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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刺客,他又该拿她怎么办呢?……
※※※※※
当里昂那把那位女刺客从雪堆里扶了起来,却发现一双黑色的眼睛正锐利地盯着自己,他有些惊讶地张开了嘴——他本来以为她已经失去知觉了。
她的脸被弄得有些脏,她警戒地盯着里昂那,身体却因为寒冷而禁不住微微地颤抖着,她的鼻息忽重忽轻,半边脸因为刚才一直埋在雪里都被冻得有些红肿了。直到看到她裸露的双臂LIOENR才意识到在审问她的时候他们把她的外甲摘掉了——为了防止她突然服毒自尽,当他的目光移过那女刺客雪白的脖颈时里昂那有些慌张地别开视线,本想再偷偷朝下看多一点,但是却突然发现当他一有类似的念头时,背脊上就有一股寒意——就好象艾米正手持法杖,脚踩雷光对他虎视眈眈一样。
她肯定恨死她了,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里昂那就知道她恨不得立即把他像昨天篝火晚会上的烤牛肉一样切成无数小块。
烤牛肉……
一想到烤牛肉,他就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了。
他的身上仅仅穿着一件无袖的粗布衫,虽然他在这冰雪高原上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但是他却仍然感到了寒冷——为了维持体温他消耗了很多能量,因此现在的他感到了饥饿。
——她也是这样的吗?她现在也一定又冷又饿吧……
早知道让法尔留在这里就好了……至少还可以把它当暖炉来用,一个火把所能够提供的热量是显然不够的——可是他又不放心艾米一个人出去,还是让法尔跟着她比较好。
他又看了她一眼,女刺客仍然死死地盯着他,仿佛他才是那只被捕获的兔子。
里昂那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搓了搓手,朝掌心呵了口气之后又搓了搓,然后抱着胳膊在她面前来回地踱着,而她则依然用那憎恨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脸,似乎正努力想使用眼光就把面前这个该死的红毛野蛮人杀死。
过了片刻,里昂那又蹲在她面前,他的眉头仍然皱成一团,他伸手搔了搔头发,然后犹豫了半天才突然用一种商量的口气对那位女刺客说:
“唔……我把你嘴里的布取掉——你答应我不大声尖叫,好不好?……”
?
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看到她一脸“?”地盯着自己,里昂那又赶快补充了一句:
“也不许骂人……也不许说粗话!——总之你答应我安静一点我就拿掉你嘴里的布!”他小心地伸出手凑近了她的脸,“好吗?……安静一点……”
看到那刺客似乎点了点头,好象是同意了他提出来的条件,里昂那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当他正准备取掉那团布的时候,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严肃地对她说:
“咬舌头也不可以!……听到了吗?!”
看起来她似乎也没有异议,于是天真的野蛮人便小心翼翼地拿走了堵住他嘴巴的布团——当他刚刚把那团布丢掉回头望向那刺客的时候,却发现一丝鲜血正顺着她的嘴角滚落!
“妈的!……”里昂那咒骂着,飞快地朝她扑去想要抓住了她的下巴,可是那刺客却突然大声叫道:
“咬了!——怎样?!”
里昂那像是一头突然被冰冻在原地的正在冲刺的野牛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他吁了口气,“哎,还能说话,看来是没咬坏舌头了……”
听到这话刺客气得浑身发抖,突然“呸”地一声冲着里昂那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
“妈的你这臭……”里昂那被这她这一下激怒了,整个人又像是一头继续开始冲刺的野牛一般抡起巨大了拳头朝她挥了过去!
那拳头……好象比她的脸还要大……
咔嚓一声脆响,里昂那一拳砸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随后巨大的龟裂痕迹顺势扩散开来,这样厚实坚固的石壁竟然被他空手打破,可想而知他这一拳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要是打中了那刺客,不把她的脸打碎才怪!
“你想干什……”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有一堆坚硬的东西狠狠地砸中了自己的头——原来山洞的顶部都是碎石和冰层,被他刚才那一拳震松了,然后全部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呜……”里昂那抱着自己的头在那刺客面前气急败坏地咒骂着,一丝鲜红划开了他的脸——他的脑袋好象被石头和冰块打破了,这感觉就像是吃饭的时候咬到了舌头一样令人恼火异常,可是偏偏又是自己带来的麻烦,怪不了别人。这个疼得连五官都皱成一团的野蛮人沮丧地一屁股坐到那刺客身边,他望着那刺客,发现她也正惊奇地看着他,脸上的不可思议正描述着她心中的惊叹——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笨的男人。
“这下我们都挂彩了——算是扯平咯……”他生气地嘀咕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眸盯着她。
扯平了?……这到底算是什么逻辑?
