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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一年前因缘际会认识皇甫暄,风净漓就有些后悔当初设计皇甫暄当皇后,害皇甫暄饱受“折磨”;如今逮着机会,她自然要努力提醒她的皇帝堂兄!
听见“圣旨”、“未来的皇后”,皇甫暄微微扯动了下嘴角,她原本自在的生活就是被圣旨所破坏,现在对这几个字眼特别敏感。
风玄烺原先已觉得她有些眼熟,风净漓这么一说,他顿时记起。
微眯着眼打量她,发现她本人比画像漂亮得多,身形也纤细几分,只是精致的瓜子脸上少有表情,神态冷淡。然而她虽无水般柔媚,亦非寒霜般冰冷,倒像是因为心绪淡然无所求,以致情感少有起伏,予人难以亲近的感觉;可是依照他先前所见,她虽淡然,却非冷漠,否则不会出面帮助那对祖孙,而她对小漓的态度也说明她并非如外表般不容亲近,但……
瞥见她眼底那一丝不知该称为不悦或者不屑的神色,他忽然对自己未来的妻子感到兴味。
原以为皇甫暄应当会对成为皇后这件事感到荣幸,毕竟这是其他女子求之不得的尊荣与宠幸,但她似乎对这件事不甚感兴趣,或许还觉得有些勉强,只是因为推辞不得而接受,否则不会在小漓介绍她未来皇后的身份时,露出那样的神情。
美人他见多了,不光后宫里多的是,青楼酒馆里更是不缺,然而他却没见过像皇甫暄这样似冷非冷的女子,不由得有些心动。对皇甫暄,他原本只是为了应付众人立后的要求而已,如今却想探究她的一切,搅乱那一池平静。
“幸会。”风玄烺拱手为礼,“在下姓郎,单名一个君字。”他剑眉一扬,似笑非笑地凝望着面无表情的皇甫暄,“小姐直呼在下姓名即可。”一袭水蓝纱质糯裙衬着她那冷淡的气质,更显出她的特别,让他更加心动。
郎君!?项洛妍噗嗤一笑,这人分明是在挑逗小暄嘛。
“我和公子并无交情,不宜直呼公子姓名。”皇甫暄脸上未现任何波动,语气如她的表情一般平板。虽不敢确定此人是否真名为“郎君”,但她能肯定这话是特别针对她的。若在平时,她一向将语带调戏意味的男子归类为登徒子,但此刻这位郎公子直截了当打照面的方式,反而教她难以辨别他的真意。
非常难得,她对此人兴起一丝好奇,这才正眼打量他。
他穿着一袭月牙白绸衫,衣角以金银丝线绣出狻猊顾盼自得的模样,神态威武而且栩栩如生,腰间系着一条销金腰带,并以红丝结系翡翠玉佩垂至膝上。衣饰与人相辉映,正好衬出他气宇轩昂、丰神俊朗的模样。
不知怎的,心悄悄漏跳了一拍。
风玄烺挑了挑眉,迎向她的目光,“若是旁人,自然不该直呼在下姓名,但小姐将来是皇后,那便无妨。若小姐真的觉得不妥,那称在下的字——火焰之君——‘焰君’也无不可。”
皇甫暄秀眉不自觉地轻拢,不怎么喜欢处在这种观感模糊的情况,又发现那对深邃的眸充满玩味,似乎在品味她的反应,她不由得别开视线,敛起自己的心绪。
此人始终话中有话……他到底是谁?
面对她的反应,他有几分自得,嘴角微扬,不甚认真地回答:“我是谁?我只是内宫里一名小小侍卫。”
皇甫暄愣了愣,脸上微现红云,没料到他竟猜出她内心的疑问。
‘小小的侍卫!?”项洛妍瞄瞄皇甫暄隐约浮现的异样情绪,轻笑道:“要是宫中的小侍卫都像公子这样,那皇上恐怕就找不到宫女可使唤了!”
风玄烺扬眉微笑,故作不解地问:“项小姐何出此言?”
“哎,因为宫女都被迷得……”
皇甫暄心底忽然有些不悦,打断两人略带轻浮的对话,“妍,还去不去?”她转过身,表示再啰唆下去,她要先走了。
“去呀,为什么不去。别急着走嘛!”项洛妍拉住她,又问风玄烺,“公子要不要……”
“妍!”皇甫暄回头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别胡乱开口。
此时,风净漓笑嘻嘻地出声:“烺哥哥,妍姊姊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点心,你要去吗?”
