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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邸阳郡的领地,山脚下是气势恢宏的邸阳郡王府,曾经车水马龙喧嚣繁华的邦驿,经过战火的洗劫,历史的冲刷,千年后的今天竟然落魄至此……
项衍沉默的放下手中的密封袋,走到一旁粗大的松树边,“把他,埋在这里好么?”
司马凛没有做声,只是皱了皱眉,点燃了烟侧头看着天边初升的月色,俊美的容颜在冷洌的月光照耀下森冷的有些骇人。项衍没有多说什么低下头看了看满是碎石杂草地面,转身朝不远的村子走去,过了好一会才拿着把破烂的铁锹回来,笑的有些尴尬,“说了半天,他们才肯借给我。”
司马凛头也没回的冷冷哼了一声,靠在车前吸着手中的烟。氤氲缭绕的烟雾朦胧模糊了月光下忙碌在树边的身影,只是一瞬间,他仿佛再次看到了千年前……
“焱?你怎么会突然过来?”那人披星戴月卷着一身风雪,苍白却绝美的容颜却挂满了耀眼醉人的笑意,“突然想见你。”
那是他初登王位的第一个冬天,下了好大的雪。
“这么冷的天!快点进来!”拖了他冰冷的手握在掌中,“你想见我,我直接去见你就好,为何半夜突然前来!又是背着梵天偷偷溜出宫来的吧!”
“你不高兴我来么?”
“外面太冷,下次我去找你好么?”
“嗯。”
轻轻拥住还在颤抖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将他包围,“还冷么?”
“不冷。”他很满足的将身体靠在我的怀里,那种全心的信赖与完全卸去了心防的淡雅容颜,将我的心填的满满,仿佛有什么从哪里不停溢出,泛滥成灾……
“陪我出去看雪好么?”
“好。”我取了厚厚的毯裹上他的身体坐在马上,“我们去邢王山。”
那是我记忆里最美丽的雪夜,虽然雪停却风未止,狂风将地面树梢堆积的雪粒吹起,扑散在他的眉角发际,月光的照耀下闪着清冷的光泽,绝美的容颜挂着浅浅的笑意凝视着我,依稀记得,那天很冷,如幕穹苍里有着冰冷的月色……
“我最爱的就是这里。”他笑着扬手去接偶尔从天际坠落的细雪,“爱这里的静谧安然,爱这里的与世无争,和……”
“和什么?”听他突然停顿,我勒了马站在树下,风过处将树枝上的雪片洋洋洒洒的吹落,他笑着转过脸,“百年之后,如果我先你而去,你把我葬在这里好么?”
“胡说什么!”
他笑着别过脸去专注的看着夜空,似自言自语又似说与我听,“然后你也葬在这里,我们一起沉睡,一起观星赏雪,一起把盏言欢……”
我呆了一下,心中突然一阵波澜!他的意思是……
“回答呢?”他转过脸望着我,澄澈的眸子闪烁着醉人的笑,在月光里光华流溢。
“好。”我低低开口倾身吻住他的唇,第一次的吻,很轻,带着试探,他却没有拒绝……
第二日送他回宫,我便单骑去了遥远的大漠。听副将说,大漠一带有一种雪狐,用它的皮做的裘衣不但可以御寒,并且华美非凡。在自己的心里,那个清冷的人最适合的莫过于清澈的白色,甚至远远超过华丽的王袍!可是我很明白,无论再多的努力与付出,在漫长的等待,都无法令他放下可以任他呼风唤雨的大楚国……
可是我愿等,无论五年十年,还是倾尽这一生的时间,只为了等他一句话……
哪怕这句话,他永远不会开口说给我听……
从思绪中回过头来,见他已经将残骨掩埋好,细心的铺上碎石落叶,静静的坐在一边合了眼。
“好了就走!”
