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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莫宁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好吧。我确实发现一些情况，都显示了这个边境行星的不宁静。首先是药物问题。也许你对军队受制于药物有一定了解，可在这颗星球，除了军队服药之外，几乎全部的产业工人，也都被药物的高度控制着。”
虽然听董成说过，朱尔丝还是点了点头，静听下文。
科莫宁继续说道：“按照军规军纪，服从军政一把手的领导是天经地义的。可是，让士兵们服用精神方面的药物，以保证他们盲目服从命令，还是可以看出别有用心的蛛丝马迹来的。”
“嗯，是的。只有要执行非正常的命令才需要这样做。”朱尔丝说道。
“还有工人们，他们也被集中控制着。这一点我算是有切身体会了。”科莫宁说道，“必要的时候，他们会把所有的工人变成临时征召的士兵。药物能麻痹他们，让他们无所畏惧，敢于拼死战斗。”
“这一点，参加了斯利德作战的人，也都深有体会。”朱尔丝说道，“只是上百万的工人可不比军队，要控制他们可不容易。”
科莫宁说道：“他们还有其他的手段，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利用地下宗教，控制民意民心。”
“地下宗教？”朱尔丝想起了在斯利德地下依稀见过宗教用的器具和场所。
“在白银纪元早期，联邦曾经试图取缔一切宗教和宗教活动，在那些年可是引发了不少的流血事件。”科莫宁解释道，“为了防止政府的干预，许多人不在公开的进行宗教活动，而是把一切仪式活动转入了地下，就形成了地下宗教。”
朱尔丝当然清楚这些事情，她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说过一些关于地下宗教的事情，所谓的‘宗教秘密仪式’，历史上也兴衰过多次。不过，随着联邦对宗教宽容，应该不需要再把一些宗教活动隐藏在地下了吧。”
科莫宁说道：“旧时代的印记是不会轻易消失的，害怕联邦迫害，或者影响仕途，在一些偏远的地区，和联邦的军队、政府中，有不少人都选择隐匿自己的信仰，进行秘密的宗教活动。在斯利德，这个情况也非常严重。当地的神秘主义宗教，有上百万的信徒，其中的狂信者也至少有数万人，那些人甚至会争先恐后的自愿为祭祀献出生命。”
“上百万，数万……”听着科莫宁的话，朱尔丝点了点头，“利用地下宗教传播，他们怎么能发展出这么多信徒？”
“一点点传统，在加上神迹，不由得你不信。”
“神迹，你见过吗？”朱尔丝怀疑的问道。
科莫宁点了点头，说道：“有时候，所谓的神迹是灵能者就可以玩出的把戏。不过，对很多愿意相信的人来说，这么点东西就足够了。”
朱尔丝回忆着自己的从军经历，说道：“在联邦‘再征服’的过程中，发现在许多落后的星球上，灵能者都能担任跳大神的角色。唉，在联邦治下竟然也会如此……”
“纵容或者说干脆就是有意为之，让一些宗教活动在地下秘密进行，大行其道，应该也是斯利德统治者控制当地民众的一项手段。”科莫宁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件事情并不是孤立的，既然远征军事件也是您揭露的，那么你应该知道，在穆斯贝尔海姆，地下宗教的问题也同样存在。”
朱尔丝想起了她与董成一起发现的章鱼徽记，还有蓝元的死亡，让她总觉得其中还有蹊跷。“这些事情一直都不是孤立的，只是我总是抓不住线索。”
“在斯利德，有一件事情，如果一追到底，也许就能有突破。这里的油料的贮备异乎寻常，可能莫雷先生都和您说过了。斯利德的油井产量非常高，可是，向联邦上交的原油和成品油却很少，其间巨大的漏洞都有可能作为地方财务储备起来或流向一些更有背景的势力。”
“这也是个明显迹象，不是怀揣着异心，一般不会去冒这个风险。联邦对财务这块儿可是极为重视，也极为敏感的。”朱尔丝同意他的分析，“只要查明了这些油料的流向，就不难顺藤摸瓜，向幕后黑手更进一步。可是，知道事情关键的人物，在执政官别墅宴会中，几乎都被灭口了。除了那个海军中校帕特里克？威尔森，可看他的窝囊样子，实在不像是事件的参与者。”
“你怀疑海军中另有其他人与叛军勾结？”科莫宁问道。
