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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香一楞,她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就算小王爷首要自己侍寝,最多也只是个侍妾的身分,未来的小王妃就是众人未来的主母,以后日子好不好过,就要看这个未来小王妃好不好伺候了。
可是想到徐定疆即将娶妻,玳香的心底还是有些黯然,若徐定疆娶妻前尚未被收纳,日后想成为侍妾的机会也不大了——可是他刚刚这样对自己,应该不是无情人吧?
“香姊……香姊!”玳糖蓦然直着喉咙喊:“在想什么啊?”却是刚刚玳香想的出神,没听见玳糖的叫声。
玳香正想骂人,但看玳糖一脸无邪的模样,玳香也懒得骂了,只摇摇头说:“你什么都不懂……算了,帮我换件衣服,别让未来的主母久候了。”
为什么都要说我什么都不懂?玳糖皱皱鼻子,转身到衣橱中取了一套随侍的宫衣,帮忙玳香换穿了起来。
当玳香在玳糖的扶持下走到别厅,玳姿与玳音早已等在厅门,四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紧张。
玳姿敲了敲门,呼唤说:“小王爷,我们来了。”
“进来。”徐定疆的声音由门内传出。
玳姿正要推门,忽然回头望了玳音一眼,缩回手说:“音儿,你先吧。”跟着向后退了一步。原来玳姿忽然想起,虽尚未正名,但玳音其实已经算是侍妾的身分,比自己身为婢女又高了一级,依规矩当让玳音先行。
玳音一怔已明其意,连忙摇头退了两步说:“我们是自己姊妹,不分这些。”
玳姿低声说:“礼不可废……快啊。”但玳音却又退了一步。
“真受不了你们。”玳香哼了一声说:“我先走,反正小王爷说病人最大。”她一伸手,砰的一下把门推开。
门一开,玳姿与玳音不敢再争,连忙走入门中,四人排成一排,同时施礼说:“见过小王爷。”
四人偷眼望去,只见徐定疆身旁坐了一个貌美的年轻上族,正带着微笑望着四人,看来听说的果然没错。
“好了……你们认识一下这位。”徐定疆手一指说:“陈玫。”
“陈姑娘。”四人再施了一个礼。
“你们别客气。”白玫心知,要收服徐定疆,一定要和这四位打好关系,脸上的笑容一点都不吝啬,跟着又说:“如果没关系的话,我比较希望你们叫我玫姑娘。”白玫实在不希望别人叫自己陈姑娘。
“玫姑娘。”四人又叫了一遍。
“他们都是我的侍妾……姿儿、音儿、香儿、甜甜。”徐定疆望着白玫邪邪的笑说:“吃不吃醋?”
白玫脸上微红,轻啐了一口说:“谁吃你的醋?”
但这时玳姿等人却是一惊,小王爷终于亲口说出自己四人是侍妾了?
四人心里的想法各自不同,表情自也不同,玳姿是喜羞交织,玳音则替其他三人高兴,玳香心里虽甜,却一脸不稀罕的模样,而玳糖却似乎没弄清婢女与侍妾的不同,望望三个姊姊,笑咪咪的脸上露出一丝迷惑。
白玫一一看在眼里,对四人的个性已经有了腹案,这四个侍妾中除了玳香脾气较硬,其他应该都不难应付。事实上,白玫最担心的反而是徐定疆,这个小王爷看来色眯眯的,但这几日却一直没什么太过分的动作,之前还可以说是军旅不便,但昨晚初到南角城,白玫本已做好心理准备,没想到却是一夜无事。徐定疆口中虽老爱占人便宜,但实际行为却好像不大相同,他到底有没有迷上自己?还是只是闹着自己玩?
“甜甜先扶香儿去休息。”徐定疆呵呵一笑说:“音儿取鼓琴来,让我享受一下,姿儿先去打点一下让陈姑娘使唤的随侍。”
“不用了。”白玫摇头笑说:“我来自荒野,什么事不能自己做?”
“这样?”徐定疆耸耸肩说:“你倒跟白老弟一个调调,他也不要随侍……好吧,有问题你就问一下姿儿,内殿所有事情都是由她负责。”
“好啊。”白玫一笑,走过去牵着玳姿的手说:“姿儿,我们好好聊聊。”
玳姿有些受宠若惊,讶异的说:“玫姑娘别这么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姿儿。”
“也没什么,你先跟我介绍一下峦圭殿。”白玫将玳姿拉到一旁说:“坐。”
“小王爷和玫姑娘面前,姿儿不该坐。”玳姿有些慌乱,这位陈姑娘怎么像小王爷一样,老是要人坐?
