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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还有没有王法?我看啊,今天八成就是你故意的,想要叫我们小姐受伤破相,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说说,是受谁指使的?”
那人是个急性子,被兰帘这一通辱骂,早已失了理智,当下想也不想,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小爷受谁指使干你屁事?!”
大家恍然大悟,“哦……”
原来是受人指使啊,谁呢?
除了苏家,还有谁!
啧啧,这苏家,平时人模狗样的,居然暗地里打着这见不得人的心思!
那人见大家都对他指指点点,目光由刚刚的畏惧变为鄙夷,他一下子才反应过来,自己着了这小丫头的道!
“你、你们……”他气得那马鞭指着兰帘,脸色涨红,刚刚知道马车里的是舒然和乐安郡主,心里已经怕了,但之前还耀武扬威,现在要他怎么拉得下面子来?
“怎么?我们怎么?”兰帘还在激他,“一只给人家舔脚求生的狗,也敢乱咬人了?这世道啊,比那说书先生说的还要荒缪了!”
“我打死你!”那人扬起马鞭就朝她打来!
兰帘早就防备着了,当下麻溜地闪开,大呼:“打人了,打人了!苏府的狗乱咬人啊!”
那人的鞭法也不准,根本打不到兰帘,但却误伤了几个围观民众,当下激起了众怒,几个不怕事的壮汉走上前,一拳就把他打了牙齿都飞朝半边!
而另一边,乐安和兰屏已经带着舒然回到了永宁侯府。
之前已经差人回来说过,所以现在老夫人、小张氏、李氏和孙氏都已经坐在了房里,焦心地等着,大夫也在里面了。
一见两人扶着舒然进来,孙氏就扑了上去,“哎呦喂,这是怎么了?哪个挨千刀的害得我儿这样?”她心疼得眼泪直流,看着舒然头上高高肿起的大包,这要是破相了可怎么办啊!
“娘……”
“三媳妇儿,先让阿然躺在床上,赶紧让大夫看看吧!”老夫人也揪心,可当务之急得先治伤包扎啊!
“瞧我,阿然,快去躺着……”孙氏扶着舒然躺到了床上,“大夫,大夫,你赶紧来看看。”
大夫上前,先是给舒然把了脉,又仔细观察她的大包,良久才说道:“舒小姐无什么大碍,这伤看着下人,不过没伤到骨头,只要消了肿,把瘀血除了,配上些好药材,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了。”
大家这才送了口气,刚刚舒然刚进来的样子,可着实把人吓一跳,连李氏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心都抖了一下。
“大夫,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没?”小张氏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养伤期间不能再伤上加伤了,也不要用手去捱,饮食清淡些,也就得了。”
“如此,就谢谢大夫了。”小张氏给大夫塞了一个荷包,那大夫也不推辞,收下了。
“乐安……”舒然在床上叫了一声,乐安会意,就对大夫说道,“大夫,你看,姑娘家伤了脸,再小的伤也是严重的,这……”
大夫早就是人精了,这是在告诉他,出去以后把这伤往重了说,于是就笑眯眯地道:“姑娘说的是,女孩子容貌何其重要,像舒小姐这样的,已经是很严重的伤了。”
“那就麻烦大夫了。”
“哪敢哪敢。”
兰屏领着大夫下午开药,老夫人这时才冲着乐安说道:“今日多亏了乐安了,老婆子感激不尽。”
两家关系亲厚,再加上如今已经在议亲,马上就要换庚帖了,老夫人叫乐安就不带称号了。
“老夫人说哪里话,阿然是我好友,略尽绵薄之力是应该的。”乐安本就是个和善性子,若不是遇到不可理喻的人,她都会以礼相待,何况是舒老夫人?
“哎呀,快给我说说,你们刚刚又在琢磨什么了?”李氏等不及了,催促着说道,若不是要做什么,乐安刚刚会特意那样交待大夫?
“伯母,就你心急。”舒然忍着疼,说道,“先让侄女把药敷上再说,行不?”
李氏一拍大腿,愧疚地说道:“哎,你看我,当然要让你先上药休息了,这些事不急啊,这兰屏怎么还不来?快去催催。”李氏招呼丫鬟去催兰屏。
乐安听着李氏这机关枪一样的话语,还有那风风火火的行事,不由捂嘴笑了起来。
小张氏暗暗掐李氏一下,你给我收敛点!别吓坏我未来儿媳妇!
