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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鱼旭一怔,回头说:“我随时可以告诉你,但若说了,以你的功力十分容易在练功时达到,很自然而然就会练成,所以我才没说……但若你决定要练,随时可以问我,只不过要慎重考虑。”
原来如此,白浪心里有些惭愧,当时还有些怀疑白鱼旭藏私,白浪诚心诚意的说:“多谢,我会仔细思量。”
“还有一件事……”白鱼旭停了片刻,缓缓的说:“我的个性暴躁易怒,对很多事隋都看不远,这百余年来,我曾做了许多错事……”
白鱼旭怎么突然提起这种事?白浪愣着没有说话,只听白无旭接着说:“我一直觉得……阿彤的个性与我少年时很像,我实在不希望他重蹈我的覆辙,所以对他格外严厉,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白彤的个性确实颇难相处,白浪目光往回望,见白彤正在指挥着白家人,白浪不知如何措辞,停了片刻,只好有些口不对心的叹口气说:“也许您担心过度了。”
“他就像我,在这一代中年纪最长,所以除了长辈之外,其他人说的话几乎都听不下去,还奸现在有你,无论是智谋、武艺,你都远胜于他……”白鱼旭蓦然再度仰头望天,有些枉然的说:“当初要是多听听离乱二弟的话,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白浪想到白离乱如今气散功消,在南角城救治护持下养老,而白家人又已经放弃了重建皇朝,这五十年来的含辛茹苦,莫非真是梦幻一场?白浪望着白无旭,见他仰天的双目隐隐泛着泪光,白浪不禁喟然叹息,何止白离乱,白鱼旭不也是辛苦了五十年?
“我要离开了。”白鱼旭揉了揉双眼,低下头说:“白家就托付给你了。”
“什么?”白浪可真的大吃一惊,白鱼旭虽然早就说过要走,怎么偏偏选择这时候?
“我该去陪著”重兴皇“。”白鱼旭转过头说:“总是为白氏留一丝不屈的志气,若日后尚能卷土重来,你们在朝中的人,到时可别为了荣华富贵而背祖忘义。”
原来白鱼旭要去找那不满十五的白家小皇帝白鼐。至此,白浪不能不说话了,他踏前一步说:“您也该知道,我并不想当刘家的官。”
白无旭一怔,皱眉说:“你的意思是……”
“其实我也是随时都会离开。”白浪说:“将领导白家的任务交付给我,并不恰当。”
“浪贤弟。”白无旭面色凝重的摇头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投入刘礼阵营,本就不为富贵,只是求白家一族有个延续血脉的地方,这时不是计较当不当刘家的官的时候。”
白浪傻在当场,白鱼旭说的固然有道理,那自己怎么办?不再找刘芳华了?白浪想不出该如何拒绝,但心里知道,若自己同意了,一定会悔恨一辈子,他连忙摇头,口中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见白浪连连摇头却又不开口,白鱼旭脸沉了下来,严厉的说:“是儿女私情重要,还是白氏存续重要?”他却是早巳知道白浪的困惑。
儿女私情和白氏存续?两件完全不该牵扯在一起的事,为什么逼到头来还是得扯在一起?这根本不该比的啊……白浪心如刀割,刚才决定出来寻找刘芳华踪迹的喜悦心情早巳消失无踪……
白浪怔仲片刻,忽然理直气壮的说:“这话不对……这责任本该您来扛,为什么硬要我来承担?”
白无旭没想到白浪会冒出这句话来,他瞪着眼,真有些又好气又好笑,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白浪却是大感轻松,论起功夫也许自己稍胜白鱼旭;但这群白家人本就是白鱼旭一手训练出来的,交给自己有什么好处?何况自己毕竟还是后天真气,除了左手的轰天怪招之外,也未必能真的打败白无旭。
“所以……”白浪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的说:“还是我先离开。”
“下。”白无旭连忙摇头说:“这样不成……”
“您经验丰富,才是率领白家的不二人选。”想到理由的白浪,口齿突然便给起来:“我与大家相处固然愉快,其实一直有隔阂,还是退避为上……”百忙中,白浪又想到一个奸理由,连忙追加一句:“这么一来,阿彤也该愉快些。”
白无旭口才也下怎么样,脑袋正糊涂时,忽听到白彤的名字,他有些粗暴的大声说:“别管那小子。”
“择日不如撞日。”白浪心念已定,打铁趁热的说:“我这便离开,还望无旭大哥替我向刘礼告辞。”说完便要转身。
“等一下。”直到白浪飘出十余公尺,白无旭蓦然放声呼唤,追过去拉着白浪说:“我年纪老迈,随时会归天……”
“不可能。”白浪摇头说:“以您的功力来说,活到百五不是问题。”
(注:称一百五十岁为“百五”定人族习惯,依此类推,一百四十岁便称为 “百四”,但此类简称通常只限于称呼皇族的寿命。) “若我死了,你就愿意接下这个重担?”白鱼旭目光中露出一股坚决的神情,直视着白浪说。
白浪心里一沉,白鱼旭这是什么意思?白鱼旭见白浪答不出话,紧跟着又问了一次:“难道到那时你也不肯?”