朱尔丝点了点头。
“还有一些苗头，或者说是事态，某些带有旧时代印记的东西在斯利德已经屡屡出现。这一点，可能董成中校更清楚。或许，其他斯利德的要人，那位陆军上校，保护伞的高管或者女仆，她之前一直在执政官府邸工作，说不定也能提供一些我们想不到的信息。”
“谢谢您谈了这么多，将来需要的时候，我会把您对联邦的做的这些工作汇报上去的。”朱尔丝说完就告辞了。科莫宁今天说的不少，特别是地下宗教的事不能轻视。朱尔丝一边走回自己的客舱一边琢磨着刚才的交谈。至于其他那几个人，总能找到机会和他们聊聊的，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倒是董成下去以后不知怎样了，应该去泽维尔那里问问情况。
第三卷 冰峰业火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上峰来电
特勤上校朱尔丝？斯卡雷特快步沿通道走着，顾不上欣赏墙壁上那一幅幅精美的油画。突然涌上心头的对董成的牵挂，让朱尔丝立即就想找泽维尔问问突降小队下到卫星后的情况。
不知从何时起，莫名其妙的就会想起他。一旦想起，就马上要知道他的情况和他的安危。
“你在着急什么呢，大姐头。我倒是觉得那个臭小子他不会有事的。”黑暗中的伙伴带点讥讽的腔调说道。
朱尔丝哼了一声，把脚步慢了下来。一个军务部的特勤上校在走廊里急急的走着，是容易让人有什么不好的猜想。她把目光向两边墙壁上扫去，淡雅的壁纸，柔和的壁灯，配上色彩鲜明的油画，这个泽维尔还是挺有品位的。他既能够住在普通的舱房里和士兵们同甘共苦，又能营造一个高雅奢华的核心区域，让军官们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是个会带兵的人。
在朱尔丝就要走到林赛？泽维尔的办公室时，他被恶业军团空降四连的连长沈雷追上了。
“您也要去参加作战会议吗，女士。”身着红色铠甲的机动部队上尉问道。
“作战会议，有新的情况了？”朱尔丝有些疑惑的问道。
“据说是卫星的战局有变。”沈雷说道，“泽维尔上校通知的，怎么，您还不知道？”
朱尔丝点了点头说道：“好像并没有邀请我。”她停下了脚步，“我正好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你快些去吧，不要耽误了。”为了不让沈雷觉得尴尬，她很自觉的微笑着让他过去。
沈雷点了点头，快步走向了战舰的会议室。
朱尔丝自然不会跟着去自讨没趣，她安定了一下心神的，在确认沈雷不会回头后，又原路返回了。
干脆去找妮雅吧，特勤上校想看看这个董成从执政官府邸带回来的女仆，又会说些什么。
妮雅的客舱在走廊的最外面一间。朱尔丝敲了好一会儿，睡眼惺忪的妮雅才从里面把门打开。
这个小丫头，难道这几天就这样一直在大睡特睡吗。朱尔丝走进舱内，一眼就看见床上摊开的被子。
哈吃连连的妮雅请特勤上校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一副乖乖女的摸样坐在了她面前。
“妮雅，这两天在干什么呢，一直在睡觉吗？”朱尔丝坐下后问道。
“嗯。很累呢，老是睡不醒。”
“那是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朱尔丝问道。
这个怎么回答呢。借助在妮雅身体里的小九虽说是鬼船2309的灵魂，但是她的一千个替身在各方势力争夺中失散了，妮雅只是她找到的其中一个。没有更多的替身更换，有时就感到力不从心了。但这一切，怎能对特勤上校说清楚呢，小九只好支支吾吾了几声算是回答。
这个妮雅到底是怎么回事，董成说是从鬼船上带下来的，可科莫宁又说是执政官府邸的，真是自相矛盾。朱尔丝觉得董成没必要欺骗自己，可她也很清楚，董成到斯利德是只身赴任，并没有带其他人。而后朱尔丝几次问他，他都是躲闪回避，没有说清楚。也不知道这里面藏了什么猫腻，还是有什么他们恶徒们的小算盘不好明言。
朱尔丝知道，在这里面，董成既不会有什么私利，也不会有什么私情，更不会有意对她欺瞒。要是不想和她说，八成就是为了他的恶业军团。朱尔丝也不想对妮雅追根问底，只问问她对斯利德的一些了解就好。
“你是叫妮雅，之前在执政官的府邸工作？”朱尔丝问道。