“哦。”项衍怔了一下,站起身朝车边走去,没走两步突然回过头来,凝视着树下心里默默的开口,我会回来,煌……
第十三章
回去枣阳的路上两人依旧相对无言,项衍怎么也没有想通为什么司马凛会将自己带来这里。想开口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眼看远方出现通明的灯火,项衍才轻轻的开口,“司马先生,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
“你希望自己是司马凛,还是厉……煌……”迟疑了一下,项衍缓缓的开口说出了最后的那个字,心中却纠缠万分……
听到他叫出‘煌’这个名,司马凛震了一下,握住方向盘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半响突然狂笑出声,“你希望我是谁?你不再是能将邸阳君掌控手中的楚王芈苍,我也不再是为焱马革裹尸的厉煌!”
“那,我们之间的线,牵自何方呢?”项衍眸中黯淡了一下,转头看着飞逝而去的夜景,轻轻的开口,“我们,不能重新开始么?”
“重新开始?”司马凛减低了车速,空出右手卡住项衍瘦削的下巴迫使他转过脸来面对着自己,幽深的眸子里闪烁着读不懂的情绪,“你?我?哈哈哈哈哈……”
项衍挣脱了他的遏制,有些羞怒的开口,“笑什么!不准笑!”
“项先生,请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项衍,我是司马凛。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你是道中人我不介意,但却无意加入你们。很抱歉。”
道中人?什么道中人!“不是,不是的。我的意思是……”
“你喜欢我?你分清楚我是厉煌,还是司马凛了么?”
“我……”
“哼,就算过去了千年,前世的记忆深刻的就如同在昨日!你没有体会过被自己用生命来保护的人背叛的痛楚!你不会明白我的绝望!从我再次转世并且发现自己保有所有前世回忆的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我就是司马凛,不是厉煌!前世的我和我的所有感情,都死在那杯毒酒下,死在芈苍面前!”
听着他用那样冰冷无情的声线说着拒绝的话语,看着他冷漠讥诮的眼神,项衍胸口好像有什么突然裂开了,汩汩的往外淌着血,生平第一次开口和别人表白,没想到对方却将自己嘲讽的这样体无完肤……
我也好希望自己只是一年前的项衍,和所有普通人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焱与厉煌的故事仿佛就发生在昨日,现在的自己心中满满的是对你的爱恋和愧疚,有炎的,有项衍的。你要我怎么分清,自己究竟是项衍还是芈苍!
“因果循环……”项衍轻笑一声低低的开口。
“……”
看着他的沉默,身心疲惫的项衍说不清楚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睁开眼满是涩然,车轮飞驰在路上可以听见风声,夜空里仿佛有什么鸟在叫着,凄厉异常……
“坐好!!”司马凛突然急促的开口,车子突的朝左边急转,项衍一时不小心被惯性突然甩到一边撞到车门上,“呃,……”刚抬头准备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一个黑影扑来一把搂住自己的肩膀牢牢地锁在怀里……
看不清楚眼前的情况,只感觉到车子剧烈的颠簸着,耳边隐隐传来了与什么东西撞击摩擦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大腿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什么挤压过,好痛……
悠悠然转醒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仿佛有什么烧焦的气味,司马凛就趴在自己身边,有力的胳膊将自己抱的很紧。脸上粘糊糊的带着腥味,发生了什么事?
项衍好容易移开了紧拥着自己的手,却发现浑身疼的利害,借着射入车内的月光,才发现自己的左腿已经被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完全没有了知觉。车厢内弥漫着汽油的味道……
“司马……凛。”急急的探了手摸去,却是粘热一片,月光下手掌中竟然满是暗红的血!
“司马凛!”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拼命的撞开已经变形的车门将他拖下车去,“司马凛,你不要死,我还有话没有和你说……”项衍不知道划过脸上的热流是血还是泪,拖着已经完全没有直觉的腿将他的身体拽下车来,地面很冷,修公路的碎石到处都是摩擦着掌心,很疼,但是胸口的某个地方,却更是让他痛的无法呼吸……
“轰!”车子在身后爆炸了,通天的火光映红了夜空,爆炸的碎片四处飞溅,项衍紧紧的将司马凛的身体搂在怀里,微微颤抖的手抚上他紧闭的眼,“你,不是恨我么?为什么还要保护我?你究竟想怎样……究竟,想我欠你多少情才甘心……”
车子爆炸的声音惊动了过往的车辆,很快交警和救护车接踵而至,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两人从十公尺高的路基下送了上来……
“马上调查逃逸的肇事车辆,啧,那两人伤势怎么样?”
