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是谁?
我是菅野晴天。
那个在场上比赛的人是谁?
他是手冢国光。
……
……
喂,他是我最崇拜、喜欢的人。你信吗?
我知道……我知道……其实早在三年前,你已对他情有独钟。
。
人声嘈杂的四周。太阳毒辣地晒在头顶上照得她几乎错觉自己要融化在这样的温度下。
菅野的视线穿越过了人山人海,最终锁定在那个清瘦的,倔强的,单手用力扶着自己肩膀的背影上。寂寥悲壮。
太远了啊……
她看不清楚。看不真切。却又是能清楚而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疼痛。
她甚至都错觉自己的左肩也隐隐约约地疼痛起来。
她看到所有正选一拥而上跨越了栏杆想要奔跑过去。然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手冢……你要到什么时候,才停止这场比赛呢。
可不可以……现在就不要打了呢。
周围的声音吵闹得可怖而狰狞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让她无力地沉溺下去。喧哗到让她什么都听不见,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气流撞击着空气而发出的摩擦。迟钝。沉闷。
仿佛是老式的放映机卡带了一般,一帧帧地播放,慢得让她几乎要吐出来,一股股的恶心厌烦感袭上,她弯腰就开始干呕。
——手冢艰难地撑住自己的身子。手冢艰难地站起来。手冢艰难地握住球拍。手冢艰难地奋力奔跑着去接起那些球。
偏偏他的对手,迹部景吾,骄傲固执得和手冢一模一样。对胜利,对最后一年把他们的队员带向全国的梦想,都是咬紧了牙关不肯放松。
她觉得空气在慢慢把她体内的力气给抽走,流失到这个空茫茫的世界里。
连支撑自己双腿的力气都快要被抽光了。
她的拳头已经捏不住了,指甲早就抠破了掌心,一开始的刺疼变成了之后的麻木。
咬了咬嘴唇,意识却仍然混沌不堪。能闪现在脑海里的,就是冗长冗长的跑道。长得看不见尽头,长得让她手脚冰冷。
天空太蓝太高了。蓝得让她浑身乏力。高得怎么也碰不到。
快点……到底吧。
她试图呐喊。
手冢还在打。一球一球。
怎么会有……这么长时间的抢七呢。她直愣愣地盯着球场的方向。涣散了的场景交叠在一切,始终拼凑不齐完整的画面,她找不到手冢的方位。
“他在哪里?在哪里?”她想要找人问。可是周围好吵,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碰不到其他人的衣角。该问谁呢。
没人。没人。
被……遗弃了吗。
迟缓的时间沉默而忠实。死也不肯快一些。
她僵硬地站在太阳底下。
她的汗慢慢流下来,把她身体里的水分用这样的方式排泄掉。
——“要比赛了,手冢手冢,加油哦!”
——“嗯。谢谢。”
——“一定要进入全国大赛!”
——“谢谢。”
Te……Tezuka。
她的喉咙太干了,发不出一个音节。
Tezuka。
错落有致的音节。
Tezuka。
加油。加油。加油。
Tezuka。
………………
结束了。
就在她凝聚了所有的力气准备欢呼的时候,她的视线澄明到能够清晰看清楚明黄色小球跳跃弧度的时候。
零式。
失效。
那个球,竟然被迹部景吾……接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啪嗒。
颜色亮得让人觉得很难受的球被在阳光下白得有点刺眼的网布截断。然后顺着黑色的网格落在了墨绿色的场地上。又跳跃了几下。轻巧而活泼。
啪嗒。
这声音。
啪嗒。
手冢他。
啪嗒。
他输了。
啪嗒。
菅野晴天傻傻地看着地面上。
那是她的眼泪,掉下来的声音。
啪嗒。
在她心里不可战胜的手冢国光输了。
她狂奔着想要过去。可是人潮拥挤让她无法到达她想要去的地方。到处都是比她高大的网球选手们,阻碍在她的面前。她想要看一眼手冢,看看他到底现在怎么样了。可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要阻碍她!!
