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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风紫婷的速度毕竟没有刘芳华快,刘芳华数个闪动下已经脱出危险区,见风紫婷再度扑来,她心念一转,身形迅速的旋动,直绕着风紫婷的侧后方,不与风紫婷正面接触。
风紫婷知道这种距离下,攻击刘芳华不会有效,她也不随便发指浪费真力,索性停下脚步,心神专注在刘芳华身上。
这么一来,若刘芳华一直绕下去反而吃亏,刘芳华倏忽间也停在风紫婷右后侧方,长剑直指风紫婷秀发微微飘动的后脑门,真气灌注之下,剑光闪闪欲动,整个人彷佛随时可以凭空飞起。
两人这一静止在土垒之外,几个官兵想捡便宜,向着刘芳华砍杀过来,刘芳华可不能让人砍着玩,何况她已经蓄满了力道?刘芳华往后一腾身,光华暴涨之间,刘芳华杀伤了三、五个士兵,“弥伦剑法”对付风紫婷不怎么有效,宰起这些官兵可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这么一来,刘芳华立即陷入了人堆中,四面八方的刀枪剑戟向着刘芳华没头没脑的挥了过来,这么一路杀下去自己可会累死,刘芳华气凝长剑,身形向土垒直冲,长剑爆出一片青芒,杀出一条血路,往土垒内翻了回去。
见刘芳华跃回阵地,风紫婷也不追击,她轻哼了一声,往后退开,指挥着部队继续抢攻土垒。
刘芳华重新回到安全的地方,目光自然而然的望向风紫婷,两人目光一对,刘芳华不自禁的有些佩服对方,她却不知,风紫婷也有同样的感受,经过刚刚一战,彼此间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只可惜彼此身属敌对,不能互道钦佩之意。
自东方战乱一起,白浪的注意力就被分了过来,他担心刘芳华自不用说,对风紫婷却也有股莫名的在意,已近中年的风紫婷虽风姿犹存,但也徐娘半老,这份关怀自然无关情爱,只不过白浪心底怀疑着一件事,一时没空验证,眼见两人不分胜负的分开,白浪总算稍微安心了点。
白浪望了望刘芳华,目光转到了风紫婷的身上,却见风紫婷目光蓦然也转了过来,两人对视之间,风紫婷眼中露出一股略带茫然的神色,白浪怔忡片刻,忽觉另一方射来一道目光,却是刘芳华望望自己、又望望风紫婷,目光中满是疑惑,白浪一凛,不敢再往东看,转回头看着自己这一面的战况。
白浪身旁的白玟一直注意着战况,她忽然说:“浪大哥,再这么硬拼下去,部队撑不了多久的。”
“浪大哥,我也下去杀敌。”一直跃跃欲试的白敏忽然说。
“用不着。”白玟摇摇头说:“大不了你到的地方多撑一会儿,没什么用的。”
“你觉得该怎么办?”白浪无计可施,转头问白玫。
“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轮翻休息,不然撑不了半天的。”白玟紧皱着眉头,似乎一时也没有眉目。
现在东极军与都城部队已经混成一片,协力防御习回河城军队一波波的攻势,而习回河城部队在刘礼指挥下,现在已经分成了两批各六千人的部队,正轮翻向上冲,白浪这边虽然论人数、论战力,应付六千敌军还不十分为难,可是体力的逐渐消耗,却是谁也受不了的。
两方厮杀了好一阵子,土垒两端都是倒卧的尸体,死的还是防守一方居多,随着太阳的渐渐高升,每个人身上都是血汗,队伍的疲态终于慢慢的出现,被突破的缺口越来越多,虽然总能适时的补起,但牺牲也越来越大。
这个土丘虽占据了较高的地势,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天然的关口,随着时间的过去,战线不断的越来越宽,南面与东面的战场渐渐地也混在一起,在东南面,刘礼的骑队与徒步的校队混杂在一起,攻击起来反而有些杂乱,这时刘礼似乎也觉得差不多了,退兵的号角声终于响起,部队乱中有序的往丘下退了下去。
刘礼兵力一退,这一面如逢大赦,更别说追击了,各部队自行安排着救死扶伤。
白浪望着战地的一片狼藉,正发怔的时候,却见易岚正指挥着刚刚未动的部队将部分土垒往上移动,白浪一怔已明其理,部队死伤逐渐增加,防守的人数自然越来越少,能防御的圈子也只有跟着越来越小,若不事先缩小防御圈,等会儿就不能凭藉土垒御敌,硬碰硬的肉搏死伤更快。
