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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么?”云若谦广袖翻飞,单手抚上她灿若春桃的脸颊。
王禹君望着他眼中自己的剪影,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信,自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便信。”
“那一世你叫栾千谡,因排行最小,又名‘幺儿’,后来历经几世轮回,你变了姓名,变了容貌,可是你最初的乳名还在,你灵魂深处的记忆犹在。”云若谦君子如兰,这么一个离奇荒谬的故事被他幽幽道来,却不像只是个不着调的神话。
经历了七生七世,他终于重逢了当初唯一的牵挂。情之为何?唯有相思能知其苦。
一生的纠葛爱恨在她跃然帝女河的那一刻化成了永恒,于是她选择了前尘尽忘堕入轮回,于是他甘愿留于冥府,只为等在忘川河边,看她一次次喝下孟婆汤时的漠然决绝。
如今尘世再次相遇,她竟然都还记得,历经了五百年的生死,她竟然还能记得当初刻在心底的那个名字――阙止,还记得她痴缠了半生的“止哥哥”。
在塔楼待的久了,王禹少怀中的赵昀陌已是有所不耐,不安得摆动着弱小的身子,挣扎着想要摆脱王禹少抱着自己的大手。
王禹少安抚着孩子的背,却听塔内男子声音传来,平淡如水,却是气壮如龙:“来都来了,躲在身后有失君子所为,莫如现身前来一叙。”
王禹少嘴角一勾,眼中却尽是杀机。那边王禹君听说塔内还有别人在,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见拐角出转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哥哥王禹少,惊惧之情却并未消减一分。
云若谦拍了拍她愈渐苍白的手,悉心地将她护在身后:“别怕,谁也伤不了你。”
只这一句她便安了心,朝他微微地一笑,却是那般坦然又满足。
“云大人果然好本事,不但天赋异秉,讲故事的功夫也是这般炉火纯青。”王禹少如沐春风,周身却凝着杀气。
王禹君自幼与这位兄长一同长大,她知道王禹少这般已是动了杀机。她担忧地看了看僵持不下的二人,抬了沉重的步履,却是站到了二人的中间。
“哥哥息怒”,王禹君面色凄然,一边是同胞兄长,一边是注定尘缘,如何取舍?如何置身事外?“不关云大哥的事,是妹妹终日寂寥,才会约云大哥来此小聚,哥哥要怪便怪妹妹一人。”
王禹少不为所动,睨了哀哀求情的王禹君一眼,宫妃私会朝臣一事可大可小,今日之事若是被有心之人撞见,怕是祸患无穷了。念及此,王禹少对云若谦的仇视又加重了几分。
气氛异常凝重,狭小的塔楼里二人对峙着,饶是尚且不懂人事的赵昀陌也觉出了不安,“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王禹少眉峰如剑,将怀中的小儿往愣在当下左右为难的王禹君身前一送,冷然道:“妹妹可否帮为兄将皇子送回东凤宫?”
“哥哥莫要逼我。”王禹君美目含泪,蠄首微摇,她知道王禹少这般支开自己,事态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去吧,这是我跟少将军之间的事,他伤不了我,我也不会伤他。你尽管宽心。”云若谦云淡风轻,气场毫不输却王禹少半分。
王禹君又看了看各自为谋的二人,只得摇头轻叹,此事虽是因为自己而起,可是如今已是男人之间的战争,她相信自幼疼爱自己的哥哥,也相信第一次让自己心跳的那一个人。
王禹少负着手跺了几步,轻笑了一声傲然道:“云大人好气度,敢做敢当,君儿没看错人。”
云若谦温文尔雅,白衣胜雪:“少将军人中龙凤,可是却似乎来晚了些。”
王禹少闻言眸光一凛,回身迎上他淡笑若风的无惧神情,心中虽有惊疑,却又不想显露半分而失了先机:“云大人神机妙算,竟然料准了本将军会来,只不知大人打的是什么算盘,为何要编出那样一个荒唐的故事来骗取舍妹的真心?你可知如此会将她陷入怎样的境地?”
“少将军觉得云某是在信口胡言?我既然做得,便会护她周全,断不会让人伤她分毫。”云若谦剑眉微微一挑,傲气如神。
王禹少仰天一声长啸,丝毫不输对方的风采:“云大人以为你所谓的前世今生能够唬得了我王禹少?大人不过是个监正,又如何能保君儿无虞?”
