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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顺国越来越近了,路上渐渐能遇见些逃出来的流民。我的心也越来越坎坷不安,不知道前面等着我的是什么。
回家
终于回到了家。
“娘,安儿回来了。”
“轩芝和凤星怎么没回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连娘看到陶祸水都免不了愣了一愣。
“回娘的话,凤姐姐因为有事要办,所以李弟弟陪她留在天龙国。等一切处理好了,就会回来。这位陶公子是女儿在天龙国认识的朋友。”我刚发现自己还不知道陶祸水全名叫什么。
“在下陶莲,在天龙国多亏有王姑娘相助,因彼此相惜,故随她来拜见姑母、姑父。”陶祸水把媚气一收,换上付温婉的样子。要不是已多日相识,我定也要被他骗了。连气质都能随心改变,奥斯卡影帝的宝座非他莫属。佩服,佩服。不过,他刚才说的话好像哪里有点问题。
“好,好,好。”娘看看我,看看李轩兰,再看看陶祸水。只说出这三个字。“那个,安儿,你先带陶公子去见下你爹,我还有事要问轩兰。”
“女儿告退。”带着陶祸水去找爹。
“祸水,你等下收敛点,别吓着我爹。”
“奴家好紧张哦,你说你娘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喜欢我?”
“你别瞎想,我娘只喜欢我爹一个人。”以为自己一张祸水脸了不起!!谁规定是人都要喜欢你的?四公主就对你没意思。
“呵呵,小安安,你可真可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每次和他说话就觉得自己:左脑缺氧;右脑罢工。好可怜啊!
“爹,安儿回来了。”爹还是那个样子。看见我就哭。面对突如其来的灾情,我冷静应对,进贡上随身的帕子。“爹,别哭,还有外人在呢。”把陶祸水往爹面前推推,“爹,这位是女儿在路上结交的朋友,陶莲公子。”祸水脸的功效不错,立马把爹给看愣了。我挑了把椅子坐下,至今我仍不习惯坐牛车。爹终于有反映了。双眼开始放光,脸上笑的像朵花,抓住陶祸水往身边的椅子上拉。
“我家安儿定是上辈子积下的福气,能遇到你这样漂亮的人儿。安儿也是不懂事,怎么这样就带你入门了。不过她心急我也理解。好孩子,你跟着她定是吃了不少委屈,来告诉我,我给你做主。”爹的话味道怎么不太对?陶祸水头低的都要磕着膝盖了。
“爹,您是不是……”
“我们男子说话,你别在边上偷听,先回自己屋子。等我和你娘商量好了,再叫你。”爹第一次对我这样说话。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这个地方的礼法复杂,犯错误也是难免的啊!
“是,安儿告退。”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呢?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蹲在墙角画圆圈。
总算回来了。李轩兰应该还会有很多事情要做。离开也好,免得我继续沉沦下去。我就在这里继续乖乖的等凤姐姐回来,过我的太平日子。可是陶祸水究竟有什么打算?难道还死赖在我家不走?我家这个破庙怎贡得起他这样的神仙。贵公子锦衣玉食惯了,多半也会离开吧。我的心好难过,继续画圆圈。
画着画着我就睡着了。
“小姐,你怎么就在墙角睡觉了?现在天气凉,要是入了寒气怎么得了?”
“康哥哥!我好想你。”睡在墙角是蛮丢脸的。“那么久没见,你可有想过我?”康哥哥拉我起来,我的脚又麻得不能动弹了。
“当然想。街坊邻里也总有人问起小姐。小姐还不知道吧,已经有好多家公子托人送来了画轴,老爷说等你过目挑个中意的就去上门提亲。”
“提亲?我才十四,爹是不是太急了?!”
