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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了。
因为皇帝在宫中设宴款待所以直到傍晚才得以回府,身上戎装未脱,与文人苏逸相比多了几分飒爽俊朗,慕容澜看着这样的夫君不自觉红了眼底,毕竟是大家出身即便再是思念也没有做出在人前落泪此等不合体统之事,反而一举一动张弛有度,优雅大方。
视线在苏逸脸上巡过几回,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深情款款:“夫君一路辛苦。”
苏逸温柔一笑,和着夕阳,两人相对而立,宛如一幅唯美画卷。
心儿小心翼翼瞧着自家小姐的神色,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子,谁让她自己手贱非得拉着小姐一起凑热闹。
(时间隔的有些久,如果有些情节跟前面有出入还请大家见谅~以后一天一更)
☆、43 赴宴
晚饭由慕容澜亲自下厨准备,无论色相还是味道都是绝佳,最难得一颗七窍玲珑心,知道宫中菜色多油腻摆在桌面上的菜品则以清淡为主。
即便毫无胃口,苏逸仍旧承了夫人的意每道菜都尝了一口。
慕容澜将夫君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眉宇间巧笑嫣然,端起手边的翠色夜光酒壶,袖口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一截皓腕,雪白细腻,和着潺潺流出的紫色葡萄佳酿,生生晃花了眼。
“这是慕容府今日送来的葡萄酒,乃家父亲自所酿,平日里宝贝的紧,妾身今日可是夫君的光。”
苏逸哦了一声,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越发柔和,“如此,可要好好品尝一番。”
世家大族养出的女儿,即便用了情依旧忘不了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
紫色液体在舌尖绕了三巡,唇齿留香,沁人心脾,有人该是喜欢的。
一墙之隔的相府同样是“温馨”一片,和谈之事代世明即便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皇帝仍旧论功行赏一番,再加上三月未归,府中的各位夫人早已望眼欲穿,岂能不大大操办一场,因此也就有了这顿难得的家宴。
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似乎并没有对代婉的食欲产生任何影响,心儿站在一旁,看着筷箸不离手的自家小姐,眉头越皱越深,自责也越来越深,觉得小姐真的被刚刚那一幕刺激到了。
酒过三巡,代世明对着大夫人与代言昭发话:“备上厚礼;明日随我到宁侯府赴宴,切不可失了礼仪。”视线一转,“婉儿也去。”
代婉的脸色跟大多数人一样拉了下来:“。。。我还在禁足。”
代世明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慈祥:“平日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明日去的大多是凯旋而归的武将,之前没少受人家照拂于情于理都该去道一声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她若是再不答应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何况有几个与她相熟的兵将马上就要回去镇守边疆,此次一别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虽然都是些莽汉,相处起来却甚合她脾性。
天刚亮就被唤起来梳洗打扮。一袭杏黄衬裙外搭雪白狐裘披风,更显得肤若凝脂,和着眼角的桃色花形胎记文雅中透出几分娇媚,看得旁人不由得倒吸几口气。
穿了几个月的男装,刚开始还真有些不习惯。代婉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微微上扬,檀口轻开:“好久不见,美人儿。”
踏入宁侯府门的那一刻,代婉突然找到了大夫人让她悉心装扮的原因,这是一场庄重又不失意蕴的庆功宴。眼前络绎不绝的不只有文武大臣。还有云香鬓影的各家千金。还真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代姑娘。”
回身便见一袭石青华服的风扶远,冷眼瞧着他与代世明寒暄,再一本正经的与自己问好,文人气息十足。斯文败类四个字放在他身上倒是再贴切不过。
待只剩二人之时,风扶远立刻换上了另一张皮,几步贴到代婉身边,一双桃花眼毫不避讳的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扫了一遍,嘴角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你今天是来砸慕容澜的场子的?”
睨了兴致勃勃的某人一眼,亮亮开口:本来是,不过我现在觉得砸你的脑袋会更有意思一些。
风扶远配合着露出诚惶诚恐的模样,说出的话简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冤枉啊,跟慕容美人琴瑟和鸣的人可不是我。
下一刻眼底换上意味不明的戏谑。未待代婉看清,眼前一暗已经被拥进怀中。
“你今天很漂亮,格外漂亮。”
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热气吹进耳朵里烧红一片,未待代婉发作。他已经轻笑着将人放开,然后在她的怒目而视下悠然离去。
莫名其妙!
