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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汉升也是满面诧异,问道:“萱姑娘,你,实在是让人惊奇。”微一沉吟,说道:“本来我准备,唔,好!就如此,只要我们出了潼峪关也可以联络……恩,只要出了潼峪关我们就可以深入大漠。”又皱眉道,“只是,这出关的文牒,我们却是很难拿到手。”
江萱说道:“不用担心,出关令符我已拿到了。”取出那令符交给容汉升,说道:“升哥,这令符你收好。万一我们途中失散,也不必等我,你们先行出关,我们在高阳殷都汇合。”又将那道圣谕交给容汉升,说道:“虽说这圣谕是我伪造的,却也算是真的。只要你们逃过这段时日,等风声松了,还是可以凭借这道圣谕脱罪,不用过逃亡日子。”
容汉升听得如此说,面上立时有了些轻松的神情,接过小心收好,说道:“萱姑娘,我们一定要在一起,决不能失散。”
江萱摇头,说道:“计划再周全总有意外,倘若中途有什么变故,我就和你们分道而行,将大半追兵引开,你们才有逃脱的机会。”
众人听了面上都有担忧焦急之色,纷纷说道:“萱姑娘,我们怎能让你独自冒险……”
江萱强笑道:“不用担心,你们也知道我武功不错,那些追兵拿不住我的,而且我独自一人反而便于逃脱。”
众人听了虽莫不做声,还是有些疑虑,片刻,容汉升才说道:“好,我们先过泗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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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众人驾车一阵狂奔,马不停蹄,晚间时分到达江陵郡。因为搬迁的缘故,附近迁移区县府的居民百姓都纷纷向江陵城涌来,城内分外的杂乱,人流众多,商贩云集,客栈酒店几乎日日爆满,路边摊贩夜市更是热闹非常。
江萱一行找了间不起眼的小酒店打尖,边吃饭边打探消息。只听得店中客人议论纷纷,大多是谈论搬迁的事。江萱情绪极度的低沉,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筷就吃不下去了,只静坐了桌边喝着淡茶。
正心神黯然,却听得有人大声说道:“张大哥,你也来江陵城了。”一名满面黑红,头缠青布,身背猎弓,一身猎户打扮的人呵呵直笑,说道:“吴兄弟,原来你也来江陵城了。来来,喝两碗。”
那人哈哈大笑,走到猎户那桌坐下,两人就了土碗大喝起来,只听得那姓吴的又说道:“张大哥,听说昊锡要在入秋前全部迁完。嫂子和侄儿们都安顿好了么?”
江萱一听昊锡,顿时有些留意,暗忖我们等会出城就会取道昊锡的函狭谷,却不知那里景况如何。
只听那猎户大声说道:“早安顿好了,我们会搬去汉松,你嫂子已经去看过几次新屋了,上月底官府发的安家费一领齐就早早的去布置妥当了。”笑道:“唉,说实话,我原是不想离开的。我祖上三代都在函狭谷那带打猎为生,那地带一树一石都是熟悉得很,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家去,唉,偏生朝廷修这大渠,逼得我们非搬不可。”
那姓吴也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么,要说我们老百姓有几个是愿意背井离乡的,可这官府的命令我们敢不听么。”面上又有一丝气恼之色,骂道:“哼,说来更气的是,我家那小子不过进贡院念了几天书就整日里在我面前教训我,说这是什么利国利民的大好举措。总之是讲了一番大道理,嘿,好象我不乐意搬反是我的不对。哼,死小子!气死我了。”话说是生气,面上却还是有几分得意。
那猎户笑道:“原来侄儿进贡院念书了,恭喜恭喜,吴兄弟,侄儿前途无量啊!”
那姓吴眉开眼笑,说道:“那小子运气好,过了乡试。总算为我们挣了些脸面。”又说道:“话又说回来,修这大渠是不是利国利民我们这些粗人不懂,不过呢,既然官府给的安家费也还不薄,那搬就搬吧,我们也不算吃亏。”
那猎户也颇为赞同,丢了几颗芸豆在嘴里,说道:“是啊,我婆娘上月领齐了银子也欢喜得很,喜滋滋的就忙着去布置新屋去了。还说什么老屋子早就住厌了,巴不得搬家呢!哼,女人就是贪图便宜。”
这两人边喝边聊,过得一会,那猎户喝得脸有些泛红了,俯身在靠向那姓吴的,说道:“其实呢,我也不是完全不想搬,近些日子来呀,”转眼看看四周,见周围没人留意自己,才压低声音说道:“函狭谷那带出了些怪异!”
