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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过留痕-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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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兄摇头:“没有不适,只是身体比较孱弱,自小就多病,长久下来便成这个样子。”

“会痛吗?”

五皇兄看着我,轻笑道:“不痛。”

“恩。”我怕痛,自己痛是痛,但是我更见不得身边的人痛苦的样子。

平和的闲谈,平静的气氛。

厅外却忽然传来吵闹声,似乎是亚儿的声音,可是亚儿现在应该在进行晌午的蹲马步才对。我令两位侍女出去代看,不料,侍女还没出了这门,那尖锐又熟悉的声音就先进了门。

“贤儿,你果然在这里!”

这声再清晰不过的“贤儿”让我骤然眯起了眼,看向有些慌张的五皇兄,心中更是断定了先前那大胆而荒谬的想法。即使两人不是同父所生,但二皇姐对五皇兄——确是皇宫禁止的不伦之恋。

“什么风把二皇姐吹来了兰宫?”我敛下心神,悠然饮着茶,不慌不忙道。

二皇姐斜眼上下打量我,阴鸷道:“兹夢兰,你真是个命硬的小杂种。”

小杂种三个字我充耳不闻,只当是一只疯狗在乱犬乱叫。一旁的亚儿也没有惹事,只是咬着牙怒视二皇姐。我沈了沈心,放下手中的茶盏,扬着下巴,对二皇姐悠笑道:“二皇姐孜孜不倦的教训,兰儿谨记于心不敢忘记,命也就像铁石般硬着。”

二皇姐面色骤然微变,然后怒步向我走来,眼见着她向前就要给我一掌,我凛眼立马抓住她的手腕,“二皇姐,小心些,若是打翻了这满桌的糕点,我会心疼的。”

“你!”见二皇姐脸色痛得扭曲,我才放开她的手腕,她捂住被我捏出红痕的手腕,沉怒道,“兹夢兰,别以为我会就这么放过你。”

“我等着,二皇姐。”二皇姐三个字我一字一字咬得甚是讽刺。

一直抿着唇没说话的五皇兄站起身来,语气忧沉道:“君儿,兰儿是我们的皇妹。她什么都没做过,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不关她的事。为何你要一直为难她?”

“哈?她什么都不知

48、五皇子 。。。

道?五岁就懂得装傻,然后骗过所有人的她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五皇兄没有因为装傻这两个字而惊讶,只是压低着声音道:“那是我们的错,兰儿她怕痛”

一句一句间,我骤然顿悟——五皇兄也许什么都知道,只是不点破不说出,只是没有心机,完全的没有心机。又或者儿时一直在旁观的他早知道——我一直在装傻。

“放开我!”二皇姐抓住五皇兄的手臂意要将他拉走,五皇兄喊声挣扎道。

怔然回神后,我起身,缓步至前,拦开二皇姐的牵扯,凛声道:“这里是我的兰宫不是你的君姬殿。”

手臂一得到解脱的五皇兄连退几步,看着二皇姐有些茫然的神情,我附加一句,“二皇姐,你可不当我是你的皇妹,但,请你记住五皇兄是你的皇弟。”刻意重说的最后一句话,语带深意。

二皇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怪异地笑:“我会记住的,兹夢兰。”说罢,眼带复杂地看向五皇兄,然后,便挥袖转身离开了兰宫。

平儿,亚儿,十四三人似乎皆知这事不是他们该问的,各个都沉默不语。平儿乖巧地走到五皇兄身边后,亚儿和十四便出去继续蹲马步。

大厅顷刻顿入一片安静。

“兰儿,你知道了?”五皇兄苦笑着对我道。

我遣散了侍女们后,才沉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五皇兄不能跟二皇姐走。无论是方才还是今后。“

“兰儿。”五皇兄神情带着忧凉向我走来,然后缓缓地轻轻地抱住我,“你不懂,也无须懂。已经太晚了,有些事已经回不了头了。”

喉咙顿时有些梗塞,任由五皇兄抱着,我将头靠在五皇兄的肩膀上,不发一语。确实,身在皇宫,很多事都不由己。在日月累计的岁月里,在不知不觉中,兴许我们就慢慢接受了自己认为永远都不可能会去接受的人、事、物,还有感情。

然,我知道,爱上五皇兄的二皇姐疯了,而且无可救药。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疯了/(ㄒoㄒ)/~~ 学校的破网络。