“小姐你忘了,你刚中秀才的时候,家里的门槛就差点给那些送画轴的人给踩烂了。要不是因为夫人远调,你的终身大事也不会被耽搁。十四已经晚了,很多官宦小姐十二、三岁就已经娶亲了。”
十二?好恐怖哦。
“小姐也是争气,这次不但俘虏了李大公子的心,还带回来像陶公子这样的仙人儿。我要是能有他一半的美貌,折我的寿也没关系。小姐,你别发呆了。都半夜了,你快上床歇息吧。”
“康哥哥,我和他们没什么的,你莫要瞎说。”
“小姐你别害羞了。等来年添了孩子,这院子该有多热闹。”康哥哥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憧憬中,自顾自的走了。
成亲?生孩子?我能不能拒绝啊?我还年轻,我不要成亲。我还没有爱的勇气,怎能成亲?我该怎么办?离家出走?我会写字,可以教人读书,就怕误人子弟。可以代人写信、算账什么的。我不会烧饭,这里也没外卖叫。但我可以找钟点工,只要帮我烧饭洗衣服,应该不贵吧。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离家出走。”咦?陶祸水什么时候坐到我床边的?
“小安安,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跟定你了。”老鼠遇见猫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感觉。“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要走?我都不计较和李轩兰共同侍候你了,你为什么还总要躲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从在悦来客栈听见你说‘吃归吃,肚子归肚子’。我就觉得你一定是个很好玩的人。然后就特别留意你。白少庄主看不起你,我就叫人去打断了她的四肢。白庄主欺负你,我就叫人烧了白云庄。越留意你,我就越在乎你。看到四公主竟然敢动你的念头,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不知所措。脑子和浆糊一样。
“这个镯子我给你戴上。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若敢始乱终弃,我定让你永无宁日。”我被吓住了,只好点点头。
“这才听话。早点睡。我先走了。”说完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看着左手上的玉镯。大概满值钱的,这个地方没有假玉,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可是按陶祸水的性子,我恐怕没那机会。唉。
“安妹妹,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吗?”李轩兰怎么也来了?还就坐在了陶祸水刚坐的地方。
“轩兰哥哥,有什么事吗?”我不知怎么的,心虚的不敢抬头。
李轩兰没有说话,执起了我的左手,盯着那个祸水牌镯子,一动不动。在我以为我就要这样变成化石时,他终于动了。他从怀里也掏出了个玉镯,也戴在了我的左手。接着红着脸走了。我石化。
这算不算私定终生?我头痛啊,凤姐姐要是能在我边上,和我说说话也好啊。我要怎样才能拒绝他们呢?看来只有先稳住他们,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溜。奇怪,他们怎么都没喜欢上凤姐姐而是挑上我?因为我比较有安全感?长的没凤姐姐漂亮原来也是种错误。
继续捡人
可怜我又失眠了。到了清晨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等我被肚子叫醒,太阳已经跑到西面了。在以前,我这个路痴问路永远听不懂东、南、西、北,来了这里倒是渐渐有方向感了。也算是有收获。
“小安安,你终于起来啦。真是比猪还会睡。”陶祸水今天怎么看上去格外亮眼?难道恋爱的人真会变漂亮?
“快来,吃点东西。”
我看着他端进来的小菜,“你做的?”
他无奈的摇摇头:“不是,这些都是小康做的。”
还好。我放心的坐了下来。美貌与厨艺成反比。这是在经过凤姐姐和陶祸水的双重验证后,我得出的科学结论。他们也算有自知之明,厨房的事从不沾手,不然怕早已出了人命。
“小安安,你看我这个纯银指环。”说着晃了晃他如玉的手指。“是爹今天给我的。说是王家姑爷都要带的。”笑的好甜,偷吃蜂蜜了?
“你爹?”
“就是你爹啊!现在我们信物也都交换过了,你可不能跑哦。我会把你盯得死死的。你以后在家里要听我的。我开心你也要开心,我无聊你就要哄我开心。你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出气。你不能气我,不能不要我,不能讨厌我。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少一年,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能算。你每天都要想我,还不能只想一次。我们要过世间最有趣的日子,死了还要进同一个棺材。”他说的眉飞色舞,我听的目瞪口呆。
他一直不停的说,我一直努力的听。谁来救救我!!
“安儿!”李轩兰来了,他怎么也一脸开心的样子?他不是一直都忧国忧民吗?难道今天就我一个人在郁闷?
“轩兰!爹也给你指环了?我们以后就是好兄弟了。”李轩兰的手指上果然有一样的指环。再抬头看看他,还害羞的想掩饰心中的喜悦。原来他是闷骚型的。两人都是人中龙凤,光站着,就成了幅画,他们两个配我怎么都太委屈了。谁来打醒他们!?
