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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珠梯所使出师门绝艺,的确是不同凡响,刚才她的身形尚自微晃,这次却纹丝不动。
对方如山掌力又到,这次似乎见凌厉,她再尖声一叱,硬接下来,跟着对方海三掌又自劈到。
乔佑脸色一变,身形微挫,那意思是想出手。
可是却见郑珠娣的玉凝霜,面笼威煞,显然仍要力拼,不觉心下踌躇,未敢妄动。
又是一声震响过处,只见郑珠娣的身形大大晃了一下,她的芳心不同上悚然而惊,想道:
“不好,这三掌已经把我震得真气浮动,热血上涌,要脚步一动,便立刻得喷出血来。”
孙伯南掌发连环,呼地又劈将过来。
须知孙伯南目前所施展出的这“六丁开山”功夫,力量是越劈越大,纯粹是出乎自然。
而郑珠娣全仗本身功力,硬挡硬碰,甚是消耗真元。
第四拿刚刚劈出,孙伯南心头一软.
势子自然就活缓得多,龙碧玉衷心地喝声采,蓦地一伸碧玉杆,虚虚拦在乔佑身前。
孙伯南威凛劈出这一掌,心中电光石火般掠过一个思想:“你赶快闪开吧,若是真凭招式功力,倒有个半天可打……”
郑珠娣正是万般无奈,左手电急抬起,右掌却力撞而出。
龙碧玉大觉奇怪,念头尚未转过来。
只见孙伯南掌势一斜,横扫开去,同时人随掌走,快得异乎寻掌地斜斜问旁闪开数步。
他掉转身,冷冷道:“在下久仰石婆辈的毒甲飞针绝技,冠绝天下。可是……这不是能算入拳脚一类中吧?”
郑珠梯那只左手已伯出一种奇怪的姿势,这时忽然垂下,红晕涌上玉颊,闭嘴无语。
孙伯南见郑珠娣因为知羞愧而不发毒针,便立刻原谅她这个未曾做出来的过失了。
一条人影飞纵而至,孙南斜目一瞥,原来是阴阳笔褚兆赶到。
只见他名震武林的判官笔已撤在手中,险色极是难看。
他心中道:“好呀,这一对判官笔乃是我们店中所精心制造出来的,如今却拿来对付我们啦……”
只听他扬声道:“两位是石老前辈门下高弟了……”
他的眼光扫过乔佑和郑珠娣面上,郑珠娣不禁因之停手。
再听他又说道:“在下褚兆,本意渡江拜候两位,谁知碰上这贱婢。”
他指指龙碧玉,声音转得刺耳难听,又接道:“竟然无故将在下一个同伴下毒手击毙。”
龙碧玉冷冷地道:“那等混帐人死也不足借,你现在打算怎样?”
阴阳笔褚兆向乔佑点点头,道:“乔兄请看,这贱婢忒也欺人太甚,且让褚某见识一下碧玉杆的威力,瞧瞧有什么惊人艺业,这般横行无忌。”
他的确见多识,已认出碧玉杯的来历。乔佑应声:“褚只请便。”
倏地退后。
阴阳笔褚兆朗声遥问道:“贺见你怎么样了?”
贺迎祥道:“我不妨事,这贱婢手底好毒……”
轻轻一句话,已暗中指明乃是被龙碧玉所伤。
阴阳笔褚兆越发怒气勃勃,可是暗中却更为小心。
当下只见他笔一错,往前一滑步,笔换寒风疾然点去,口中同时喝一声“打”字。
龙碧玉见他出手,招数精奇,身法滑溜,功力之深厚,竟在贺迎祥之上,芳心可不敢大意。
碧玉杆一式‘白云出峋’,连封带攻,以奇斗奇,对方果然不敢轻进,斜跨两步,两人恰好交错而过。
郑珠娣眼力不比寻常,一看而知这阴阳笔褚兆的是功力深厚,尤其因经验丰富,对敌应变之间,极富机智,心中不禁微喜,断言即使阴阳笔褚兆不能取胜,也能狠狠打一仗。
其时贺迎样已经恢复体力,为报一箭之仇,也许会合力进攻,现在自己要紧之事,首在把这南江门下弟缠住。