另:噗对于亲们的“让太女爱上小汝”这一事,某古笑而不语。

49

49、女帝 。。。

皇宫几幽深,过于平静的日子,总似在等着什么来临。

“亚儿,你那是什么药?这鞭痕虽然还在,却淡了很多。”我指着右脸颊的疤痕。

“神奇吧,这是我和十四从一奸商那偷来的。据说此药稀有得很,一般都是奸商用来以高价卖出或者勾结高官,然后进贡到皇宫内。”

“噢?那你岂不很心疼?”我对亚儿挑眉道。

“不心疼不心疼,跟着师傅,金银财富还能少得了徒儿吗?”亚儿红口白牙地笑道。

“油嘴滑舌,不正经的小鬼,十四怎么就喜欢你呢。”

“你师傅你”亚儿退一步眼睛就惊讶一次,然后不敢相信地对我道,“师傅,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惊悚的话?”

恩?我诡异地瞅着亚儿,诡异想着,诡异地问道:“你不是经常说十四是你家的吗?”

“是我家的可十四是我孩子啊!”

“亚儿,你过来。”我对亚儿勾勾手指。

亚儿狐疑了下,还是乖乖过来,我用手试了下她的额温,“又没发烧,说的什么傻话。你以为为师脑袋是麻绳织的吗?你才几岁能有十四这么大的孩子?”

“师傅!十四真是我收养的!虽然我喜欢他喜欢得紧,可”亚儿边说边想,然后红脸电压锅一样蹭地往上直升,“可这是不伦之恋啊。”

我敲了她一记栗子,“没有血缘关系,哪来的不伦,怎就有你这么个没文化的贼。”

“很痛耶!”亚儿抱怨道。我眼角瞄到门口那精致的小人儿,惊叹道,“哎呀呀,不好了。”

“什么?”亚儿不明所以道。

我指了指门口跑掉的小身影,道:“十四全听见了,然后跑掉了。”

“我以前就对十四这么说过啊。”亚儿嘟囔道,“十四又没说什么。”

“男人心海底针。十四那孩子对人都很冷淡,对你可不一样了。这么一精致的孩子你要不好好捆绑住,小心被人给摘走了。”我语重心长道,“刚好,考验你轻功的时候到了,若你能追上十四的话,回来为师就教你们鸣步,如何?”

“真的?”亚儿狐疑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我去追十四了!”话落,瞬间,门板一动,亚儿的人影就不见了。

起身,然后从床底下搬出一个木盒子,打开,拿出盒子里面五斤重的铅环,套在双手上。套紧之后,我握了握拳头,松开再握紧,握紧再松开,虽然还是有些负荷重,但总算习惯了这感觉。

漠然环视一遍仅我一人的偌大房间,蓦然阖眼。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亚儿,至少你不会错过。

日暮降临,沐浴完,穿好服饰戴上金玉发冠后,我搁下这几日一直放身边的染墨刻花折扇,眼睛在小小烛火光中,黑暗不

49、女帝 。。。

明,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深宫之中,有过平静也是短暂的。太女终于将我回宫之事告之女帝,那个拥有最高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帝,那个父妃深爱的女人,那个我未曾见过面却寻了我十三年的母皇。

被太女底下的一个侍从带到正宫,落眼的布局格调严整,建筑规模宏大、金灿辉煌,宫殿精致美丽。到了宣书房前,太女和尚如治已在门口等候。太女的侍从退下后,我与太女相视一眼两人并无说话,便被一位年老身着华衫的侍女领门进去。尚如治不得进入,只能在外面等候。

进了宣书房,身穿黄袍的女帝正在龙案上埋首批阅奏章。老侍女缓步走到她身边低语了几声,女帝只应了一声,“朕知道。”便继续批阅她的奏章。

看着龙案上面堆积如山的奏章,还有女帝端谨于奏章一丝不苟的态度,心下油然生出几分好感,这个当初假装荒诞昏聩,韬光养晦的女帝,便是我的母皇。

我与太女在一旁等了半响有余,待到女帝终于从奏章中抬头时,只一眼,我便浑然被震住。岁月遮掩不住女帝当年的风华,雾鬓风鬟的女帝即便到了中年,仍有着雍容尊贵的王者气质。

站直了身子,与太女同声道:“儿臣拜过母皇。”

“都起身。”母皇眼神深邃地看着我,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久未逢女的兴奋,没有意图弥补的内疚,淡然自若的神情,高挺直拔的身姿稳如青年。

我杵着,心潮涌动如滔滔大浪,却只是淡然地看着眼前的母皇。

“雅儿,你先下去吧。朕想和兰儿单独聊聊。”

