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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手机上课响了!”小池气急地打断他,她分辨得出手冢完全是认真的!“手机是违禁带进教室的!这样的话就算菅野有天大的理由也没用!而且……手冢,没必要你跟着搭进去,你陪葬还是殉情?干嘛自己找死地去顶撞老师!你没事干你吃饱了撑的?”
“我没有顶撞,我说过抱歉。”手冢木无表情地说道,声音压得更冷了一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就好,网球部还有训练。大石、乾、菊丸,可以走了。”
“天哪……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小池扶着额头无力地看着他们四个人先后离开,疲惫地跌坐在座位上。
事情真是有够混乱。
球场上,手冢正在和高二年级的学长在打练习赛。最后一球。用力地挥拍,明黄色的小球飞快地撞击在对面的场地上,几次反复,他故意引对手打出吊高球。眯着眼睛,轻松地跳起,一记完美的扣杀。
落地。眼神凌厉到让人不寒而栗。
“Game won by Tezuka。6…2。”
“今天一直在用平时不太使出的扣杀吗。不过球速比以前快,而且更有杀气。”乾喃喃自语。推推眼镜,然后看向一边擦着汗一边朝这里走过来的学长,勾了勾嘴角:“学长,你的吊高球,太多了。”
“今天有点心慌吧。”一向随和的学长似乎毫不在意刚才的比分,微微笑道,“而且我一直在等他的零式,不过没想到今天只出现了一次。”
“是吗。”乾只是草草应付了一句,端了下眼镜,随后回转眼神看着坐在休息椅上喝水的手冢。
——手冢,你今天的状态,似乎也有些不太对。
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能让你这样呢。
他可以笃定手冢不是因为菅野。她对他固然有影响,但还不至于如此之大。
虽然只是直觉,但他很自信。
转了转手里的球拍,他走上空着的场地。习惯性地看向对方的场地,学长警戒的状态让他飞速地在脑海里计算起来。微微俯□子,他推推眼镜。
那表示他有绝对的把握。
他也需要发泄。
——菅野离开时候那个难过的神情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
。
结束了一天的课业,上完了晚自习的高中学生们纷纷回各自的宿舍楼寝室。洗漱、熄灯、睡觉。
对于手冢来说,他是更愿意这样的集体住宿体制,更规律的作息可以让他保持正常的睡眠,这对于上了高中之后繁忙的学习生活和训练强度明显增大的部活训练是一种保证。
直到十点半,手机都沉寂着,就在他终于忍不住拿过它滑开机盖的时候,微微的震动提示着他收到一条短信。
——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手冢马上掀被从床上起身,尽量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走到阳台上,他拨通了电话。信号有些差,嘶啦嘶啦的传递着。刚“嘟”了一声,电话已经被接起。
她一直在等吗?
“喂?”那头的声音明显已经哭过了。有点沙哑,还带着鼻音。
“是我。”他沉稳地开口。
“嗯……我知道是你。”细微的走动声,菅野大概是到了阳台或者窗边之类信号比较好的地方,说的话这才清晰大声了很多,“你们不是应该……睡觉了吗?”