可这个时候,我的心告诉我:我逃不掉了。
唉……
“轩兰哥哥,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以后,叫我轩兰就好了。……我来是因为娘叫你去见她。”最后的话越说越轻,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容易害羞的?
“我们一起去。”陶祸水拉起我的手往外走。他的手凉凉的、滑滑的。一种讨厌的感觉在心中漫溢开来。我恐怕真的逃不掉了。
“娘,你找孩儿?”
“安儿、莲儿、轩兰,来你们坐。小泰,你先到门口看着,别让人进来。”娘又要说什么大事了?我最近心脏不太好,别再刺激它了。
“先说个好消息,轩兰,你娘他们已经被人秘密就出来了。现正赶往飞天城去见皇上。”果然是好消息。李轩兰脸上的高兴再也掩饰不住。我们也被他影响,一扫近日的烦闷情绪。
“安儿,国家有难,你不能只顾自己。娘在这里分不开身,所以你要代娘去飞天城,为皇上出一份力。到了那里你就去找郭炳天大人,她曾是娘的同窗,你将这封信交给她,以后你要听她的安排,尽心尽力办事。为人处事少说多做。明日你们就出发吧。”刚回来又要走?还要去飞天城?麻烦的发源地?头好痛。有没有芬必得?
第二天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把我们送出了门。还是那辆破牛车,还是我们三个人。我逼着陶祸水戴上面纱。美其曰:“你太漂亮了,我怕别人和我抢。”其实我是担心他的破坏力,给我招麻烦。
一路上都很不太平,到处是难民。还总能预见零星的山贼。我没有兴趣凑热闹,大都是由李轩兰解决的。要是正好遇见陶祸水赶车,情况更糟糕。他会把山贼先迷的傻傻的,然后再决定他们的生死。猫玩老鼠的游戏他乐此不疲。让我再次肯定得罪他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李轩兰也对他的处理方法印象深刻,还私下里告诉我说:“莲弟功夫深不可测,要是以后有什么危险他一定能保护好你。”我无语。
“轩兰,前面怎么了?”不会又遇见山贼了吧?她们难道没有休假日?
“你先别出来,我去看看。”
“等等我。”现在陶祸水只要哪有山贼就往哪里凑,都成瘾了。愿上帝保佑那些勤劳的山贼。阿门。
这次没听到什么打斗声,难道上帝终于睡醒了?
车帘被拉了开来。“好无聊,山贼早就跑了,只留下几具被抢的尸体。”陶祸水,你真是没同情心。
“这里还有个活的。”李轩兰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半尸”走了过来。
“不要过来,都是血,脏死了。”我们都知道你没同情心,不用再次强调了。
“安儿喜欢善良的人。”李轩兰你需要找我做借口吗?这招确实有用,陶祸水挪开了身子让那具“半尸”进来。
“这群山贼真狠,他是唯一的活口。”
“你们医治他吧,我去赶车。”我有点怕血。
“轩兰,你看他的样子,还算清秀哦。”……“他成亲了没有?会不会和我抢小安安?”……“他运气怎么那么好,再重点他就能挂了。”……“他要是醒了我们就把他扔了吧,多一个人要浪费好多银子,小安安最在乎钱了。”我连你们两个都不想沾,还找别人?你以为我是什么啊?不过多一个人,多一份口粮,而且是个病人,这笔帐确实要好好合计合计。不知道他以后能不能还钱……
后来的日子中,我都偷偷叫他水龙头。因为他一醒过来除了说谢谢,就知道哭。旱灾的时候他怎么不去做贡献?在这里浪费资源嘛!等他终于哭够了,身子也有点力气了,我决定问问他的来历。不是出于好奇,主要是想知道他能不能还钱。
“谢谢各位英雄。”怎么又来了?林黛玉也没你这么会哭吧。“小的,小的家住林城,娘是位教书先生。前个月仗打到了我们那里……娘也被杀了,呜……只有我和邻居的婶婶逃了出来。呜……”你把话说完再继续浪费资源好不好?!他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