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噗——”看着我慌张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不是。你愿意戴就戴着吧。我去找Rene算帐。”
说完,自己开车,一溜烟地走掉了。
咖啡馆里飘着熟悉的香味。有一位服务小姐在门口端着一盘咖啡的样品请路人品尝。
我推门而入,要了杯中号咖啡,在窗边找到一个座位。
收音机里放着田震的歌:“眼前又发生了许多个问题,有开心也有不如意。心情的好坏总是因为有你,从没有考虑过自己。”正唱到高潮,有个人向我走来。乍一看,我还以为我见到了朱时茂。那人目如朗星,双眉如剑,身材高大,神情和春节联欢晚会上的朱时茂一样严肃。我却觉得他的严肃有点搞笑的意味。
我继续喝咖啡。
朱时茂走到桌前,微笑:“请问,是谢小姐吗?”
“是。请问是朱——陈先生?”
收音机里的歌似乎暗示着什么:摇摇摆摆的花呀它也需要你的抚慰,别让它在等待中老去枯萎。
“陈九洲。”
他坐下,又站起来,问我要不要甜点。我说不要,他自己去买了一杯拿铁。
“萌萌说,谢小姐的英文很棒。” 一听见他以这么亲热的口吻来称呼艾玛,我怀疑他是给艾玛dump掉的某个恋人。艾玛和很多男人谈过恋爱,恋爱完毕,又成功地将这些男人全都变成了她的朋友。艾玛说男人是资源,不可以顺便浪费,总有用到他们的时候。所以艾玛的业余生活很丰富,要和这么多暧昧的男友周旋。
“凑合。”
“谢小姐是北京人吗?”他的普通话倒是挺动听,就是过于字正腔圆,且有浓重的鼻音,有股话剧的味道。
我们的对话正朝着传统征婚启示的叙事方向发展。各人自报家门学历、经济状况、往下就该谈婚否不限、房车齐全,工资NK,诚觅X岁以下,五官端正之有爱心人士
“不是。”
“那么,谢小姐是哪里人?”
“这个重要吗?”
陈九洲总算说了一句很搞笑的话:“不重要,不过,谈话总得继续下去,是吧?”
虽然相亲的时间定在三十分钟以内,陈九洲却和我谈了快一个小时。这期间我一共说了不到十句话,有一半都是“嗯,哈,是吗”之类。陈先生气势磅礴地介绍他的工作、公司的运营计划、炒股心得、他在B市的渡假别墅、京城里的豪华俱乐部,还说他可以带我去国外旅游。我说我不感兴趣,他就摇头叹气:
“你是学英文的,居然没去过英语国家,没见过那里的文化,实在是有点可惜!”
我一面默默地听他说话,一面闲看门外的风景,一面抚摸我的指甲,好像上面藏着珠宝。
过了一会儿,他礼貌地告辞,没问我的电话。
然后,我四下张望,等待二号选手。
临桌上有个高个子男生,懒洋洋地举了举手,说:“是我。”
我这人比较容易被美貌击中。高个子男生有一副类似金城武的长相,非常帅,而且清纯。他应当不算男生了,但他的身上有股很重的学生气。
金城武的手上有一大叠白纸,上面写满了算式,那种长长的复杂的公式,各式各样奇怪的符号。
真是好学生,约会不忘带着作业本。
可是我还是表达了我的惊奇:“你用手算?不用计算机吗?”
“计算机?”他摇摇头,“太慢。”
“你算得比计算机还快吗?”不会吧?我国的物理学博士,不会还处在手工算术的阶段吧?
“第一,我在推导公式,不是在算算数。”他说,“第二,是的。如果我把这个公式扔给计算机,再给它一些数据,要算好几天才有结果。”
“那么说,《终结者》里机器人统治地球的事情,是错的?”
“当然。电脑怎么能够赛过人脑?”
“你是学什么的?”
“粒子物理。你呢?”
“英国文学。”
然后,这个人,也不坐过来,居然就低下头,继续推理他的公式。
轮到我一脸的黑线了。会不会是认错了人?这人很帅,可是长得一点也不像艾玛。
“请问,你是艾松吗?”
他点头。
我小心翼翼地又问:“请问,你到这里来,是不是”
“是。”他看了看手表:“给我的时间是从两点三十到三点。现在三点十分,所以我们还没开始就该结束了,对吧?我姐说,你还有下一个。我让给他了。”
“下一个是女的。”
“男的女的都是粒子组成的。”
我的手机响了,艾玛打来的,通知我苏欣有事不能来,改日再约。
我收了线,对他说:“你姐说,下一位取消了。现在你有三十分钟。想谈就快点,不想谈咱们都撤。回去汇报时别忘了对你姐说,你没看上我。”
“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没看上你。我只是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
我松了一口气。这人总算还有基本的礼貌,没有彻夜歼灭掉我的自尊。
“那你,为什么今天又要来?”
“我姐逼我,我妈逼我,我们所把大龄青年的婚姻问题当作今年的行政重点来抓。”
“不要这样说,人家是关心你嘛。”
“我就特烦这个。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人,唯恐你的生活过得和他们不一样。罗素不是说,参差多态才是幸福的本源吗?”
有点感动了,物理学博士也关心幸福的本源问题。沥川同学,你的脑子在哪里!
“嗨,这样吧,我也有人逼着。不如咱们假装谈恋爱,逼急了的时候互相支援一下,你说怎么样?”
他笑了,笑得天真烂漫,像邻居家的小弟:“行呀!你有手机号吗?”