余光瞄到不远处屹立的那道身影,为风扶远的幼稚行为又气又笑。
视若无睹的越过,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饱含无奈。
“一个月了,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脚步一顿,还是忍不住回过头,他的声音打在心头,让她莫名生出几分委屈。自边塞归京,这是她第一次将他细细打量,威武的金色铠甲换成了简单的文人儒服,似乎轻减了许多。触及深藏眼底的那抹疲惫,终究还是心软了,唯他一人,始终狠不下心来。
“你倒是过的不错,温香软玉在怀,排场也越来越大了。将来得登大宝,我们这些穷亲戚若是想要见你一面岂不是还得递牌子,俯首等候召见。”
一腔怨气散了一半,缺仍在死鸭子嘴硬,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酸。
苏逸面儿上倏然一松,说出的话也软了几分,难得有耐心解释:“慕容家执意要办,你先别拉下脸听我把话说完,朝廷对于官员的筵席规制严谨,慕容简既然敢大操大办,定是得到皇帝默许,既然有人急着为我铺路,又何乐而不为。我收到消息,太子今日也会出席,你的这颗棋子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代婉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公私分明,立刻摆正态度:“你说。”
谈话间,苏逸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她身边,自然地将她的手包裹进掌心把玩。
话音刚落,手中立刻空空如也,冷风嗖嗖的往指缝里钻,他不禁轻皱着眉头把眼前的女人看着。
男人们都有一个错觉,认为只要被搭理了,能说上话了,就是重归于好的节奏,继而就会蹬鼻子上脸。
按照代婉话来说:这是病,得治。
云袖一甩,代婉脸上已经重新换上那副生人勿近的死样子,苏逸恨得压根儿痒痒,却又奈何不了。
她的性子别人不清楚,他确实了解的一清二楚,吃软不吃硬偏偏矫情的要命。
已经做好放下脸面的准备,拉扯纠葛间脚步声越来越近,二人对视一眼各自老实,身体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达到暧昧的指标。
“相公,原来你在这里,父亲已经到了,正在大堂等你。”
简要说明重点,这才不急不缓的将视线转到苏逸身边的人身上,嘴角挂着礼貌而疏离的笑意,表情依旧:“代小姐,欢迎你来侯府做客。“
代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眼前女主人架势十足的人,对她的敬佩更深了几分,代家大小姐随宁侯二公子上战场,同生共死长达一年有余之事即便被代世明瞒的死死的,她也绝对不相信会瞒得过慕容澜。
她这口气,沉得可真够深的。
苏逸没想到慕容澜会突然出现,下意识去看身边人的表情。待慕容澜说明来意之后依旧没敢有动作,得罪谁的后果更严重,他心中清楚。
代婉对他的识相十分满意,许是被慕容澜的态度刺激到,她今日尤其想要使小性儿,哪怕会给苏逸惹麻烦。
待慕容澜脸上的端庄笑容再也挂不住,代婉才开始有动作,将他肩上的枯叶拂去,对着苏逸温柔一笑:“总不能让慕容太傅等着,我父亲应该也在。你先去吧,慕容小姐会照顾好我。”
感觉到苏逸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慕容澜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相公放心,代小姐既是侯府的贵客,妾身自不会怠慢。”
得到保证,苏逸似是放下心来,留下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迈开步子。
苏逸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之内,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一声轻笑打破沉寂,代婉心情莫名愉悦:“慕容小姐该是很忙,不必为我费心。”
慕容澜已恢复端庄贤淑的模样,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无妨,客人自有相公与父亲招待,代小姐是侯府的贵客,于情于理怠慢不得。”
知道她有话要说,便随着来到一处水榭朱亭之外,这位大才女的妙语连珠她可是早有领教。
二人“相谈甚欢”,以至临近开席才回到前院,大部分客人已经落座,看到一同出现的两道丽影俱是一愣,一为二女的绝代风华所倾,再者,微妙的关系总是惹人遐想的。
