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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定然长命百岁的”曲嬷嬷激动地喊了一声,见康王妃闭目不语,只得脸色灰败地垂下了头:“老奴知错了。”
“你年纪也大了,就别陪我熬着了,先去歇着罢,让秋实和秋璇来守夜。”康王妃转过身面里躺着,继续道:“明日老大媳妇若是审你,你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她有分寸。”
曲嬷嬷听得这个“审”字,便又有些激动,只听得康王妃幽幽地又来了一句:“这是王爷的意思,你不明白?怎么就没年轻时的机灵劲了?”
莫非是要抬那边的头?曲嬷嬷“啊”了一声,扑到康王妃床前低声道:“这可怎么好?”
康王妃低声道:“随他,由他,信他。”
宣乐堂里顿时死一般的沉寂。
红烛高照,许樱哥坐在妆台前将润肤的香膏在胸前轻轻推开,又细细揉到吸收。青玉在一旁边替她的脚抹香膏,边低声禀告:“福林苑那边的夏姨娘,奶奶可有印象?”
许樱哥想了许久,才想起一张素淡温婉沉默的脸来,便道:“在王妃那里见过两次,一共也就听见她说过三句话,她怎么了?”
青玉道:“今日婢子与秋璇替王妃清洗马桶,夏姨娘的丫头橄榄跑过来死命抢着要帮忙,后趁着秋璇不注意,就同婢子说了件事儿,道是她们姨娘得了些明前的好茶,问我什么时候有空,要请我喝茶。又说她们姨娘做得一手好点心。”
许樱哥便摸了青玉的脸一把,同一旁正整理床铺的紫霭和绿翡笑道:“看这丫头,洗个马桶就成红人了,人家不请我喝茶吃点心,就留着给她吃。”
紫霭和绿翡都掩着口笑:“青玉可是沾了王妃的福气。”
青玉也不在意,笑道:“婢子小时候也曾经替奶奶洗过马桶的,所以先沾的就是奶奶的福气。”又问许樱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奶奶倒是说,婢子是应还是不应呀?”
许樱哥道:“等过两日又再说罢。”
正说着,就见铃铛调皮地在门口露了个头,接着张仪正带着一身水汽散着袍子走进来,不屑地道:“青玉又在洗马桶呢,还是白玉马桶。”
青玉一双手正放在许樱哥莹润白净的脚上搓揉着,闻言不由有些发恼,垂着头不软不硬地道:“回三爷的话,婢子觉着能替三爷和奶奶为王妃尽孝很是光彩。”
张仪正“哼”了一声,往床上四仰八叉一躺,望着许樱哥道:“你这些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顶嘴。若是我,早就尽数赶了出去,刁奴就是这样养出来的。”
许樱哥自青玉手中收回脚,挥手示意几个丫头退下去,起身走到床前探身去瞧张仪正,笑道:“我和我的丫头又没惹你。你便是不忿刁奴欺负我,有气也该冲着那人去,回来冲着我们几个冷嘲热讽地算什么?”
“有良心没有?我不管你?”张仪正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抬起身子凶神恶煞地瞪着许樱哥:“自己没出息,还嫌鸡蛋不养人?”
许樱哥笑道:“管了管了,三爷简直就是及时雨。要不是你,我岂不是要和二嫂一样委屈得直掉眼泪?”一缕碎发自她耳旁垂下,衬着海棠红的纱袍与雪白的肌肤,生生凭添了几分娇媚,张仪正看不得,探手拉住她那缕碎发粗鲁地往她耳后别,粗声粗气地道:“又来勾引我。小爷我累了,哪里有心情?”
许樱哥“呸”了一声,坐起身去蹬了鞋子往床里爬,低声道:“当然累了,起心动意的要放人走,挨骂了吧”
张仪正翻身重重地压了上去,“你听谁说的?”
“我也累了呢,哪里有心情?”许樱哥一边推他一边道:“家里都传遍了,说是三爷怜香惜玉呢,还说那对姐妹花都是绝世大美人,过不得两日便要送过来,到时候你说我怎么办呢?是做泼妇拿大棒赶出去,还是阴险地把她们收下来天天让她们洗马桶?”
张仪正想笑却又实在笑不出来,索性将头埋在许樱哥的颈窝里闷声道:“胡说八道什么,不过**岁的小姑娘,便是要败坏我的名声也不是这样的败坏法儿。”
许樱哥温柔地搂紧他的腰,轻声道:“睡吧。不要多想。”
“唔。”张仪正应着,一双手便自许樱哥的衣襟里探了进去,他的手入怀冰凉,冻得许樱哥打了个冷噤,吸了口凉气:“干什么?你泡冰水里去来?”
