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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说什么样的话?又会有什么样的神情?
他会看出她的改变吗?抑或是像往常一样仅是有礼而温和地与她对谈……
果然,三更过后,门外,传来了那熟悉的醇厚嗓音——“耿长随,这么晚还没睡下?”
“老爷,您回来了。”隐忍着心底的强烈波动,耿少柔颤抖着手将房门打开,低垂着头凝视他长衫下摆的风尘仆仆,以及衣袖上她绣的祥云,“一路上还顺利吗?”
他穿着呢、一路都穿着她为他绣上祥云的衣裳呢……
“还算顺利。”寒上钧点了点头,看着耿少柔的模样,眼眸微微一眯,唇边扬起一抹轻笑,“耿长随今日很不一般呢……”
“啊……这是……”脸蓦地一红,耿少柔低下头呐呐地说道,“这是大伙儿送给我的……”他发现了!
虽无明显的赞美之辞,但那隐含着笑意的温柔嗓音,令她一晚的守候已然值得了……
“谢谢你替我做的衣衫,很合适。”望着耿少柔颊边飞起的嫣红,寒上钧静默了半晌后,突然轻轻拉起她的右手,将一个檀木刻花古镯套入她的腕中,“比不上你原来的,不过在我有能力帮你把你的赎回来前,就先戴着吧。”
“老爷……”听到寒上钧的话后,耿少柔的眼眸彻底朦胧了。
因为他竟会知道!知道她是当了在她手腕上、也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翠绿玉镯,才能买得起那些布料及绣线。
“不打紧的……看到大家能那样开心,”忍住心中的隐隐浮动,耿少柔轻声说道,“我也很开心……所以您不必……”
“那你的意思是,你只愿收他们的礼,不愿收我的?是嫌我的礼小吗?”
“不,不是的……”寒上钧突然严肃的语气,令耿少柔一惊,连忙抬起头想解释,“我不是……这个意……”
但她的话声却暮地中断了,因为这一抬眼,让她望见他唇边那抹温柔的笑意,以及他突然深邃的双眸。
时间,仿佛静止了。
耿少柔的双眼如同被磁石吸引住般,只能傻傻地望着寒上钧那双原本内敛沉稳,如今却变得那般明亮、隐含着某种不知名韵味的眼眸,任由两人的眸光缓缓交融、纠缠……
究竟互相凝视了多久,耿少柔不知,她只知道,当远方突然传来一阵疯狂狗吠声后,她才像突然醒了般,倏地将视线别开。
而直至此时,她也才发现,自己的脸庞不知何时竟变得那般灼热。
“早些歇息吧,”轻轻松开耿少柔的手,寒上钧的声音有些沙哑,“这阵子你一定都没好好休息。”
“谢谢老爷……”低下头,耿少柔喃喃说着,眼眸怎么也不敢望向他。
怎么回事?
她的心跳为何那样的急,而她的脸又为何那样的热,热得她几乎都能想象得出,自己脸上那满布的嫣红……
“刺客,哪里跑?!”
就在寒上钧欲离开耿少柔的房问时,远处突然传来劳泯谦的大喝。
刺客?!
一听到这两个字,寒上钧立刻二话不说地退至耿少柔身前,而聋公哑婆也不知由哪里冒出,倏地便守在屋旁,不到半晌,除了同样被丢入屋内的程小希之外,所有人全在屋前一字排开!
“放开我啊!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当什么刺客啊?”
“要不是刺客,你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在衙里干什么?”
慢慢地,劳恨谦的声音愈来愈近,而身影,也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谁偷偷摸摸了啊?”被劳恨谦拎住衣领的中年男子不断地哇哇大叫,“你们衙里连个门跟杂役都没有。我要找谁去通报啊?更何况,你们这是什么破衙门,竟然连个火都没有,黑漆抹乌的,害我连撞了三回墙!”
“谁规定衙门一定要有门的?更何况我们衙门里没门,就代表你可以偷偷摸摸的吗?”