“一个还好大腿骨骨折,另外一个情况比较严重。”
“马上送医院!”
朦胧中听到有人说话,项衍拼命想开口说什么,却徒劳无功。有人从他手中将司马凛抬了去,他却连张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救救他,求求你们,救他……
“……衍……小衍……”
耳边传来的谁的呼唤,项衍眼睛动了动,缓缓睁开,面前放大的是程司帆焦急的脸,见他醒过来才松了一口气,“你总算醒来了。”
“我……呃……”刚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却疼的出了一身冷汗,程司帆看了他苍白的脸低低叹了一口气,“骨头已经接上了,粉碎性骨折,到今天为止你昏睡了三天……”
“他呢!”项衍突然座起,却痛的眼前一片漆黑,“司马凛呢!你告诉我他的情况!他在什么地方!伤势怎么样!”项衍激动的抓住程司帆的手,“我记得他浑身都是血,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手术室。”程司帆慢慢的开口,“他从出事那天救住在特护病房,今天早上病危送去手术室抢救……”
“带我去!”
“你不能移动,你的腿上打了钢板,如果恢复不好,可能会终生残疾……”
“司帆,带我去。”项衍握住程司帆的手一直在颤抖,晶莹的泪水一直凝驻在清冷的眼中,“求你……”
“我找轮椅来……”程司帆深深的叹了口气,掰开被他握的有些疼的手,转身走出病房……
刚到手术室门口,就见很多人在那里等待,司马晟,古杰韫,岳琼歆,还有两个没有见过面的少年,见他过来,司马晟与古杰韫起身走上前来,“项先生,你身体还好么?”
“嗯,司马凛他……”
一个容貌俊美的少年听到司马晟开口,突然快步冲向前来,众人粹不及防的情况下一把揪住项衍的衣领将他甩倒在地,“你就是项衍!!”
“小衍!”程司帆连忙伸手去接,却依然晚了一步!那少年显然有武术功底,将项衍单薄的身体甩到墙角,又飞快的冲去扬起拳头。
“霆!”“小霆!”司马晟和古杰韫连忙制止住少年高举准备挥下的手,转身快步朝项衍走来,“项先生,你怎么样!”
“呃!”腿被再次撞上地板,钻心的疼,项衍勉强从晕眩中清醒过来,看着一脸怒气的少年,他是谁?
少年恨恨的收了手,却挂上了一脸的泪痕,“为什么总是你!为什么是二哥!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还没有害够他么!”
“你给我住口!”程司帆怒吼出声,却碍于项衍的伤势才强压下将那少年痛揍一顿的欲望。
“他……”
“住口!不然就回去!”古杰韫怒吼出声,少年才恨恨的转身座回凳子上。“对不起项先生,霆他……”
项衍惨白着脸靠在程司帆怀里,看着依然亮着灯的手术室,轻轻摇了摇头“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帮我和他说,对不起……还有……谢谢……”
程司帆轻轻将项衍抱回轮椅,冷冷回过头,“不要以为全天下人都亏欠了他!”。项衍已经陷入昏迷,殷红的血透湿了单薄的病服,“如果小衍落下终身残疾!我决不放过你们!”
那件事情发生后,项衍再次被送入手术室,主治医生发了好大的脾气勒令他不准再下床,直到伤口愈合为止。有几次程司帆来看他的时候,都找不到他的人。跑遍了整个外科病房最终在特护病房门口看到了那抹孤单的身影,他只是静静的靠在门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程司帆走上前去拉了他的手,他便一语不发的随他回去,没有任何的逗留。没过两个星期,听护士说司马凛清醒了过来,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项衍沉默苍白的脸上才算出现的淡淡的柔和的笑意。
“要去看他么?”程司帆问。
“不用了。”项衍看向窗外,“他走了。”
程司帆随他的目光看去,窗外不远处前簇后拥的很多人,抬了一个人送上豪华的房车,里面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古杰韫,司马晟,和当初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