张仪正不语,顺着她的耳垂细细密密地吻了下去,许樱哥嘤咛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要不,我们生个孩子?”
张仪正微微一怔,捉住许樱哥的手轻声道:“那要是将来我不小心死了,你们怎么办?”
哪有这样咒自己的?这人可真是超时代超意识。许樱哥看不出张仪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索性仰头往床上一倒,大笑道:“要死早死,趁我还年轻好改嫁,要不然你就别碰我呀。”
张仪正有些恼怒地瞪了她片刻,看着她平坦的小腹道:“指不定已经有了。”言罢一口吹灭了灯,不顾许樱哥踢打,搂住她的腰一把拖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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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真的吹灯了。
第166章 偏心
昨天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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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可真是热闹。”宣侧妃心情十分愉悦地在榻上翻了个身,以手撑颌作睡美人状,媚眼如丝地看着立在下首的柳丝道:“王爷今夜是歇在哪里?”
柳丝回道:“这时候还在与崔先生他们议事呢。”
“可真是辛苦。”宣侧妃爬起来理了理头发,又道:“四爷还没回来?”正说着,就听门外的丫头道:“四爷来了。”接着就见张仪端托着个木匣子走了进来。
“来了?”宣侧妃眉眼弯弯地挥手让柳丝下去,示意张仪端在她对面坐下:“来,让我看看咱们家的大将军。”
张仪端往她面前坐了,绷着脸压低了声音道:“不是说病了,怎地还弄这些机巧?那多大个孩子,你也忍心。”
宣侧妃垂眼看着指尖上的蔻丹微笑道:“傻孩子,你懂什么?我要不病,怎么脱得掉干系?你三妹妹日常可都是跟着我的。我生生顶着王爷的厌恶教导了她这么多年,她也该孝敬孝敬我才是。”
张仪端微怒,声音却越发压得低了:“我是不懂,但我却晓得父王生气了!这是什么时候?外头乱糟糟一片,你却有心思折腾,这样子我在外头再使力气也不够你折腾的。”
“你懂什么?你且嫩着呢!”宣侧妃收了脸上的笑容低声呵斥道:“什么都要等着万事顺遂了再动手。什么菜都早凉了!若不乱中取胜,浑水摸鱼,火中取栗,吃剩下的残羹剩饭都没得你的!”想到冯宝儿正是正房不要的残羹剩饭,心里还是堵得慌,喘了口气方道:“这次那老狗奴不死也得脱层皮!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少受她的腌臜气,你等着,她便是有王妃护着,世子妃遮掩着。侥幸能逃脱,日后也再没有脸面在人前人后指手划脚!”
张仪端揉了揉眉头,道:“什么呀,我看你也是棋差一着,那老奴认错可快。”
宣侧妃叹道:“我是没想着那混世魔王居然会管这闲事儿,倘使是那老狗奴多说一句话,她和许樱哥这梁子便结得够深了。许樱哥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不过底下丫头给王妃洗了个马桶,这整个王府里便都传遍了,都道是她宽怀大度孝顺仁善,由着老狗奴骑到了脖子上。可笑老狗奴自取灭亡还不自知。”
张仪端听到这些婆婆妈妈的琐碎事情实在是很烦躁,赶紧将手里拿着的木匣子往她跟前一推,猛地把盖子打开给她看:“你看!”
宣侧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将手插入到匣子里抓起一把大大小小各不相同。却颗颗圆润晶莹的珍珠对着灯光看了又看。很肯定地道:“是南珠。你从哪里得到的?”突然想起今日张仪端都去做了些什么,吓得赶紧将手缩回去:“莫不是你私藏的?趁着没人知道快快还回去!你父王最恨偷鸡摸狗之辈!”见张仪端坐着不动,急得去拉张仪端:“快,快,怎地还坐着?”
