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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咱们还是赶快把他押回京师去吧。”韩重山点了点头,当日就用八百里快马加紧,飞报
皇帝,第二日便押他上京,有他二人押解,年羹尧就是想自杀也不成了。只是一路上胡言乱
语,有时候呼唤儿子,有时又大叫冯琳。
年羹尧狂性大发之时,冯琳已离开杭州五六十里,冯琳并未料到他会发疯,想起他丑恶
的样子,还是觉得一阵阵恶心。李治一点也不问她见年羹尧的经过,只是一路用说话逗她开
心,冯琳渐渐也有说有笑了。
李治冯琳此行的路线,是想从浙江西入安徽,折入河南,回转邙山,两人脚程甚快,日
头未落,已到天目山区,正转入山路,忽闻得山谷下有呜呜怪啸、暗器嘶风的声音,冯琳叫
道:“血滴子!”李治登高一望,道:“原来是关东四侠被围住了!”冯琳看了一看,道:
“咦,还有方今明和陈德泰呢,咱们下去救他。”两人拔剑疾奔而下。
原来弘法大师惩戒了年羹尧后,在回程中又打走了韩重山与天叶散人,印宏和尚本来是
同关东四侠一同来的,而今事情已了,便和住持同回福建少林寺,关东四侠则往邙山找甘凤
池和吕四娘。
至于方今明和陈德泰则是在途中相遇的,方今明自那次在雪魂谷恶战之后,与陈德泰一
道养伤,成为好友,这次方今明来找年羹尧,要为“故主”报仇出气,陈德泰阻他不住,只
得赶来接应,方今明被车辟邪赶走,垂头丧气,夜出杭城。陈德泰迎着他问道:“怎么,见
着了年羹尧没有?”方今明叹了口气道:“见是见着了,但这个仇我也不再想报了。”陈德
泰以为他是吃了败仗伤心,正想出言相慰,方今明道:“年羹尧说得不错,十四贝勒并不值
得我为他卖命!”陈德泰奇道:“年羹尧说了些什么?你相信他了?”方今明道:“我不相
信,他昨晚说的却不容我不相信。”将年羹尧所说的,关于十四皇子的阴狠手段,以“旗”
制“汉”等等恶迹转述出来,陈德泰大笑道:“我们以前劝过你,你不听。想不到年羹尧倒
做了你的教师了。”方今明颓然不语,这也难怪,他发现了十多年来,他要尽忠的“主
子”,竞是全不值得尽忠的人,也就难免伤心了。
两人在路上遇到关东四侠,提到前往邙山之事,方今明慨然说道:“好,我也去!”陈
德泰笑道:“你去做什么?”方今明道:“和你们一起去报仇呀。”陈德泰道:“你又说这
仇不再报?”方今明道:“这回不是为十四皇子报仇,是为我们汉族自己人报仇呀!我以前
恨极雍正这小子,现在也恨极他,但以前之恨和现在之恨又不同了!”陈德泰点点头道:
“这个我明白,你不用多说了。”
于是方今明和关东四侠等一行人同往邙山,却不料雍正布置严密,除了派道韩重山、天
叶散人和车辟邪等人监视年羹尧之外,又派有哈布陀率领一班血滴子在通往杭州的各处要道
和山隘险要之处巡逻,两下相遇,众寡不敌,关东四侠这一班人被逼下山谷,凭着地形,负
隅恶斗。
哈布陀是清宫的第一流好手,厉害非常,更兼那十多名血滴子也都是上上之选,所用的
暗器“血滴子”(血滴子即因所用暗器喻名)尤其厉害,玄风等人武功虽高,被困在山谷之
中,却是突围不出。
正在吃紧,忽闻得山上一声叫喊,李治冯琳双剑齐下,哈布陀又惊又喜,叫道:“是琳
贵人!”将血滴子机括一开,抛出去直取玄风,反身一跃,舞流星捶来捕捉冯琳。冯琳笑
道:“你现在还想来欺负我吗?”把手一扬,一柄飞刀,闪电飞去,在半空中与哈布陀所发
的血滴子相碰,双双落地,先解了玄风之危,再迎战哈布陀。
冯琳得了无极派的真传,武功已是大非昔比,只见她不慌不忙,宝剑一招“力划鸿沟”
挥了半弧形,竟然将哈布陀的流星锤荡过一边,哈布陀吃了一惊,心道:“这丫头怎么敢硬
接我的神力?”振臂一舞,流星锤呼的一响,从左到右,拦腰横击,冯琳宝剑一缩往里一
粘,又把哈布陀凶猛的攻势解开,哈布陀更是奇异,当下不敢大意,以一锤护身,一锤迎
敌,紧追冯琳。
其实冯琳的功力,还是比不上哈布陀,她接了两锤,胳膊酸痛,幸而所使的乃是傅青主
当年所用的宝剑,虽比不上游龙断玉,也是五金的精华所炼,才不至被锤头打折,若然哈布
陀一路强攻,冯琳还真抵挡不住。而今哈布陀半攻半守,正合冯琳路数,冯琳的无极剑法刚
柔相济,守备得十分严密,更兼冯琳通晓各种旁门的武功,招式奇多,溜滑之极,哈布陀在
五七十招之内,竟然奈何她不得。
这时,李治也已跃入敌人丛中,他的剑法乃是白发魔女这一派的嫡传,奇诡辛辣,天下
无双,几个照面,就给他刺伤了两名血滴子,玄风等人精神大振,发一声喊,同时反击!
