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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在夜里两点吃正餐。她是个温顺的女孩子,连我都非常喜欢她呢!好像夏麻矢子也最喜欢她。但如果早子被赶出这个家,我也想离开这儿了。从早子小姐的事情来看,要在这里呆着,就不能与别的男人来往,更不能恋爱结婚了,也不会得一笔财产,就算是她能得,那也都四十多岁了,大好青春白白浪费了。”
“原来这样,那怎么办?”
“我想自己支配自己的生活,不想让先生这样拴住我。还有,快到三点的时候,我看到早子从先生的屋里出来了。”
“什么?是早子吗?”
三个人几乎同时吃惊地问道。
“是的。不知为什么慌慌张张地走出来的,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后来,玛丽说先生说过让她去送茶,我便在茶中放了几片柠檬,让她送去了。但玛丽很快又退了回来,对我说先生被人杀死了,并要我去看看。那时先生已经死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立即报告警察?”
狩矢用严厉地口吻问道。早上七点钟,早子才向警方报告说夏麻矢子死了。
“我们担心会被怀疑,实在对不起。”
和子低下了头。
“那么,从玛丽端茶进去,到让你看到先生死了,这段时间有多长?”
狩矢间道。
因为他考虑有可能是玛丽杀死了夏麻矢子后,再变更了遗嘱才告诉和子的。
“没多长,很快。我想是她一进去就出来了。她的脸色很苍白呢!”
“嗯——”
狩矢又习惯地将双手拧在了一起。
“那么,可以说是早子小姐杀的了?”
桥口说了一句。
“不知道。我们都非常害怕。只是一个劲儿地哆嗦。然后马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直到天亮都睡不着!”
和子的证词总算有点收获。
等她一出屋子,狩矢、桥口和田泽三个人便开始分析她的证词。
5
“她在说谎吗?”
狩矢问田泽。
“不会的吧,要不说假话就应对她有什么好处。就算是她和早子小姐装做在两点到三点不在现场,但这对和子来说,没有什么必要吧。
“她的名字已经被改了,对她来说己经不存在什么利益了。因此,我认为她没有必要制造这么一个‘不在现场证明’……”
“但是玛丽却有利可图,为了成全玛丽,她完全可以商定,将来将财产分给她一部分的。”
桥口说道。
“这当然可能,从玛丽送茶到出来,有一定的时间可以作案。”
狩矢同意,但田泽反对。
“时间上有可能吗?虽然她进去的时间十分明确,但这样要花相当的时间,这不很容易被和子怀疑了吗?”
“这么说,能不能这么考虑。玛丽拿着事先打印好的遗嘱进去,然后杀死夏女士,再把遗嘱用电传发过来,这样就费不了多少时间了嘛!”
桥口这样分析道,但田泽还是反对。
“但遗嘱上写得是由早子变成玛丽的呀!如果她要事先打印好,恐怕不会知道夏麻矢子曾把继承权给了早子的。当然,年底的时候,大家都感到夏麻矢子要指定和子为继承人的。”
“嘿,这倒也是。”
狩矢想了一会儿连忙说道:
“那么,她事先打了三份不同的遗嘱,这么讲怎么样?也就是‘和子改为玛丽’、‘美奈子改变为玛丽’、‘早子改为玛丽’这三份。然后她再看具体情况而选用其中的一份呢……”
“这样不太麻烦吗?”
田泽也有些犹豫了。
“也可以这样,她伪称发现了尸体和和子分手,回到各自房间后,她再次潜入夏女士的房间,打好遗嘱,用电传发过来呢?”
桥口似乎深思熟虑过一样说道。
“这可需要二三十分钟呀!如果像她们所说的,发现尸体是在三点钟的话,时间上就讲不通了。因为最后一份遗嘱发到我那里的时间,是三点十分。”
田泽的话,使狩矢两人都陷人了沉默之中。看来还是先把早子叫来问一问吧。
吉川早子长得像个外国人一样,眼窝很深,样子十分漂亮。
她和和子那不大爱抬起眼睛的样子相反,堂堂正正地看着屋内的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听说咋天夜里好像夏女士要把你赶出去,这是真的吗?”
