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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那几个夜晚怀上的的吗?
那时,她日日夜夜宿在萧晸的养心殿,每一回欢爱,他都毫不避忌地释放在她的体内。她犹记得,有一次,她和他到了情浓之时,他曾含住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柔声道:“璎珞,给我生个孩子吧。”
她大羞,却想,他想要孩子,她便为他生。她红着脸轻声问道:“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他想了想,无比郑重地道:“女儿,自然是越多越好,儿子……只要一个!”
她不解,取笑他道:“皇家不都希望儿子越多越好么?想不到你这怪人居然重女轻男!”
他一怔,忽然抱紧了她,埋进她身体的更深处,一遍遍地吻着她,直到她有些意识模糊了,他才低低道:“我只是不想我的儿子也和我一样……”说完,一股烫热便洒进了她身体中……
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吧。
若是像当时那样忘了一切该有多好,那么,她就可以像每一个快要做母亲的女人一样,爱着自己腹中的孩子,一边缝制着小小的衣裳,一边猜想着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此的幸福地期待着孩子的降世。
可是现在……这孩子,不应该来的。
她不能要的。
那是萧晸的孩子。她怎么能怀着仇人的孩子!
然而,心中那抽绞的疼痛又该如何止住?她再狠心,也舍不得啊!那也是她的孩子!
她闭了闭眼,开始思索着下一步,她该何去何从。
。
金吾将军府。
“将军,云姑娘有急事求见。奴才已将她请至前厅。”管家轻轻敲了书房的门,在门外禀报道。
急事?戚长宁一怔,一时间也想不出云桐会有什么急事找他。他却还是立即放下手中只看了一半的密信,应道:“告诉云姑娘,我马上来。”
云桐来得正好,他恰好收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正准备一会儿进宫去告诉她。这下倒省去了这些功夫。
出得前厅,只见云桐焦急地望着他,一脸苍白,眼圈微红,像是随时便会哭出来,急匆匆地奔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袖,低声叫道:“长宁!”
戚长宁何曾见过云桐这般慌张模样,心下一凛,握着她颤抖的手,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副模样?”
云桐咬着唇,看了厅里随侍的奴仆一眼,戚长宁便即一挥手,“都下去吧。”
众人很快便退下,只留戚长宁与云桐二人。云桐这才开了口,哽咽道:“长宁,怎么办,娘娘她……逃走了!”
“什么?”戚长宁大吃一惊,云桐口中的娘娘……不就是皇后娘娘么?“娘娘怎么会逃走的?你别急,慢慢说。”
云桐吸了口气,简略地将私自带郎璎珞出宫到东宫梅园去的事说了。“是我太大意了,完全没有料到娘娘有离开之意……怎么办?都是我不好!我愧对皇上信任!我应该时时刻刻紧跟着娘娘的!”
戚长宁越听越惊,显然,娘娘早有逃离之意,云桐是如何都防不胜防的!他安慰云桐道:“你先别自责,我这便派人去找!你不是说娘娘的身子弱么,那她走不远的!现在去找还来得及!”
云桐已然镇定了一些,点了点头。戚长宁道:“你先回宫,想办法瞒住此事,尤其绝不能让太后娘娘知道皇后娘娘离宫之事。我这便去调派羽林军寻人。”戚长宁叫来了管家,让他亲自送云桐回宫。
突然,戚长宁想起了原本要对云桐说的事,大步追上前去,却见云桐正偷偷伸袖擦着眼泪……他一怔,不禁将话又咽了回去。
暂时不能告诉她。她已经足够自责的了。
戚长宁原本想说的是,他刚刚收到皇上的密信,谷彦询使计杀了承睿王,西凉大军溃不成军,缪慎然率大军直捣狼城,西凉,已经完了。
萧晸与大军不日便能凯旋回京。
。
“夫人,你没事吧?”贺桓担忧地看着眼前面容木然,摇摇欲坠的女子。
那女子虽身着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衫,他遇上她时她又是伤痕累累、狼狈不堪,但从她的谈吐举止来看,这女子的出身必然不低。女子缓缓睁眼,眼中浓浓的满是悲伤与绝望,眼角似乎有些湿润。那样的眼神,从前他也见过一次,两双眼睛几乎一模一样。虽然说这天下不太可能有两个人的眼睛、眼神如出一辙,但他很清楚,那一双眼睛的主人与眼前的女子绝非同一个人。
女子摇摇头,哑声道:“我没事。”
贺桓仍有些不放心,但也不便再坚持追问,只好道:“夫人,这药你便趁热喝了吧,我去给你张罗些吃食。”
“不必了,贺公子。”女子连忙止住了他。她略一迟疑,却还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咬牙道:“贺公子,小女子有一个不情之请,求你帮忙。”
贺桓吓了一跳,哪能平白无故受此大礼,况且对方还身怀六甲。他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迭声道:“夫人,你折煞在下了!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贺桓能帮的一定帮!”