“是哦，算是吧……”那个小女孩犹犹豫豫的回答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有几年了吧……从……”妮雅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也有点记不得了，我的记性真是不好。”
这算是怎么回事，朱尔丝在询问时使用了灵言之力，可对方的心神看似毫不设防，可实际却无懈可击。特勤上校发现自己一时间，也没办法看透这个小女孩。
朱尔丝决定等董成回来，好好问问他这些事情。她话题一转，又问道，“那么，你在执政官府邸工作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事啦？比如执政官平行和什么人来往的比较多？”
“我总在干活，打扫房间。那个托洛汀和克里斯汀，还有那个海军帕特里克？威尔森，都是府邸的常客呢。威尔森在府里还有他的专用房间呢。”在提到托洛汀的时候，妮雅似乎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牙，这自然没逃过朱尔丝的眼睛。
是呀，要了解执政官的底细，恐怕妮雅说的这几个人会知道的更多。朱尔丝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和妮雅说了声，“好了，你还接着睡吧。”她就走了出来。
妮雅点了点头，不等朱尔丝出门，就躺回到了床上。
看着她似乎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朱尔丝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回来替妮雅盖上了被子。
与此同时，在古尔法克西号的会议室，一次军事会议刚刚结束。冰子弹的副团长林赛？泽维尔听取了捕蝇草的白冷上尉，从地面临时指挥中心发回来的卫星地面作战报告。
地面情况比预计的要好。林赛觉得有时战争的规律就是这样，上一次低估了敌人，这次就有可能高看了敌人。不过，如果可以让指挥官任意选择的话，他宁可用炮弹打蚊子，也不愿意用木棒去敲击大象。
既然卫星那边问题不大了，战舰的最终目标还是要对付斯利德。林赛走出了会议室，作为古尔法克西号的舰长，他要去了解战舰的维修情况。
“我们的战舰现在怎么样了？”冰子弹的副团长林赛？泽维尔大步流星走进了战舰的指挥室，他的身边依然跟随着两名冰子弹的护卫。
“报告长官，全体成员依然坚守在战斗岗位上。”他的副舰长韦斯利？约翰逊中校向他汇报说道，他激活了歼星舰的感知球，将战舰的情况展现出来。
“正如你所看到的，”韦斯利继续说道，“我们已基本完成维修工作。战机也返回舱室，装填完毕，如果地面部队需要，我们随时可以提供全方位的支援。”
林赛走到了感知球的旁边，通过感知球，能获取战舰的详细情况。他伸出手指，点击着感知球，仔细检查座驾的装填。看完后，林赛满意地点点头。
“没必要了，地面战斗已经基本上结束了。”林赛说道。
“您是说结束了？”韦斯利有些不敢相信。
林赛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们有点高估那里的叛军了，他们的人数并不算多。”
感觉到自己的长官似乎并不想多说，副舰长也就乖乖的闭口不问了。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这位长官就不算难伺候，这是韦斯利总结的经验。
“有一道星区发来的命令，长官。”一名通讯兵向林赛报道，“很快有一支小型的海军舰队将赶到我们这里。”
“第一支赶到的援军吗，数量有多少？”林赛问道。
“一共有三艘护卫舰组吗，长官。”通讯兵答道，“我这就把命令发给您。”
林赛从通讯兵那里收到了命令，来得并不是一支援军，他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好船上的两名宾客，托洛汀？阿纳哈拉姆和帕特里克？威尔森，护送他们登上护卫舰。
发来命令的是星区军务部特勤的一位将军，通讯兵反复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护卫舰什么时候到？”
“刚刚检测过了，大概一小时五十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