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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贞心里不忍,伸出手来帮他理了理被夜风吹散的头发,轻轻地说:“对不起。”
高湛柔声说:“傻姑娘,这又不是你的错。”两人本来一片大好的心情因为偶尔提起的这件事而蒙上了一层阴霾,高湛故作振奋地岔开话题,“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一年一度的端午节了,到时候不仅宫里会赛龙舟、舞龙,连民间的姑娘们,都要挖空心思准备礼物送情郎。你还不赶紧想想,到底要送什么东西,才配得上我这个文武双全的太子?”果然陆贞被他逗笑了,两人叽叽咕咕说个不停,也不提那个让人伤感的话题。
第二天循例是陆贞带着阿碧去内侍局向娄尚侍请安,两人一进娄尚侍的房间,立刻行礼道:“给尚侍大人请安。”
娄尚侍先笑眯眯地说:“快进来,我可等了你好长一段时间了。”转眼看到跟在陆贞身后的阿碧,疑惑道:“哟,这不是阿碧吗?”
阿碧看她竟然认得自己,连忙上前,“奴婢正是沈碧。”
陆贞也奇道:“尚侍大人记得阿碧?”
娄尚侍微笑着说:“原来你们不是一起在用勤院待过吗?阿碧,帮我向你父亲沈大人问好。”她转头对陆贞说:“我找你过来,本来是想商量端午的安排呢,到时候赛龙舟的、舞龙的,都少不了你们司衣司。对了,后宫各位主子应节的五色彩衣也要安排。”
陆贞递过一个香囊给她,答道:“前面几项都已经安排好了,今儿个我们过来,顺手也把给您准备的避邪香囊给带来了。可关于应节衣裳,我正想请教大人,各宫主子在这上面,可有什么不同的忌讳喜好?”
娄尚侍将香囊在手里把玩了几道,啧啧称奇,“这小玩意还真漂亮。嗯,端午节嘛,太后娘娘一直不喜欢太过花哨的五色彩衣,皇上是一国之君,龙袍自然不能有别的颜色,戴个五色荷包也就完了。至于其他主子,倒没听说有什么忌讳。”
阿碧在这时插了一句话,“恕奴婢多嘴,崔德妃娘娘的生辰,好像就在端午正日。”
娄尚侍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提醒我了,对,德妃娘娘的生辰还真就是在那天。嗯,她的彩衣一定得隆重点,毕竟是四妃之一,千万不能太素净。”
陆贞在一旁点头道:“好的,我都记下了。”
娄尚侍又说:“你这个丫头,记性还真不错。”陆贞笑着道:“下官就是担心事多,才特意把她一起带过来。最近我都有些离不开她了。”
娄尚侍满意地点着头说:“你是个肯提拔人的上司,阿碧跟着你,肯定有好日子过。”
她二人见过了娄尚侍后,这才往司衣司走去。陆贞一路走一路对阿碧说:“这次带你见过尚侍大人,就算正式明过路了,今年的女官考试我打算推荐你,你那么聪明,肯定也成功的。”
阿碧没想到陆贞这么大方,故作惊喜地对她说:“真的吗,姐姐,我真是开心死了。”
陆贞笑着推她,“姐妹之间,那么客气干吗?”她两人说话之间,一顶小轿不知不觉间靠近了两人,内侍的声音也响在了宫道上,“闲人回避,太子殿下车驾在此。”两人这才惊醒,连忙让到了路边。
轿子晃晃悠悠在两人面前停住了,阿碧顿时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抬头热烈地看向了轿子那方。只见高湛一挑轿帘,一本正经地看向了站在路边的陆贞,“陆大人,真巧。”
陆贞也是一本正经地答道:“下官给太子殿下请安。”
高湛又认真地问道:“端午近在眼前,不知我们修文殿的避邪香囊,几时可以送到?”