哈布陀被冯琳绊住,血滴子失了主脑,拦敌人不住,玄风左剑右拐,横敲直扫,激战中
一剑削掉了一名血滴子的天灵盖,一拐又打折了一名血滴子的胫骨,朗月禅师也用酒浪喷瞎
了几名血滴子的眼睛,血滴子纷纷大呼,夺路奔走。
哈布陀见不是路,急忙舍了冯琳,镇住阵脚,大声叫道:“放暗器!”霎时间只见满空
铁球飞舞,发出惨厉的呜呜怪叫之声,冯琳叫道:“来得好!”左右两手,各发六柄飞刀,
将十二个“血滴子”暗器撞落地上,这夺命飞刀,以小克大,借力打力,在半空撞比自己体
积大的暗器之法,乃是无极派的独门绝技,当年钟万堂就曾仗过这门绝技脱出血滴子的重
围,冯琳施展出来,得心应手,十二个“血滴子”落地,还有几个则分别被玄风李治等打
落,可是这样的一阵忙乱,哈布陀也率领那班血滴子退出谷口了。
玄风赞道:“好一个飞刀绝技。”冯琳微微一笑,道:“聊以赎当年误伤之罪。”冯琳
初出道时,曾用飞刀误伤过“四侠”中的陈元霸,所以有此一言。玄风大笑道:“这点小
事,我们都早已忘记了,亏你还记得!”陈元霸也笑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辈的英
雄儿女,比咱们强得多了。”
一行人谈谈笑笑,同往邙山。玄风问道:“你的姐姐呢?”冯琳道:“她两年前和唐晓
澜同回天山去了。”朗月禅师道:“你们两人相貌之似,真是世间少有。若不是你刚才先说
了那一番话,我们也不知道你是冯瑛还是冯琳。见了你,我们就想到你的姐姐,可惜她远在
天山。”冯琳黯然说道:“我也想念她呢。可惜路途这么遥远,想托人捎个信也不方便。若
然她得知年羹尧失势待毙之事,不知该如何欢喜呢!”
冯琳可没有料到,冯瑛和唐晓澜这时也正在赶返邙山的途中,不过一个是从西北出来,
一个是从浙江西上,彼此的路途不同罢了。
唐晓澜经过了那场大变之后,心中甚是抑郁,回到天山之后,沉默寡言,只是虔心练
剑,易兰珠颇感奇怪,私下里也问过冯瑛,冯瑛并不隐瞒,将一切都告诉了易兰珠。易兰珠
叹口气道:“我们七剑之中,当年也曾有几位累于情孽,连一代奇侠的凌未风叔叔也不能
免。但愿你们将来也像我的凌叔叔和刘郁芳一样,在经过许多劫难之后,化除魔障。不过这
种事也勉强不得,老是放在心头,反而苦了自己。”易兰珠是过来人,也不用说话去劝唐晓
澜,只专心教他武艺,渐渐将他的心思引开,唐晓澜在天山住了一年多,补习本门的武功,
将以前未曾学的,全都学了。
一日,易兰珠将唐晓澜叫来,道:“你的武功,如今已尽得天山心法了,我今正式准你
列入门墙,不再是挂名弟子了。”唐晓澜大喜叩谢,易兰珠道:“天山一派,代出英豪,你
正壮年,未宜归隐。明日再和你瑛妹下山,相助吕四娘和甘凤池吧。”唐晓澜虽是难舍,但
想想师傅说的话乃是正理,于是第二日便和冯瑛拜辞师傅,再下天山。
两人间关跋涉,重入中原。唐晓澜虽不似两年前那么忧郁,却仍是拘谨自恃,不敢与冯
瑛涉及儿女之情。
走了三个多月,经过大漠流沙,穷山恶水,两人又回到了河南,路上听人谈起年羹尧失
势之事,传说纷纷,也不知是真是假,两人心情更急,恨不得立即见着吕四娘。
这日路过嵩山,嵩山上一大片烧焦了的山头,新的树木又己稀稀疏疏的长了起来,抽条
发叶。唐晓澜十分感慨,吟道:“枯树逢春犹再发,江山历劫剩新愁。树犹如此,人何以
堪?”冯瑛道:“天色晚了,不如就在嵩山歇一宵吧,我也想凭吊一下那烧剩的古刹呢。”
唐晓澜和冯瑛步上嵩山,只见一片瓦砾,被风雨磨洗,已渐渐和山上的泥土混做一团,
残砖破瓦不可分辨,上面还长起了青苔。唐晓澜叹道:“千年古刹,付之劫灰,可叹可