“我哪有偷偷摸摸?我明明是正大光明的走进来……哎哟……”
“李总管?!”就在劳氓谦还要继续咒骂之时,耿少柔突然惊呼出声,“是你吗?李总管?”
“小姐?是小姐吗?”一昕到耿少柔的声音,李总管赶忙大声求救,“您快告诉这位小爷,我不是刺客啊!”
“劳捕快,这位是我老家的总管,”耿少柔连忙由寒上钧身后走出,有些抱歉地对劳恨谦说道,“能不能请你……”
“原来是少柔姊老家的总管啊,干嘛不早说?”没好气地喷了声,劳恨谦终于放开他的衣领,“害我以为我们第一衙终于受到重视,终于有人愿意进来偷东西了呢!”
“李总管,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了?”待劳恨谦放开李总管后,耿少柔先是兴奋地向前迎去,但突然间,她的小脸一白,脚步愈走愈慢,最后,整个人动弹不得,“难道……”
“那个……小姐……是的,老爷他……归西了……”
一块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碑石,竞就是爹爹的最后归宿……
跪在那小小坟前,耿少柔的泪早已流干,只是她耳中萦绕不去的尖刻言语,却依然如影随形地啃啖着她的心……
“那死老头竟然摆了我们一道,我真后悔在他死前,没好好往他脸上吐口唾沫!”
“就是,那个死老头一定是脑子装屎了,要不怎么会把所有的家产都留给这个克父、克母兼克夫的丫头当嫁妆……”
“这下好,她的身价整个水涨船高了,想必向明日起,这京师里不怕死的男人们个个跃跃欲试了……”
说这话的,全是她的家人!她的后娘,她的弟妹,而他们如此尖酸刻薄的原由,只因她的爹爹在死前,竞将所有的家产全变了现,然后,留给了她……
其实,连耿少柔都没想到她的爹爹竟会做这样的安排!
可当寒上钧陪着她千里迢迢地赶回,前脚才刚进门,便在满屋子位高权重之士的见证,以及后娘夹杂着不耐烦与欣喜的百般催促下,由一位公人口中聆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霎时间,在屋里三张充满狰狞恨意的脸孔瞪视下,耿少柔的脑子彻底错乱,并且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平复……
真的不明白爹爹为何要这么做,她根本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啊!
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像她娘未走前那般和乐的家,她想要的,只是平平静静的生活啊……
这样的安排,带给她的只有负担与压力,只会让她往后的人生因那笔人人觊觎、且在婚后全数归于男方的嫁妆而彻底走样!爹爹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待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姐,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寒老爷回来要见不着您,会担心的。”
秋风微扬,卷起一阵落叶,耿少柔在听到李总管满含怜惜的低语时,身子也被人轻轻扶起。
朝马车走去。
马车上路了,而马车驶去的方向,只会是寒上钧暂时的住所,因为耿少柔明白,现今的京师,再没有她的家了……
夜幕,不知何时悄悄降临,马车中的耿少柔木然地将头靠在车身上,因为她的心好茫然、好疲惫。
她多想好好的睡上一觉,睡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前,因为那时的她虽平凡,但却拥有全然的自由与自在……
就这样闭着眼想让自己沉睡,只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耿少柔突然惊觉,一路平稳的马车竞震荡起来,车外还传来李总管的惊呼声——
“你们……啊!”
在一个重物坠地的声音后,耿少柔再听不到李总管的声音,马车也疯狂地窜奔起来,震得她几乎摔出车外!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慌乱之中,耿少柔只能先紧紧地捉住座椅,但在马车突然又一个急停之际,她的身子还是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往前一扑!
“啊……”一声惊叫过后,耿少柔发现自己被人狠狠地向车外扯去。“你们是谁?放开我!”
心中一阵骇然,耿少柔只能奋力地挣扎、尖叫,但无论她如何反抗,却根本没有半个人理会她,一刻钟之后,她的双手双脚便被人紧紧捆住,像货物般地被丢至一间房内。
半晌后,耿少柔再叫不出声了,因为一口又一口的辣酒不断地倾入她的口中,呛得她连泪水都流出来了。
“给我狠狠的灌,灌到她不省人事也无所谓,反正只要奸她个几天几夜。我就不信她还有脸不乖乖地把嫁妆送至我手上!”
