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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易福安与螺钿都修炼《雷电大破》,功法一般无二。但剑法中却有主次之分。
螺钿修炼的是雷剑剑法,此为君剑。而易福安修炼的电剑剑法是臣剑。两人在筑基后期习练合璧剑法,结丹时各自修为凝聚金丹,这君臣的区别也在其中。
其实,只要不是结丹对撞,这剑法中的君臣并不紧要,关键还在于修为高低。易福安也明知电剑是臣剑,平日不以为意,没想到这时却有天壤之别。
一番魂魄争斗很快结束,螺钿魂魄归位,幽幽醒转来。螺钿心地和善,对易福安并无怨恨。
只是一刻间,螺钿失去了两个最亲近的人,呆立在易福安身旁,突然恸哭。
抚摸着体温尚存的易福安遗体,虽然易福安有愧于自己,也是被逼无奈,终归还是陨落在眼前了。螺钿眼中哭出血来,和血的泪珠滴在易福安身上。
易福安自戮,血流满地。手中短剑,跌落身旁的电剑都被血水浸泡。螺钿哭出的血泪,与易福安的血交融,一点含血之泪落在电剑之上。
螺钿哭的伤心欲绝,手中的雷剑泡在血水中浑然不觉。突然一股强大的威压出现,抬头一看,怨念红云再次出现,一个绿烟凝聚的煞神向自己扑来。
螺钿眼睁睁看着,身体动弹不得。心中一声哀叹:“我也要陨落此地了。”
……
与简大相持了一刻,鹿邑谋、霸凌霄见红云、绿烟去远,知道再不能拖延,两人互视一眼,再次扑向简大。
简大长刀拦腰一斩,划向二人。鹿邑谋、霸凌霄闪失避开。霸凌霄还是黑色铠甲护身,手中大枪点向简大咽喉。口中大呼:“盖真君助我!”
鹿邑谋也是豁出去了,拼着本命法宝受损。六寸长的分天梭出手,飞击简大左肋。
盖予再不犹豫,投身元一印中,三寸见方的玉印自天而降,猛击简大头颅。
三人联手,简大招架不住,使出一招飞散刀诀中的刀遁式,飞身扭腰,往后急退。
简大这一退退的急切,避开三人合击,身体却飞出白石台。主祭身形一出祭台,八个箓文失去金光。夺运祭祀戛然而止。待简大回过神来,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好!好!好!”简大刀尖一指对方。“你们等着。”说完话,一刀毁去祭坛。御空而行,将已经落地盘膝趺坐的简二抱起,径自出枯寂山去了。
看着简氏兄弟离去的背影,鹿邑谋、霸凌霄松口气,盖予也自元一印中现身。
“贤弟,黄石宗小官人死了?”鹿邑谋神识感知枯骨白地深处的变化,一个结丹初期男修突然气息全无,知道一定是易福安。
“事急从权,小弟是不得已。”盖予神色黯然。
“贤弟大局着眼,可敬可佩。”霸凌霄出言抚慰到。
“大运道者也难逃生死道消。”盖予望着枯骨白地深处,若有所悟的说。
鹿、霸二人都是一愣,修炼数百年,大运道者死于非命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听说。
……
就在绿烟凝聚的煞神举起手来,要夺取螺钿大运道时,简大被鹿邑谋、霸凌霄、盖予合击,退出了白石祭台。
红云、绿烟突然消散,束缚螺钿的威压了无踪迹。螺钿回过神来,一把抓起雷剑,只觉得剑沉重许多。定睛一看,不知何时,雷电双剑粘合为一体,就如同一把剑。
若不是一侧剑脊有“雷”字,另一侧剑脊上有个“电”字,螺钿还真不明白,这是雷电双剑合体之剑。
雷电双剑合体并非偶然,先是易福安自戮,血流一地,后有螺钿泣血,血泪与易福安之血交融。
雷电双剑乃是天雷宗遗存,双剑的魂魄在灵器中修炼千余年。已修到灵器魂魄的顶峰。
恰逢雷电双剑浸泡在交融的血水中,受到主人血养,尤其是易福安夺舍,耗尽最后一丝灵力,血水之中灵气充盈。蠢蠢欲动的双剑魂魄,吸取厉无芒生命精华,一举凝结出器灵。
