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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跟我说,不就是想让我消遣你几句么?”
“梁连!”
一根条凳砸过去。
“砸倒没什么,反正也砸不到我身上,只是砸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再举个栗子——
“梁连,我上次买的那朵珠花呢?”
“你问我,我问谁?”
“除了你,还有谁会随便动我的东西,快交出来!”
“无理取闹。”
“谁无理取闹,明明只有你会拿!”
“我懒得理你。”
一个时辰后,青儿看到五鬼正在玩她的头饰。
“……你们、你们干什么?”
“哇哦,青姑娘来了,快撤!”
七七八八,丢下那朵珠花就跑。
“你们给我回来!”
梁连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拿着一个茶杯,呷了一口,淡淡地道:“现在你总知道不是我拿的了吧。”
青儿咬了咬牙,低着头,道:“……对不……”
“你说什么,说大声点。”
“对不起。”
“听不到啊,你难道不是蛇变的,而是蚊子变的么。”
“……你给我去死!”
“我已经死了。”
“死过了也再死一次!!!!!!!!!!!!!!!!!!!!!!!!!”
栗子挺多,再来个——
“梁连,你果然是个花花公子!”
“谁给你权利,允许你给我随便乱扣帽子的。”
“不是吗,我有实例!听说你在临安曾经欺负过一个女孩子,竟然对一个女孩子……还装出一副只重名利不重美色的样子,虚伪至极。”
“我既然连重名利都表现出来了,还会怕表现出重美色?你会不会自己动脑子想啊。”
“看吧,你承认了!”
“都说了是胡说八道了,什么实例,本公子何曾欺凌过半个女子?”
“我胡说?你不知道吗,许官人这次去临安,就是要为被你欺凌的明珠姑娘医治,你把人家都弄得神志不清了,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还说没有?”
“绝不可能。”
别说搜肠刮肚,就算扯穿肠子也根本不可能找出来,因为梁连是压根记忆里没这件事。
“那好,你说你没有欺负女子,那你又为什么屡次与我和姐姐为难?而且每次见我,都是扑上来就开打!”
这么一提,梁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思忖片刻,道:“那是因为你们都不是人,而是蛇妖。怎么能算作女流之辈?”
“你不知道是我们所属妖类的时候呢?”
“……那你也是飞贼啊。”
“女飞贼就不算女的?”
“比起妹子,更像是汉子吧。”
“你竟敢说我是男人!”
“你不是吗?”梁连半抬眼眸,“自古以来,女子皆以三从四德为美,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凶的女人,一丁点儿女人味都没有。”
这话似曾相识,是最戳青儿痛处的一句话,可她犹不甘心:“我哪里没有女人味了!”
“凶起来的样子,对,就像现在这样。”梁连冷冷瞥她一眼,盖棺定论。
很多人可能心存疑虑,这也叫说说话聊聊天?
你问我,我问谁。
反正他们东拉西扯,就这德行。有没有营养,他们自己知道!……大概吧。
第十五章
过了几天,一妖一鬼一同上街。
三晃两转,转到了一个不该转到的地方。
青儿盯着那个招牌,沉思一秒,下结论:“……我们进去玩吧。”
“你开什么玩笑,你是女人!”
“这有何难?看我的,变身!”
一阵迷烟过后,站在梁连面前的变成了一个青衣美少年,冲他一笑。
梁连突然觉得头很痛,很痛。
进了怡春院,一个大红衣衫、浓妆艳抹的老女人一扭一扭走过来,手中丝绢一舞一舞,身上的浓香熏得人快掉下泪来。
还没等她说话,青儿就跃开三尺。
一旁的梁连,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思一动,追了过去。
“喂,你去哪儿?”
青儿见梁连走开,也不管老鸨还在唠唠叨叨介绍她们家的姑娘多么美,提步紧跟过去。
怡春院后院,一个鹿妖与人的凄美故事正在由生至死,向他们款款道来。
……暂时懒得写了……
反正人人妖妖、妖妖鬼鬼、鬼鬼人人仙仙,还不都那么回事儿么?
