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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拳查本初见他收掌,趁势收掌闪开一旁。
那团火光忽的倒退回去,倒退了大半丈,便掉在地上,熊熊燃烧。
迷官待老人屠罗昉冷笑道:“五台山挂月峰法雷寺的“伏魔回环掌力“,也不过如此而已!”
原来药山大师所创的“伏魔回环五打”,在佛珠而言,则每一式之内含有无量变化,生生不息,周而复始,越打越威力大。
在掌力上而言,则掌力能双又能收,假使两下相隔在一丈之内,则那团火光便可去而复回,重落在洞穴口。
这刻相隔过远,药山大师虽然用尽毕生功力,却也只能飞回大半丈,便落在石地上。
药山大师口中诵声佛号,飞纵过去,心内自思道:
“老纳的伏魔回环掌力的确尚未能炼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居然被这厮看出来了!”
老和尚身形一定,合什微笑道:
“道兄从海外得获不传之秘,果足以称雄中原,老衲身在沙门,岂敢有与道兄争强之心?
适才听道兄所言,要在中原创设一派,这一来海外秘技,目玆流入中土,正是天大喜事,武林同道,正该恭贺才是。故此老衲以为查兄不该与道兄动手!至于道见所学的金钟岛迷宫绝技,精强奥妙,那是绝无疑问之事……”
迷宫侍者人屠罗昉不禁仰天大笑,道:“老和尚肯出头说这等话,山人何须多费手脚……”
饶是麻衣道人和关行者傲视当世,但也久仰药山大师德望,这刻见他如此认软,便也做声不得。
就在众人各怀心事,亦怔亦楞之际,谷顶蓦地传来一声长笑,有如九天鹤戾,嘹亮无比。
笑声冉冉乘风而逝,敢情是那发出笑声之人,施展出世所罕闻的脚程,瞬息已远逝。
老和尚一声佛号,微笑道:“迷宫主人果真名不虚传,这等脚程,老衲是望尘莫及……”
人屠罗昉这时因得德高望重的药山大师一言,已不啻得到武林承认他开宗立派之事,故此这刻便是一派宗主。
说话之时,便得拿捏身分,伸手取下白羽扇,徐徐道:
“迷官主人已炼到金钢不坏身的地步,方才施展的“万里飞虹”身法,相信古昔达摩大师的一苇渡江,也要相让几分!”
麻衣道人自觉留此无颜,便先走了。
少林寺关行者抗着那根行者棒,也相继离开。
人屠罗昉见他们无礼,冷哼一声,那扇一挥,丈许处一方五六尺大的石头,忽然炸碎。
然后稽首道:“山人尚有要事,异日再见──”
说完,也自飘然而去。
剩下的几个人,见他罡气功夫如此厉害,不禁为之颜色变动。
神拳查本初叹口气,道:“小老儿历尽江湖,也未曾见过这等桀傲而又武功高强之人。
适才若非大师出头阻止,这把老骨头怕不抛弃荒山!”
药山大师道:“查兄不必这样说法,老纳不过怕两虎相争,凶危太甚而已!而且那位罗道友的罡气功夫,只有六七分的火候,认真要拚,最多也是两败之局,老衲不必隐瞒,其实所忌惮的,还是那位隐伏山巅的迷宫主人!刚才罗道友虽然夸大一点,但真正比较起来,那万里飞虹的功夫,可就足够和达摩祖师的一苇渡江媲美,因为那已是玄门中无上功夫,除了百年前的璇玑子前辈,不但本身武功略数神奇,同时又兼佛道两家之长,故此一甲子之内,两到东海金钟岛迷宫,使得上代的迷宫主人足足有百余年不敢涉足中土。可惜璇玑武功早已失传,便璇玑三宝也绝迹人间!老纳因二十岁始学武功,故此至今始终未能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看来唯有各家派的高人联手,方始能够抵挡迷官绝艺!然而老衲筋骨衰朽,年事太高,只怕也等不及这场盛会!”
老和尚慈目中闪动出奇异的光芒,望着天际遐思。
他有一句话未曾说出来,那便是当今世上各家各派的武功,虽然各有出奇之处,却终不若云林四绝之首的南江。
一则南江这一派武功,乃是昔年稍稍逊于武林至尊璇玑子的无名叟所传,连璇玑子当日也曾赞叹剑拐绝技为此生观止。
二则南江年过八旬,若是由婴孩时炼起,便有希望可以和金钟岛迷宫主人颉顽争持。
当然若果老和尚知道江老爹也是十七八岁之时才被无名叟遇见而开始传技的话,也会为之失望而放弃这个渺茫的寄托。
药山大师转向烈火星君道:
“烈火道友你方才被罗道友所愚,以为他真不怕那诛天神火,其实他乃是运布罡气于袍上,故此火焰无法占上,若是出其不意,他虽可运罡气隔住焚身神火,但那件道袍决保不住!”