这话里的意思只有陆贞才明白,她一阵害羞,方稳稳地说:“请殿下放心,按例都是在明日午时阳气最盛之时才会送到,如此避邪之效才会最佳。”
高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如此甚好,我还等戴着那香囊出席端午节会呢,明日午时,我会在修文殿等着,请陆大人一定准时。”
阿碧听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高湛从头到尾都没看自己,不免十分失望,仰着头一直眼巴巴地看着他。高湛和陆贞说完话,低头看到她还跪在地上,微微一笑,“阿碧姑娘,又见面了。”还没等她说话,就放下了帘子,早有人喊了一声“起轿”,一行人等从两人身边慢慢走过,阿碧的一张脸烧得通红,他对自己笑得那般温柔,自己为他死都值得了。陆贞却完全没有发现阿碧的异样,心里暖洋洋地只顾着回忆刚才和高湛说的话,
日子一日过一日,距离端午也越加近了。这天,陆贞和阿碧匆匆告别后就先去了用勤院,杨姑姑看到她进了门,早就笑着迎了上去,“哟,今天怎么有空来用勤院了。”
陆贞也笑着放下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这不是给您来送端午节的避邪香囊吗,待会儿我还要跑静心院呢。”
杨姑姑好奇地看那只香囊道:“今年这么早就轮到我这儿了?”
陆贞贫嘴笑道:“那可不,连王尚仪和其他五司,我都是打发别人去了。不过您这儿的,我肯定得亲自跑一趟,唉,谁叫您有个在司衣司当官的侄女儿呢。”
杨姑姑一下乐了,点着她的额头说道:“看看你这个轻狂样子,又是贫嘴,又是脸泛桃花的。最近你那个如意郎君对你不错?”陆贞看她一下就提自己那件事,不由得脸都红了,点了点头。杨姑姑看她心情大好,就趁机问她:“那你们以后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说过要娶你吗?”
陆贞扭扭捏捏地说:“还没有正式说过,但是他跟我说过,等我把父亲的事情办妥了,就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杨姑姑以为她是没开窍,提醒着她,“这种事情,不说明白肯定会有问题。毕竟他的身份那么高,而你只是……”她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别怪姑姑说得太直白,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是娶你当正妃?还是把你收在太子府里就算了?是堂堂正正地让你出来见人,还是一直把你藏起来当个红颜知己?阿贞,这些事,你必须都先得打算好,毕竟女孩子的好年华就那么两年……”
陆贞没有底气地说:“姑姑,你别说了。我不是不愿去想,我是根本不敢去想!以后的事会变成怎么样,我心里完全没数。毕竟,我和他之间差距太大了。姑姑,你骂我笨也好,说我懒也好,反正,我现在真的是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安安静静和他在一起,下下棋,赏赏瓷,能快乐一天,就是一天……”说着说着,声音都几不可闻。
杨姑姑看她本来心情不错,现在又一副灰心的样子,赶紧岔开了话题,“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司里的事,现在做得还顺手吗?”
陆贞也顺势调整了一番情绪,顺口答道:“还行,偶尔也会出点小问题,不过多亏有阿碧帮忙,都对付过去了。”
杨姑姑脸色一沉,“听说你最近和她关系挺好?”
陆贞嗯了一声,“刚才我还带她去见了娄尚侍,准备秋天就推荐她参加女官考试。”
杨姑姑还是说了自己的担心,“她那个人,我总是有点担心。上次官籍那件事,我就觉得她心机深沉。再说她又是靠着沈嘉敏升的一等宫女。阿贞,我劝你还是防着点她。”
陆贞却笑着说:“放心吧,姑姑,阿碧真的改好了。沈司珍提拔她,是因为她们两人也算是远房堂亲,再说我也不是傻子,她要真是装的,这两个月下来,还能不露出点破绽?”
杨姑姑看她这么自信,怕她以后会摔跟头,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后宫的女人,向来都是双面高手。”她四下观察了番,眼见无人,这才拉过陆贞到身边低声说:“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郁皇后是死在太后娘娘手上,那她们情同姐妹那十多年,太后得藏得多深才行啊。”
陆贞闻得此言,果然心中一凛,但很快安慰自己,“不会的,连阿湛都说阿碧是个不错的人,他的判断,总不会有错吧。”
与此同时,阿碧也去了司宝司,找来了琳琅,“我特地给你们这儿找了八十个香囊,多的那些你们可以带回家去,也算让家里人沾沾皇家的福气。”
琳琅看她这么细心,十分感动,“还是姐姐你想得周到,唉,我要是能跟你们一起待在司衣司就好了。”
阿碧看她说得可怜,悄悄说:“怎么?沈司珍又出什么新花样了?”