发力困难,有空补上。看到的人可不要怪我哦……
从怡春院出来的当晚,青儿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穹幕无星,悬着一轮明月,青白的月光挥洒下来,下落到一池碧潭。潭中开了一朵白莲,亭亭玉立,被月辉一映,隐隐散发出浅青的晕。
青儿匍身潭边,掬起一捧水,小小的掌中的一捧水,显出她的往昔。
很久很久以前,她本是一条普通青蛇,在西湖边自由自在地往来游玩,天大地大,无拘无束。
上界的捡香童子自空中经过,偶然一瞥,见她青翠可爱,凡念一思,便被贬下凡间,转世投胎到了张府。
手中的水面一晃,这往昔,似是过去。
然后,她听到了阵阵哭喊,哭声影影绰绰,像是个男声,依稀又在叫救命。
青儿循声来处,一眼望过去,只见潭中浮着一个小亭,亭身怪奇,石雕亭顶上立一根大柱,一个紫衫男子被绑在大柱上,不断挣扎,哭闹不已。
“张公子!”
一眼便认出了那是谁,正想过去,却见他惊恐万丈地看着她,喉头中颤出一声:“不要过来,你这个蛇妖!”
她一愕,又听见另一头响起了一声尖叫:“你这个蛇妖,不要过来!”
回头一望,不知何时已身处潭中,岸边,许仙坐在地上,畏惧地不断动腿后退,他的身前,是啜泣着的白素贞,殷殷切切的唤着声声“官人”!
“姐姐?!”
青儿一个犹疑,抛下张公子,想要游到白素贞所在的岸堤,谁知再怎么努力也接近不了半分,眼前突然一晃一闪,白素贞、许仙、张玉堂,都不见了踪影。
不再身处水中,空中仍是一轮圆月,奇特的是,一丛耸立的荆棘上,开着方才那朵白莲,玄静幽冷,遗世独立。
空虚空旷的世界里,氤氲着紫色浅雾,一只白色物事飞过来,青儿低头一躲,没看清晰到底是什么。
但她很快知道了。
白色物事在她脑后一个回旋,极速旋回,向着白莲所在的方向飞去,白莲之上,此刻站了一个女童,梳着双髻,白衣翩翩。
断臂回到女孩身上,与断口相接,接触的一瞬,似乎生出了活物。不知怎的,圆月落了那女童身旁,她伸出方才接好的那只手去,五指重重一拧,绞碎了青色月光。
青儿犹自惊异,女童见她有些惊慌失措,一笑:“你不认识他吗?”
“他……?”
“对呀。”
“……是谁?张公子么?还是许仙?……难道,是姐姐?”
“都不是,”白衣女童又是浅浅一笑,星子一般的眼眸中,忽而疏影迷离,“他,不就在你脚边么。”
青儿一低头,见一个宝蓝衫的年轻公子,遍体为流窜的蛇所覆盖。
其间探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腕,五指嶙峋,指节渗出黑血。
“梁连!”青儿蹲身,施法想逼退他身上的蛇类,连施数次,丝毫不见效果,心中一急,伸手想去拂开那些同类。
“没用的……”女孩儿幽幽一声叹息,“他都死了,这哥哥都死了……你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夜冷如冰,风飞过檐,带出一串风铃碎响。
青儿猛然睁开双眸,深黑的瞳,瞬间缩成一个小小杏核。
自噩梦中惊醒,心尖还颤着似断未断的梦,令她的手不住发抖。梦中那嶙峋指节紧紧抓着自己的脚腕,真实得像是现实。
她的确将梁连杀死过,如今在梦中又杀了一次,现实中她没有救,梦中她想救,却救不了。脊背倏地窜上一阵寒冷。
有人说,梦并非是预兆,而是过去的显像残骸。
如果此言非虚,这个梦显示的,究竟是什么?梦中的白衣女童最后的话,又示意什么?
大约为噩梦侵扰思绪,她蜷身,将自己缩成一团。
良久,眼眸忽的一紧闭,落下泪来。
她咬紧银牙,抽噎起来,断断续续,埋首在被子里,声音几不可闻。
房外,梁连总觉得像是又听到了哭声。
抬步踯躅许久,突然见一个青色身影推门而出,疾步跑开奔向厨房。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眼角,似乎掉落出一串晶莹。
梁连紧步跟了上去,往灶房里一张望,发现一团青色缩在灶炉前,灶内燃着火焰,她正拼命往里面丢柴火。
他走过去,蹲在她旁边,问:“深更半夜,烧什么火?”