“咳咳……”
不断地摇着头,但被人紧紧捉住下颚的耿少柔根本就无从反抗起,只能任那些烈酒不断地由口中倾入,烧灼着她的喉咙、她的胃……
尽管如此,她还是听出来了,听出那名说话的男子便是她后娘的弟弟!他们,竟恶毒至此!
竟在布局多年想霸占耿家财产却功亏一篑之际,打算用这样的方式取得她那笔巨额嫁妆!
想必这些日子以来天天守候在她身旁的寒上钧,今日会离开也全是因为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就算你用这种方式……咳咳……我也……不会让你们的诡计……得逞……”尽管身心都受到极大的伤害,但耿少柔依然尽全力地嘶喊着。
“还嘴硬!”
啪的一声,耿少柔的脸上热辣成一片,并在同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冰凉,因为她身上的衣衫竟被人彻底撕碎!
“我……绝不会如你的意的……绝不会……”纵使脑子已开始混沌、眼眸已失去焦距、身子已开始发麻,但耿少柔依然不断地喊着。
“那我们就来试试,”站在床前的男子奸邪地笑着,大手一伸,硬将一颗药丸塞入耿少柔口中,又用力地灌她一口酒,“试试看在你欲火焚身、心智全失地想要爷赶紧上你时,还会不会拒绝在婚契上按下指印!”
感觉到那颗药丸被烈酒冲至胃中,又听见对方粗鄙至极的话语,耿少柔的脸彻底苍白了!
“想不到你这丫头瘦归瘦,身子倒还挺吸引人的,还没被人玩过吧?”
“别碰我……”当只穿着抹胸的双乳被人狠狠一握时,耿少柔不住地挣扎,但却完全无能为力。
她只能任由那双嗯心的大掌不断地在她身上游移,任由那令她恨不得当场死去的古怪感觉开始在体内缓缓升起……
“放心,爷一定会好好地玩你,然后让你像妓女一样求爷狠狠地上你。”
“老爷……”抹胸,被人撕去了,耿少柔的心,也在同时间死去了,泪水疯狂地由她眼中滑落,她喃喃地呼唉着,“寒老爷……”是的,她唤的是寒上钧,这个在京师里她仅存且一定会保护她的“家人”。
只是,如今他身在何方?会不会也受到他们的伤害……
“不用作梦了,那个傻小子早被我们的人打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哪还会来救……唔啊!”
一声轰然巨晌后,一直折磨着耿少柔的那双手,离开了。
“聋公哑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恍惚中,耿少柔听到一个冷冽无比的声音由她的头顶上方响起,而她,在身躯被覆上了一件衣衫后,被人紧紧抱在怀中。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少柔,抱歉,我来晚了!”
“老爷……”听着耳旁那个熟悉又温柔的嗓音,感受着脸上温热且真实的大掌,耿少柔的双眼,模糊得再看不清任何东西。
“别哭,我在……”
眼角的泪,被人轻轻的拭去,耿少柔的身子,被人拥得更紧。
“老爷……”而耿少柔只是不断地唉着,不断地唉着。
“别哭,求你别哭,少柔……”那温柔的嗓音,嘶哑了,“我们现在立刻就走,回第一县,永远不再回来!”永远不再回来……
可就算永远不回来,只要后娘他们还在,只要知道她“价值”的人还在,这事,有了结的一天吗?这样担惊受怕、如同惊弓之乌的日子,她还要过多久……
耿少柔哭得畅快淋漓、哭得肝肠寸断,哭得连如今身在何处都分不清,可是她却明白,她的身子,开始热了……
好吧,如果这样的日子没有结束的一天,那么,她就自己来让它结束!
“你要了我吧……老爷……”许久许久之后,当泪水已然干枯,当双手重获自由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