我们互留了号码,还在一起喝完了咖啡。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我问艾松怎么过来的,他说,他骑自行车来的,打算在这里坐到雨停。我说我先走了,出门打的。
咖啡馆倒是在大街上,可是雨下得很大,我在道边挥了半天的手,没有一辆出租停下来。
大约等了十分钟,有一辆车忽然停在我面前,正好挡住我。我越过那车往前走,继续挥手拦出租。然后,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转过身去,看见沥川冒着大雨向我招手。
(PAIPAI小夜整理)
35
35
我站在屋沿下,隔着大雨叫
他:“沥川!沥川!你怎么还在儿?
”
“你先上车。”
他打开车门,替我系好安全
带。我看见他整个身子都湿了,头发
往下滴水,不由得有些担心。这么冷
的天,他就穿一件羊毛大衣,四处漏
风的那
种,肯定不能防水。
他湿漉漉地回到驾驶座,关
上门,开足暖气,问道:“没淋着吧
?”
我的包是防水的,很大。我
一直把它举在头上:“没。你怎么还
在儿?没走吗?”
“我去商店买几盒猫食,回
来正好路过里,看见招手。不知道你
在招出租,还以为你有事找我。”说
着,冷不防地打个喷嚏,来不及防备
的那
种,在他sorry之前,我赶紧递给他纸
巾。
雨大得看不清路,雨刷
有节奏地刮着车窗。
“快把湿衣服脱了,”我拿
出旁的毛巾,给他擦头,“别感冒了
。”
“没事。”他说,“怎么样
?要见的人都来了?相中一个没?”
“呃这么关心我的幸福
和未来?”声音顿时有幽怨。
“是啊,赶紧汇报吧。”
“有一个看去还行。”
“那个博士,对吧?”
“你怎么知道?”
“猜的。”
“他长得不错,”我说,“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他
话挺诚实、挺坦白。”
被刺到了。某人很窘地沉默
片刻,迅速转移话题:“你是想让我
送你回家,还是你有别的什么地方要
去?”
“你能送我去饭馆吗,我肚
子饿了。”
他放慢车速,转头看我:“
和两个男人约会,没一个人请你吃饭
?”
“没有。”
“请喝咖啡没?”
“没。”
我等待沥川发表评论,他却
直视前方的茫茫大雨:“前面有家云
南菜馆,你去不去?”
肚子不是般地饿啊,我赶紧
头。
停好车,沥川将我送到餐馆
门口,然后,居然说:“自己进去吃
吧。”
我望着他,愣愣地,彻底傻
掉了。不会吧,一向绅士的沥川,不
会么急于撇清吧?沥川陪我去饭馆,
从来没有过把人送到大门口转身走人
的道理啊何况,我很听话,很配
合,对不对?我都以实际行动move on
了。
虽然我很明白他的意思,可
是还是要厚脸皮地确认一下:“你—
—不陪我进去吗?”
“不,”他说,“你自己慢
慢吃。”
“你请客,行不行?”我的
话完全没底气,嗓音发颤,绝望表露
无遗。
“我还有事。”他一脸漠然
。
在种时刻,我若是再什么挽
留的话,就太没风度。沥川已经一而
再,再而三地和我分手,作出种依依
不舍的样子,给谁看呢?连我自己都
看不起自己。
就在瞬间,我已失掉所有的
胃口,甚至有种想吐的感觉。
我强笑:“那你快回去吧。
”
“再见。”我听见他按手中
的钥匙,汽车在不远处摇控启动。
“再见。”
街对面就是公共汽车站,坐
几站路就可以回家。看见沥川转身上
车,我没进餐馆,而是向雨中大步走
去。
那一刻,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只想往前走,不停地往前走,希望
大雨能浇灭一身的怒火。
走到街的尽头,感觉有些茫
然,汽车来来回回地在雨水中穿梭,
沥川的话,言犹在耳:不了,你自己
慢慢吃我还有事
我看看空,雨中色发白。为
什么现在还是冬呢?昨天还下了一夜
的雪,今天都变成雨,地上脏兮兮的
,污水横流,如果是雪多好,白茫茫
的,一切都干净。
我继续向前走,听见几道猛
然的刹车声。然后,我的手臂忽然被
人死死抓住,身子被迫强行地拧转方
向。
在大雨中我看见一张脸,有
点熟悉,又有点陌生,我被脸上那道
惊恐的目光吓住了。
“小秋,你要去哪里?”
沥川不能走很快,更不能跑
,不知道他是怎么追上的。
见我毫无反应,他摇晃我的
身子,几乎是在吼:“前面是红灯,
你想干什么?”
“放开我!”用力甩掉他的
手,“放开我!我要回家!”
他的手像铁钳,怎么也甩不
掉。我反而被他把抱住:“别干傻事
!你要回家,我送你回家。”
“别碰我!别碰我!”我用
力挣脱,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他越
抱越紧,几乎令我窒息。
“要我说多少遍?嗯?小秋
?It’s over! Let it go! ”
“It’s not over! 全世界
的人都可以对我说over,我妈已经
over,我爸也
over,!王沥川!我把我所有的
都掏给你了,你不可以,不可以
样轻易地把我over掉!”
“Please! I know it’s
not been easy。 Please; working on
it! ( 我知道很不容易,请你,请你
尽力去做!)”
“不!为什么?为什么么多
年,你都不肯告诉我真相?在你的心
里,我就那么脆弱吗?知道真相我就
会昏掉吗?有什么真相比我六年的青
春还重?你说啊!你说啊!为什么?
为什么?”
他不肯放开我,我踢他,我
捶他,我拧他,我用包砸他,然后,
我在大雨中跑掉。
Over is over。
我请整整个星期的假,没去
上班。独自躺在家里,不吃不喝,像
个死人。我拔掉电话,关掉手机,白
日昏睡,夜晚失眠。感觉昏天地暗、
心灰意懒。Mia在身边走来走去,房间
弥散着腐朽的气息。到了周六,猫食
光了,我没精打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