“他们在睡。”他下意识望了望房间的门,轻声说道,“我在阳台上。”
“哦。”只有一个很短的回答,随后就是沉默。他也就不说话,只听凭着连接的通话贯穿在京都与东京之间,喧闹的都市横隔在他们之间,耳边却是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应该和他当初做的事情一样,看暗夜的苍穹是如何隐没了白天的繁华灿烂,看会不会真的和大人们说的一样有象征着人类死亡的星辰陨落,看悲伤是怎样嚣张肆意地无处不在。
“菅野……如果不想退缩,就只能迎头而上。”
勇敢点,坚强点。
“……我外公死掉了。”菅野用力吸吸鼻子试图不让自己的声音那么难听,可是已经掉了很久的眼泪依旧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他现在离我也很近,他还在医院里,可是他已经死掉了……”
“嗯。”他表示他在听。他不打算说话——菅野需要的只是有人听她讲罢了,她心里一定已经知道了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做,只是故作坚强未必就是解决伤痛的最好办法。
她需要一个倾听者。
而手冢国光愿意做菅野晴天的倾听者。
或许能让她这样去信任的人,也就只有手冢国光吧。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改过了哦~~~
☆、Chapter 15。
“明天我的外公,小时候最最疼我的外公,就要变成一堆灰烬了。……他要被送走了……”菅野声音越来越颤抖,越来越轻,几乎是泣不成声,“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两年前他中风的时候我们全家都有准备了,这个结果迟了两年才来……我已经、我已经很高兴了。”
“外公很厉害,他是京都大学的物理系教授呢。我最佩服他了,思路转得比我还快,即使是在弥留之际也总是微笑着听我说一些胡话。你知道吗,两年里他写了好厚的一本物理教参……”
“也许对外公来说死亡会是一种解脱的,外公那么厉害,他一直觉得这样躺在病床上的维持生命是在糟践他的尊严。我最难过的是,为什么今天早上我还明明还收到了老爸的短信,他跟说外公的病好转了,他跟我这么说的……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开心得要命。”
“我们都太高兴了,才会得意忘形到没有记起‘回光返照’四个字。”
“如果……我昨天没有回东京就好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哽咽的声音让人听着心里被揪住的疼。
手冢沉默不语,他记得今天早上她笑容灿烂得就好像是花坛里刚盛开的花朵一样,那双眼睛很亮很亮。可是就在距离不到15个小时的现在,她就要忍受亲人撒手人寰的痛楚。
他也经历过。
手冢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两年前的时候,菅野知道她外公中风的时候她脸上难过的表情。她好像不知疲倦一样不停地围绕着综合大楼前那个花坛跑,一圈一圈。他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看着她一圈圈地跑。直到最后看着她跌坐在地上抱着肩膀压抑地哭泣。
那时候他离她的距离很近,就站在她的面前,然后蹲□子一声不吭地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他站在阳台上听着她断断续续的散碎言语。他不太习惯安慰别人,但是还是尽量说些话让她不要哭得太伤心。
挂上电话的时候是凌晨一点。两个多小时的电话。
他合上手机,揉了揉眉心。
四月初的夜里还是会有些冷。
阳光沉睡得如此安稳,风带着午夜凝聚起的雾气温柔地抚摸在他的脸颊上。耳边是彻底的宁静,只属于此刻的那种安谧宁静。
他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深呼吸。黑夜里他感受得到一种空寂落寞。菅野说的那些话又开始浮现。
“就跟你……当初失去了你的爷爷一样的。”
“手冢,就像你那个时候不顾一切地要回家。我也要回家……再远我也要回家。”
“小时候最最疼我的外公,就要变成一堆灰烬了。……他要被送走了……”
“这对外公来说会是一种解脱的,因为他一直觉得这样地维持生命是在糟践他的尊严。”
——那时候我也失去过最敬爱的人。
菅野外公中风之后的两个月,他就没有了自己的爷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简直就是仓促得像一个噩梦,就算他一向冷静淡然,但是医生抱歉地说着“胃癌晚期”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在家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他只有14岁。他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根本挽回不了爷爷的生命。一张病危通知单飘下来,他只能握紧了拳头靠在医院走廊上那铺满了冰凉瓷砖的墙壁上,牙齿咬得太用力,几乎要渗出血来。
一夜之间忽然长大,原本就少言寡语的他变得越发沉默,做事情更加认真仔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沉稳得让大家心安之余竟会有点隐隐的不安。
爷爷……
年轻时候是警察的老人在风烛残年之际仍然会让他去擦拭那些象征了当初的辉煌的徽章与奖杯。
手冢国一,严肃刻板,行事谨慎。
那是在家里唯一一个疼爱他的人。
爷爷去世之后,他记得自己在爷爷的房间里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了主人。在夜晚的时候他独自闷声跪在那里,想要挽留多一些的记忆,想要唤醒多一些过去爷爷对他说过的话。
他很任性地就这样跪着,冰凉的地板,苍白的墙壁,微冷的空气,触摸他的皮肤,一寸一寸侵蚀内心的不安。
那个晚上菅野晴天的一个电话打过来,过了三个小时才挂断。
她竟然比他先哽咽着掉泪:“手冢国光我拜托你不要再逞强了好不好!”