江萱微微一惊,函狭谷有怪异,忙凝神听了下去。
只听那猎户继续说道:“这事说来可有些诡异,那日夜深,我见月色好,就去查看捕兽夹子。结果在索桥附近的飞崖坡听到一些怪异的声响。”
那姓吴的忙问道:“哦!什么声响?”
那猎户皱眉思索片刻,说道:“那响声应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那声音哪,时有时无,其实也听不真切,却是象穿过人耳膜在脑里乱钻一般,阴森得很,吓得我心里直发毛。”见那姓吴的面上有些不以为然,说道:“吴兄弟,不是老哥我夸口,我在那片林子了打猎打了几十年,什么凶禽猛兽没见过,这林子里那些险恶更是司空见惯,我这胆量不要说是天下第一,这寻常的那些怪异东西哪里吓得到我。实在是那声音真是太过阴森恐怖,闻所未闻,只怕是要有什么妖怪要从地下钻出来。”说到这里眼里就有了些惊恐,说道:“所以我事后想来还是早些搬走的好,那地方只怕是不能住人了。”
那姓吴的奇道,“不过是一些奇声怪响而已,你老哥也会害怕,或许是夜风吹过山石的声响呢,那声音在夜深听来也是有些恐怖阴森的。”
那猎户怔然半晌,摇摇头说道:“决计不会。况且,”迟疑片刻,更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日我在飞崖坡还见到一件异事。”
那姓吴又奇道,“哦,还有什么异事?”
那猎户眼底有丝惊恐,犹豫片刻,将手边的酒一口喝干,才说道:“那晚我亲眼看见飞崖坡的崖缝里突然飞出一道红光把天上的一只夜鸟照得灰飞湮灭。”说到此处,端酒的手已有些微微颤抖,这才想起把碗放了桌上。
那姓吴也吃了一惊,说道:“居然还有这事。你没眼花罢!”
那猎户摇摇头,怔忪半晌,又才说道:“听老一辈说,这飞崖坡本来是块平地,百年前天外突然飞来一块大石把那块平地地砸成了如今的模样。”眼中隐隐恐惧,更压低了声音说道:“据说那大石砸下来后,发生很多怪事,周围的人家和走兽都莫名其妙死了不少。”叹气道,“看来那地方又有些不太平了,还是早些搬走的好。”
那姓吴的笑道:“老哥我看你这是近日忙了搬新屋忙晕头了,这才瞎忧心。这老掉牙的传说我也听过不少,莫说那函狭谷的飞崖坡,就是这荆洲附近的县府也有不少类似的传言,什么飞来峰,天石洞,有好几处这样的地方呢。都说是什么百年前天上飞来的大石之类。老哥何必去听信这些没根没影的话。”
江萱听到此处却是心中一凛,猛然想到那日躲在密室里听到三皇爷和二哥哥的话语,二哥哥说什么昊锡要先发作,难道是跟这个有关。百年前飞来的大石,心底隐隐不安,只觉得这话听起来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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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江萱一行人简单用完晚饭,稍做休整后,又将大车换乘了马匹,连夜出城赶路,终于在第二日黄昏时分从下游过了泗河。众人不敢耽误更多时辰,只在河对岸的小店稍为打尖歇息后既从大道隐蔽处穿插进小道,进入昊锡密林山区。
山道越走越狭窄险恶,到得密林深处,怕暴露行藏,众人也不敢点火把照明,只借了清越的月光在林中摸索前行。如此,这脚程自然是放慢了不少,江萱心中暗暗着急,只怕不能在今夜赶过索桥。却听得容汉升指了前方说道:“萱姑娘,前面就是飞崖坡,只要过了索桥,明日一早就能过潼峪关。”
江萱听得飞崖坡已在近前,这才松口气,只要过了索桥,逃脱的机会就多了大半。点点头,暗忖过了潼峪关再送升哥他们一程,就找个机会跟升哥他们分手,引开追兵,让升哥他们能安全出关进入大漠。
正一面加急赶路,一面暗暗盘算日后的行程。却听容汉升轻轻叹口气,说道:“萱姑娘,你看,天上又有大星坠落了。只怕我们是凶多吉少,即便能及时赶过潼峪关,也不见得能逃脱追捕。”
江萱抬头看去,见有几颗星子从半空划落,在夜空中留下几道惨亮夺目的痕迹坠向夜幕深处。 江萱心念一转,微笑道:“升哥,你别担心。我听……”突然心头一酸,忙低了头,强忍了伤心,说道:“我爹爹说过,那叫流星,其实是代表好运的。爹爹告诉我看见流星就可以在心里许下愿望。”默然垂目片刻,又强笑道:“恩,我刚才已经许了愿望,我们一定能安全逃脱的。你放心好了!”