没有回答。
他将身体微微前倾,她的哭容映入眼底,心中一颤:“……你又哭了?”
“你管不着。”赌气似的回复。
以往,都是梁连数落消遣青儿,这管不着,那也管不着。如今,梁连想要关心她,倒被自己的口头禅堵塞回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偏要管”与自己的行事风格相违,便起身,从旁寻了块破布,直接丢到青儿眼前。
“你丢块抹布给我作甚!”心里本就不舒坦,看到一块抹布飞来眼前,青儿更加无名火起。
梁连反而显得很有理由:“擦眼泪啊。”
“谁会用抹布擦眼泪啊!?”
“那你不要哭不就得了。”
“我哭不哭关你什么事啊,你为什么要管我!”
……三句不作成,话题又回到了最初。
忽然觉得有些头痛,这丫头怎么就不听人话,啊不,鬼话呢。虽然自己此时是鬼言鬼语,不过好歹也有些道理啊。
思及此处,梁连顿觉自己好生无辜。
青儿瞪着他,对他自以为是的一片好意毫不领情。见他伫立在背后不走,又自己气冲冲的站起身来,另寻地方去了。
这个场景循环过太多次了,梁连早就习以为常。平时以往,是他占了她的房间,让她不得不另寻地方睡觉,然而,这次不太一样。
他忽而有些好奇,不睡房间,那丫头都睡哪里呢?
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李家后院有一棵树,高高的枝桠,青色裙裾垂降下来,仿佛开出一朵巨大的青色花朵,微风一过,轻轻摆动了一圈一圈,像柔美的涟漪。
他一笑,悄无声息的跃上枝桠,凑到她耳边,唤了一声。
“喂。”
当听到近在咫尺的一唤,即便只是一句“喂”,也让青儿险些从树上跌下去。
她一侧脸,就看到梁连长长的睫羽,俯仰鼻息之间,如果他不是鬼,简直是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的距离。
他微笑,黛青的眉毛弯作弧线。
这一刹,点缀黑穹的星星,似乎都沉没了,一颗一颗,碎作片片晶莹,纷繁飘舞,掉进了那双清浅的眸子中,视线相触的瞬间,亮了光影。
青儿的脸一下子烫了。
一把推开他:“你做什么!!!”
梁连就如流星坠地,下面是一池碧水,扑通一声。
有一种缘,叫做孽缘!
有一种人,叫做妖孽!
有一种妖,叫做怪物!
梁连从池子里爬出来之后,他无疑更确信了,青儿就是个怪物。
他不过叫了一句“喂”,换来的就是被她怪兽一样的力气推开,直接坠进湖中。而当他从湖里爬出来的时候,她还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不会做什么,那你刚才跑到树上来,贴我那么近做什么!?”
梁连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这只是个意外。”总不能说其实是想吓吓她吧?
青儿横他一眼:“意外?你跌下去才是个意外!不过是你自找的,哼,没空跟你闲扯了,你好好呆在这里看月亮吧,我要回房了。……我警告你,你别再跟过来哦。”
谁要跟过去!本公子才不想再出什么人身意外!
梁连恨恨地瞪着月亮,仿佛要一口把这个饼吞下去,想起刚才青儿都对他都干了什么,就禁不住胡乱地抓乱头发。……自己真是、真是枉做好人啊!
第十六章
曾经有这样一个难解之谜。
——如果你娘和你心上人同时掉到水里,你会先救谁?
倘若询问的对象是李公甫,他会回答:“当然是娇容!谁都知道我家住的就只有娇容、我、汉文,还有弟媳,根本就没有我娘!为什么?答案只有一个,我娘早就仙逝了!”
倘若询问的对象是许仙,他会回答:“当然是娘子!理由同姐夫。”
倘若询问的对象是张玉堂,他会回答:“来人呐!救——命——啊——!”
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