云若谦干笑两声,神情一瞬间突然变得狠戾:“云某知道少将军机智过人,不会轻易被人骗了去,可是云某适才的故事既是说给令妹听的,也是讲给少将军你听的,将军既然听懂了,云某自然也能让你相信。至于如何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将军还是不知道的好。”
“云大人便如此自信?”王禹少不屑,虽然眼前之人气质过人,俊美若仙,说到底不过是个花言巧语骗取女人爱恋的小人。
如此之人尚且不能相信,又何足惧哉?
云若谦看着王禹少冰封一般的决绝,却是桀然一笑,瞬而侧抬了头,再看向他的目光已是精光尽现:“将军既然不信鬼神之说,又如何解释青贵姬的重生之谜?”
王禹少满脸的不屑之情尚且来不及收敛已是变成了惊愕,只因云若谦如此轻描淡写的,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
而此事不但牵扯到了王禹君,更是涉及到了深宫内院四面楚歌的她,饶是王禹少定力再好,也不免流露出一丝慌乱的情绪来。
☆、第48章 来处处有情痴
云若谦见对方已经有所动摇,却是往身侧石凳上一坐悠然说道:“所谓关心则乱,将军如此性情中人云某钦佩。不过我不是将军的敌人,我此番出山只为幺儿一人,我只会护她,不会伤她。”
高手过招不必出手,王禹少踏上高塔的第一步便感受到了强劲的内力,此时又跟对方当面对峙这么一刻已是能够感受到这位云大人的深浅,又听他如此示好之辞,当下也只好按兵不动,见招拆招。
“如此云大人不妨先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王禹少单手甩了甩云青色官袍,巍然端坐在云若谦对面。
云若谦面色愈渐凝重,看向王禹少的目光也开始深沉:“我知道的将军也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青贵姬其实早已不是莫青衣,而是早已故去的莫二小姐莫青离。只是有一点却是你不知道。”
王禹少经了适才的惊愕也已是有了防备,听云若谦故意卖关子只好嘴角一沉,问道:“说吧,你要本将军做些什么?”
云若谦抚掌而笑,却并不是目的达成之后的得意:“将军果然智谋不凡,不过将军却是会错了意,并非是云某想要将军做什么,而是将军该做什么才是。”
二人相视一笑,却是风雨欲来前的征兆。王禹少率先出手,一章挥出直击对方面门,他虽是*凡胎,却也是自幼习武,后又从军五年,经了诸多磨砺,这一掌虽蓄满了他半成的功力,威力却不容小觑。可是那云若谦依旧言笑奕奕,却是不闪不避。
“你为什么不还手?”王禹少停了攻势,那凌厉的一掌堪堪定在他面门不足一寸的地方。
云若谦只觉劲风涌动,却依旧面不改色:“将军虽然厉害,却是伤不了我的,莫如听我说明本意,将军再做决断不迟。”
王禹少也不免喟叹他过人的气魄,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或许两人还能成为把酒言欢的朋友也未可知:“云大人有话直说,勿需兜圈子。”
“爽快”,云若谦也是由衷赞叹一声,“将军只知道莫青离业已重生,可是你却不知道她的重生却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一听事情又跟莫青离扯上关系,王禹少不禁又是一急。
云若谦见他脸上尽是关切,心中只是一叹,继续说道:“当日莫青离怨念太深,无法忘却前尘,故去往生,冥王念其无助凄苦,便将其留在了冥府,一呆便是两年。”
故事开始了,王禹少似是也已经进入了角色。是怎样的痛会让她不甘轮回,又是怎样的决心让她带着一世的怨恨在地府呆了这么久?