恨。”冯瑛笑指着瓦砾上的青草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何须慨叹。”两人沿着少
林寺的遗址一路走去,在山坡上发现一间烧了半边的破寺,唐晓澜道:“咱们就在这里歇宿
一宵吧,嵩山与邙山相距不过三百多里,再走两天,便可到了。”
两人从已崩塌了大半边的后墙,跳入破寺,摸入殿中,忽听得有人问道:“你们是
谁?”这声音颤震急促,显得中气不足,但却别具一种威严。唐晓澜推门进去,只见地上烧
着一堆火,旁边躺着一个人,面上似带病容,但双眼张开,却是光芒外露,炯炯有神。
唐晓澜道:“我们是过路的客人,先生贵姓?”那人本已欠身半坐,盯了二人一眼,又
睡下去,对唐晓澜的话竟不理睬。冯瑛好心问道:“客官可是有病么?”那人眸子半张,
道:“我睡意正浓,请你们别打扰了。”冯瑛道:“若然有病,我们随身还带有一点丸散,
也许合用。”那人道:“叫你们别罗唆,你们怎么老是爱管闲事?休说我没病,有病也不要
你医。”扯过被头,盖过头面。冯瑛见他无可理喻,不再言语。唐晓澜却留神到他头顶上有
热气散发出来,吃了一惊,心道:“这人内功深湛,想必是受了暗伤,现在正用内功自疗,
咱们真不该去打扰他。”扯了冯瑛一下,两人自在殿角靠墙歇息。
过了一阵,那人鼾声已起,外衙忽又有谈笑之声,唐晓澜一望,只见有两人跨墙而入,
不觉啊呀一声,与冯瑛同时站了起来。来的乃是父女二人,正是曾到杨仲英家寻仇,与冯瑛
曾经两度交手的唐金峰与唐赛花。原来自两年前唐金峰接受了吕四娘的调解后,便带女儿到
各处散心,最近在朱仙镇收了女婿王敖的遗骨,想带回四川迁葬,今日经过嵩山,路无客
店,也寻到这个破刹来歇宿。
唐晓澜见是他们父女,颇感尴尬,恭恭敬敬的问安道:“唐老前辈,你好?”唐金峰鼻
子里哼了一声:“好!”唐赛花瞪了他们一眼,手摸暗器囊子,唐金峰低声道:“大丈夫出
言必守,他们不是恶意,不准你再多事。”虽说如此,唐金峰自己也是对冯唐二人扳起脸
孔,爱理不理,似乎极不愿意和他们攀谈。
唐赛花道:“爹,这里还有一个人。”冯瑛道:“这位客官有病,正在熟睡,别吵醒
他。”唐赛花撇了撇嘴,脸儿扭过一边,嘴里咕嘟说道:“谁跟你说话?”冯瑛讨了个老大
没趣,赌气再不说话。唐金峰小声对女儿道:“那小丫头说的也有道理,这里不比客店,吵
醒了人,不好意思。”眼睛盯着那个“病人”,脸上越来越露出惊诧的颜色。
唐赛花悄声问道:“爹,你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唐金峰道:“此人身怀绝技,绝不是
寻常之辈。”正想设法结纳,忽闻得寺外又有脚步之声,只听得一个孩子的声音先叫道:
“我不住这个破庙。”接着是“啪”的一声,好像是有人在那孩子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大声
骂道:“你还充什么少爷。有破庙你住已经算是好了,难道你还想住宫殿吗?”另一人道:
“要住宫殿也不难,总有得你住的,只恐你住不长久。”这人“嘭”的一脚踢开庙门,蓦然
发觉里面有人,说话顿然煞住。
唐晓澜冯瑛与唐家父女的眼光齐向外面注视,只见进来两个大人,一色青衣,腰挎朴
刀,作武士打扮,带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孩子,孩子约莫有四五岁的样子,生得头角峥嵘,眉
清目秀,十分可爱。但却紧闭着嘴,好像受了许多委屈的模样。
那两个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