容汉升微微摇头,怔然看了夜空片刻,才强笑道:“萱姑娘,我相信你。你说我们能逃脱,我们定然能逃出生天!”默然片刻,又苦笑道:“想不到我容汉升苦心经营,历尽险恶,最后却落得个亡命天涯的下场。我,实在是无能,更对不起青龙堂一干兄弟。”
江萱暗暗叹息,虽然心中责备容汉升自毁前程,却也明白这逃亡的关头决不能意志消沉,正想安慰他几句。耳边却听一丝奇异的声响,那声音若有若无,却是尖锐异常,骤然穿过耳膜,脑中立时一阵晕旋,更有一丝头疼耳裂之感,分外的难受。江萱不由皱了眉头,问道:“升哥,你听到什么动静么!好奇怪的声音。”
容汉升微微一怔,凝神听了片刻,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动静啊!”面上立时有些紧张,问道:“萱姑娘,是官差追来了么!”
江萱奇怪,“你,你刚才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比如头疼什么的?”
容汉升眉头一皱,说道:“好象刚才是有些头晕,可能是赶路太紧张的缘故。唔,萱姑娘你累了么,不过我们现在可不能休息。等安全过了索桥大伙再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
江萱心中疑惑,运功仔细倾听片刻,那奇异的声响却已消失无踪。正奇怪,突然耳边又听得身后密林处传来动静,江萱凝神听了片刻,不由面上变色,说道:“升哥,不好。追兵来了!”心中惊疑不定,怎么追兵来得这么快,不知是谁带了追兵前来,难道是王松亲自来了,当真是厉害,我们一路上布了这么多疑阵都没能瞒过他。
容汉升一听,面色大变,立即呼喝众人聚拢来,皱眉说道:“萱姑娘,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只怕是没时间过索桥了。”微一沉吟,说道:“不如大伙散开走,潜到密林深处去,这样或许还有条生路。能逃几人算几人罢!”
江萱打量周围地势片刻,见这条道峡长崖高,谷口窄小,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形,心念急转,微一沉吟,说道:“不用,你们抓紧赶去飞崖坡过索桥,我在这里拦下他们。这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应该能挡住追兵一时。”又让容汉升随手削了只竹哨,说道:“升哥,你们过桥后就吹竹哨为号,两短一长,我听到后再甩下追兵赶来砍断索桥。”见众人焦急不安,拦下众人话语说道:“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平安逃离,我自有办法逃过捉拿的。凭我的武功,那些追兵还拿不住我……”略为劝说几句,就催促众人快走。容汉升眼见并无更好的法子也只得应允,带了众人快速向飞崖坡索桥逃去。
目送容汉升等人穿过谷口直向远处逃去,没入夜色深处。过得片刻,听得背后的追兵已到近前,江萱才转过身,缓缓抽出佩剑,单手负后,剑尖斜指在地,身沐月光屹立在狭窄的谷口,面色冷峻,神情凛然。
一队衣甲鲜明的禁军铁骑驶到近前,见江萱面色如霜的挡立在谷口,谷前众人在马上向江萱行礼,铁骑两边一分,一列人马缓缓从当中驶来。
当前一人骑了匹大宛名驹,那马雄健非凡,全身枣红的发毛在月色下莹光流动,犹如黑缎。马上之人身披黑色大氅,面色威严,目光森冷的看着在谷口仗剑而立的江萱。
江萱一见这人一颗心立时如坠冰窖,寒气透心而入,全身僵冷,面无血色,握剑的手更是隐隐发抖。惊骇片刻,咬牙强自镇定,驻剑半跪在地,低头说道:“三皇爷!”
三皇爷冷冷看了江萱片刻,喝道:“拿下!”
身旁侍卫应是,手执软筋跳下马来就去捆绑江萱。
刚来到江萱近前,却见剑光一闪,江萱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长剑一挽,那两名侍卫手中的软筋寸寸断裂散落在地。那两名侍卫一惊,退了一步,不敢再近前,单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