动,搂着他的小身子亲了又亲,毫不避讳殿内的皇后与盎秋二人。
皇后见了此情此景看了一眼立在将军身边的盎秋,见盎秋点了点头才颇是满意地回道:“将军既然这么喜欢这孩子,何不答应本宫的提议呢,如此一来将军也能时常进宫来教导小皇子,岂不是更好?”
王禹少早便料到她会有此一说,适才对赵昀凰故意地亲昵之举多半也是为了顺理成章,听皇后果然如此打算,便道:“娘娘说的是,微臣与皇长子确实有缘,承蒙皇后器重,臣感激不尽。”
“如此甚好”,元皇后目的达成,起了身走下殿来,摸了摸赵昀陌红扑扑的小脸蛋,“陌儿以后要叫将军阿叔为太傅了,以后成了一家人便可以天天见到你的将军阿叔了呢。”
幼童尚小,不晓得自己如今只是一场交易而已,听说可以天天见到这个对自己极好极和善的威武阿叔,竟然高兴得蹦了起来,好在王禹少手劲儿颇大,不然非将孩子摔了不可。
“母后,陌儿想跟阿叔太傅出去玩。”赵昀陌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抱着王禹少的脖子冲着皇后甜甜一笑。
元皇后看着王将军也甚是欣然的神色自是不会拒绝,掏出绣帕擦了擦赵昀陌的嘴角笑道:“好好好,陌儿要听太傅的话,别忘了晚上你父皇龙阳殿的设宴就好。”
王禹少抱着赵昀陌出了东凤宫,本想带着孩子让莫青离也瞧瞧,又寻思着今儿宫里人多口杂,自己怎么说也是外臣,若是被人瞧见,怕是又要一番风雨。
于是他中途改道,直接去了赵昀陌最喜欢去的千鲤湖。平日里湖边也是宫里贵人们经常嬉闹赏玩的地方,可是今儿是大年初一,各宫都在忙着串门子,千鲤湖倒一时冷清了下来。
虽是冬末季节,湖边的灌木却是依然苍翠,湖上的长廊为玉石而砌,其上龙章凤姿活灵活现,无不彰显着皇家的气派来。
天气晴好,已如入了春。千鲤湖又是睿宫最大的一处活水温池,是以即便气候仍觉寒凉,鱼儿们却早已跃然湖面了。
赵昀陌被王禹少抱着,板着幼小的身子自锦袋里抓出一把早便备好的鱼食一洒,由于人小力气也小,却是多半洒在了长廊的石栏上。
王禹少看着满是淘气的赵昀陌只觉得喜欢得紧,只觉得便连这性子也像极了他的母亲。
“陌儿你可知道,你长得跟你的阿娘一模一样呢!”王禹少不禁一声轻叹。
奈何幼小的孩子根本听不懂只瞪着无邪的大眼瞅着他的阿叔:“阿娘是什么?”
王禹少心中一声苦笑,童言无忌,他从未得到过母爱,又哪里晓得什么事“阿娘”,谁是他的“阿娘”?
“阿娘是生下陌儿的人,念伊殿的青娘娘就是陌儿的阿娘,你阿娘是极好的人,以后陌儿见了她一定要喜欢她。”王禹少耐心地细说着。
他知道赵昀陌对当年青妃的疏离,他也知道她心中的怅然若失,他只愿日后能够化解小陌儿心中的隔阂,让她在这深宫,也能多一份寄托。
长廊尽头是一处七层的白塔,据说前朝曾有宫妃从塔顶跳湖自杀过,是以千鲤湖虽热闹,这白塔却被冷落了下来。
走近了才听到塔里却传出一阵箫声,那曲音低沉哀婉,如泣如诉,继而有琴声相附,琴箫合奏,竟是天衣无缝,珠联璧合。
王禹少不禁脸色一沉,他虽然不晓得塔中二人所奏的是什么曲子,可是他却极为熟悉这琴声,更是熟悉这位抚琴之人。
深宫内院,她竟敢在此私会旁人,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被人撞见么?
☆、第47章 望穿七世总关情
塔里相约吹箫弄琴的并非别人,而是一直称病不出的王禹君还有刚刚上任不久的钦天监监正云若谦。
云若谦白衣翩翩,又如一眼惊鸿,咋一看俊美如处子,可是骨子里却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妖冶不羁的男人。
“幺儿只道云大哥才情过人,不想你对音律也颇是精通,幺儿真是甘拜下风。”王禹君向来穿着装扮不喜浓烈,只因着新年,才选了件杏色的束胸高腰宫装,整个人显得干净又高挑。
余音未绝,云若谦闭着双眸似是犹沉浸在适才的曲子里:“你太抬举我了,我本是征战疆场的武人,纵横一世杀伐决断,平生只会这么一首曲子,吹得久了,自然熟练了。”
王禹君乃是聪慧之人,她自是能够听出云若谦话语中的无奈与痛楚,只是他若不想说,自己又何必问?于是只淡淡地问道:“适才的曲子甚好,只是之前幺儿从来不曾听过,是云大哥自己所作的么?”
“这首曲子叫做‘殇誓’,是一位故人所作”,云若谦妖然的脸上显出一丝恍惚,仿是又回到了当年,“她走了之后只留下了这首曲子,还有这支黑木萧。”
王禹君看着他满脸的神往之色,心间却莫名地一酸,只得匆匆侧过了脸,不让他瞧见自己眼中闪动的泪花,说出的话中也是充满了醋意:“当日云大哥说我长得像一位故人,那人可是这支萧的主人?”
云若谦看了看塔外的天色,适才还是晴空万里,只这说话的功夫,却是风起云涌了,不免一声感叹:要来的总归要来。
“你可知道为何当日你一见我脱口便喊了一声‘止哥哥’?”云若谦收了木萧柔声问道。
王禹君再次忆起当时的情形,想来也不过几日之前的事。
那日皇帝传召侍寝,自己本已心如止水随波逐流,可是甘露池净完身,才发现整个宫室早已空无一人,正惊惧忧虑间,却迎面走来了他。
“止哥哥?”她看着愈来愈近的他竟是似曾相识,可是自己身为将军府的小姐,从小不曾出过家门,又哪会结识什么“止哥哥”?
王禹君自己也不明白,只是似乎有个声音在将她一步步向他拉近,直待恢复神智,才发觉已被他抱在了怀中。
男子深情脉脉,直透了她的心底:“我的幺儿,你终于回来了。”
幺儿,幺儿,他唤自己幺儿。这是她的乳名,自从娘亲逝去之后便没什么人再如此唤她了。
而他只是萍水相逢,为何也能得知?她恍惚了,她情不自禁了,她沉溺在他的柔情不能自拔了。
于是她自称旧病复发推了当晚的侍寝,宫里皆说她福薄,谁又能料到其实是她自己亲手毁掉了那一份难得的恩宠。
云若谦神情凝重,看着眼前沉思不语的王禹君满是醉人的柔腻:“你问我这首曲子是何人所作,其实那作曲之人正是七世之前的你自己。”
这一句不紧不慢,却像是一颗平地惊雷,久久震撼了王禹君的心。冰凉的手被他轻轻拉过贴上他躁动却平稳的心,紧张的情绪却在一瞬间变得从容。
“你信么?”云若谦广袖翻飞,单手抚上她灿若春桃的脸颊。
王禹君望着他眼中自己的剪影,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信,自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便信。”
“那一世你叫栾千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