烈火星君哇哇一叫,道:“原来这样吗?那厮也真可恶……不过,即使烧毁了他的道袍,又能够济什么事?”
滇边大侠熊应宗抱拳庄容道:“晚辈久闻大师高筹已逾百龄,学问渊源,是以胆敢请教──”
药山大师慌忙合什回礼道:
“熊大侠光明磊落,侠骨义胆,老纳也钦仰已久,如有堪与老衲讨论之事,便请见示。
晚辈两字,老衲决不敢当,决不敢当!”
熊应宗道:“大师谦冲自持,熊某不好勉强。请问那迷宫主人向来听说只传一徒,何以那罗昉却自称侍者?此来中原创立宗派,不知竟有何意?”
某山大师道:“老衲曾因此事,亲上大雪山向天龙老禅师请教,两人一同静坐三昼夜,勉强以天眼通大法察知大略。关于迷宫主人和罗昉行踪,知道较为详细,至于以后,只知武林祸劫连绵,尤似少林峨嵋为甚……”
众人啊了一声,恍然明白乃是刚才麻衣道人和关行老无礼所引起。由此更可知道那人屠罗昉气量偏狭,眦睚必报的性情。
药山大师又道:“关于此事,虽云天心所系,但人事亦不无小补。几位如果不辞辛劳,肯为武林稍减血孽,便请随老衲出山,找个地方一谈如何?”
这时那石龙婆已走。
其余九头狮子李公明等除了阴阳笔褚兆和贺迎祥有点儿杆格不入,故而辞出之外,其余便一同走出山去。
他们离开之后,隔了片刻,三条人影直扑下各来,可是来势不快,而且不时发出呛螂之声。
这三人一直在洞穴外四丈之远停步,当先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子,一身粗布衣服,脚下登的是旧福字履,头上光秃秃,光可鉴人。
他年纪虽大,但那双又细又长的凤眼闪闪有光。
另外两个年纪轻轻,但也在四旬上下。
只见那两个人敢情一个托着一套铁盔甲,由头可以套到脚,因为全是铁甲,故笨厚异常。
另一个抗着一盘三指粗的铁链,看来份量极重,把那人压得腰都弯了。
书中交代,这三人俱非无名之辈,否则以那套镔铁盔甲和那一盘铁索,常人别说要抗来走路,便拿也拿不起来。
那老头原来便是塞外两老魔之一的千里眼石恨天。
这个老魔不但武功比黑蝴蝶骆不凡高强一点,而且饶于智计,他早就到南方来部署一切。
他同时侦察形势,勾结了黑道中两名好手,一个是山猫程同,另一个便是夜游神凌展。
当他知道烈火星君也来了,便特别去弄了一副铁盔甲和一盘铁链,如今他正好用上。
山猫程同放下的那盘铁链,伸伸腰,真像一头大猫,怪不得外号称为山猫。他翘翘大姆指,道:“石老真是神机妙算,一路上我还在肚子里怨埋带这劳什子,压得腰也弯了,如今正好有大用!”