雷电双剑器体阵法庞大精细,一柄剑也堪比下品仙器。雷剑、电剑器灵同时凝结,便感知了易福安夺舍螺钿肉身。
与主人的感应是如此紧密,两个器灵间千多年的情谊顿时转为相互仇恨。
螺钿哭泣的时候,两个瞬间凝聚的器灵做生死对决。雷电双剑悄无声息粘合在一起。
同样受制于君剑、臣剑的法则,雷剑器灵灭杀、吞噬电剑器灵,并将电剑器体融合,与雷剑化为一体。
若是论雷电剑目下的品级,器体已然是仙器中品,器灵因为吞噬同伴,也有元婴后期的境界。
雷电剑是名副其实的仙器无疑。只是螺钿还不知道罢了。
螺钿握着雷电剑,感知三个骇人的威压往此地来。连忙把易福安身体抱起来,往一蒿草丛中窜去。心中满是愧疚,现在自身难保,顾不得寻找厉无芒的躯体。
恰巧有一个妖兽洞穴在蒿草丛中,螺钿慌不择路,抱着易福安,弯腰顺着五尺高的土洞往里钻去,洞中有不少叉洞,螺钿只选洞大些的,往深处去。
也不知走出多远,感知那三个强者到了洞口。连忙停下来,以螺钿的修为,能听见几个人修说话的声音。
来的是鹿邑谋三人,此时站在洞口。那一丛蒿草被盖予用宝剑齐根削断,洞口露在外面。
“那螺钿想是钻进去兽穴去了。”盖予盯着洞口看了看说。
“贤弟打算灭杀螺钿?”鹿邑谋目视盖予。
见霸凌霄不做声,盖予摇摇头。“小弟并无此意。”
“大运道者陨落两个,留下螺钿太不公平。贤弟动手就是。”霸凌霄微微一笑。
“遵命。”盖予神识一扫,确定了螺钿的位置,走出百丈之外,在一块空地上站住脚。
第一百零一章 狼穴
螺钿听后,知道在劫难逃,心如死灰。顺手扔下雷电剑,把易福安放下,拔出他胸口的短剑,伏身其上,紧紧抱住。
这时螺钿已然没有修仙者的心性,只是想着与易福安做一对同命鸳鸯。
盖予提脚猛然往下一顿,螺钿就在他脚下的兽穴之中。
螺钿所在的土洞登时垮塌,一股巨大的灵力自上击来,丹田中的金丹突然破碎,眼前一黑,螺钿昏死过去。
盖予走回鹿邑谋、盖予身旁。“二位大哥,螺钿金丹破碎,又埋在兽穴中。眼见是活不成了。”
霸凌霄点点头。“既然小官人陨落,螺钿也不该独活。否则贤弟要怪罪哥哥有私心了。”
“小弟不敢,为了夺运祭祀,这些弟子死得其所。”盖予唯恐螺钿今后报复,这以绝后患的事情,盖予是十分乐意的。
“只是不见厉无芒与易福安尸身。”鹿邑谋自言自语的说。
“想是螺钿已经被收殓,这样也好,都入土为安。”霸凌霄看过痕迹,易福安的血迹就在附近。
在几里外有草丛中,有一处人形痕迹,想是厉无芒跌落的地方。三人当时都看过。神识四下查看,的确没有人修气息。断定厉无芒已经陨落。
现在在兽穴深处找到螺钿,应该是螺钿收取、安埋了厉无芒遗体。
“入土为安好。”鹿邑谋、盖予都不住点头。
“鲁真人不远,先救治了吧。”霸凌霄看着鹿邑谋。
“好。”鹿邑谋答应一声,三人离开了此地,往五里外救治鲁钝。
……
鲁钝突然出现在枯骨白地,鹿邑谋自然知道底细,在霸凌霄、盖予眼里,鲁真君要掳去仙器的企图也是昭然若揭。
……
三人各怀心事,走到鲁钝身旁。鲁钝已经坐起来,且服食下疗伤的丹药,伤口的血也已止住。
鹿邑谋弯腰将鲁钝炸断的手臂拾起,吻合在鲁钝伤口上,左手取出一玉瓶,将一些粘稠的绿色液体倒在断口处。
收起玉瓶,用手指将药物抹平。霸凌霄取出一张书满银色箓文的符纸,将伤口包裹住。
手上一掐法诀,符纸上箓文泛出银光,化做一个银色的臂圈,五寸来宽,将断肢紧紧缚住。
“多谢师叔,多谢霸真君。”一直闭着眼睛的鲁钝,睁开浑浊的双眼,有气无力的说。
“师侄,你孤身一人入枯骨白地意欲何为?”鹿邑谋明知故问。
鲁钝知道师叔是见霸凌霄、盖予起疑,要有个说法。“回师叔话,师侄知子时九星对冲,想起九星对冲破大运来,连忙赶来枯寂山,神识中探扫到简氏二真君,便用玉简给师叔传讯。”
鹿邑谋“嗯”了一声。“为何又被重伤了?”
