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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腕一翻,她反手握住他,笑得甜蜜而安心。
至于关落华,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就让它埋藏在阴暗的深处吧!虽然,还有点想他,还是会心痛,不过那些都不过只是梦一场。
整整月余,小竹方才痊愈。饶是白云深为她搜罗了各色良药名方,可惜一指仍是废在了流云刀下。
“北阳那里可有异动?”小竹强打起精神,掩饰着眼底的落寞。
白云深冷哼道:“没把他们赶尽杀绝就该偷笑了,还敢有什异动!”继而又愤愤道:“居然敢伤我的人,死十次都不够。”
小竹微微脸红,讥笑道:“我记忆中的流紫郡王沉稳、果敢,更重要的是很冷静。曾几何时,你竟变得如此浮躁了?”
他不以为意,只宽慰一笑,道:“事不关己,关心则乱。”
她略显羞涩,扯开了话题:“听说京师那儿有公函来,如何?”
“正是这事要和你商议呢!”他道,“如今北阳那儿自是不足为惧了,我方众军也需假以时日修养生息一番,所以我有意回朝。”
小竹颇感意外:“怎么?王爷召你吗?”
他不置可否,道:“王爷夸我们立下大功,欲论功行赏。”
她不屑道:“你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还在乎这些虚名吗?小心功高震主!”
功高震主!恰巧一语道中了白云深的心思,“我图的,不是虚名。”
小竹心头一阵不安,逼问道:“你究竟有何打算?”
他的眼中流露出难掩的雀跃:“据京师的探子回报,王爷他老人家最近身子有些欠安。”
小竹接口道:“所以你便想借此机会回京一探虚实?”
白云深坦然承认。
“然后呢?”小竹追问道,“如若王爷他真有不适,你又意欲如何?”
他一时语塞。若真是天赐良机,难道就任由它白白错失吗?可是……那个约定……当真叫他进退两难啊!
小竹将他的矛盾尽收眼底,焦急道:“你会背弃我们的约定吗?”
见不得她的忧郁,白云深不由自主地心软了,柔情顿长,探手将她揽入怀中,小竹一惊,不及挣脱,便听他在耳边低语道:“不会的。就算我白云深负尽天下人,也决不会背弃你的。”
闻言,她心神微微一恍,静静地伏在他胸膛上,似怨似嗔地轻叹道:“你啊,越来越放肆了。”
“哈哈哈哈哈……”他心满意足地狂笑。
金陵,依旧不改它的绮丽繁华,歌舞升平、纸迷金醉。经历过沙场浩劫的小竹再回首,只觉它一派糜烂。
他们抵达时暮色已沉沉,信天王爷一天操劳,早早歇下了。白云深与小竹遂各自回临云馆、浴兰轩。
待到夜幕降临时,竟下起了雨,不甚大,却淅淅沥沥、绵延不绝,透着丝丝入骨的凉意。
小竹凭栏,眼见雨丝如牛毛般密密坠入岫湖,不觉出神。
“哆哆哆——”来人象征性地敲了敲廊柱,径自走入。小竹侧目,果不其然见白云深一身湿淋淋地冒雨而来。
她笑道:“看来这雨还不够大”。
“怎么?你喜欢雨天?”白云深未解其意。
小竹摇头:“这雨太小,阻不了不速之客。”
他一笑而过,问道:“我还是那么惹人嫌吗?” 随手抛开淋湿的外袍,他伸手欲牵她,却被她灵巧地闪避开,问道:“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想与你秉烛夜谈,可否?”
小竹笑拒道:“一路鞍马劳顿,我想休息了。”说着,便向内室走去。
白云深箭步上前,佳人手到擒来。
小竹低呼道:“放手!这里是金陵!”
他不以为然地反问道:“那又如何?”
“如果……”她低语道:“王爷知道了……”
白云深有些气恼,狠狠地似欲将她揉入自己体内,“人活一世,何必顾及世俗的眼光?”
小竹垂首,尚在犹豫:“世俗并不可怕。我是担心如此一来,王爷对你我心存猜忌,那……”
“唉……”他深深叹气,道:“他对我早有防范之心,你担心也无用。小竹,当只有我们
两人的时候,可不可以做些别的?”