“小女子并非京城人氏,只是因故流落至此,身上钱财散尽,孑然一身,凭一己之力,无法回到家乡。求贺公子帮忙,我也不敢要求什么,只求公子替我雇一辆马车,将我送回家,可以么?”
“这当然没问题!”贺桓一个劲地点着头,“不知夫人如何称呼,家乡在何处?”
“我……我姓洛,家在……武陵郡。”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最近河蟹大军气势汹汹来袭,但我那么隐晦的写了那么一小段,应该不会被河蟹吧……【望天
☆、帝王策(七)
贺桓很快便替郎璎珞雇来了马车,还带回了一套新的男子衣衫。
郎璎珞甚是感激他的细心周到,他说得对,一个女子与陌生的马车夫孤身上路多有不便,哪怕那马车夫已上了年纪。她还是改作男子装束妥当一些。
因着郎璎珞要求即刻起行,贺桓将衣衫放下后便退出去打点一切,留郎璎珞在房内更衣。她心中着急,也不知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云桐是否已派人寻她,眼下,能早一步出城便不宜多留。
她褪下那身粗布罗裙,突然,轻轻的“嗒”的一声,一件物事从怀里掉了出来,滚到了门边。
是一颗珍珠。
珍珠硕大而浑圆,莹莹润润,透着淡淡的珠白光晕,很是美丽。
郎璎珞盯着那颗珍珠,却又一瞬失神。
她一时竟忘了,自己的身上还留着这一件东西。那是她偷取首饰之时,一并带上的东西。彼时她只是想,这颗珍珠成色极佳,价值必然甚高,若是换成银两应该不会太少。但到了当铺,她典当了带出宫的全部首饰,却始终没有将它取出来。
她心底其实是清楚的,兑换银两之说,不过是自欺欺人。她将这颗珍珠带在身上,贴身而藏,只是想留着它……当作一个念想。
珍珠是萧晸亲手送给她的礼物,那原来便是他很珍惜的东西,也是她想要珍惜的东西。
哪怕,他们从此山高水长,再无相见之日。
即使恨,却也曾经爱过。
那是在养心殿的事。有一回结束后,她趴在他的胸膛,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寝殿,指着摆在他的龙榻边上的一斛珍珠,笑道:“皇上,臣妾觉得,您的喜好真是奇特。”
萧晸懒洋洋道:“哦?皇后有何高见?”
郎璎珞扑哧一笑,“你怎么会想到在龙榻边摆珍珠的呀?”她伸手过去,抓了一颗在手中把玩,“难道这些珍珠是绝世之宝?”
萧晸的手本来正一下一下地绕着她的青丝,闻言微微一顿,深邃的黑眸中透出一股柔和,微笑道:“只是一般的南海珠。那是南疆属国十几年前进贡的贡品,后来父皇赏给了我……”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低头碰了碰他的脸颊,道:“你很挂念你的父皇吗?”