“徐大哥。”白玫诧异的说:“你的规矩这么大啊?”
“哪有?”徐定疆瞪眼说:“那是姿儿自己的规矩,每次要她坐下都得耗半天。”
玳姿急了,连忙说:“不是姿儿的规矩,是宫里的规矩。”
“好啦。”白玫半强迫的把玳姿压下说:“你就坐吧,虽说是宫里的规矩,但在峦圭殿,还是该依小王爷的规矩才对,不是吗?”
这话说的玳姿无言以对,只好坐下说:“玫姑娘教训的是。”
“别这么说。”白玫脸微微一凝说:“这样就生份了。”
玳姿一惊,连忙低头说:“小婢不敢。”
手到擒来,白玫微微一笑,这个玳姿不是对手,看来还是得去与玳香聊聊才是。白玫接着说:“别这么客气,我没有恶意的。”
“是。”玳姿谨慎的说:“小婢知道。”
“我们聊聊吧。”白玫说:“我听你说。”
玳姿一愕,等自己说什么?白玫俏然一笑说:“介绍峦圭殿啊。”
“啊……小婢遵命。”玳姿连忙从一进门开始说起,将峦圭殿的大大小小娓娓道来。
徐定疆遥望着这一幕,看着玳姿恭谨的对着白玫说话,他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只思索了片刻忽站起说:“你们聊,音儿来了叫她去寝殿找我。”
玳姿连忙站起说:“是。”
白玫没说话,只轻横了徐定疆一眼,抿嘴的同时目光中带了几分笑意。
“我休息去了。”徐定疆指着白玫微笑说:“我喜欢聪明的女孩。”话一说完,徐定疆哈哈大笑的转身而去。
过了片刻,玳音请了两名随侍帮忙,将鼓琴带到别厅,一进门,玳音只见到白玫与玳姿,玳音有些疑惑的施礼说:“玫姑娘。”
“去寝殿吧。”白玫一笑说:“他要在那儿享受。”
玳音听见徐定疆在寝殿等自己,娇小的面容不由泛出一股羞意,有些慌乱的施了一礼,急急的领着两名随侍而去。
等与玳姿聊过,白玫自知现在不适合打扰徐定疆,她走出别厅,向着玳香休养的地方走去。
玳香本来与玳糖同住,但自受伤之后,为了疗伤方便,玳香被移到峦圭殿西面的一间客房,白玫早向玳姿打探了清楚。
走到门外,白玫却意外的发现门外除了玳糖之外,还有着两位随侍静立着,这就有些奇怪了,玳香再怎么受宠,也不会另派两个随侍来照顾,何况徐定疆虽然爱开玩笑,也不会对自己的侍妾娇宠,除非……来了探访的人?
白玫正思忖的时候,玳糖已经看到了白玫,她连忙跳下台阶,同着白玫施礼说:“玫姑娘,您来看香姊吗?”
“不急。”白玫点点头说:“谁来了?”
“王妃。”玳糖伸伸舌头说:“听说是最后一次了。”
白玫点点头,王妃陈晶露亲自下药这事她已经听说过了,看来玳香的伤势好了差不多,所以王妃也将不再过来。
只见玳糖想了想又说:“玫姑娘,您要见王妃吗?”
昨夜抵达,徐定疆自然连夜入宫晋见其母,但白玫就先到峦圭殿歇息了,今日正也算是个好机会,白玫点点头说:“就麻烦你通报了。”
“好。”玳糖似乎总是十分开心,她蹦蹦跳跳的跃回阶上,向着门内恭声说:“启禀王妃,玫姑娘来访。”
“玫姑娘?”里面的王妃似乎有些意外,隔了片刻才开朗的说:“喔……快请。”
可能比徐靖好应付,白玫松了一口气,眼见门外随侍打开了房门,白玫轻移莲步的往内走去,只见病榻前站着一个雍容华贵、风韵不减的中年妇人。
白玫盈盈一礼说:“见过王妃。”
“起来。”陈晶露伸手扶起白玫,微笑打量片刻才说:“你就是小玫吧?我听定疆提过了,生的还真是甜美。”
白玫微微一笑说:“王妃谬赞了,昨晚没能拜见,没想到有幸在这碰到。”
白玫这时也不敢乱抛媚眼,不过她天生娇媚,轻轻一笑,却自然而然的媚意横生,陈晶露微微一怔,笑容微收的说:“你几岁了?”
