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欧阳锋暂时放下一切事情,就在临安一家客栈里住着照料重伤的欧阳克,看着儿子一天天好起来,慢慢又恢复了那个风度翩翩的潇洒公子模样,才恍然觉得自己错失了多少可以看着儿子成长的美好时光——所以当被怒火冲天的黄药师找上门儿来的时候,欧阳锋不仅毫不心虚,甚至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当黄药师怒气冲冲问他要人的时候,他就更莫名其妙了:“药兄这是哪里话?我抓你的宝贝小徒弟干什么!”
黄药师冷着脸道:“锋兄,有本事做出来就别没胆子认!遮遮掩掩算什么大丈夫!”
欧阳锋一听这话就恼了,合着什么坏事儿都该是我欧阳锋所为才对了?!恰在此时,房门一响,面色带点苍白的欧阳克披着外衣散着头发走了出来,显是刚刚起身,欧阳锋心疼道:“克儿,你的伤还没好全,当心站在这里吹着风……”
欧阳克笑道:“叔叔,我没事。”又转向黄药师,神情恳切道:“黄前辈,敢问……阿瑢她是怎么了?”
“……”阿瑢是你叫的么?!黄大岛主眼光一凛,怒视欧阳克,谁料对方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也挺直了腰杆儿不闪不避地回视过来,一番气度风骨倒是比先前长进不少。
黄药师此时虽然盛怒,却也不是不辨是非,见欧阳锋神情不似作伪,欧阳克更是十分上心,满脸急切,回答是口气虽然非常不好,却也细细说了原委:“我徒孙明明白白说是许多穿白衣服的人,你白驼山的有几个不是穿白衣服的?!”
欧阳锋正要反驳,却见欧阳克脸色大变,身形几乎摇摇欲坠,连忙扶住儿子为他拍背顺气;待欧阳克缓过气来,第一句话便是:“叔叔,我那些侍婢!她们……她们都跟着完颜康……”一语未毕,又是咳嗽连连。
完颜康?那个金国小王爷、丘处机那个口蜜腹剑的徒弟?!黄药师眉眼一凛,看来此事定然和他大有关联!
当下黄药师便要找上门去,欧阳锋哼了一声,本待坐视不理,孰料欧阳克却苦苦求他:“叔叔,请您跟黄岛主一起前往,您对完颜父子那些把戏熟悉,又能威慑住那些不听话的奴婢,做起事来容易些;就当是……就当是侄儿求您了……”
欧阳锋虽不乐意帮这个忙,更不愿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怎奈经了这些天的工夫他也算是瞧明白了,亲生爱儿分明是对黄老邪那宝贝小徒弟上了心了!他是被黄蓉那小丫头整怕了,倒觉仅有一面之缘的黄瑢温柔可爱,关键时刻又果断勇敢,重情重义,对她印象也挺不错,觉得若能嫁给儿子,倒不失为一门良配,只是到时候少不得拉下脸来去求黄老邪了;然而黄药师大不乐意道:“怎么,难道我一个人办不来事,要人去帮倒忙?”心里想到上次欧阳锋趁机偷袭,心里更是时时提防,态度怎么也友善不起来。
欧阳锋脸色一变,正待回敬过去,却又念及儿子,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欧阳克神情微微有些凄楚,忽然双膝跪在地上,恳切道:“黄岛主,晚辈并不为了别的,只是想早些将阿瑢救回来;黄岛主若是不信,大可将我作为人质,封了我武功再把我扣下,不怕我叔父不肯将人带回来……”
欧阳锋哪能亲眼看着儿子受这种委屈,心一横,牙一咬,道:“罢啦!黄老邪,我欧阳锋今天豁出去面子求你啦,咱们眼下且抛下前嫌,先把你徒弟救回来是正经!你若不信,让我发个毒誓也好,给我吃丸毒药也罢;我就这么一个侄子,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一般,我总不舍得让他伤心!”