“请你把你的难过都告诉我好不好……我们是搭档,你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很多人都会担心的啊!”
那时候他依旧是死死地抿着嘴唇不肯泄露一丝一毫的悲伤。天生便倔强得不肯服输,他又怎么肯承认自己的爷爷输给了时间。
很多人会担心……可是那些人里面就是没有他的爸爸妈妈。他们爱他有什么用,他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
妈妈……
他抬头,离他不远处是一棵樱花树,花朵开尽了之后,点点的绿色叶片已经零星。
那个温暖而和煦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青学的樱花最是漂亮,樱花祭的时候呀,那碎屑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了漫天。……国光,青学的网球很强呢,你如果选了这条路,就一定要不怕苦,知道吗?”
于是国一那年来到青学的第一天,就在樱花树下,他看见一个女孩子抬着头,眼中满是惊艳的神色看着漫天粉白色的花瓣飘扬,像是梦境里的一场最美好的盛宴。
“……我从英国回来的。”
“……我住在曼彻斯特,我妈妈说,青学的樱花很漂亮。”
“国光,回来的时候妈妈给你买球拍,你在家里等着哦……”
那个很温柔的声音,温柔到让他难以克制住如同噩梦般惊醒起来的恐慌。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的表情,温婉美丽。一双隐隐妩媚的凤眼里是如此清晰的疼爱,隐隐闪动着一些他当时没有看懂、如今回想起来却明明是悲伤而不舍的光芒。
她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然后吻了吻他的脸颊。
“妈妈。”他闭上眼睛喃喃。
“母亲。”
。
第二天早上,同寝室的男生一个个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手冢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完了。本来打算直接去教室自习,但是在走出宿舍楼的时候他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折返身,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因为还很早的缘故,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在塑胶跑道上开始慢跑。
昨天晚上太冷,吹了那么久的风,他有点感冒,跑步的时候带了凉意的空气吸入胸腔,带着冰渣一样的疼。
手冢国光,在其他人眼里看来,个性强硬,能力卓越,无论是长相、球技、学习都是一流。沉稳冷静,一丝不苟。——这该是很高的评价才对。
至少在目前,能够称得上和他关系极其亲密的,也就是大石、菊丸、乾、不二,以及冰帝的迹部和立海大的真田。是网球把他们拉扯在了一起,所以网球对于他来说,才会那么重要。
深吸一口气,手冢在跑道上开始冲刺。
他的短跑速度很惊人。50米的最佳记录是六秒四七。
那么,菅野晴天呢?
在那一些奇怪的流言飞语里,这个在学校里总是和他的名字牵扯在一起的女生。。
那是他的一个意外吧。刚认识她的时候,任性、好强、叛逆、不稳重、有点疯,有时候死要面子,一点都没有一个温柔的女生该有的安静和矜持。第一次见面是在上岛老师的办公室,当时说实话,手冢对她没什么好感。
说严重些的话,就是反感。
那天的场景他还记得。
上岛老师给他们两个讲话的时候身边那个女生就一直在玩自己的衣角。然后有时候会很不礼貌地打断老师的话。这对于从小就被爷爷严格教育成要是绅士风度的手冢来说,是完全不可以忍受的。
等上岛老师去接电话,她忽然捅了捅自己。当时手冢不由地皱了皱眉头。这动作很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