“美人邀约,在下焉有推辞之理。”他似乎是回答风净漓,却微笑着睇凝皇甫暄,眼光未曾稍离。
皇甫暄再度避开他的视线,淡然地抛下一句,“随你们。”说完,她轻轻挣脱项洛妍,自行离去。
绿竹轩位于长安城内一条僻静的巷弄里,以作工精致的南北细点闻名,老板是个二十来岁颇有风韵的寡妇,人人都称她秦二娘。
皇甫暄和项洛妍是此间常客,秦二娘一见他们,立刻殷勤地将四人迎人店内,带到一间雅致的厢房里。
落坐后,项洛妍利落地沏着茶,皇甫暄则替风净漓和风玄烺斟上香茗,“这用来除去口中异味,待会才能完全品尝出甜点的滋味。”她虽维持着基本礼貌,但神态始终冷冷淡淡的。
“多谢。”风玄烺端起茶杯,浅吸了一口,“甘润而不涩,果然是好茶。”放下茶杯对项洛妍道:“项小姐沏茶本事好,完全展现了此茶的优点。”
“哦?这是真心话?”皇甫暄瞥了他一眼。
对她略带挑衅的问话,他只是微笑以对,不予回答。
项洛妍捶了她的手臂一下,“怎么,对我的技术不满意?那你来好了。”将茶具推至她面前,又马上被她推了回来。
风净漓本要开口,正好点心送了进来,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引开,双眼发亮,直盯着秦二娘手中的点心。
“哟,姊妹走运啦?”秦二娘一边摆上点心,一边朝凤玄烺抛了个媚眼,然后在他身边落坐,“你们俩随便上街晃晃就钓到一个俊俏的仰慕者,怎么我秦二娘就遇不到这么好的事呢?”
风玄烺回她一笑,“早已听闻绿竹轩的秦二娘不但手艺好、模样俏,说话更是动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过奖了。”秦二娘掩嘴娇笑;妩媚的丹凤眼暗送秋波。
“二娘,今天的杏仁豆腐太甜了。”皇甫暄用汤匙拨弄着碗中滑软的豆腐,冷眼看着风玄烺应付女人游刃有余的样子。
“错了、错了!——”项洛妍拿出手绢擦擦指尖上的茶渍,“应该是今天的秦二娘太过甜腻。”她瞅了瞅秦二娘,“我说二娘哪,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别老把自个儿当男客桌前的甜点。”
“呵呵,碍到某人的眼了?是……”秦二娘的身子软软地靠向风玄烺,“小暄你?”
“我可什么都没说。”皇甫暄垂下眼帘,神态自若地舀起一匙杏仁豆腐。风净漓好不容易从点心堆里抬头,分出一点注意力到当前的情况,见风玄烺悠然自得地笑睇皇甫暄,而皇甫暄看似平静,眼底隐约有丝不悦,立刻笑嘻嘻地道:“烺哥哥,你谁都赞上几句,独独漏了暄姊姊,该当何罪?”
“哦?你说我该当如何?”风玄烺剑眉一扬,口中回答风净漓,双眼却似笑非笑地望着皇甫暄。
“罚你吃豆腐!”风净漓笑着舀起一匙杏仁豆腐塞入他口中,“好不好吃?’
“好吃。”他拍拍她的粉颊,“不过……”他意有所指地拉长了尾音,眼角瞥了皇甫暄一眼,“换个人罚我会更好。”
风净漓转动着滴溜溜的大眼,露出狡黠的笑容,“那容易!”说着,突然捉起皇甫暄的手往前凑——
皇甫暄舀着豆腐送到嘴边,才吃了一口,忽然一道外力将她的手往前拉,送到风玄烺面前,她不由得愣住了,看着他笑容满面地吃下那半匙豆腐。
“人间极品……”他状似满足地喟叹一声。
这……这算什么!她耳根一热,心头猛地一跳,手中杨匙就这样掉落桌面。
待她反应过来,蹙眉轻叱:“小漓,你太胡闹了!”
风净漓吐吐舌头,目光瞟向风玄烺,“烺哥哥,暄姊姊生气了。都是你不好,谁让你吃掉暄姊姊爱吃的杏仁豆腐呢!”说完,偷偷朝他眨眼。
“是我的不是。”他微微一笑,拾起皇甫暄掉在桌上的汤匙,从自己碗里舀了匙杏仁豆腐,送到她嘴边,“小姐请用,算是我赔给你的。”
‘你……”他们二人一搭一唱分明是联合起来耍弄她!皇甫暄有些气恼地别过头,“算了。”
“小暄,不过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嘛!”项洛妍扳过她的脸,让她面对风玄烺,“瞧,人家郎公子的手都酸了。”
俊脸上令人动容的无辜和失望是让皇甫暄有些心软,不过她随即想到——他是装出来的!