李氏毫不在意地撇撇嘴,这点子就被吓到,还真当你儿媳妇是水做的呢?
看那两妯娌“眉来眼去”的,老夫人忙咳了一声,两人才坐正了身子。
舒然暗暗发笑。
不一会儿,兰屏就拿来了药和干净的纱布给舒然敷药,那药刚敷上的时候凉丝丝的,疼痛减轻不少,过了一会儿就开始发热了,被敷着的那块地方烫得不行。
舒然昏昏欲睡,想着这也是给乐安一个在未来婆家表现的机会,于是就说道:“乐安,你和伯母们说说我们的打算吧?我想睡一觉。”
乐安心思玲珑,一下就明白了舒然的用意,有些羞涩,但还是说道:“你放心吧,我和她们说,你好好休息。”
“嗯……”舒然说完,就已经有些迷糊了。
乐安放下帐子,老夫人也就说道:“那咱们去外面说,让然丫头在这休息。”
老夫人带着她们来到了外间,吩咐丫鬟上了茶水,这才对乐安说道:“乐安啊,你和阿然怎么打算的,都好好与我们说说,好叫我们心里有个底。”
乐安对几人行了个礼,才坐下,缓缓说道:“其实这也是临时起意的,原本我们都没想过要去寻那苏宁麻烦,可上苍不垂怜她,让这么一个机会撞到了我们面前。”
她简短地把事情起因说了,又说了自己当时的打算:“我知道他是苏府的人以后,就想着不论如何,咱们都不可能和苏家和睦共处的,如今他们又伤了阿然,我们也不可能不闻不问,与其事后算账,不如先把握主动。所以当时我就想着,得让人都觉得咱们处在一个受害者的地位,于是拨乱了头发,让人家都觉得伤得很重,再叫兰帘去和他争吵……之前阿然说过兰帘嘴巴厉害,再交待她几句,就能让那人越说越错,把苏家狂妄自大,仗势欺人的名声坐实了。”
乐安娓娓道来,语气不疾不徐,“如今那马车和马匹都还在那里摆着,几乎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接下来怎么找苏家算这笔账,乐安就毫无头绪了。”
这哪是毫无头绪?这是不好太过插手舒家家事的意思,要她们自己做主呢!
小张氏满意极了!聪明而又懂分寸,位尊而又知礼仪,不骄不躁,长袖善舞,这样的儿媳妇,她喜欢极了!
小张氏脸上快要笑开了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侄女有什么深仇大恨,侄女脸受伤了她能开心成这样!
“咳!”老夫人咳嗽一声,小张氏连忙收起笑容。
“哎,多亏了乐安想得周到了!”老夫人也很满意,当下亲切地拉着她的手,“以后啊,你得经常来陪阿然说说话,不然啊,她这待嫁的日子可无聊了。”
乐安脸红了,轻轻点点头,“乐安会的。”
之后乐安等舒然醒了,又和她说了会儿话,直到夕阳西下,她才婉拒了舒家留饭,往家赶去。
刚出永宁侯府大门,就遇上落衙回家的舒云礼,两人同时一愣,之后各自行礼问好,随意说了两句就分开了。
直到上了马车,乐安才敢摸摸自己那发红的脸,暗骂自己不争气,见个面就脸红了,又不是没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47章 苏宁
苏宁这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火烧房子带牵草!她即便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还是会惹祸上身!
那什么狗屁表哥,她根本不知道好不好?母亲也没和自己说过,有这么一门穷亲戚过来投奔啊!投就投吧;苏家家大业大,养那么几家人不是问题,可谁知道那是个脑门被门夹了的;居然上街耍威风!她亲哥哥都没这么狂傲过,何况他一个不知道那个旮旯钻出来的表哥?
苏宁越想越觉得怒火难平,把一个屋子的东西都砸了个粉碎!
上天是故意跟自己作对是不是?以前,她们说自己脾气暴躁;容易被别人利用,好;那她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凡事都忍了又忍,可如今呢?还不是一样有麻烦!
“啊……烦死了!”苏宁一路气冲冲地往母亲秦氏的屋子走去,时不时恼怒地踹路边的花草一下,“该死的东西!”