见暂时无事,白浪自然往上方走去,与易岚、刘芳华聚在一处,见到白浪,易岚首先皱着眉苦笑说:“白龙将……你那群部队的战力确实不错。”
“易龙将。”白浪没心情接受恭维,摇头说:“刘礼这么一波波的攻击,部队很难支持。”
“这只是初步的试探实力而已。”易岚叹了一口气说:“刘礼并没有下令全力攻击,还好的是,我们现在也认清了自己的实力,得赶快作出最好的安排。”
这些只是初步的试探?白浪与刘芳华骇然对视一眼,那全力攻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两人对战场的经验都不够,只好任易岚处理。
过了片刻,白浪望着下方刘礼部队忽然铿铿锵锵的四面砍起木头,在丘下组合起来,这是在干么?白浪诧异的说:“易龙将,你看。”
易岚向下一望,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还没说话,刘芳华望了望,忽然说:“这东西我好像有点印象……”
“公主应该学过,这叫‘盾堡车’,是攻城用的……”易岚沉声说:“真是杀鸡用牛刀了,对付这么一排土垒,居然用到这东西,看来这一次是不分胜败不会停了,唉……我去准备一下……”
这么一说,刘芳华顿时想起,当年在都城确实有学过这东西,“盾堡车”宽六公尺,深二公尺,高度由城高而定,前、左、右三方以木围成,内藏木梯、并配以八匹龙马同拉,龙马亦隐于“盾堡车”之中,部队随后而攻,可无惧箭矢攻击,更可由高而下攻击城头官兵,反而占据优势,不过人族内部数十年没有征战,刘芳华可没见过实物,只见过设计的图形。
在对方发动前,易岚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只留下白浪与刘芳华两人,两人刚经过了一场剧烈的战役,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只注视着下方一台台“盾堡车”逐渐地完成,似乎下一场战役就快要开始了。
土垒不高,“盾堡车”也就不需要建的高大,在数千人通力合作之下,很快的数十台“盾堡车”就建造完成,跟着就整整齐齐的排在一起,等待着出击,看来不出半个小时,刘礼的部队就会重新进击。
刘芳华忽然轻声的说:“白浪……”
“嗯?”白浪转过头。
“我们可能活不过今天。”刘芳华心里有数,刚刚易岚虽语出保留,她却心里明白,防范“盾堡车”有几个固定的方法,诸如滚石、火油、陷坑等等,但现在却没有一样可用的,对方“盾堡车”推来,部队仅剩的一丝丝优势也荡然无存,甚至还转趋劣势,易岚现在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别失去信心。”白浪眺望着东面的山林,坚定的说:“输了,还能护着皇上逃,他们未必追的上。”
刘芳华不知白浪在山林中逃命的经验十分丰富,以为白浪只是安慰自己,她轻笑了笑说:“你……其实也挺可靠的。”
自己原来给她感觉不大可靠吗?白浪皱皱眉,不知该如何作答。
“对了。”刘芳华忽然想起一事,她瞅着白浪说:“你刚刚为什么直望着风龙将?”
白浪一楞,这话可不好回答,白浪迟疑了一下才说:“她的功夫很特殊。”
“嗯,她的功夫确实很厉害。”刘芳华个性直爽,问过了就算了,她有些惋惜的说:“其实我蛮佩服她的,以前没怎么与她接触,没想到这次在战场上相遇。”
白浪若有所思的说:“等下有机会,我要与她过过招。”
“他们应该不会再杀进来了。”刘芳华打的仗虽少,一些基本概念总听过不少,她摇头说:“两方胜负之数要是明显,有优势的那一方将领就不需要出手了,除非他们还有些没把握……”
这话的意思……白浪有些不甘的说:“我们真的输定了吗?”
“我们……”刘芳华说到一半,身后忽然传出刘然的声音:“我们不会输。”
两人转身,同时施礼:“父皇。”“皇上。”
“我们不会输的。”刘然脸上露出一股执着的神色:“就算今日暂时输了,老二也不算永远赢了。”
刘然的信心何来?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只见刘然跟着说:“你们都不知道,其实人族有个代代相传的密室……”
刘芳华与白浪都大吃一惊,刘芳华是从未听过,白浪却没想到刘然会在这种情形下说出来,刘芳华首先问:“父皇,什么密室?”
