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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展却又开始逗她,“真不是给我的?”
陆贞在他面前哪里说得出口,脸火辣辣地烫着,嘴上却还硬着,“真不是给你的,你看这边上的黄花,怎么会是给男人用的啊?我在这等你,又没什么事做,这才顺手拿个绣活做一做。”
她一紧张就抓紧了自己的衣袖,却摸出来里面一个荷包,“这才是给你的。里面是杜司仪给我的百步香。”
高展哦了一声,接过她递过来的荷包,闻了闻,又做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哦,这香不错,可也不算太稀罕的玩意儿。哎,我还以来你特地劳烦皇上叫我来,是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呢。”
陆贞低下了头,一只脚的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我只是,只是……”高展本来就是在逗她,看她害羞说不下去了,就故意问道:“只是什么?”
陆贞一句话还没说出口,不远处的假山却传来了几声鸟叫,高展心里警觉,留意查看一番,果然一处假山的一角露出女子的裙角,那花纹一看就是……高展心里一惊,她怎么来了这里?
高展正准备把陆贞拖到远处,陆贞却在这时鼓起了勇气,拿起那条腰带说:“我……我其实还是想把这条腰带送给你……”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高展的目光还是落在那裙角上,果然那人听到了陆贞说的话后动了动。
陆贞又抬起头看着高展,“虽然我绣得不太好,可是,你能收下它吗?”
高展的脸色却在这时一下冷住了,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拿起腰带看都不看一眼就扔在了地上,傲然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收下你绣的这个玩意儿?”
这一变故陆贞完全没有想到,不禁当场惊呆了。
第24章:艺考
陆贞愣愣地看着高展,不明白他为何前后判若两人,下意识地叫道:“阿展……”
高展却气恼地叫她住嘴,“住口,谁允许你随便乱叫?陆贞,咱们虽然也有过几面之缘,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你不好好待在你的青镜殿,到处乱跑干什么?”
眼泪快要夺眶而出,陆贞吃惊地说:“我……你……”一时间思绪万千,可千言万语又从何说起?难道自己真要去质问他?
高展又淡淡地说:“好了,看在你是长公主送来的人的分上,我今天先不和你计较,但是我奉劝你一句——以后说话做事,你要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眼底的轻蔑毫不遮掩。他故意强调了“长公主送来的人”这几个字,拂袖就要走,陆贞却不死心地追上前,“你……你就不记得在宫外的时候,我们……”
高展心里一紧,厉声呵斥道:“住口!我前前后后帮你几次,也算还完你的恩情了。可你的东西,我还看不上眼,记住,以后没事别来烦我!”
他再也没看陆贞一眼,扬长而去,只留下陆贞呆呆站在原地良久,阿展是怎么了?他怎么一下就变了?难道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她怎么想也想不通,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越哭越伤心,愤愤地拾起地上那条腰带,抚摸了片刻,一挥手将它扔进了池子里,哭着跑开了,却一直没注意到假山后面还站着两个人在侧耳倾听。
风从耳边呼呼刮过,她也没有感觉,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就好像哪里被掏去了一块似的,在被李家悔婚后她也并没有这种感觉,放眼整个青镜殿,只看到满眼凄凉,仿佛处处都在嘲笑自己。
她一路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扑在榻上放声大哭,丹娘在门外敲着门,“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他没收你的腰带?你别哭啊……”她最早发现了陆贞不太对劲,却只能想到这些,她发现陆贞一反常态没有搭理自己,试了几下,门被锁住了,哪里打得开?这下丹娘着急了,陆贞平日里最为理智,只有在碰到高展的事时才会稀里糊涂,她拼命地打起了门,“姐姐,你开门啊!你想要什么?我马上去给你拿,可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话音才落,房内传出一阵巨响。丹娘一惊,心里大叫不好,正想怎么才能闯进去,门却哗啦一声开了。她偷偷打量,只见房内的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瓷碗和铜器,舒了一口气,抬头看见陆贞钗环散乱,一双眼红肿成两个大桃子,无精打采地站在门口问着自己:“有酒吗?”