“啊?什么?”她与他不是向来只谈国事的吗?还有什么事?
难得她露出一副无辜不解的样子,煞是可爱。白云深邪邪一笑:“譬如说……我们可以庆祝凯旋。”
小竹继续傻傻的问道:“怎么庆祝?”
白云深强忍着满肚的暴笑,低头,双额相抵,气息在她鼻尖拂过,低喃道:“这样庆祝……”
小竹刹那间突然清醒,意识到他的举动,于是在他的唇覆下的千钧一发之际慌忙跳开。奈何纤纤柳腰被他环住,徒然的挣扎不过使两人飘然地自廊边旋开而已。再回神时,小竹惊觉自己的背已靠上了冷硬的墙,而腰间的铁臂未见一丝松懈。抬首,白云深唇边的笑漾得更开,笃定地望着怀中的猎物,一派悠然。她的双颊顿如火燎般滚烫,晕染出醉人的绯红,平日里那双灵动的明眸一时间无所适从,游移不定,只得将目光投降他身后的岫湖。
雨犹在下,雨势渐大,冬日里更添冷意,岫湖上已是一片浩淼。烟笼寒水,湖上,碧练桥依旧凌驾,蒸汽氤氲中更显出色。
桥上、高处,一袭明黄色的缎子临风而立,夜色中格外刺眼。也许是因为失神,他手中的伞已滑落、坠地,激溅起水珠迸射。没有了遮挡,那张苍白的俊颜便呈现在小竹目前,落寞、哀伤的眼也正穿透水气注视着她,和白云深。
又是白朗!小竹无声地叹息,收回目光,略略迟疑着。终于,她打定了主意,点起脚尖,在白云深错愕间,吻上了他。眼角余光里,小竹只见桥上白朗那脆弱的身躯摇摇欲坠,狠下心,她闭眼,不去看他。这边,白云深立时便反被动为主动,缠绵中,小竹一阵晕眩。
久久,两人才分开。小竹抬眼再看,白朗已回程,举步无力间,任由风吹雨淋。她歉然无语。信天王爷之于曲修竹,关落华之于盈衣,自己之于关落华,及至白朗之于她,佛语有云:“求不得。”
白云深注意到她的反常,随目望去,看见白朗颓然凄怆的背影远去,顿时明了,苦笑道:“我还以为你真心待我,谁知又被你利用了?”
小竹无力地浅笑,拍拍他的脸颊以示安慰。
白云深道:“真不明白,你对王弟究竟是有心抑或无情,竟为他付出那么多?”他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她嫣红的唇。
她凄然一笑,道:“以前,我对他无意,所以从不曾理会过他。可是重见落华之后,将心比心,方才觉得自己对他过于残忍了。既然今生我不可能许他什么,那还是让他趁早死心吧!”
白云深有些负气,道:“你怎么还是忘不了关落华?小竹,我不许你再想他!”
小竹摇头,懒懒一笑:“不会了。想他,我只会伤心。”
“那好,忘记他,也让白朗死心。”他又凑近,哑声道:“今晚……”
触及到他眼中赤裸裸的欲望,小竹受惊般地推开他,低叫道:“不可以!”
“为什么?”他再次欺身上前,“起更了,又华园门已毕,今夜我无家可归,你忍心拒我于门外吗?”
小竹意识到他的认真,惶恐地闪避着,想方设法与他保持距离,“以你的轻功、以你的权势,要出又华园易如反掌。我这浴兰轩方寸之地,容不下你这个贵客。”
“可是……”他向廊外瞥去,“外面大雨瓢泼……”
她截口道:“我可以借你伞!”
“小竹!”他忍无可忍,一声暴吼,将她擒住。没有防备地,小竹一个回身,一掌已软软地按上他胸前的膻中穴。
白云深惊愕不已。小竹坦然道:“云深,真的不可以。我们还是发乎情、止乎礼吧。你已是王爷的心头大患了,若再与我有何瓜葛,等不到天下一统之日,王爷便会除你而后快了。流萤郡主心仪你多年,若是今夜之事传到她耳中,那你便彻底地将自己的退路堵死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先把儿女私情搁置一边,好吗?”