狩矢问道,早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真的。她说如果有了恋人就必须走出这个家门。不过,我可不是因为要被赶出家门而杀死先生的。反正我也不会得到什么财产了,我每天费尽心思地干,也只能得点小钱。可这也没办法,因为我喜欢先生的书。也就因为这个是她的崇拜者,成了她的助手。说实话,开始我,确实这样想过,先生没有子女,也许有一天能继承她的财产呢!说得严重一点,她用起人来可一点都不吃亏呢!她常常更改继承人,就是为了让我们互相争斗,并且互杷竞争,来为她更好地干活。当我明白了这一点后,也就只好选择离开她的路了。我可不想像和子小姐那样,为了这点钱,一辈子不嫁人,把自己的青春扼杀在这个家中。”
早子一口气地说下去。
“那么,仅仅这一点,出于憎恨而杀人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吗?”
桥口插了一句。
“不是我一个人恨她呀!大家都恨她!我不过说了出来,而别人没说出来,却在心中暗暗骂她呢!”
早子仍旧不服输地说道。
“怎么样,听说你的恋人是个女的?”
狩矢一问,早子便用充满了愤慨的口气说道:
“果然有人爱搬弄是非呀!肯定是美奈子!这个女人最阴险了!”
“据说,当天夜里三点左右,你从夏女士的房间里出来了,去干什么?”
狩矢一问,早子的脸马上变得苍白起来。
“谁?是谁说的?”
“是谁说的这不要紧,反正有两个人都看到了。”
符矢毫不客气地说道。
“噢,我是去问一下先生,是不是重新考虑不再把我赶出家门的事。”
早子的声调马上低了下来。
“那么,当时夏女士在干什么?”
“她说还是坚待让我走。而且,我提出要走就给我三年的工资。她笑了笑,说不想给我。她还对我说,我确实喜欢你,你的工作也是干得最出色的,我已把我的财产转到了你的名下,和恋人分手,和我过一辈子吧!”
“真的吗?有什么证据吗?”
桥口问道。
“当然是真的。说实话,先生的作品都是我代笔的,这是常有的事。当然了,情节都是先生写,因此,我要拒绝在她这里干下去,对我们两人都非常可惜的。她为了留住我,就会把财产转到我的名下的。以前,和子说她想离开这个家时,先生也是用同一种办法挽留她的。”
狩矢紧紧地盯着早子的脸。
“不过,很奇怪呀!如果说你刚刚出去,玛丽就给先生送茶去了。但那时先生己经死了!”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从先生的房间出来时。是两点四十分左右。会不会是玛丽进去杀死了先生的?”
“不,你是三点钟出来的。不光玛丽,而且还有和子可以证明这一点。”
“不可能!”
“是你杀的吧?因为你有动机,你为先生拼命工作,连她的作品都代笔,可一旦你有了恋人,她就一分不给,要将你赶出家门,你在一气之下……”
狩矢站起来严厉地说道,这时的早子已泣不成声了。
“我说实话,当时先生确实已经死了。”
“什么,当时夏女士已经死了?!”
“是的。当时我想对先生道个歉,如果可能,还能搞到一笔退职费。这是真的。可我一进去,先生已经死了。”
“她死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狩矢问死尸状况。结果,早子说的和早晨警方到达后检查时的状况是一致的。
“那么,当时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当时我看了打印机,因为上面写着把遗产留给我,我担心会被怀疑的。”
早子大声地哭了起来。
“你在撒谎吧?如果你去时夏女士已经死了,难道你不会利用这个机会修改遗嘱吗?已经打算把你赶出家门的夏女士,难道会把财产转到你的名下?”
无论狩矢怎么说,早子都一口咬定她说得全是真话,并继续大哭着。
“那么,你认为是谁杀死的夏女士?”