丹娘看她这样,心想只要能让陆贞好起来,哪怕要天上的龙肉都恨不得自己长上翅膀帮她上天要来,又何况是酒呢?陆贞收了她送来的酒壶,也不多说,把她从屋里赶了出去,拿回榻上就一壶接一壶地喝上了。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这一夜脑海里七上八下的都是高展的身影。自己不禁苦笑,他……他……怎么对自己这么绝情?这活着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好。想到这里,一阵心酸,眼泪又流了出来,自己擦了擦,拿起酒大口喝着,却喝得太快,呛得大声咳嗽起来,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昏昏睡去。
一夜无梦,次日日上三竿她才悠悠醒来,一时还没回过神,晃着身体走出了门。门外阳光大好,照得她眼睛都眯了起来。丹娘端着铜盆路过,看到她站在门外,吓得铜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陆姐姐你怎么还在这儿?今天你不是要笔考吗?”
这下陆贞彻底清醒了,来不及梳洗,赶紧往内侍局跑去。
内侍局里七位宫女已经在奋笔疾书,陆贞赶紧往里走,一只手伸出来拦住了她,“站住,谁让你进去的?”
抬头一看,那人不是王尚仪却是谁?王尚仪生怕逮不到陆贞的把柄,这次可是她自己落在了她的手里。
陆贞连忙施礼道:“尚仪大人,奴婢是来参加笔考的,奴婢不省事,今天一不小心睡过了头……”
王尚仪冷冷地说:“连晋级考试这么大的事,你都敢不放在心上,我看你也不用考什么女官了,自己回青镜殿待着去吧。”她不看陆贞,吩咐着门口的宫女,“你们把门看好,不许她进去!”
陆贞傻眼了,“大人,我只是迟到了一会儿,您通融一下好吗?”
王尚仪却不松口,“通融?你迟到了整整半个时辰!快滚!连守时都做不到,还想做什么女官!”她心里好笑,我怎么会对你陆贞通融?何况之前你陪孝昭帝聊天,让皇上在萧贵妃的晚宴上迟到,贵妃心里已经不痛快了,还能让你当上女官天天在皇上面前晃来晃去?
陆贞一急,拉住了王尚仪的衣袖,“大人,您不能这样,您一定得给我一次机会……”
王尚仪脸色顿变,一甩衣袖道:“放开!”陆贞一来内侍局,早有娄尚侍的宫女去通传了她,眼下被王尚仪一摔,差点没摔倒在地。这时早有娄尚侍的宫女走在前面扶起了她,娄尚侍笑容满面地从后面走了过来,高声说着:“哎哟,我说姐姐,您好歹也是个五品女官,怎么没一点气度,动不动就对一小宫女又打又骂的?”
王尚仪也不答她的话,只稳稳地说:“本座不打她也不骂她,只是按照规矩办事,迟到这么久的人,是绝对不允许再进去考试的——娄尚侍,我记得这规矩还是你自个儿定的吧?”
娄尚侍被自己的话打了脸,面上无光,又没有有力的话去反驳王尚仪,只能责备陆贞,“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考试你也能睡过头?”
陆贞仍然没有死心,“大人,是奴婢没用,可现在离笔考结束还有半个时辰,您只要让我进去,我一定能考好!”
娄尚侍同情地看着她,又说:“哎,你老是关键时刻不争气,现在这样子,我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上!”她此话一出,陆贞的脸都灰败了几分。
王尚仪心里别提多痛快了,难得牙尖嘴利的娄青蔷会认输,不禁讥笑道:“陆贞,我看你还是自己回去吧,来年再求你家尚侍大人作保,看看还有没有那个福分做女官!”
陆贞想了想,很快又说:“尚仪大人,我不想等到明年!笔考我虽然不能进去,可还有艺考!”
王尚仪想都没想,“艺考?本座绝不允许你这个连笔考都没参加的人参加艺考!”
陆贞直直地看向了她,大声说道:“尚仪大人,这不公平!您说过,笔考艺考,成绩各占三七。我就算笔考得了零分,只要艺考能考得好,一样也有机会的!”
娄尚侍也在这时帮腔道:“是啊,王姐姐,你不许陆贞进去笔考,妹妹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怎么能把她的艺考资格也取消了呢?”
王尚仪看着陆贞的脸,心想,娄青蔷,你以为我真看不出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又说:“哼,你倒是一心一意想帮这个陆贞。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公平的话,大可以跟我到贵妃娘娘面前去评评理。”
娄尚侍果然有一丝犹豫,“这……此等小事,不用打扰贵妃娘娘吧?”