“好个无伤大雅!”她挑了挑眉,不满地暗拧了项洛妍的大腿一下,“胳膊径向外……”还没说完,一匙鲜嫩的杏仁豆腐便送人她嘴里,她愕然地瞪大了眼,怔怔地看着风玄烺脸上的笑意。
他好象没事人一般,从容自若地收回了手,拿汤匙在自己碗里搅了搅,慢条斯理地吃起杏仁豆腐,还问她:“你怎么不吃?”
‘啊!”皇甫暄掩住嘴,那汤匙……
她羞窘地红了脸,今天为何总是措手不及?她该生气,该摆出冷若冰霜的态度,但她却觉得羞恼尴尬,甚至为那浅笑心跳……
不愿再想自己为何反常,她强做镇定地站了起来,朝秦二娘道:“我先告辞了。”
另外三人见状也跟着起身,风净漓故意挡在前头,由于皇甫暄急着离开,绕过她时并没注意到脚边。
风净漓悄悄伸出右脚,让皇甫暄一个重心不稳——“小心!”风玄烺眼明手快,及时将她揽入怀中。
忽然被环人一堵温暖宽厚的胸怀中,她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好半晌才慌慌张张推开他,正要夺门而出却被项洛妍给拉住。
“你干什么!?”她恼极了,自家人还扯她后腿!
项洛妍调侃地笑着拍拍她持续增温的嫩脸,“哎,这张冷脸今儿个怎么频频烧热呀?优雅淡漠的小喧跑哪去了?”
她拉下项洛妍的手,白皙的颊淡染一抹胭脂,“别胡说八道,还不走!”偷瞄了风玄烺一眼,便匆匆拖着项洛妍离去。
第二章
烛火散发着柔柔的昏黄光晕,映照在玉白姣好的面容上。
皇甫暄坐在桌前,怔怔地凝望着红烛。
细长的烛焰就着夜里的清风,时而静定,时而摇曳扭曲,青焰黄焰随之消长,幻化着令人迷炫的色彩。
玩味的、似笑非笑的、狡黠的、自得的,今日从那脸孔所见的种种表情,在焰心中随着曳动的烛火变换,然神情虽变,那双眸却始终如一,未曾稍离地凝视着她,深邃得教她难以平心静气地正视,又忍不住好奇地想去窥探。
人如其名,他给她的感觉就像火焰变幻不定,难以捉摸;她看不透他,他却似乎能轻易猜出她内心的想法,挑动她向来定若深潭的情绪……
“焰君……火焰之君……”她支起下颔,低声轻哺他的自称,不自觉地伸手护在烛火旁,使焰光中温柔微笑的脸庞不再摇动。
蓦地,蜡烛爆出一颗小火星,烛蕊已燃尽。
皇甫暄坐直了身子,换上新烛,又燃起一旁鸟型香炉中的瑞脑。青烟袅袅,弥漫一室馥郁迷香。
举杯浅啜佳茗,她再度陷入沉思。
从他的仪表气势、护卫的排场,还有跟风净漓熟捻亲呢的样子,身份必定不寻常,身份之外,她更在意他说过的一句话——
若是旁人,自然不该直呼在下姓名,但小姐将来是皇后,那便无妨。
这话听来就是觉得暧昧。他特意强调加诸于她的诏命,却不避嫌,或者说根本无视地逗弄她,而风净漓从头到尾一直有意无意地帮腔,难道……
风玄烺三字忽地浮现她脑中,让她心头一紧。其实,“郎”根本是“烺”的谐音!?
不,应该不会是……这个联想瞬息即过。
她念头一转,风净漓纵然极受宠爱,也不可能无视宫规,直呼皇上名宇,叫他烺哥哥;更何况从皇上特意要女官授课以搪塞拖延婚礼来看,皇上不愿迎娶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哪会三番两次地寻她玩笑?
摇摇头,她迅速剔除了令她反感的人名,她一点都不希望碰见皇上!
对于有朝终须面对宫闱的事情,她仍然有些逃避心态。
低调的个性使然,她不爱和陌生初见的人有太深入的接触,轻浮之人她尤其厌恶,与人交往全凭自己的直觉感受。对于郎焰君略带轻佻的举动,她虽不习惯,却称不上讨厌,大概是因为她觉得他只纯粹为了逗弄她,并非恶意的调戏吧!
清明温煦的眸芒中,她找不到丝毫轻薄,只有不知名的魅惑,摔不及防地烙印人她脑海中……
皇甫暄蓦地站起,收敛远扬的思绪,走到窗边,倚栏凭望云气半掩的明月。
这时,有人推门进房。
“小暄,明晚是小漓的生日宴会,你会跟我一块去吧?”
“嗯。”她随便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