欧阳克万万不料自己叔父竟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愣在那里;黄药师沉吟片刻,想通了其中利害轻重,这才缓缓点了头。
欧阳锋心里自然还是颇为不甘,走到外面,忽然对黄药师道:“药兄,兄弟这里有个不情之请……”
黄药师淡淡看他一眼,也不则声;欧阳锋自己虽觉面子上老大过不去,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想必药兄也看出来了,我这侄子虽然年过而立,却始终孤身一人,尚未婚配,盖为从没碰见个可心的人;如今却对药兄的小徒弟这般上心……听说这姑娘家里已经没有别人了,止有药兄这个师父;我虽然不是克儿的亲生父亲,却也是他唯一的长辈,不免要冒昧向药兄开口,提这门亲事……”
黄药师脸色一黑,冷声道:“什么亲事,休得再提!谁要同你做亲家了!”一面大步流星往前走去,满心担心的都是黄瑢眼下的安危;后面欧阳锋愣了愣,只是苦笑想着,大约是黄药师对自己有了防备之心,这才不肯应允;等克儿的伤好了,少不得还要上桃花岛的门去,好声好气“拜访”一回……
掳了黄瑢的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克那帮空有美貌胸大无脑的使女;背后指使的人嘛,自然就是杨康。他不是傻子,自然瞧得出欧阳克若有若无的那一缕情丝情牵了何处;自己被黄药师弄得十分狼狈,还要躲着丘处机的追询质问,实在狼狈不已,偏偏穆念慈还要时时质问“你难道不是大宋的子民?!”“你怎么会姓完颜,你明明就是姓杨!你莫不是舍不得这泼天的荣华富贵?也好,那你就再也别来找我了!”真真是急得他焦头烂额。偏在此时,欧阳克留下的一群女人一齐求见,纷纷向他追问自己的主子去了哪儿,还吵着非要去找她们少主人——怎么随便什么人都来烦他!
可是别人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听话这么乖这么会依赖人呢?念慈她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自己呢!杨康只觉十二分的心烦意乱,随口道:“你们主子看上了个新人了,叫你们都不要过去烦他!”
众女登时大乱,要知道少主虽然花心风流,却从未抛下过自己这一群姊妹,更别说嫌弃她们烦人了;互相一问,原来少主已经有足足一个月都没有召她们任何一个人去侍寝了,态度也大为冷淡,更是一个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心不已——怎么办,难道少主真的完全变了心,一点宠爱怜惜也不肯分给她们了?!
几人商量一番,一起向杨康道:“还请小王爷明示!”
杨康忽然眼前一亮——三十六计,借刀杀人也不失为一条上计!他脸上带着点笑容,慢慢的道:“急什么?你们少主人白天还有公事,想必不会到那边多走动;那家只有一位长辈武功极其厉害,你们定然惹不起,其他人都不足为惧,那女子更是半点不通武功;能不能看准时机和这位新姐妹好好拉拢感情,那自然要看各位的本事了……”
☆、48既相许,长相守(二)
【四十八】既相许;长相守(二):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无已时~
其实杨康授意那些女子掳走黄瑢;倒不是只为了出一口气——他心里自有一番如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响着呢:以前世人都说黄药师武功何等高强,却从没有人能说清楚过究竟是怎么个高强法;那日亲眼得见,才知道天底下竟有这等功夫;教自己看了;只觉得这一辈子拍马也赶不上,更别提父王手下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个个闻风丧胆毫无反手之力;甚至全真七子七个人也不能打败黄药师一个人,说是千军万马之中我自来去自如也不为过——一人之力能敌千军万马;这样的绝世武功;教人怎不眼红!
杨康知道,习武是需要天分和努力的;然而他自恃天资甚佳,努力也并不比别人少,他缺的只是一个好老师罢了——丘处机因为他养父是金国的王爷完颜洪烈,是以对他有所防备,从不肯将全真教的上乘武功心法相授;欧阳锋的武功是白驼山一支单传的,自然都要传与欧阳克,也不肯教杨康;梅超风当初也只是传了他一些九阴真经里的功夫,并没有传授桃花岛的功夫;再说那些运气行脉的法门她自己尚且不能学全,又怎能教得了杨康?
武功境界始终止步不前,乃是杨康心头一大憾事,时时恨得咬牙切齿,却左右无计可施;如今可不正是天赐良机?他心里想着:“若能要挟黄药师,得到他的上乘武功秘籍,我便能练成绝世武功,将来振兴大金、荣登大统,问鼎天下,又有何难!”又想到:“这事万万不能让念慈知道,不然她又要生我的气,说我没有良心,却不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也罢,就让底下的人风紧一些罢!”
野心勃勃的人往往都有些小聪明,只怕到头来机关算尽,反送了卿卿性命!
知道事情是谁做的就好办多了,黄药师气势汹汹杀上门去,一掌破了别院大门,直奔主题——擒贼先擒王!