陆贞看她已经迟疑,上前一步,“尚仪大人,您敢不敢跟奴婢打个赌?要是你允许奴婢参加艺考,奴婢保证,一定能在艺考中抜得头筹,否则……”
王尚仪果然又打量着她,“否则什么?”
陆贞一咬牙,“否则罚我三年之内,不得参加晋级考试。”
王尚仪冷笑着说:“呵,你倒是口气挺大的,好,本座就跟你赌一局!只是赌注还得加重——要是你得不了第一,就立刻滚回去做你的三等宫女,而且终身不得再参加晋级考试!”她虽不知陆贞为何对考取女官这么迫切,但不借此落井下石不是她的作风,何况她绝对不相信陆贞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陆贞又说:“那尚仪大人,您也得跟我击掌为誓,保证一定要秉公评判我的综合成绩!”
王尚仪微露不耐,“你以为我是娄尚侍那样的人吗?陆贞,你既然敢放出豪言壮语,到时候本座就等着看你的好戏!”从衣袖里伸出一只手掌,和陆贞三击掌为誓,这一幕落在娄尚侍眼里,她欣赏地重新打量起陆贞,心里暗想,我没看错人,这个陆贞,倒还真有几分血性!
第二日便是艺考,王尚仪和娄尚侍分座两旁,娄尚侍最先问道:“金华殿宫女赵淑,此次艺考,你准备做什么宝物参赛?”
名叫赵淑的宫女十分冷静地上前轻巧施礼道:“禀大人,奴婢报考的是司膳司,因此愿花一日功夫,为两位大人烹制一味烩鹿羹。”
娄尚侍点了点头,“嗯,你退下吧。”
另一边王尚仪也发问,“青镜殿宫女陆贞,此次艺考,你准备做什么宝物参赛?”
陆贞胸有成竹地上前道:“禀大人,奴婢报考的是司宝司,因此愿花一日工夫,制成佛经中的七宝璎珞。”这说法十分新鲜,连娄尚侍也疑道:“七宝璎珞?”
陆贞看众人都听住了,一字一句地说:“是,我朝尊崇佛法,而《大宝经》中有言,七宝璎珞乃无相法器,由佛家至尊七宝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砗磲及玛瑙制成,鸠摩罗什大师曾说,‘此等圣物,得三宝而国泰,得七宝而民安。’故此陆贞才大胆发愿,要制成这七宝璎珞参赛。”她顿了顿,又扬声道:“西天诸佛,都佩有此种璎珞,就连观音娘娘也不例外。”王尚仪越听脸色越是沉重,心想这个陆贞,心计之深,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多,她明知太后那边最喜欢佛法,每天那本《大宝经》从不离手,又话里话外暗示我这璎珞也是观音菩萨的法器,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探听到了贵妃的闺名,让自己不能给她低评。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娄尚侍,却发现对方也是一脸诧异,原来不是娄尚侍教的!再联想之前司正司那桩案子,自己虽然不在,回宫以后却有人对自己汇报了,她陆贞明明一口京城的口音,却摇身一变成了防御使之女,也不知道背后到底有怎样的背景,这样的女人存在宫里,对贵妃始终是一个威胁,自己要早早把她除掉才是。
另一边娄尚侍震惊了良久,方道:“好了,你退下吧。”
陆贞这才退到了一旁,接下来,其他几个宫女又各自上前报了自己参赛所准备的品类,王尚仪也没怎么听进去,胡乱听了一些,就发话道:“好了,诸位既然都已解说了自己的参赛宝物,不妨把明日所需物品列好,内侍局会自会帮你们去准备。明早辰时,请齐聚此处,正式开始比赛!”她又紧盯了陆贞片刻,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地说:“如有迟到者,立即逐出考场!”
定下宝物后,内侍局就拿着单子开始下派宫女准备,司衣局这边,一个小宫女正在忙碌着,掌衣女官走进来,“阿碧!”
那小宫女一抬头,“奴婢在。”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却正是之前得罪了陆贞的宫女阿碧,被贬做了三等宫女。
那掌衣女官将手里的单子递给了她,“你快按上面写的,把东西整理好!”
阿碧毕恭毕敬地接过,目光落在了纸上,只见纸上写着几行人名和物品名,其中“陆贞”一行下,写着“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