白浪呆楞着无法答话,若说是,岂不是要白无旭去死?但若说不是,却又与事实相违背,如果白鱼旭当真不在,白家人现在的实力确实太过单薄,自己也不放心撒手不管,白浪本不善巧言,这会儿也只能呐呐的说:“我当然不会不管,可是……”
“那就好!”白无旭倏然举起泛着青芒的手掌,虚放在自己脑门上说:“只要你一句话,我这条老命就这么舍了又如何?”
这是什么话?白浪看着白鱼旭的表情,他知道白鱼旭不是开玩笑的,只要自己开口,白鱼旭只怕马上就一掌向着脑门轰了下去。在这种情形之下,自己怎么说的出不顾白家的话?但刘芳华怎么能接受自己帮着刘礼攻打刘然?难道自己真的没机会与刘芳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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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慑服幻灵
两人僵持片刻,白包旭见白浪口唇颤动,就是说不出话来,白包旭惨笑一声说:“既然如此,我白包旭只能对不起小皇上了……”
有这么严重吗?白浪虽感觉莫名其妙,但见白鱼旭手中青芒大盛,白浪逼不得已的说:“住手。我不走就是了。”
白包旭及时停手,高兴的一把抓住白浪的双肩说:“我就知道,你不至于这么狠心。”
白浪不禁狐疑,莫非刚刚白包旭在演戏?可是这么久以来,他所认识的白包旭也不像这么有心机的人,应该是他太过高兴了吧?白浪叹了一口气说:“但只要白家一站稳脚步,我一定会离开的,毕竟我不是当官的料子。”
“那时也只好由你。”白鱼旭笑容微敛的说:“若是这一代不能复兴,也只好让后代子孙努力了……浪贤弟,我这就走了。”
“这就走了?”白浪诧异的说:“不与大家说一声吗?”
白包旭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这才一摇头说:“替我告诉他们就成了。”
这未免有些奇怪,他们信任自己吗?不说旁人,白彤说不定就第一个怀疑自己说谎,白浪皱着眉望着白鱼旭逐渐往南离开,他心里暗叹一口气,自己还要去找刘芳华吗?尽人事听天命吧,白浪继续向着东面无人的山林飘掠,想寻觅看看有没有刘冥的蛛丝马迹。
白浪去了片刻,忽然之间,白鱼旭却又掠了回来,他四面张望了片刻,这才低声说:“出来吧。”
这一瞬间,一株大树树根旁的上石微微一翻,一个满身尘砂的年轻人轻灵的钻了出来,白鱼旭叹了一口气说:“你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这样放心了吧,阿广?”
那灰头土脸的年轻人正是白广,他深吸了一口气,四面打量一下,见山林寂寂,四野无人,白广拍了拍身上的尘沙说:“没想到白大哥去意这么坚定,大伯离开都阻不住他。”
白无旭点头说:“多亏你传音要我以死拦阻,当时大伯还真怕没用……”
“我们都不能在此多待。”白广截过说:“大伯,你这就要去了吗?”