“刚满二十。”白玫发觉有异,立即收起了笑容。
“循环无碍了没有?”陈晶露紧接着问。
白玫一听,有些忸怩的说:“启禀王妃,两年前已成。”
“两年了?”陈晶露面容一正,伸手说:“可以让我帮你把把脉吗?”
自己该没病吧?白玫有些意外,但仍乖巧的伸出右手。陈晶露轻轻握住白玫的脉门,过了片刻才放开,开朗的一笑说:“功成两年,守身如玉,不容易。”
白玫吃了一惊,没想到陈晶露是在试这个,还好当时刘然够君子,只陪他一夜并没出事,不然就过不了今天这一关,没想到这个王妃十分精明,更别提南角王也不简单,难怪南角城一向固若金汤。
玳香躺在床上,见眼前这一幕活剧,自然轮不到她说话,不过一双明亮的双眸却在陈晶露与白玫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陈晶露见白玫的脸色,她一笑说:“别见怪,我只是想多了解你……就算不是,我也未必会告诉定疆。”
“小王爷也未必在乎。”玳香忽然忍不住迸了一句。
这话一说,陈晶露与白玫的脸色都有些异样,这句话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徐定疆宽怀大度不在意这种事,另一种就是指徐定疆未必在意白玫这个人。
白玫心念急转,一时还真看不出来玳香是哪个意思?不过一转念,白玫心里却又生起了怀疑,陈晶露以脉息测度此事,那该是认为徐定疆没动过自己,但她怎么知道此事?徐定疆总不会连这种事都告诉她娘吧?
陈晶露面色很快的恢复正常,向着白玫和声说:“小玫,你是专程来看香儿的?定疆怎没一起来?”
“他回寝殿了。”白玫可不敢撒谎,点头说:“刚刚与香儿只碰面片刻,想多聊聊。”
“若是有空,也到宫里来与我聊聊。”陈晶露笑着说完,转头对玳香说:“香儿,我提醒你注意的事情,都记得了吗?”
“香儿记得。”玳香在陈晶露面前总算还乖。
“那我就先走了。”陈晶露临走再对白玫一笑说:“你也要记得我说的话。”
“王妃慢走。”白玫连忙施礼说:“小玫会记得去宫里向王妃请安。”
“果然聪明。”陈晶露笑着走出房门,一面说:“定疆就是喜欢聪明的姑娘。”
白玫刚松了一口气,转回头来,却见到玳香正没什么表情的望着自己,白玫心一紧,想起还有玳香要应付,她定了定心神,脸上挂起微笑,朝向玳香的病榻走去。
陈晶露一走出房门,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两名随侍也不多话,紧紧的随在一旁。
陈晶露思忖片刻,回头说:“海棠,我去寝殿找定疆,你找归勇总管来一趟。”
“是。”名唤海棠的婢女立即转身掠开,看来还颇有几分功夫。
陈晶露与另一位随侍走到徐定疆寝殿外,只听门内传来叮叮冬冬悦耳的弦乐声,门口两位随侍正想施礼通报,陈晶露立即一挥手止住了两人。
这时门口的是普通的随侍,王妃既然不准他们出声,他们连呼吸都会十分小心,不过没片刻,屋角却转出了玳姿,玳姿见到陈晶露站在门外,吓了一跳忙施礼:“参见……”却见陈晶露迅速的比个襟声的动作,她只好把后半段的话吞回肚子里去。
不过毕竟还是出了声,弦声未停,门却呀然而开,徐定疆探头出来,望着陈晶露便叫:
“是娘啊……怎么鬼鬼祟祟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晶露一板脸说:“这么说娘?”
“参见王妃。”玳音一脸羞涩的由房中走出,大白天的被王妃撞见自己与小王爷在房中厮混,还好只是奏琴,若撞见别的,真不用活了。
“开开玩笑嘛。”徐定疆倒不在乎,咧嘴一笑说:“见过小玫了?”这也不难猜,知道自己在寝殿的除了白玫外就只有玳姿与玳音,玳音正在房中,玳姿是发声露出破绽的人,算来算去只有白玫。
“嗯。”陈晶露点头说:“她是个聪明的姑娘。”
“进来坐。”徐定疆呵呵笑说:“不过只能坐床。”谁叫徐定疆不放桌椅?
“参见王妃、小王爷。”归勇与海棠忽从另一个角落转出。
“归勇、定疆。”陈晶露沉声说:“我们进房说。”
这么说自然是有不愿外人听闻的事情要谈,玳姿、玳音乖乖的守在门外,替三人关起了房门。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