鲁钝有气无力的道:“知简氏二真君到枯寂山,连忙往厉无芒等人藏身处去,突见三个大运道者逃遁,彼时血气云雾突至,一绿烟凝聚的凶神恶煞也到了。师侄想灭杀了三个人修,破除夺运祭祀。”
“后来如何?”听鲁钝说的合情合理,鹿邑谋点点头。
“厉无芒知师侄要杀他,先后掷出两柄银锤,师侄急于破除夺运祭祀,不虞有诈,后一柄银锤爆了合体劫,将师侄重伤。”鲁钝说完叹口气。
霸凌霄、盖予听后,虽然并不全信,但鲁钝说的也不像是假话。霸凌霄道:“多亏贤侄玉简传讯,晚一刻,简氏兄弟就已夺下厉无芒运道。”
“是啊,鲁兄受苦了。”盖予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三人等鲁钝炼化了丹药,一起离开了枯骨白地,往枯寂山外去。
……
厉无芒被绿烟煞神剥夺的一丝不挂,昏死在地。好在破除夺运祭祀,被掳去的运道又回到身上。
厉无芒高处坠落,伤得沉重,气息奄奄,修为全无。恰逢一群铁背苍狼受了祭祀的惊吓,逃到这里。
头狼见厉无芒,停下脚步。铁背苍狼虽无灵智,却有灵性。这狼王是厉无芒炼制蛮丹是试药狼,靠一颗蛮丹夺取狼王之位。厉无芒对其有恩,这头狼自然认识厉无芒。
厉无芒与妖兽有缘,先是獠骥,后是啸海猿、月毒龙。入枯寂山后,妖兽从不伤害,与普通人修大肆猎取妖兽晶石不同。
头狼对这人修颇有好感,见厉无芒似有似无的一口气,低吼一声。
四头狼衔了厉无芒四肢,将头高高抬起,一头体格高大的铁背苍狼钻入厉无芒身下,背负着他。
五头铁背苍狼在头狼引领下,将厉无芒往密林深处驮去。狼群在丛林中行走迅捷,鹿邑谋等人到时,厉无芒一已经到了三十里外了。
厉无芒气息与凡人一般,又与死人相差无几,夹杂在一群五级妖兽之中,难以分辨。故此瞒过了鹿邑谋等人。
一路颠簸回到狼巢,这里已经离开枯骨白地,离厉无芒坠地的地方有三百余里。
狼巢是一个石洞,洞口不大,也就只能容一人进出。铁背苍狼把厉无芒小心翼翼拖入狼穴。
狼穴是一个大石洞,方圆有十数丈,厉无芒被放在石洞一角的干草上。
头狼围着厉无芒转了几圈,也不知如何救治,便不再理会。
过了七日,厉无芒醒了过来。周身疼痛难耐。见周围是一群小狼崽,一头母狼匍匐在侧。厉无芒是躺在母狼哺育小狼的草堆中。
知道身在狼穴,厉无芒苦笑一声。左大腿骨头已断,左肋也断了两根肋骨。厉无芒挣扎着坐起来,对一旁看着自己的母狼道:“有劳,能否为我找一木棍。”
母狼晃晃脑袋,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厉无芒苦只好侧下身体,慢慢爬出狼穴。
在石洞外扶住树木,一瘸一拐寻找药材,那母狼领着几只小狼跟在厉无芒身后。天无绝人之路,厉无芒居然找到两味疗伤接骨的药草。
咀嚼了药草吞入腹中,用树皮、草绳将腿骨扎好,折根树枝做拐杖。
拄杖回到狼穴,母狼领着小狼也跟回来。厉无芒在草堆上坐下,用手抚摸着周围小狼的皮毛。
“我是谁?”这个问题把厉无芒吓了一跳。
第一章 灰暗的金丹
夺运祭祀中的绿烟煞神,抓取了厉无芒的法宝、衣衫,也抓取了厉无芒的运道与记忆。
运道由于鹿邑谋、霸凌霄、盖予的合击,迫使简大退出白石祭台,得以重新回到厉无芒身上。记忆却因为厉无芒太过虚弱,又自天屠剑上跌落重伤,而暂且失去。
“我是谁,这是何处?”厉无芒喃喃自语。
全身一丝灵力都没有,腹中饥饿难耐。厉无芒一惊,多少年都没有饥饿的感觉,筑基之后,饮食只是修仙者的消遣。
左腿不能盘曲,厉无芒只能伸腿坐着,闭目调息。有过结丹后期的境界,入定十分容易。
内视丹田,丹田中只有一颗灰暗的金丹。空空荡荡的丹田让厉无芒很不适应。虽然他不记得这里过去有凤怜遗、天屠剑等宝物。
金丹毫无光泽,有如一个死物。孤零零的在旋转着。导灵气自百会穴入体,按《窥道决》功法运行,居然不能行功一周天。
“练气一层的境界都没有。”收功后的厉无芒自言自语道。虽然失去记忆,但毕生修炼的功法自然不会遗忘。
“难怪会饥饿,自己只是一个凡人。”厉无芒想不起来自己过去的修为境界,但对自己是个修仙者还记得。对不该出现饥饿是清楚的。
……
狼群回到了巢穴,头狼见厉无芒坐在草堆上,衔来一块肉放在他面前,这是从给母狼带回来的肉块上撕咬下来的。
厉无芒冲头狼点点头,拿起这块带血的兽肉大口撕咬、吞咽,一股血腥味直冲脑门。悲观、失落、愤怒、无助,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吞噬生肉让厉无芒心中好过一些。
每日茹毛饮血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