一时间数不清的视线不停徘徊在三人身上。
在这其中最淡定的除了当事人,便是当朝两大权臣,代世明与慕容简,一个是苏逸的现任岳父,另一个很有可能是将来的岳父。世家贵族的后宅之事向来被看做朝廷风云的缩影,一些心思活络的人目光微闪,已经从中看到了苗头。今日之后,宁侯世子定将成为权贵们争相结交的对象。
无视四周各色目光,代婉在大夫人身边落座,大致扫了一眼,有不少熟悉的面孔,看到她和慕容澜一起出现,脸上的紧张一览无余。代婉既感窝心又觉好笑,这些大老粗,还怕她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欺负了去不成。
许是代世明之前有所交代,大夫人并没有对她刚刚的“出风头”发表意见,淡淡的表情在听到接下来的通报之后立刻豁然开朗。
“太子、太子妃驾到。”
☆、44 暴风雨前
何铭身着太子蟒服,明黄的颜色愣是将那张脑满肠肥的面孔烘托出几分尊贵,身旁的代言玥同样一身正装打扮,倒是比何铭更多几分皇室气派。
代婉随着众人起身恭迎,这一礼倒是行的没有一丝埋怨,一个即将成为死人,另一个年纪轻轻便要成为寡妇,两颗政治斗争下的棋子,风光无限的背后是无尽的算计与悲戚,也够可怜的。
早在初见之时代婉便察觉出何铭的异样,那是一种慢性毒药与老皇帝身上的一模一样,年岁久远毒性已深入五脏六腑。
代世明这人比想象中要狠毒的多。
忽觉两道视线,不期然对上一双泠然的眼睛,原来左冷就坐在她的斜对面。
读懂他的意思,原来思绪浮动间她竟就这样直直盯着上座二人看。好在旁人忙着行礼问候无人注意到她的大不敬行为。 向着他展颜一笑,薄唇轻启无声道了一声谢,却见那人别扭的转开了头。
这家伙,脱下铠甲之后变得更加不近人情。
将二人若有似无的互动尽收眼底,苏逸缓缓缓缓移开了目光。
何铭既然是代表皇帝出席,自然是要说几句贺词,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匆匆而来的内侍打断,只见那名面白无须的内侍趴在何铭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脸上的愠色立即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所替代。只见他袖子一甩,大步跨出了院子,有一种慌不择路的感觉,没有一句交待,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代言玥尽管同样不明所以,仍然要为自己的丈夫圆了礼貌,不疾不徐的站起身朗声道:“宫中有事,太子先行回宫,诸位不必挂心。”
太子莫名其妙匆忙离去,代言玥代夫坐镇。看着上座通身皇家气派的女儿,代夫人心间腾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骄傲。台上歌舞升平,席间众人心思各异,这个时候哪有人有心思享受,恨不得立即长出翅膀飞进宫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偏偏职位最高的,风光最盛的几人俱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其他人即便如坐针毡也不敢有所动作,只得心中暗骂一声都是修道成仙的狐狸。
代婉手托下巴,不动声色的与苏逸交换了一个眼神。莫非老皇帝不行了?
还真让代婉猜对了。宴席下半场宫中便派人前来传了消息。皇帝病危,所有文武大臣及家眷必须立即入宫。代言玥再淡定不下来,扶着宫女的手在众人的恭送下匆匆离去。
天朝规定,皇帝驾崩之时所有正三品大臣的家眷必须全部入宫。宫中有专门安置的宫室,说白了就是暂时监禁。这是皇室为了防止一些权臣趁虚而入,篡位夺权想出的办法。不过若是真有人蓄意篡位,又怎会顾忌家人。
事出突然,代婉被宫人请进一处装饰豪华的宫室,身上的华服尚未来得及换,为了方便行事特意打发心儿去兰姨处,此刻身边就只有一位面容严肃的老嬷嬷。本想劳烦她到兰姨那儿帮着拿几件换洗衣服,一触及她那张绷着的菊花脸;到了嘴边儿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这一点代婉着实多虑了。惦记她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怎会错过献殷勤的机会。撑着下巴看着一大桌子的“殷勤”觉得自己就算在这里过年也是足够的。
虽然与外界隔绝,家眷们在宫里倒是没有受委屈,每个院落都有专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