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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着他劈下的手臂:“收起杀意,不要让他感觉到威胁。”
虫子如潮汐般渐渐褪去,我抚着他的发,柔声宽慰,直到他卸下防备在我怀里如孩童般熟睡。
“我在他身上下了结界,暂时抑制住他的能力。”
苏逸眉头并未舒展,反而脸色阴沉的吓人。
“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同你一样的*凡胎。只是上天多赐予了他一项能力。”
“他身上谜团太多,武联并不安全,你找个地方将他看管起来。”
我点点头,眼风扫过某处。
“玉遥,出来。”
话音未落一抹青色稳当落在眼前。
他低着头,一副小媳妇模样,连眼神都不敢往旁边瞟一下。
我看了眼冷着脸不说话的另一人,太阳穴突突的跳。撇开物种不谈,作为一名辈分颇高的长老,跟一小孩子计较什么。不就是……扒了衣服嘛,那你要是不对本宫主动手动脚,玉遥也不会动手。当然,这种话我没胆子说。
“那边情况怎么样?”
“傀魅解决了,活人损失了近半,不过剩下的又跟绝世山庄打了起来。”
“顾麟那老匹夫还活着?”这还真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
玉遥淡淡吐出两个字:“快了。”
身后已经不见了人,怪不得这厮态度如此嚣张。
“把这个人带回霾山好好养着,本宫主要去凑凑热闹。”
我对七零八落的肢体没兴趣,自然不会回到那个人间地狱去自找不痛快。
大约两个时辰,侥幸活下来的一群人带着满身伤痕回归,依旧心有余悸。
不少熟面孔都没回来,绝世山庄的那些竟然一个未少。
“苏长老的命令,让我保护南氏姐妹。”
☆、51。1 灭
“苏长老的命令,让我保护南流苏和南琉璃。”
蔻红冷着脸出现在我身后,虽然她那张面瘫脸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没有变化,我却总能判断出是正常还是真的很臭。
她在告状,破天荒第一次,足以证明她的委屈。让一只神兽去看护两个本来就瞧不顺眼的凡夫俗子,的确不妥。
蔻红奉命保护姐妹俩,南琉璃要护自己相公,南流苏要护顾麟,一带二,二带三,是以绝世山庄的那些人便都苟活了下来。
只是既然有蔻红相助,为何顾麟老匹夫会身受重伤。这个问题纯属个人好奇绝不掺杂任何悲天悯人,即便是幸灾乐祸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蔻红冷冷瞥了我一眼,嘴角似有嘲讽。
“他自找的,死到临头还不忘打殇离的主意。”
啧了一声,那块破铁的臭脾气可是连我都要退让三分,再加上爱记仇的性子,看来顾麟的情况果真如玉遥所说,快了。
即便关上房门,呻吟啜泣之声依旧不绝于耳。眼前浮现出傀魅的模样,以活人为饵饲虫,这种惨绝人寰的巫术已经超过三界界限,不知上面会作何反应。还有被玉遥带走的那个孩子,十七八岁的年纪,纤尘不染的双眸,又如何会与这般罪恶联系在一起。
轻轻一声叹息,终究是不能坐视不理。
“你出去看看,能帮的尽量帮。”
未待蔻红有所动作,房门突然被撞开,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影。
看到来人着实惊了一跳,绝世山庄的人不是都被严密看管了起来?
“你怎么成这副模样?”