主意一定,娇叱一声“打”,扬掌力拍而出。
孙伯南正也想到这个问题,心中大费踌躇,对于她一掌打来,不免有点大意,随手一掌劲撞出去。
哪知郑珠娣这次并不力拼,施展出师门绝艺“南离掌法”,身随掌走,如行去流水,倏然间移宫换位,玉掌翻飞。
孙伯南大吃一惊,连忙出掌封挡,却见郑珠娣身形掌法一经施展出来,直是满地火焰,流转飞扬,得隙即进,炎毒迫人,转眼间把孙伯南攻得险象环生,形势十分不妙。
贺迎祥产这时因得乔佑以独门手法,按穴止痛,情况已好转得多,这时一见郑珠梯大占上风,草法神奇,禁不住喝彩助威。
孙伯南处于强敌当前,赶快收慑心情,抛撇开身外一切事情,专心凝志来对付这敌人。
十四五招过外,孙伯南猛可吐气开声,硬劈出连环三掌,一时砂,飞石走,风声激荡,立地据转局势。
只看得贺迎祥颜色大变,想道:“不道这几个年轻高手,艺业如是惊人,看来父亲和两位叔父,虽将性命赔,在撅法之上,却也白费心血而已。”
心一时灰心之极。然而转念想到那传说中璇玑老仙长的灵药至宝芙蓉露,用后能洗毛伐髓,重筑根基。自己若是侥幸能够得到,情形当又不相同,于是又色然而喜。
那边乔佑并没有动手,站在一旁观看。
二十招过处,忽然惊觉那龙碧玉年纪虽轻,而且娇艳如花,袅娜中不免带出丽质柔软之态,但敢情功力湛深。
加上那使碧玉杆招数奇异,脚法诡变无方,除了在开头时稍见劣势之外,二十把过处,异声刺耳,锋芒渐露,已打平手。
他在一旁越看觉技痒,五十招过处陡然振吭大叫道:“碧玉仙子绝技果在不同凡响,乔佑也来领教几招……”
阴阳笔褚兆心中暗暗不悦,只因他和龙碧玉尚有一段过节未清,按照一般规矩礼俗,乔佑都不应该插手,况且自己毒着尚未使尽,正在俟机而动的要紧关头,焉肯就此罢休。
乔佑叫声未歇,已跃到两个旁边。
龙碧玉娇叱一声,碧影暴射而至,乔佑不得不出手招架,他身上没带兵器,因为如此,更见得他掌上造诣颇深,只见他掌出处快狠沉猛,一时风旋气转。
龙碧玉盘蛛杆法一经施展开来,快如急风骤雨,对付他们两人,兀自攻多守少。
孙伯南在那边不住偷眼觑视,见到这种形势,心事稍放,想道:“那边还有个姓贺的在一旁虎视耽耽,虽然已经负伤,介他的点穴撅法十分神妙诡奇,却是不能轻视。
倘若他过去那边夹攻龙姑娘,那我即使有心出手,也无法在一下之间击退这郑珠娣,不如现在先尽施自己所学,迫她落在下风,可能会把姓贺的引过来。”
主意一决,招法立变,功行双臂,力聚掌心,闪展腾挪之间,掌力如山荡冲激,劲烈无比。仅仅十余招过处,郑珠娣已被迫采取守势.因为她早先便对了七八掌,损耗真元不少,如今已不敢重蹈覆辙。须知办任何事情俱须放手去做,才能够圆融无间,发挥最高效能,她既然有了顾忌,不禁生出缚手缚脚之苦。贺迎祥努力振奋一下,心中掠过一个歹毒的念头,一想南江传人手底太硬,我过去派不了多少用场,倒是那贱婢现已处劣势,此时我若暗插上一手,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毁掉……
他此时打的正是弄死一个便是一个的主意,更何况他背上之伤,乃是龙碧玉下的毒手。当下他连忙暗运真气,觉得处了左手已不能动弹之外,别无防碍,疾忙提气飞从过去。孙伯南耳听四方,眼视八面,此时一见那贺迎祥扑向龙碧玉那边口中忍不住骂一声:“无耻之辈!”