“你……你觉得我很笨……像个傻瓜?”里昂那有些懊恼地说。
她点了点头。
“唉……艾米也是这样说我的。”里昂那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也很想让自己变得聪明一点,看起来更酷些……可是事情却总是不按我想的那样发生。”要是他有艾米那么聪明,有普拉玛那么酷,那该多好——起码出丑率和丢脸系数会大大降低。
他从靴子里抽出刀子嚓嚓两下挑开了她手腕和脚上的绳子。
“随便你想干什么好了,我没有意见。”说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他这是想干什么?她站起来活动着手腕和脚踝,同时依然保持着高度警觉盯着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他看起来似乎完全不打算设防,就这样突然给了她自由,太可疑了。
“不过,别说我没警告过你——”里昂那淡淡地说,“现在外面正在刮大风雪,你现在身上也没有穿防寒的铠甲,要是离开这山洞到处乱走的话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野兽杀死,在风雪中迷了路的话跟死也没什么两样了——我劝你还是呆在这里吧,尽量保存体力——天亮以后就会很快放晴了。”
忽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弯腰拿起火把越过那女刺客朝山洞深处走去。
“你要干什么?”她冷冷地问了一句。
“待在这里别乱跑。”里昂那回头瞄了她一眼,“我去找点能吃的东西。”
※※※※※
当艾米重新回到冰冻之河,顺着自己刚才在沿路上做的标记走到了原来的位置,却发现里昂那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呆在原地等她,周围很黑,什么也看不清。
“里昂那?”她试探地叫了一声,然后又回头对着火精灵低声道,“法尔——”
火精灵明白了她的意思,它的身上渐渐发出柔和的光线,同时它从怀里抱着的木柴中取出了一根递给了艾米,艾米接过以后取出一些布条缠在木棍的一头,又往上淋上了松柏油,法尔晃了晃脑袋顿时一团火光从木棍的顶端哧地一声窜起老高。
“谢谢。”
艾米举着新作好的火把朝那个黑漆漆的角落走去——这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她走的时候不是把火把留给他了吗?他笨手笨脚的,不会把火把三下两下掉到河里弄熄灭了,然后怕她回来责备自己于是就不声不响地躲了起来?……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按里昂那的性子,还真说不准他会这样做——想到这里她还特地朝河边走去照了两下。
河里当然什么也没有。
突然艾米听到黑暗中传来了一声低而沙哑的喘息,她猛地想到了那个跟里昂那呆在一起的刺客——该死的!里昂那不会……他不会被那刺客给——
刺客的手脚都是被捆绑住的了,就算她能耐再大也绝没有可能挣脱,里昂那手中虽然没有武器,但是一个双手双脚都被绑住的女人应该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威胁才对,除非……
除非——
除非他一时滥好心替那个刺客解开了绳索?!
艾米的心咚咚地猛跳了两下——米瑟夫大叔的商船、库拉斯特的远古神庙、特雷斯拉姆的黑暗教堂、地狱深处的混乱神殿、哈拉加斯高原的阿雷特城——她认识了里昂那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虽然还不算太长,但是如果要想把那个连心里想着什么都写在脸上傻乎乎的野蛮人了解个通通透透的话也是足够了——她太了解里昂那了,这个家伙虽然扬言在她之前从来就没有碰过任何女人,但是她知道他的心里对女人仍然是充满了幻想和好奇,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坏女人”这种东西,就算是有那也一定是“坏得有理由”的那种,永远也不舍得看到任何女人受罪的样子,典型的那种见到可怜女人就想施与援手的家伙——一定是他看到那个刺客很可怜,又想到她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所以心一软就把她的绳索给解开了,然后……
艾米低头一看,火把的光亮把她的影子投射到地面,她分明看到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碎石块,从散落在地上的冰片和石头的裂纹来看都应该是刚刚才产生的——
拿着这些被冻了几十年上百年的石头,别说是受到严格训练的刺客了,就算是普通人拿着这东西用尽全力也绝对会轻易敲碎任何一个壮汉的脑袋或者是砸断对方的脊梁……
“里昂那!——”
她真的有些惊慌了,又低叫了一声,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颤。
她不顾一切地朝刚才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扑去,火光一闪,她看到一个人正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那声音是他发出的……
是那个女刺客。
她正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进了胸前,她全身都在颤抖,不知究竟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看起来正完全处于不设防的状态。
“里昂那呢?!”艾米不管三七二十一丢开火把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摇晃着,“他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艾米看到了她的脸,她的脸色惨白得吓人,肩膀和手臂没有一点温度,她的眼中充满着恐惧,女魔法师看到了那刺客脸上的泪痕,她刚才明显是在哭泣——是因为这个年轻的女刺客还没有太多杀人的经验?所以她因为里昂那的死而感到恐惧?……
“快说!——”艾米气得浑身发抖,“要是你害了他我便立即杀了你!我说到做到!——”不经意地,她发现自己的话里带上了一丝哭腔。
※※※※※
如果——如果他死了,你会如何?
他不会死的!……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题!他是恐惧之神狄亚波罗的儿子,连憎恨之神孟斐斯德也守护着他——他是个幸运的家伙……无论如何都不会和死亡扯上关系!
如果他死了,你会如何?
去你的!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他是不会死的!——他的身上有着神和人的血,如果上天还没有遗忘自己的仁慈就会眷宠着他,如果众神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就会庇佑着他——在混乱神殿里面对路西法的围剿他都能安然无恙地逃出来,却怎么会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离开我?!……
如果哪天他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你……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你会如何?
这算是预言吗?——又或者是暗示?
你爱他吗?
我只会爱会珍惜自己生命的人!连自己的性命都看守不好,连自己也保护不了——又有什么资格被我爱?像他这样的傻瓜要是他真的因为自己笨而死掉我绝对不要为他流一滴眼泪!……我只会恨他而已!
但是,现在你却已经在为他流泪了……
※※※※※
艾米怔怔地伸手一摸,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哭了。
她根本就再也没有力气去威胁或者是憎恨那个刺客了,不经意间突然发现那个有着一头红发、一双红眼睛、一个挺拔的大鼻子、一脸总是不挂干净的胡茬、一张总是挂着憨厚温和笑容的脸庞的男人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几分钟——而她的心却像是被针狠狠地刺了一般。
慢着……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已经死了:地上没看到血迹,周围也没有搏斗的痕迹,连地上的脚印都很稀少——他只是“不在”这里而已……或许他有什么事突然离开了,或许他是去……为什么她会一下子便这么伤心?这种痛苦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就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注定要消逝,而自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