顾念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体力不支半跪着,一手无意识抓住我的衣襟,这才发现,他身上有不少尚未包扎的外伤,有些甚至还在向外渗血。很明显这厮是自己硬闯出来的。
往他嘴里送了颗药丸,将他扶到一旁的座椅上,熟料他清醒后,噗通一声屈膝跪在我脚边,眼底有泪光闪烁。
“代姑娘,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求你,救救我父亲。”
眸中寒光一闪,下一刻顾念已经被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掺杂着惊恐焦虑担忧却始终倔强的看着我,一张脸都成了紫色。
“放了他。”
蔻红收回手,头也不回直接开门走出去,她一向嫌弃我心慈手软,大概是不想管我的事了。
待咳嗽声稍微平缓,递了杯茶过去。他却没有接,只求我尽快去救顾麟。
“别急,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
“感觉。”
多飘渺的两个字,可这便是事实。
翠娘体内供奉着我的一颗魂珠,她孕育的孩子与之共处了十个月,自然与我有些非同一般的联系。
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突兀的声响与此刻沉闷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我看着面色焦急的顾念,眼里多了几分玩味。
“你父亲为殇离神剑所伤,即便是我出手也没有把握,而且,我听说琉璃肚子里的孩子有危险,你也清楚你们此时的处境,即便有公孙仪照顾,武联派来的大夫也高明不到哪儿去,到时候恐怕大小都保不住。如果我帮你,但是只能选一个,是妻儿还是父亲,你来决定。”
顾念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挣扎,看来他对南琉璃并非表面上那般无情。
“救我父亲。”
纠结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他给的答案与我所想很不一样。
“为什么,据我所知,你跟你父亲一直合不来。而且,他如此对我,我又凭什么以德报怨去救他。”
“他做的的确很过分,可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母亲。父亲信了那些胡说八道,一心认定只要殇离神剑在手,母亲就能死而复生,即便已经……尸骨无存,依旧执迷不悟。”
听到那四个字,我的动作僵硬片刻,有些小小的心虚。
没有错过他话中的敏感点:“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放出这个子虚乌有的消息误导你父亲。那人是谁?豫王?”
“不是”他抬眼看我,神情颇为复杂,“是风扶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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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施救之时,顾麟与南琉璃已经被公孙仪重新安置妥当,并向外做出了解释,澄清绝世山庄同样的受害者地位。可傀魅全都出自绝世山庄弟子,就凭这个不争的事实,绝世山庄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更何况他们本身便不是清白之身。
这场浩劫各门派损失近半,相当于毁掉了一半的基业,这种打击几乎是致命性的,在这种极度压抑的境况下,人们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而绝世山庄这个疑似始作俑者自然首当其冲。
我和顾念赶到之时,院子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锃亮的兵器晃得人眼睛刺痛,他们刚从地狱中抽身,身上的杀气与仇恨足以遮天蔽日。满口叫嚣着要将绝世山庄的人挫骨扬灰,为死去的同门报仇。
一把扯住匆匆往里冲的顾念,他这样跑进去还不被那些人捅成马蜂窝。
“不要命了,跟在我身边,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反驳。”
他满目愤慨却又无可奈何,恨恨低下了头。
见他终究乖乖听了话,松了口气,摆好姿势带着顾念缓缓穿过包围圈。
不只是被我之前露的几招震撼,还是被通身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所迫,一路行来竟没有遇到阻碍。低声叫骂还是有的,仅仅针对我身旁的顾念。在他脸色全黑掉之前,终于踏进了房间。
大夫在正在给南琉璃号脉,后者神志尚且清明,额上布满的冷汗昭示了她此刻的痛苦。
☆、51。2
花白胡子的老大夫时而点头时而摇首,众人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这位夫人的身子虽然保住了,但胎脉甚弱且有见血现象,此后五个月最好卧床调养,切勿再受惊吓,否则不仅孩子保不住,大人也会有危险。”