琳琅也不隐瞒,凑到她身边小声说:“还不就是那样吗?那件事情,也不过就让她安生了半个月,后来就又来了,天天不懂装懂,什么都要听她的,要不是那个月华脑子还算清楚,我们这儿,成天都得鸡飞狗跳。”
阿碧正同情地看着琳琅,没料到后院沈嘉敏的房门刚好在这时打开了。嘉敏抬头看到了阿碧,脸色一变,厉声说道:“沈碧,你给我过来!”阿碧跟着嘉敏进了她的房间,嘉敏重重地关上了门,只留下琳琅在门外揣测着:嘉敏为何发这么大的火?莫非是阿碧要倒霉了?
阿碧镇定地看着嘉敏变幻莫测的脸,施礼道:“阿碧给司珍大人请安。”
嘉敏看她不慌不忙的,更加有气,怒气冲冲地说:“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攀上高枝就忘了我这个过墙梯了!”
阿碧立刻小心翼翼地说:“奴婢哪儿敢啊,要不是您把我提拔成一等宫女,我现在还可怜巴巴地受苦受累呢。”
嘉敏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呵,我看不是吧,你现在天天跟在陆贞后面,就跟一只狗似的。这都几个月了,你来过我这儿一次吗?我看你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没想到阿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大人你这话就是冤枉我了,阿碧和陆贞仇深似海,要不好好在司衣司敷衍她,奴婢只怕连骨头都不剩了。前些日子,陆贞还特意派了人监视我,幸亏我装得好。这几天才放松了点儿,要不然,我也找不到机会来司宝司看大人您了。”
嘉敏听她说得在理,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缓缓问道:“是吗?那这些天你在司衣司又干了什么好事儿?”
阿碧肯定地说:“陆贞现在已经很相信我了,大人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新计策?阿碧一定全力配合。”
嘉敏却无言以对,喃喃地说:“我还没想到什么新主意呢。月华叫我最近低调点,别再老是针对陆贞了。”
阿碧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那沈大人,不知奴婢还有什么能帮你效劳的呢?”笑里有着讽刺,但沈嘉敏此时正抱着头苦思着,“你消息灵通,帮我打听一下太子表哥最近在做什么吧,现在他都不太理我,我又不是那么方便去修文殿。”
这话提醒了阿碧,她便对嘉敏说道:“奴婢倒是有一个好消息,今年宫中的端午节会,太子殿下肯定会出席!”
嘉敏果然惊喜地站起了身,“是吗?”她心潮澎湃,连阿碧什么时候告辞的都不记得了,一径拉着月华商量着应该送什么给高湛做端午节礼物能明白地表示出自己的心意,却哪里知道阿碧做的提议都是在为她自己打算。
陆贞并不知看似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阿碧实际上两面三刀,待到第二日她兴奋地准备去修文殿和高湛相会前,一道旨意送进了司衣司的正殿里。
来人是许久不见的阮娘,奉贵妃娘娘懿旨,令司衣司将各宫贵人之避邪香囊上缴,由内侍局安排专人送至各宫,以免有误吉时。陆贞面有失色,也只能吩咐玲珑将所有的香囊都收回送去了内侍局。
另一边高湛正在苦苦等待着和陆贞约好的约会,他兴奋地走出殿门外,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背对着自己,激动之下从身后抱住了她,柔声道:“阿贞……”
那女子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来,“阿贞阿贞的,你叫得还真是亲热。”这人的声音太过熟悉,高湛脸色顿变,不知为什么萧观音会出现在这里。
萧观音看他不说话,以为他是理亏,又说:“怎么?没想到是我?”
高湛苦涩地问她:“你怎么来了?”
萧观音话里带话地说:“这些天,我听说太子殿下春风得意,桃花满天,也想过来看一看。”一脸哀怨地看向了他。
高湛却有点不耐烦,“观音!这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大白天的,你跑到我的修文殿来,还嫌谣言不多吗?”他担心一会儿陆贞来了见到这一幕,自己怕是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萧观音冷笑着说:“怕什么?各宫的主子们现在都乖乖在房间里等着拿避邪香囊,哪儿都不会去。至于你这里……”她顿了顿,嘲讽地看着他,“你不是把全殿的人都清空了吗?”
高湛不知她为何又要施展这些把戏,愣在原地没有说话,萧观音幽怨地说:“阿湛,你骗得我好惨——你说陆贞并不喜欢你,要我别再对她出手,可是,我的人却告诉我,你最近经常去青镜殿;你说除了我,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