王禹少沉默着,只听云若谦又道:“后来冥王见其执念不减反重,戾气也是更胜从前,反复思量无果才决定罔顾天规助她重回阳世,为的是让她能够化解恩怨,重新做人。”
王禹少听得认真,却原来她的重生并非机缘巧合,而是有贵人相助。
“可是如今她却爱上了别的男子,她的重生已不再是为了复仇,而是有了一丝迷恋的意味,你知道若真是如此,即便她不会灰飞烟灭,也会被冥王召回,没入地狱永不得超生。”云若谦语气平缓,似乎只是在说一个故事,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
“你是说是我的出现让她陷入了如此的险境?”王禹少早已是听出弦外之音了来。
云若谦微微摇了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只是即便有些人看透了生死,也依然参不透其中的孽缘。
只听他又继续道:“其实你三人之间的纠葛早在前世便已注定,孰对孰错已是分辨不清,只是她早已失去了自己的肉身,如今不过只是一缕残存的魂魄,是去是留便在冥王的一念之间。”
王禹少早已勘破了他话中的深意,他明白今儿这一出不过只是一个局,一个早已选定了交易对象订好了价码的局。
只听王禹少突然拔高声线,略带着几分讥讽地说道:“冥王如此大大费周张究竟是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被识破了身份,云若谦倒也并不惊讶,话已至此,也是到了最终挑明的时候了。云若谦起身跺至石窗旁边,望着湖面乍起的水浪沉声道:“我会帮青离达成夙愿,也能让她继续留在你身边再续前缘,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至此云若谦却是止住了话,只看着默默行来与自己比肩而立的王禹少。
王禹少看惯了朝堂宫苑的尔虞我诈,如今早已猜透了云若谦的来意:“若我猜得不错,冥王想要的是舍妹王禹君!”
“本君早便说过,此来只为幺儿,如此我二人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云若谦依旧风度翩翩,貌似谪仙,一身似雪白衣被狂风吹起,猎猎而动。
宝剑出鞘,直刺云若谦的咽喉要害,王禹少手握精巧雕龙古铜剑柄,却觉一股奇大的内力源源不断侵袭而来,直让他手臂阵阵酸麻。
云若谦淡然一笑,轻松自如地说道:“你是伤不了我的。”
“哼”,王禹少剑眉倒竖,奈何人神殊途,却是倔强得不肯在气势上输了半分,“即便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不能容你伤害我所在意的人。”
一边是青梅竹马的莫青离,一边是同根同源的王禹君,不论哪一个因此受到伤害,也是他不会愿意看到的。
云若谦面色不改,心里却是早已有所动容,此人如此重情重义实在是不可多见,隐隐之间,倒有几分像是自己当年。
“将军多虑了,本君不过是想带着幺儿远离深宫浪迹江湖,老将军当年早早地为幺儿定下一门平凡的亲事不也是想要她太平一事与世无争么?如今虽是殊途,到底也是同归了。”云若谦此番说辞在情在理,脸上的肃然神情也不似有假。
王禹少听在心中,却终究存了猜忌。只是如今对方明显实力超群又自称是为友人,一时间也只能信他一回再行计较:“本将军暂且信你一次,只是青离与君儿,你若敢伤了她们,不论人间地府,我都你会放过你。”
云若谦朗眉星目,唇角微勾,侧头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神态倨傲的王禹少,却是转身率先离开了塔楼。
只听身后王禹少再一次沉声问道:“为什么选了她的姐姐莫青衣?”
云若谦住了脚步,他自然醒得王禹少的意思,莫青衣害得她死状凄惨,莫青衣害得她骨肉分离,为何还要让她占用仇人的身体?
只是即便是法力高强的冥王也不能为所欲为,当初选择莫青衣,一则是她被歹人所害性命堪危,二则嘛,云若谦回头一笑:“因为她们是姐妹,唯有如此肉身与灵魂才能更好的融合。”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不过只是无可奈何,只不晓得青离她在前世最为不屑最为仇视的身体里,可有觉得委屈难过?即便那副皮囊美艳绝伦,即便莫青衣如今的身份显赫尊贵,他知道她,他知道青离是不会稀罕的。
那边厢莫青离去东凤宫请了安出来,一路走走停停,因是大年初一,太后又称病不见外人,是以给皇后问了安之后也便闲来无事了。
春日将近,御园之中暖意融融草木一新,虽然日头也已被乌云挡了去,却依旧阻不住道边迎风初绽的迎春。
莫青离心情大好,昨晚王禹少将她送回念伊殿,又依依作别了许久才不得不离去,这是她与王禹少共度的第一个除夕,也是她重获新生的第一个年关,莫青离只觉得甚是甜蜜,只恨之前为何一直不曾注意到一直陪在身边的他?
御园乃是皇家第一园林,并非是谁人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