狩矢用讽刺的语调问道。果然,早子马上抬起了头。
“是美奈子!我看见她在一点多钟时去过先生的房间。”
“什么,一点多?!美奈子进去过?”
狩矢不觉大声说道。
“把自己的责任转嫁到别人身上可是不行的!”
“是真的!不信请问一下美奈子!她也被先生斥责了一顿,说赶她出门。是因为她忘了买回来先生让她买的资料。她们吵了起来,当然一气之下会杀人的!”
狩矢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让早子出去了。
6
“对现在的材料,您有什么想法?”
狩矢问田泽。
“我认为,不管是她杀的,还是像她说的那样,等她进去时夏女士己经死了,反正她说的,夏女士把继承人改成了桑田玛丽是不可信的,玛丽进去时,夏女士已经死了,她不可能改写遗嘱的嘛!”
“那么,田泽先生在三点十分收到‘改成玛丽’的遗嘱的吧!”
侨口像不知道似地间道。
“也许早子所说的她在两点四十分从夏女士的房间出来的话是正确的,随后,玛丽进去,看到了死尸,改写了遗嘱。正好在三点十分,田泽先生收到了。”
符矢边想边说道。
“这么一说,和子就是在包庇玛丽,做了伪证?”
桥口推测道,但田泽摇了摇头。
“也许玛丽钻了和子的空子,把表拨慢了二十分钟呢!和子认为是三点,但实际上是两点四十分,她们两人发现了死尸。于是两人约好保守秘密,然后分了手。尔后,两点四十五分,玛丽又悄悄地返回去,改写了遗嘱。这样一来,从田泽先生收到电传的时间来看是对上了的。玛丽再回到刚才说话的房间,把表再拨到正点。”
“有道理。不过,玛丽如果不知道夏女士已被人杀了,她干嘛要把表拨慢二十分钟呢?”
狩矢问田泽。
“这个……这个,会不会是玛丽计划好了在那天夜里杀死夏女士?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不在现场证明’故意把表拨慢了的。但发现夏女士已死,便迅速改变了计划,使自己摆脱嫌疑……”
“也许是这样的。还可能她和和子约定,共同建立攻守同盟。一旦玛丽成为了合法继承人,和子便将会得到半数的遗产。因为和子本身不过是个女佣人的角色,又不会用打印机,所以,在把早子叫来时,让她看到夏女士己死,并看到遗嘱中的继承人是早子,她会认为如果警方调查,早子有可能受到怀疑,便放心地让玛丽改写了呢!”
桥口像是做结论似地说道。
但狩矢一直在深深地思考着。
“反正不是桑田玛丽杀的,这一点很明确。但究竟是早子杀的,还是美奈子杀的还不清楚。还是把美奈子叫来问一问吧!”
桥口和田泽没有反对,但田泽在心中想着:
(也许美奈子也会说在自己进去时夏先生已经死了呢!)
美奈子穿着和服,一眼看去,使人感到是个十分温顺的女性。她二十三岁。但由于服饰的原因,看上去她要老成得多。
“据说你在那天夜里一点多钟,进过夏女士的房间,是真的吗?”
“是的,我去了。由于那天办错了事,是去赔礼的。”
“夏女士说什么了?”
“她非常认真地听我道歉。”
美奈子没有说夏麻矢子死了。
“后来呢?”
狩矢问道。
“她看我戴着的18K金戒指,就问我是不是订婚戒指。我回答说不是,是母亲给我的纪念物。但她不信,要我拿过去让她看看。我便取了下来递过去。她看了戒指上的大写字母,便说,果然不是结婚戒指呀。因为上面印着‘FM’的字样。”
“‘M’是你的名字吗?”
狩矢问道。
“是的。不过母亲叫正子,也是‘M’打头。‘F’是父亲的。父亲叫藤田文雄。我这样解释了后,她想了一会儿。看样子她还有点怀疑。不过,如果是男人送的。我就不会公开戴在手上了。”
美奈子抬起了她那张苍白的脸。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