完颜洪烈恰巧不在,他去秘密会见宋朝重臣了;杨康没想到黄药师这么快便找上门来,起初还抵赖说是欧阳克姬妾所为,自己毫不知情;可等欧阳锋黑着脸把那几个哭哭啼啼诉说冤枉的女人捆作一团往地下一扔,他是不得不认帐了,只得灰溜溜对手下道:“还不快带二位前辈去……”
黄药师眉眼一凛,打断他的话道:“干么使唤别人?你自己带着路去!”他倒不怕这小子耍花招,只是怕黄瑢吃苦头,恨不得待会儿便把这小子千刀万剐了出气。
黄瑢倒没吃什么大苦头,被人点了昏穴,一路颠簸带过来才醒,觑见杨康,心里已经明了了七八成;说一点也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只有在心里暗暗默念,希望师父快来救自己出去——门忽然“哐当”一声重响,黄瑢条件反射地抬头望去,却被来人惊了一下——居然是穆念慈!
原来穆念慈是专门挑了个完颜洪烈不在的时候来找杨康,乃是为了问他到底肯不肯跟她一起出走、浪迹天涯之事,这时早在窗下听见了杨康与手下说话,依稀听到“那位姑娘……带回来……安置……”一些模糊字眼,心里不禁起疑,却并未多想,只想着回头可以向杨康问问;然而刚走两步,却又听见杨康吩咐:“口风都给我严一点,穆姑娘若是知道此事,小心你的脑袋!”
穆念慈一下子只觉胸口紧得喘不过气来——什么意思?杨康带回来了一个女子,还说不许让自己知道!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难不成……是杨康的新欢,又或是那金国王爷赐他的妻妾?!
心里越想越是着慌,穆念慈索性提了剑,也不找杨康细询,径自一路找去;一路上众人见她,哪里敢拦?这就被她一直摸到安置黄瑢的厢房,外面还有重重守卫把守。在杨康而言,自然是为了防止黄瑢逃跑或是有人来把她救走;但在心酸又气愤的穆念慈眼里,却成了杨康出轨的铁证——找了这么一堆人在这里守着,一看见自己来还是这副战战兢兢了不得了的表情,可不就是怕自己上门找事,才派了一群侍卫要保护里面那女人的么!
杨康,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么!
穆念慈一怒之下,不顾旁人的阻拦上前,重重踹开了门,第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室内的黄瑢,心里顿时“咯噔”一沉:“果真是个年轻女子!难道阿康真的对她……”再走近些狐疑地仔细打量,只觉这女子也不是多么艳丽漂亮,娇慵不胜清秀可人倒占了十分,不由心灰地想道:“莫非我舞枪弄棒,又不肯对他松口,一心要他离开金人,倒是惹他厌烦了?!若真如此,我……我便当真看错了人了!”
她诚然是看错了人,然而杨康对她的情义却也做不得假;那时在中都因比武招亲相识,他本也只是一时轻薄好事,绝无缔姻之念,见她生得美貌,这才逗着她玩玩儿罢了;却不料这女子对自己如许痴情,一步一步悄悄跟着他,夜夜都痴迷地望着他窗上的影子才能安心;一个美貌少女对自己深情如斯,哪个男人能不动心?因此情热如沸,对穆念慈又爱又怜,满怀疼惜,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然而当他忍不住向她求欢之时,她明明也十分动情,却一力推拒、以死相逼,绝不肯在成亲之前与他欢好,还对他说道:“我虽是个飘泊江湖的贫家女子,却并不是那起低三下四、不知自爱之人。你如真心爱我,须当敬我重我,我此生决无别念,就是钢刀架颈,也决意跟定了你。将来……将来如有洞房花烛之日,自然……自能如你所愿,但今日你若想轻贱于我,唯有一死而已!”
就是从那时起,杨康一面感动于穆念慈的深情厚爱,一面又敬她洁身自好,又敬又爱之下,当即答应说“此生此世,决不相负”;后来他也曾想过,不妨就这么离开金国皇室,与念慈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夫妻;可他不仅根本受不了清贫之苦,更按捺不住自己对权力地位的渴望。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是滔天权势毕生追求,两边都是心头肉,也难怪杨康只想着一手抓住,都不肯放!
此时黄瑢发觉穆念慈打量自己,目光绝不像是友善之意,心里也暗暗打算起来——看来穆念慈还并不知道杨康都做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