张仪端得意洋洋地笑道:“我是什么人?我是康王府正儿八经的四爷,用得着做那偷鸡摸狗之事?珍珠虽好,怎比得名声重要?这是父王赏我的,让我送去将军府给宝儿镶嵌头面首饰。”
宣侧妃由不得笑出声来:“真的?”按例。宗室子弟婚丧嫁娶皆由宗正寺按例操办,一切开支礼仪皆有定制,张仪端庶出,还不曾封爵,断不能与张仪正等人并肩,王府中虽有补贴,却也不能与正妻所出的嫡子相提并论。排场肯定是不能比的,想要冯家满意这里子却是不能太薄,那就只有宣侧妃母子自己私下里掏腰包。宣侧妃正是头疼之时,早就有心去缠康王,怎奈机会一直都不凑巧,谁想瞌睡来了就有枕头,康王到底是记着她们母子的。想到此,宣侧妃眼睛一转,又道:“你三哥得了什么?”
张仪端哈哈一笑:“得了两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眉飞色舞地将张仪正今日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尹副将看那两个穿金戴银的丫头趴在狗洞里,便想拖出来杀了,三哥过来瞧见非得说只是伺候人的丫头,硬拦着不给杀。这会儿人是关起来了,过不得几日只怕是要赏给他!”
宣侧妃不屑地扯了扯唇角:“莫不是装的。当年老大就爱玩这一套,你还不知道,他小时候跟着王爷去打猎,抓着小兔子便求王爷放了,说是小兔子也有爹娘,于是人人都说他有王爷的仁善之心,将来必定孝敬父母友爱手足!我呸!一只死兔子怎就看出这么多来了?老三,自娶了许樱哥便也学着阴险起来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张仪端不以为然:“三哥哪里有大哥聪明能干?从前我只当他凶猛无敌,谁知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看人多杀几个人便吐个不停。”说到此处,便又有些含酸:“父王还是偏心他,都没舍得说他一句。”
宣侧妃抱怨道:“还说,他打小儿就封了国公,后来惹了那么多祸也没怎么被罚,照样风风光光地娶了许家女,许家还因此封了侯。你马上就要成亲,却也不见你父王请旨为你封爵,这婚事怎么体面得起来?再多的金玉之物也只能藏在地下见不得人罢了!”
想到康王此番的宽让,张仪端的心里一沉,自我安慰道:“你放心,父王和大哥都明确说了日后要让我多做事的,只要有功,什么爵位还不是手到擒来?”母子俩笑一回,酸一回,又憧憬一回,将与冯府联姻之事仔细谋算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碍了方才分头歇下。
天才微亮,许樱哥准点醒来。虽是腰酸背痛却也只能咬着牙起身,却见身旁的张仪正早已经不见了影踪,便问绿翡:“三爷呢?”
绿翡道:“练枪去了,听说王爷、世子这些年都是这个点儿去练武场的,风雨无阻。”
这人的变化真是看得到,许樱哥由不得微笑起来,摩拳擦掌地道:“我也去练拳,几日没动总觉着哪里不对劲。”一趟五禽戏打完身上也出了汗,只觉得神清气爽,因还不见张仪正回来。便收拾妥当先去了宣乐堂。
她到得及时,恰逢康王妃刚起身,康王刚进屋。因王氏已经先行入宫,世子妃则已开始处理家事,许樱哥便忙着洗手伺候公婆用早饭。
往日惯常都在康王妃身边伺候的曲嬷嬷今日并没有出现,秋实等人也似是有意识地尽量避开,许樱哥添饭布菜间。敏锐地察觉到今日康王与康王妃夫妻间的气氛与往日不大一样。虽则康王的语气照旧体贴关怀,康王妃也照旧的温柔体贴,但夫妻二人并没有眼神交流,甚至于在不经意间碰触到的时候也是飞速避开。
许樱哥立在一旁难免有些尴尬,夫妻再和睦的家庭,只要涉及到妻妾之争,总有一方不喜不悦。总有一方不平不忿。这次被算计的是曲嬷嬷。曲嬷嬷此人在她看来着实该被敲打收拾一回灭灭威风才是,康王等其他人大抵也是如此认为,但只因里面掺和了个宣侧妃,对于康王妃来说,这滋味儿就完全不一样了。
康王似也不太喜欢这种氛围,用完饭漱毕口,叮嘱了康王妃几句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我送王爷。”康王妃忙示意许樱哥扶她起来,康王皱起眉来:“好生生的你送什么?好好养着病不好?去了外头又吹了风。岂不是折腾自个儿?你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当为孩子们想想。”
康王妃微怔,默默地将头转开去看着墙根,眼里渐渐涌了一层泪花。康王的两道浓眉皱得越发厉害,却也不说什么,只一言不发地看着康王妃。许樱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吸了口气,呆呆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