清楚听到顾念松了口气的声音,我却没那么高兴,既然孩子保住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是顾麟那个老匹夫了。而这种闷闷不乐的情绪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收到公孙仪百忙之中递来的眼神,他让我救顾麟。明明恨不得剥皮拆骨,却要以德报怨,这种人不是真正的超俗便是另有所图,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背后都藏着内容。
我从来不是聪明的,无论是在天上还是人间。天鹤没少拿这事儿寻开心,说我几万年来只长年纪和褶子。可他哪里知道我只恨自己还不够笨,若是痴儿,哪里会知道人和人之间的兜兜转转,哪里会识得爱恨情仇的滋味,又怎么会被背叛和仇恨折磨到一蹶不振。
既然还没聪明到看透他的心思,那便如往常一般照做便是。
顾麟双目紧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完全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感慨油然而生,向来知道殇离对此人非好感,却不知这种不喜欢简直比对我是更甚。
内力被废,手筋脚筋均被挑断,非凡人之力能够修复,殇离是打定了主意让他剩下的日子生不如死,再没有什么是比眼睁睁看着自己无能为力更残忍的,尤其对于他这种半生显赫之人。那块儿破铁智力还不如我,想不到这么多,可它的主人深谙此道。
既然是有意为之,本宫主自然犯不着同自己人过不去。再者,我应承的只是保住他的性命,并不是完好无损。
表面上的工夫还是得做,装模作样的号了脉,说实话,我哪里会治什么病,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一些药。塞了一粒进他口中,这是我最新炼制出来的,还未来来得及捉小白鼠试药。若是成功了,他最起码能稳稳当当活个二十年,若是走偏了,说不定就活出了个王八年岁。
整个落霞山怨声载道、乌烟瘴气,给顾念一个交代后我便回了霾山。
来的时候落英翩飞,花香宜人,走的时候形单影只,可谓是物是人非。
许久未曾回家,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鲜花、烟霞,突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遥遥望去,两道身影正在我最爱的亭子中对弈,一旁摆着玉寇宫最美味的点心。好不容易生出的一些温馨顿时烟消云散,没有我他们过的一样有滋有味,一种不被需要的空虚感侵袭全身。灰溜溜的回到房间,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提着食盒来到后殿一处荒废许久的囚牢,就在刚刚我终于想起了被抛在脑后的那件事,或者说是一个人。心中怀了一丝侥幸,才几天而已,那人应该还没被饿死。
那孩子果真还在喘气儿,不过已经进气多出气少。
迎上他略带埋怨的双眸,有些心虚的避开。跟玉遥之前心血来潮收养的那些小动物相比,这孩子可幸运太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看看我又看看食盒,双唇张了张,吐出一个字。
“灭。”
灭?什么破名字。
小孩子都是需要鼓励的,我笑着点点头:“好名字。过来吃饭。”
谁知待我将饭菜摆出来,他眼底的火焰却簌的一下全灭了。
我看着地上泛着香气的饭菜,没什么问题啊。念着他一个凡人很可能吃不惯山顶上的东西,特意让厨子钻研了西域菜,甚至考虑到他的兴趣爱好,还油炸、清蒸了两样虫子,差点儿没把做饭的大娘恶心死。
如此煞费苦心做出的东西竟然被嫌弃,看着他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责备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只得苦口婆心的教育:小孩子不能挑食,否则会长不高,就算玩虫子也只能操控一些小的。
他安安静静的听着,突然掏出一样东西给我看,那是一个样式普通的贴牌,被他挂在脖子上。我数了数上面歪歪扭扭的圆圈,统共二十五个。
“所以呢?”
他用手在自己头上比了比,我似乎有些明白却仍不敢相信。
“这些圆圈代表你的年纪?”
无视我的质疑,他点点头,面无表情。
“……”
嘴角狠狠抽搐几下,他竟然与苏逸那个腹黑同龄。
再看看那双懵懂天真的眼睛和稚嫩的面庞,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另一张脸,旁边还形象的配上两个字:老颜!
灭歪着脑袋看着笑翻在地的人,眼睛里浮现出一丝迷惘。
半个时辰后,我便笑不出来了。
看着刚刚消灭了第五个正准备向第六个进攻的人,整张脸都在做共振运动。终于摸清了他的口味:白水泡馒头。
传承了几千年的中原美食文化,竟然被白面馒头给比了下去。若是另一个同龄人看到,肯定会冷冰冰的吐出四个字:果真蛮夷。
又过了半个时辰,我拿着空荡荡的筐子失魂落魄的走出来,前后加起来也不到两个时辰,我却觉得比旁观那场炼狱之战还要漫长。
与这个二十五岁的人类青年,完全没办法交流。
除了那个“灭”他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他不是不会说话,而是对这个世界,对所有的事物根本就没有概念,包括杀人。他的二十五年,极有可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所接触的,除了那个会叫他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