丫鬟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免得触了主子火气,挨板子。
苏宁风风火火地走到秦氏院子里,老远就张开嗓子喊:“娘!娘,我不活了!这些人就是成心跟我过不去的!”
秦氏听到她的声音,放下手中的账本,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丫头……”
她如今对于改造苏宁,可是不抱任何希望了,瞧她这模样,除非活佛在世,否则是没办法了。这么大一丁点事情,就能把她气成这样,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那一后她还活不活了?
“去,沏一壶静心凝神的茶来。”秦氏吩咐丫鬟,得先给这丫头降降火气再说。
“娘!”苏宁“哗啦”一声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娘,你把那人交给我,看我不抽死他!叫他给我惹祸!”
瞧瞧吧,秦氏无奈,事情到了这地步,她还是没有分清楚重点,重点不是那个人出去耀武扬威,而是永宁侯府和靖海侯府如今都抓着不放啊!
而且,苏宁之所以知道那人给她惹了祸,还是外面的人说她蛇蝎心肠的话传到了她耳里,若不是这样,估计现在她还在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能给别人当靠山多么了不起呢!
秦氏十分不解,她和丈夫都是聪明人,为何就养出个这样的女儿?孙氏那样的泥巴人却养出了舒然来?
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作罢,横竖是自己女儿,不能不管。
“你坐下,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这样听风就是雨的,凡事得动动脑子!”丫鬟沏好了茶端上来,秦氏给苏宁倒了一杯,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呀,在这上面吃过多少亏,还不长记性?”
苏宁喝了浓茶,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有些丧气地说道:“那怎么办?我就是这样,改不了了!”
她也想一句话说出个七八个意思,一件事想出七八个牵连来,但是做不到啊!
要是她能做到,如今还轮得到舒然猖狂?早把她收拾得趴下了!
说来也真是的,前皇后怎么不直接下个剧毒毒死她呢?像她这样的祸害,早该死了!
“娘如今也不奢望你怎么样了,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就好。”秦氏无力地说道,“你如今是圣上钦定的肃王侧妃,只要好好的守着规矩,不要惹事生非,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至于成婚以后,老老实实的做个侧妃,不给王妃添堵,那她也不敢拿捏你!你再生个哥儿,然后还有娘家撑腰,那府里谁敢给你脸色?即便是出去,那也是体体面面的!”
秦氏也是老生常谈了,这话反反复复说了不知多少遍,每次苏宁都能听进去,可也只管用一两天而已。
可这回苏宁不知道是被气狠了还是怎么的,当下反驳道:“凭什么?凭什么我就得忍着她让着她?我不如她漂亮还是家世没她好?凭什么?”
她的语气激烈,从小到大都被舒然压一头,家里人叫自己别惹她,外面的人没有一个可以帮她,叫她次次都憋屈!
如今虽然她是侧妃,可同在一个屋檐下,她就不信找不到时机收拾她!王妃怎么了?看她能不能做一辈子!
母亲说得对,到时候她有了王爷的宠爱,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怕她?
“就凭你如今只是侧妃!就凭你爹你哥不会无条件支持你!”秦氏拍拍桌子,怒道,“你不看看,从小到大你惹了事,那些不如咱家的还好,每次你惹了那些贵人,你父亲、哥哥哪个愿意为你出头?为你去得罪那些人?”
秦氏说着这些话,心里也是痛得不行,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有自己的家要顾,有自己的打算,不可能没次都帮妹妹收拾摊子,也不能怪他。丈夫么,有几分心神是放在她们母女身上的?她倒是想帮女儿,可是没办法,她得靠丈夫儿子过活,不可能做于他们不利的事情!
这样的状况下,女儿再不懂事,日子可得有多艰难啊……
“哼,他们不会不帮的,我做了肃王侧妃,他们只有好处!”苏宁这点却是了解得很,“而且,娘也说了,我身份只是侧妃,其实用不到那么多的计较,我只要好好把握住王爷的心,就万事大吉了!”
这个她可是有信心得很,那些对付男人的手段,这大宅院里每天都会上演几出,她都无师自通了!就舒然那样没见过妻妾争斗的,还能是她的对手?
秦氏此时已经无力在说话了,她觉得,每次跟她的女儿交流,还不如让她去和那些小妾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