白无旭点点头说:“回去嘱咐一下大家,装成不知此事。”
“我明白。”白广躬身一礼说:“愿大伯一路平安。”两人一往南、一回营,转眼间,这座疏林再度恢复成一片空寂。
白浪这时早已经远出了数公里外,自然不知身后还有下文,他探入林中不久,白浪便开始仔细探索着山林中是否有人的踪迹。
其实白浪也只是碰运气,刘冥是否一直尾随着部队已经是个未知数,他会不会隐藏在山林中更是难测,也许他不过远远吊着大队北行,根本就在大道附近,那自己到这儿来找,根本是毫无指望。
不过听说刘冥要传授刘芳华“幻灵大法”,那怪功夫再怎么怪,一开始总不能一面跑一面练吧?而以都城到习回河城沿路地势来说,一过习回河支流便是大片平野,最后一片山林便是这一段称为“提鞍山”的山群。
“提鞍山”并不甚高,甚至可以说颇矮,最高峰不过两千公尺余,整片山脉成南北向,头尾都没有什么名峰,但山脉中央附近却有七、八座奇峰彼此穿插,地势变得险峻异常,一般人大都无法涉入那种地方。
白浪思忖,若自己是刘冥,一得到北返的消息,应该就会先带刘芳华到“提鞍山”,等部队离开之后,再衔尾急追,以刘冥的工夫来说,更少可以在“提鞍山”
安安稳稳过个两天,也许已经开始传授刘芳华功夫了。
想到刘礼说的那一段话“修练气幻灵大法”的人,不只再无情欲,连原有生机都会几近断绝。“白浪心里就发急,他虽然不大相信世间有这种功夫,但宁可信其有,下可信其无,明日应该就可以赶到激漉渡口,渡河后四面平野,到处都是一样的地势,可下知道该去哪里找寻了。
白浪现在的功力已非寻常,过没多久便奔到了山群的外围,若刘冥、刘芳华真在此处,白浪有自信可以找出些蛛丝马迹,只怕刘芳华一到便打坐,而刘冥看样子似乎也不需进食,这么一来只怕一点痕迹都找不着。
白浪一面奔驰,一面依着自己以往的经验搜寻,每当到了适合停留的地方,白浪就停下仔细的探察,但就这么查到中午,依然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白浪不禁有些丧气,自己最多再查两个小时便得赶回去,但现在连三分之一的地方都没查遍,想找出刘芳华的踪迹真是痴人说梦了。
“提鞍山”本就是南北向的山脉,白浪自然也是由北而南逐渐的搜寻,忽然间,白浪似乎听到了有些怪异的声响,他立即止住了身形,闭上双目将功力运到双耳,仔细的向着南方倾听。这么一来,白浪立即发现,南方不知多远处,似乎有着并非出自天然的声响。
对这时的白浪来说,任何一丝线索都可能与刘芳华有关,白浪顾不得继续细细搜寻,他立即全速向着南方奔去。
这么一奔,白浪可有些吃惊,随着他不断往南翻山越岭,那股声音是越来越清晰,但转眼已经奔出了十公里,居然还没到现场,而听起声音,似乎还有颇远的距离,白浪心中有数,等到了现场,不知道会是多大的声音。
又奔出五公里,白浪这时已经确定,那必然是高手出招时的气劲爆散声,只不过听起来像是一个人在练功,并没听到敌方交错攻击的声音,除非他的对手练的是无声无息的阴掌,不然可能是个绝代高手在山中独自练功。
哪里来的高手,气劲轰击声可以传出数十公里?那若是在附近,声响有多大?白浪越奔越惊,直到了二十多公里外,那声音已经像是空中不断炸出的响雷,白浪越是接近,越感到那声波一下下不断撼动着自己的心神,若是功力在中等以下的人,只怕根本无法接近这方圆数公里内。
白浪功力毕竟惊人,这样的声响他只要提起功力,倒是还能应付,但白浪却不禁有些失望,无论是刘冥或是刘芳华,都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看来这一趟真的是白找了,不过白浪毕竟是练武之人,明知前方有绝代高手,他怎么忍得住不一探究竟,白浪速度依然不减,一路向着声音的源头奔去。
该是那座小山峰吧?白浪正揣度时,如天雷撼地的巨大声响突然消失,在这一瞬间强烈的对比下,天地间彷佛无比的寂静……白浪停了片刻,那声音似乎并没有继续出现的意思,白浪连忙加快脚步,向着山峰掠去。
“定疆。”陈晶露望着窗外,有些神思不属的说:“我们该回南角城了。”
早朝结束,徐定疆回到“馨云殿”,就从玳音那得知母亲要找自己,徐定疆匆匆赶去,没想到听到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