太女眼有深意地看向我,然后沉声应道:“喏,儿臣告退。”

“吱呀”一声,老侍女跟着退下,关上了金木大门。空旷的宣书房只剩我还有母皇。

“兰儿的声音”母皇第一句就是问这个,我顿了下,不着痕迹地紧了紧脖颈处的领子,“恩,儿时一场大病过后落下的病根。”

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不同于方才,她看我的神情带有几分忧凉,脚踏在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打在我心头,我漠然看着她越来越近于我,直至脸被抚上,相视沉默许久后,女帝才叹道:“兰儿,你长得真像你父妃。”手滑到了脸上的疤痕,停住,“这道疤痕?“

我沈着脸,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明显看起来像鞭痕且犹新的疤痕,既不能说是摔倒,也不能是说以前落下的。

“不想说那就不说兰儿朕找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终于把你找到了。”语气飘忽若然,明明是对着我说话,我却觉得母皇像是透过我在对另一个世界的谁说话,而那个谁,是父妃。从不知道我长得像父妃,五官虽遗传于父妃,但

49、女帝 。。。

父妃是男的,我是女的。

飘然的混想中,母皇已然将我抱住。不同于五皇兄的拥抱,母皇比我高,能将我全部环住,这样被环在怀里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思想倒流,倒流到现代,倒流到父妃还在那时候,亲情的温暖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叫人心暖,安心。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下子突然多了个五皇兄,多了个母皇,一下子到了皇宫,然后再次成了十四皇女。

“兰儿,朕以前未曾好待过你和小梅现下朕想补偿你。明日之后,‘十四皇女回宫’这个消息便会公诸于世,三日后朕要特设为你摆全日宴席,也当是文武百官的百年一次的节闲日。”母皇松开手后,一字一句道。

小梅——父妃名为兹慈梅。母皇口中的小梅是父妃。

我沉吟片刻,继而对母皇作揖道:“儿臣谢过母皇,但公诸于世这一事能否请母皇暂搁,儿臣刚进宫,很多事都需要重新学起。至于宴席的话,儿臣认为皇宫之事本繁多,只为儿臣一人便放文武百官全日闲实在不好。儿臣恳请母皇,宴席可摆,但只在晚上设宴。国家苍粮,乃百姓源来。所以小宴可摆,大宴可免。”

母皇听罢,慈眉带笑道:“好,朕随你意。兰儿小小年纪就懂得什么叫为民所想,为朝所忧。”

“但于父妃,儿臣还差得远。”从头到尾我的态度都很生疏,语气平淡无常得仿若是臣子在与皇上报禀奏章一样。

“兰儿,你还怪朕弃你们父女于不顾是吧?”母皇负手,叹声道,“这是朕自讨的。但朕真的想弥补欠下你们父女的种种,不只是恢复‘十四皇女‘这个名分,一切的一切,朕都想补偿于你。”

“恩,儿臣知道。但能见到母皇,儿臣便已满足。”违心地说着这番话,违心地对母皇笑着,心里总觉得自己太过漠然,末了加了一句,“还有,儿臣很是期待三日后的宴席。”

“兰儿,往后日有所需的话,可向方才朕身边的侍女,或者向朕一一提出,无论什么,朕都会满足你的要求。”

我思了半会,凛声对母皇道:“若是儿臣想要太女这个位置呢?”母皇,如果我这么说,你会怎么回答?

“除此之外。朕都可以满足你。”母皇蹙起了龙眉,沈声道。

噢?没有龙颜大怒,没有情绪起伏。我心一下子就松开了,作揖低头道:“儿臣谢过母皇方才的特赦之恩。母皇果然是民之所托,臣之所福。”顿了下,压低了声音道,“还有,是父妃的终爱。”

出了大门,脑海中始终徘徊着那句话之后,母皇僵直了身子背身过去的身影,孤高且寂寞,伟岸而落寞。这就是作为王者的寂寞。我在想,是否像那时所闻的那样,母皇会再留下两行清泪。不为苍生,不为谁,只

49、女帝 。。。

为了她爱的人兹慈梅。

秋风习习中,月影昏明下,尚如治、太女还站于门外。

“等我?“我对她勾起了唇角。

“你说呢?“太女眉眼扬开,反问道。

“我猜这里别无他人。“

“兰儿,你真是聪明得让人好生喜欢。”

“谢过太女夸奖。”

“如何?赏脸?“

“太女的邀请,兰儿自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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