“有点,毕竟父皇走得那样仓促……不过,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萧晸失笑,将手中的发丝勾到她的耳后,“倒不是因为父皇,是因为你。”
她瞪大了双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很小的时候,曾和你的祖母进宫过一趟。那时候是中秋,父皇设了家宴,分封或是出嫁在外的郡王公主都各自带了孩子进宫赴宴,宫里还是第一次有那么多的小孩儿四处乱跑……”
那么多的孩子四处乱跑,吵吵嚷嚷地做着游戏,已是太子的萧晸很是不屑。可是,他的心底又是艳羡的,所以自己也偷偷的取了弹弓和珍珠来玩。弹弓是他自己做的,当时他什么玩意儿都不懂,只见过别的孩子用弹弓射树上的知了,他便随手取了寝宫中的一斛珍珠,依样画葫芦。结果自然是失败了,珍珠撒的一地都是,他一怒之下折断了弹弓,然后,她就出现了。
“那时候,你只有这般高,是个小不点儿,脸圆嘟嘟的,还伶牙俐齿,我都被你驳得无话可说。”萧晸伸出手比划着,眼中的柔软越发的甚。他说,她将满地的珍珠一颗一颗捡起还给他,她同音软糯地喊他哥哥,他给她讲了一个晚上的故事……
“我一直不知道你是谁,只觉得那个晚上像是在做梦一样。可是看到这些珍珠,又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的嘴边扬起一抹浅浅的苦笑,幽幽道:“当时你还小,这件事,想必你已经不记得了吧?”
他抚着她的发,最后那一句话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不经意。她却隐隐觉得,萧晸所说的“你”,不是当时那个是了记忆的她,而是那个从前的她。
“没关系。我不记得的事,你便一件一件说给我听。”她靠在他的肩上,想到那个孤独的小太子,心里便一阵酸涩不舍。她为什么不早一点遇见他呢?那他便不会孤独那么久了……
良久,萧晸才轻声道:“嗯。我以后一件一件说给你听。”
两人静静依偎了一会儿,她忽然爬起来,他紧紧箍住她的腰肢,“怎么了?”
“没什么,我把珍珠放回去。”
萧晸却拦住了她,大掌将她的手和那颗珍珠包裹起来,放到嘴边亲了亲,“这珍珠,送给你。”
她一怔。他挑了挑眉,反问:“你不喜欢?”
她连忙摇了摇头,牢牢将珍珠握在掌心,心中甘甜如蜜,“我喜欢,很喜欢。”
那是见证我们相遇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彼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多傻。那个忘了前事的自己真傻,根本没料到萧晸一直都在骗着自己,妄想瞒着自己一切的事。但现在这个回想起一切的自己更傻,将这颗珍珠带在身上,那算什么呢?
郎璎珞微微苦笑,收回目光,将那一套男衫换上。走到门边拾起了珍珠,微一迟疑,却还是放进了怀里。
贺桓的声音便在这时从房门外响起。
“夫人。”
“衣衫我已经换好了。可以走了么?”郎璎珞打开房门,只见贺桓已等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包袱,递到了她的手中,憨厚地笑笑,“夫人,马车已在门前候着了。这些东西你带着,就是一件换洗的衣裳和一些碎银,银子在路上住店吃饭能用,车夫张伯是个靠得住的人,有什么事你尽管跟他说,另外还有一张安胎的药方,若到得任何一处镇上有药馆的,最好便抓一帖药吃吃,养好身子,你定能生下个大胖小子。”
郎璎珞听着她叨叨絮絮地交代一切,心底瞬间被酸涩填满,“贺公子,我已经给你添了够多的麻烦,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贺桓摇了摇头,“这些东西也值不了什么钱,你就别推辞了,收下吧,当作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个女子流落在外并不容易,萍水相逢一场也算是有缘,我帮不上你什么忙,本来应该送你回去的,但我有公务在身无法走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谢谢你,贺公子,大恩大德,此生难忘。”她深深一揖到地。
贺桓连连摇着手,“夫人你言重了!趁着天色还早,你也早点出发吧,还能赶在天黑前抵达下个城镇。”
郎璎珞点了点头,握着包袱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贺桓虽是出自同情,却也是真心的对自己好,是她的恩人,自己却句句话都欺骗于他……她也只有赶紧离开,才能不至于连累了贺桓。
只是,两人尚未走到门前,便听见大街上人声杂乱。
贺桓疑惑道:“怎么了?”他快步走了出去,探头一看,奇道:“羽林军?”
郎璎珞尾随其后,闻言心下一凛,“羽林军……在做什么?”
贺桓摇头道:“不晓得,他们在前方的路口……有一小队人马正往这里来……”
郎璎珞咬了咬唇,不敢踏出屋子。羽林军,自然是寻她来了。郎璎珞只觉心重重地怦怦而跳,杂乱声中,隐隐听见有人道:“听好了!金吾将军有令,若有这两名女子的下落,立即报上将军府,将军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