夜游神凌展放下那套盔甲,匆忙说道:“老程闲话少说,咱们即速行动为要——”
一面左顾右盼,察看四周动静。
千里眼石恨天哈哈大笑道:
“两位老弟刚才已得知老朽这双眼睛能够远察千里,如今大可以放心,老朽敢担保附近再无人踪,哎,那迷宫主人走得真怏,我差点也难以看清楚。敢情他除了双足用力之外,那双宽大的袍袖也有莫大妙用,乍看真像凌空飞走的——”
当下三人计议一番,决定先由山猫程同穿上盔甲,以铁链系在其腰间,滚下洞穴中。
夜游神凌展膂力较大,负责拉住铁链。
千里眼石恨天则施展精纯武功,将穿上笨重盔甲山猫程同抱起,抢到洞穴边,先用掌力冲破火焰.然后将他送入洞中。
那层火焰色作暗红,炙热无比,他们站在四丈之处,尚且觉得炽热迫人。常人只须在十丈以内,便已难当。
故此抢到洞穴边,三人之中,错非是精修数十年的千里眼石恨天,也不敢迫得这么近。
而程同也只好藉着那层铁盔甲护身一下,才能到火焰边去。
计议既定,程同穿上盔画,直橛橛地站着,千里眼石恨天看看夜游神凌展己将铁链扯定,蓄势以待。
便将他头盔上那块保护眼睛的护睑甲拉下来。当下大喝一声,单手拦腰抱起山猫程同,直扑洞穴。
以千里眼石恨天这等的功力,当他一来到洞穴边时,也觉得四周火热攻心,热血沸腾。
原本的计划乃是先发掌冲开火焰,然后把程同送入洞中。
但这刻石恨天唯恐这把火热毒太甚,赶快加紧运功抗拒,一面快手快脚把程同推入洞穴内,然后飞也似倒退回来。
山猫程同在洞穴边时被诛天神火烤的差一点便熟了,头脑有点变得模糊昏迷,忽觉身已碰在地上。
这时火热犹自迫入,为了生存,激发出生命潜力,猛然一滚,呛呛连声,已滚出丈许。
当下举手推起遮住眼鼻的铁片,眼珠骨碌碌地往四下一看,只见身在一个石洞之内。
这洞高达丈半,甚是宽敞,洞壁粗糙得很,一望而知从未经过人工修饰。
上面那五尺许的洞口被一层暗红色的火焰封住,映得洞中俱红。再侧眼一看,地上白气蒙蒙,升将上来,把他吓了一大跳。
定睛看时,原来洞中整片地面俱是松软的黑泥,甚是潮湿,早因上面洞口的诛天神火热力烤得水蒸气蒙蒙升起。
如今他掉下来,盔甲上俱是火焰,立刻炙得白气直冒。于是他除了知道白气升起之故,更明白自己掉下来何以不会伤痛。
此时一发现身上俱是火,赶快拚命脱掉头盔,然后从铁甲中跳出来,猛觉腿上一热,原来已沾上一块火。
登时把这拉纵横大江南北的独门大盗烧得跳了起来,用力一甩腿,火星四溅,有一点纸在他右肩上,登时又附住直烧起来。
程同惨嗥一双,连连在泥地上打滚,鼻中嗅到一阵烤肉的香味,原来小腿上的肉已烧焦了。
右肩上那点火不过黄豆那么大,但直往肉内烧去,有如一把大锥硬钻入肩骨内,奇痛攻心,痛得惨嗥不已。
上面的人大概已听到此嗥叫之声,铁链一响,把那副盔甲全部提回去。程同急痛攻心之际,竟不会将之扯住,以便赶快穿上让人家吊上去。
程同打腰间拔出一支长仅四寸的小匕首,精光闪闪,显然锋利无匹。直可以吹毛过发,切金削玉。
可惜就是短小了一点,没有什么大用。
他拿着匕首咬牙一挥,右小腿上的整片肉掉了下来,鲜血溅冒,但马上便不流血。
原来他事先已点住穴道。
跟着他又回手往左肩上一拂,一片血肉又应手而起,痛得他四肢一软,马上瘫倒地上。
洞中右上角的一个洞穴中,一个人绻曲着身体,藏在里面。那洞穴甚小,刚好容得下他,这人原来便是孙伯南。
只见他赤着胳臂,身上穿着一件金光闪耀的背心。面色甚是苍白,瞪眼看着程同设法挣扎求生。
早先他一掉下洞里,背上烈火熊熊,吓得他连内伤也忘掉,赶快扯掉衣服。那件金缕衣果然十分神奇,诛天神火竟然沾附不住。
到他脱掉外衣之后,猛觉火热攻心,内脏血气上涌,浑身真气似乎有逆行经脉之象。
这一点乃是炼武之人的大忌,通常所谓走火入魔,都是求功心急,炼法不对,以致真气逆窜,凝滞于经脉之间,再也无法打通,附近血管也爆裂。
于是厉害者则立刻致死,最轻微也得弄得半身不遂。
孙伯南大吃一惊,立跌坐地上,运功调息。
真气刚刚收拢,便发觉自己因受伤之后,没有立即运功抵御,而且情绪变化剧烈,影响伤势至钜。
这时勉强按住心神,不敢惊喜。
侧耳细听,上面所说的话,全都听见,暗自辍估龙碧玉何以至今声息不闻。同时这里既然没有遗宝,他还得想法子出去。然后疗治伤势,刹时间心中思潮起伏不定,纷至沓来。
最令他难受的,便是那仇人罗昉,近在咫尺,也无法报复。
他自己的生命,仍在未知之数,遑论报仇雪恨?但若果一旦死在这洞穴中,可就永远难瞑目了!
他一旦想到仇人,热血腾腾,伤势又增两分。
不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