他抬手,大掌包容地握住胸前的小手,郑重点头,道:“我答应你。不过,我决不会把流萤作为我的退路的。”语毕,他松手、转身,消失在潇潇竹林中。
第十三章
夜雨蒙蒙,洗尽天地尘埃,只有凉风拂面,弥留一脉清新。
眼见白云深走远,小竹转身欲回房,才举步,便觉心中莫名地不安。她警觉地回首,浴兰轩附近悄然无人,岫湖上也是一派平静。不见有异动,小竹迟疑地复又转身。
同一瞬间,水声突地大作,一道身影自廊下湖中拔起,带动一衣水珠。混乱中,几点晶亮的银星趁势扑射向小竹的背心。
背后有疾风激射,小竹有所觉察,一提气,便纵身跃窗而入,就地一滚。暗器扑空,尽数打在壁上,犹闪着森森寒光,却是幽蓝的长针,显是淬了剧毒。
那黑衣人紧随而入,长剑当面刺来。
“又是她!”蓦地,小竹记起了当日北上前夜时的遭遇。雷同的招式,看来又是此人。
趁她分神间,黑衣人左手一扬,又两支毒针弹出。小竹身子一矮,扫起案上一架象牙小屏风挡去。象牙质软,长针势强,两相撞击,屏风竟被穿透。小竹心下凛然,自己右手经脉已伤,又见对方擅使暗器,便不敢空手接招。于是,她脚下一个错步,向床边滑去,探手欲去枕下的匕首。
黑衣人先觉,一剑劈去,斩断她的后路,左手又急出成爪状,直取她颈项。小竹格开她的攻势,手腕翻转,反手握住黑衣人的手臂,身形一转,借力将其甩开。两人擦肩,一股淡雅的芳香扑鼻而来,不同于上回的迷香,却是馥郁馨然、倍感提神。只电光火石的一瞬,小竹已匕首在握。黑衣人才回首,凌厉的刀锋已涌来,刃尖如指,灵巧地点、抹、拂、拍,紧随她的一举一动。
卧房本不甚阔朗,两人搏击其间不免束手束脚。匕首短小,小竹借机与黑衣人近身而斗,使得她长剑无用武之地,而袖中毒针又不敢贸然而发。一寸短,一寸险,将黑衣人步步逼退。
时间一久,黑衣人便开始浮躁,招式也乱了方寸。小竹心头窃喜,计算着几招之后便可将她手到擒来,冷不防她突然跃起,竟合身向自己扑来。匕首上挑,眼见便要她身首异处,小竹慌忙收手,向后滑开,却惊见黑衣人在半空中一个打旋,陡然转向,跃出了窗外。随即“扑通”一声,水花激溅,已无影踪。
“好诡异的招式!”小竹暗自惊叹道。方才黑衣人那一扑,显然是在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如此拼命的招式着实骇人。
经此一劫,小竹睡意全无,再不敢掉以轻心,打坐榻上,只盼快些天明。
一夜急雨,经雨水洗练过的天空分外明朗。
临云馆内,白云深还不及为小竹这位稀客的来临而欢欣,便因她昨夜的遭遇陷入了苦思。
“针上的毒非比寻常,怕是见血封喉。”白云深打量着小竹带来的长针,惊悚地道。
小竹问道:“那招式呢?将性命置之度外的脱身招式,你可知晓?”
白云深沉思道:“她曾用过迷香,擅使暗器,毒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招式又阴狠、不留余地。这……似乎是杀手的所作所为。”
“杀手?”小竹惊异道?
“不错。”白云深点头,“信天也曾经如此训练过间谍,向来北阳那儿也大同小异。”
小竹忧虑道:“这么说来,北阳的间谍己经潜伏在王爷身边?”
白云深冷笑道:“后宫佳丽、六宫粉黛何其多,如何缉凶?”
小竹道:“此人行动自由,身边又藏匿兵刃、暗器、毒药,想来在又华园中是有一定地位的。——对了,她身上有股香气,很特别,不是寻常的脂粉香,似乎是某种花香?”
“哪种花香呢?”白云深追问道。
小竹摇头,道:“一时想不起来。”
“那如何是好?”
小竹沉吟道:“我想先去面见王爷。也许王爷的突然暴病和这个刺客脱不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