刘然望了白浪一眼,似乎有些顾忌,但他嘴角僵硬的牵动一下后,还是开口说:“总之,若不能开启密室,就不能坐稳皇帝的位置,现在天下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密室开启的方法。”
刘芳华怔了怔,才迟疑的说:“那当年白氏的‘神武皇’……”
“他就是泄漏了这个机密让先皇知道。”刘然点点头低声说:“不然先皇也不敢北起义师,建立皇朝。”
刘芳华迟疑了一下才说:“原来父皇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
“其实我也不算完全知道,只知道了密室的开启之法……”刘然哼了一下说:“那时我们尚未起事,先皇唯恐大事不成,自己出了意外,所以先作了预防,把秘密告诉了我,而且说清楚了,若是大事底定,日后只有帝皇方能得知此法。不然当年也不需要把白家后人杀的一干二净,他们之中总有几个知道此事……当年他老人家大概没想到,老二会往战场上立下这么多的功劳吧……”说到这里,刘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皇储是刘然不是刘礼,既然刘然已知这个秘密,天定皇除非杀了刘然,否则岂能让刘礼即位?而白氏一族全遭屠戮居然是为了这个理由?还好没真的被杀干净……
白浪愤恨之余又有些毛骨悚然,原来刘然之前许多行为都不是真心,还说要让位给刘礼?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到底昏不昏庸啊?会不会是装的?
刘芳华与白浪的想法却不大相同,据她的了解,平时父亲也算个谦谦君子,只不过有些独断独行,不大容易接纳别人的意见,可是当他真的生气的时候,许多平时不会做的事情、不该说的话就会冒了出来,也许这就是潜藏在人心底的劣根性吧?想到这里,刘芳华转念到所谓的密室,刘芳华好奇心大起,自言自语的说:“到底是什么秘密……”
“我只知道那里面有人族起源的记载、许多高深的功夫、还有皇族至宝的由来……尤其是泰古剑的功能。”刘然一凝目光说:“自古相传,无泰古剑者,无能治天下……据我所知,两年前先皇就将泰古剑放入了密室中,现在除我之外,谁能获得?泰古剑号称皇族之宝之首,必定有特殊的功能,今日就算我们大败,老二想生擒我也不容易,总有一天,我能重掌泰古剑,复我河山!”
刘芳华与白浪各怀心事,一时都没有说话,刘然压低了声音说:“芳华、白浪,除了我与包老之外,你们两个是败仗之后最有机会活下去的人,记住了,若是大势已去,尽快带几名心腹与我会合。”
可得快去与白广他们商议,白浪应了一声:“是。”
刘芳华却没立即回答,她望向白浪,见白浪回答的如此爽快,刘芳华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怔了怔才回头说:“那……易龙将呢?”
刘然脸上露出一丝惭愧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说:“他现在身负重创,逃是逃不了了,只有拜托他替我们阻挡追兵了……日后我会重重酬谢他的遗族。白浪,你好好努力,我不会亏待你的。”眼看皇上这个位子暂时是坐不成了,刘然也不再以朕自称,话一说完,刘然转身回到大帐中,自行休息去了。
刘然一走,刘芳华目光便转向白浪,白浪被望的莫名其妙,有些诧异的说:“怎么?”
“你觉得呢?”刘芳华的脸色不大好看。
白浪不大明白刘芳华在问什么,顿了顿说:“只能这样吧,这是……”
“这是最好的办法是不是?”刘芳华忽然冷笑一下,打断白浪的话说:“他们呢?他们是为谁拼死拼活?”刘芳华玉手一挥,向着下方浑身泥尘、血汗杂混的官兵们指了过去。
白浪一楞,还没说话,却听刘芳华丢下半句话:“没想到你也是这种……”说到一半,刘芳华一跺脚,转身离去。
“芳华?”白浪一楞,却见刘芳华理也不理,迳自走到西面一块大石后歇息。
这是干什么?白浪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没走过去,回头往自己的部队迈步,脚步却难免沉重了些。
“浪大哥,怎么了?”白家众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