不禁心神乍乱。郑珠娣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娇叱一声,运掌如风,改攻为守,尽展“南离掌发”妙着。两三下急攻以后,居然把孙伯南打得招架不迭,他再也分不出心神去瞧那边的情势。可是龙碧玉的那支碧玉杆带出更刺耳的异声,使他知道龙碧玉尚逞余勇,激斗不休。其实当他全神力攻郑珠娣之时,仅仅十余招之间,龙碧玉已被对方两人施展出平生绝学,狠狠反攻。故此贺迎祥赶去插上一手。龙碧玉杀机大起,银牙一咬,准备施展出盘蛛三绝招。说时迟,那时快,双拳两掌一撅已个个往极妙方位攻进来。她的步法早已经被侨佑那种强绝一时的掌力所震乱,古此对于闪避一途,已然绝望。那三人看看得手,猛听龙碧玉尖声一哼,身形平空跃起,在这瞬息之间,泛起丝丝碧影,反向三人分别攻将进身。三人兀自不退,其中以贺迎祥最是厉害。只见他使出追魂十二撅中“缕月裁云”之式,居然拧腰跨步,迫得更近,猛可也跃起紧追。
龙碧玉蓦地一收杆,身形信技然飘飘往上知,但手上一点碧光,已向贺迎祥当头点上下上。
贺迎样咬牙切齿,举撅硬架,“当”地微响,碧玉杆那么幼细的杆尖,居然正点在撅端,一股大力直压下来,贺迎样吃不住劲,身形冲坠下地,反看龙碧玉已又借力上升教尺。
她的身形起得快,落得仍快,三丝碧光,分向三人袭到,刚才的一式乃是三绝把中的第二招“游丝乱飘”。
现在这一招名为“碧蛛垂丝”,乃是最后一下绝招,碧玉仙子冷如霜多少年来,仅令使用过两三次。
皆因这一招出手极重,敌人非死即伤,比之前两把的威力更进一步,是以非逢极为危急,不敢妄用。
但听三人齐齐哼一声,贺迎祥功力最差,但撅法精奇,封得最密,首先被那一丝碧影,点到跟前,努力一封时,竟然无法站得定脚跟,整个身躯打两个旋,踉跄震开数步。
阴阳笔褚兆双笔猛架,基觉左腕一痛,那支钢笑脱手飞去,身形也跃蹬退了数步,敢情左腕已被震得痛麻。
乔佑功力最深,也吃亏最大,那丝碧影到了面前时,他运全身功力,左手猛然一擦,右手“呼”地劈出一掌。
岂知那丝碧影不比等闲,他左手撩处,但觉痛人心脾,登时血光崩现,原来小指已断去一截。只因他右掌出得又快又狠,迫得龙碧玉招数不能不使尽,故此他的身形并未被他震开。
只听他痛哼一声,左手指处,几丝冷风射将出去,同时小指断处的鲜血也滴了下来。
那边孙伯南则好分心一看,瞧得清楚,知道乔佑乃是使出名震天下的“毒甲飞针”绝技。
此针奇毒无比,光是那卷住飞针的指甲,也因日久而沾上剧毒,只要用来抓破敌人一块皮油,对方在七步之内,狂笑而死,绝无可救之道。
但见龙碧玉似乎是因为对方涔涔滴血的手指而分了心神,毫不觉察这生死一发的危机。
只急得他大吼一声,却因相距过远,无法及时救援。
阴阳笔褚兆此刻正是老羞成怒,右手之笔也自同时发大摔碑手法,朝她扔了出去。
龙碧玉“哟”一声,身形摇摆不定。
孙伯南目毗尽裂,山摇地动般又大吼一声,“呼”地一掌把郑珠娣震开,修然飞跃过去。
他的身形尚在空中,只见乔佑已一掌劈向龙碧玉,似乎嫌中了毒外还死得不够。
只见龙碧玉身形摇晃不定,但却仍能举杆撩架,可是他已看出她已显出力不从心的样子。
乔佑猛一缩手,正待变招进击,穴然千钧劲力,从后面头上压下,这时已来不及回身招架。赶忙疾然横仆,打左边滚将开去。孙伯南一击不中,恰好龙碧玉摇摇欲倒,他连思索的机会也没有伸手一把就抱着龙碧玉,另一手已经疾如星火,连点她“天突”“水火”两处穴道跟着顿脚破空飞起。
他沿着江一边,一直向北逃去。
郑珠娣叱一声,紧紧迫来。
孙伯南暗想道:“那郑珠娣的武功,与我同在伯仲之间,现在我又抱着龙姑娘,自然不是她的敌手,故此当急之务,乃在于怎样摆脱她的追击,然而龙姑娘经我闭住全身经脉,也许能暂时阴住毒力的发作,但不能拖延过久,以免她先蒙闭穴之害。”
霎时这个难题把他烦得心神躁乱。
郑珠娣仍在后面放尽脚程,急追疾赶,没有半点放松之意,孙伯南不禁焦急不已。
孙伯南倏然改变方向,落落而逃,宛如星抛丸掷般奔了十多里路,忽已进入山野地区。
郑珠娣脚程略逊于他,这时已被他抛开半箭之遥。再奔了里许,丛草树木,比比皆是。
原来已真个处身山地野岭之中。
他闪在一株两人合抱般的大树后面悄悄探首外窥。
只见在约半箭外的郑珠梯此时忽然止步,朝上下张望了好一会,然后便回身她走了。
他安慰地嘘口气,把龙碧玉放在树下草地上,先细细视察她的面包,但觉除了苍白之外,别无异状。睁关眼睛看着他,只料子被点了要穴,不能说话,若不是一身功夫的她,换了常人,怕不已失掉知觉.
孙伯南心想道:“我分明瞧见那不要睑的阴阳笔褚兆,将左手笔当作暗器扔出来,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