你们让开啊……让开啊……
她大声嘶叫着。可是就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会那么吵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为什么……
她仿佛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中。一瞬间,就被牵扯拖拽进了去。连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
那一天,比赛在落日时分终于结束,越前龙马没有辜负手冢的期望,成功打败了冰帝的日吉若,让青学得以顺利地进入了全国大赛。
菅野晴天坐在场地外瞪着眼睛看地上。她想要进去找手冢国光的,可是她怕自己看到手冢会哭出来。他那个家伙,硬生生地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而冰帝那叫做迹部景吾的混蛋,竟然利用了他最骄傲的自尊和责任感来试图毁了他的梦想。
什么时候你才能放下你那该死的认真和执着呢,哪怕这样不再是手冢国光,我也不想要看到你如此辛苦的样子。
“嘁,手冢国光那个白痴手都差点废了!还不如当时就弃权呢没事,充什么体育精神,最后还不是输给迹部少爷了!”
“留美,别胡说!”
“我说错了吗?那家伙看上去就是装拽的模样,他以为他是谁啊?”
菅野晴天听着这话几乎是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牙冲上去就抓住了那说话的女生衣领,像是别人侵犯了领地的小狮子一样,不顾那叫留美的女生尖声惊叫,只是狠狠瞪着她惊惶的样子,忽然扬手就要一个巴掌扇上去。
猛然间手被牢牢地捏住,她回过头,那个穿着冰帝正选服装的男生正冷冷看着她,骤然收紧手指,菅野顿时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
冰帝的人……她心底浓浓的恨意涌了上来。
叫留美的女生用力挣脱开,重重地一把推在她的肩上,嘴里叫道:“哪里来的疯子!怎么就忽然冲了出来!”
菅野被她推得倒退了好几步,顿时觉得心力交瘁,脚一软,没站稳便摔倒在地上。
怒火熊熊未熄,反而变成绝望无依。凭什么?!凭什么手冢那么拼命的一场比赛换来的就是被人在背后如此诋毁……凭什么!!
鼻尖酸涩得几乎又要掉下眼泪来。
“你没事吧?”男生看了一眼菅野,眉头皱了皱,刚想过来拉她起身,却被身后的女生给用力拉住。
“哥!你问她干什么,她这个疯女人刚才差点冲上来打我!”
“留美!”
叫留美的女生哼了一声,用力瞪着菅野,趾高气昂。
“穴户,你在这里做什么。”
“迹部……”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还有就是在菅野的耳朵里听来却聒噪得要命。
她挣扎着撑起身子,看着迹部披着外套,双手环胸,正在几米开外处冷眼看着自己。居高临下的眼神,刺得她心底瑟缩的疼越发尖锐。
而与冰帝正选站在一起的是青学网球部的队员。
她都不敢去看手冢国光此刻的样子。
“菅野学姐!”一向热血的桃城大叫一声,扶起菅野后,又跳了起来站到她的面前,指着穴户嚷道,“喂!你们干什么了!”
“问我们干什么?!真好笑,你自己问问她啊!”那个叫留美的女孩子眼睛瞪得越发的大,一手叉腰,对着菅野叫道,原本听起来就尖利娇蛮的嗓音更大,“你们青学的女生都像你这样吗?横冲直撞,真是讨厌!”
穴户也隐隐有了怒容,伸手扣住她的肩膀:“留美,你别说了。”
“哥你干嘛帮她说话,她自己莫名其妙!”
菅野觉得自己再也按耐不住那份怒气,冷静下来,她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用和留美声音完全不一样的方式,轻声慢调地说道:“你们冰帝的人也各个都是大言不惭、不可一世的模样,叫人不讨厌也难。”说罢,还故意拿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迹部景吾,嘲讽意味十足。
果然,冰帝一干人等的脸色一时间都变得有些阴沉难看,却偏偏除去了迹部景吾和他身边那个从头至尾一直都笑得漫不经心的忍足侑士。
“你说什么呢你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穴户留美,你闭嘴。”迹部景吾轻哼一声,一句话就让那个刁蛮的女生不敢再做声。
“你再说几句话,恐怕冰帝的形象都要被你给抹黑了。”忍足轻笑着开口,声音带着菅野所熟悉的关西腔。他的目光却凉得没有一丝笑意,他似乎是轻叹了声,表情又变得似笑非笑地看向菅野。
菅野被他看得没来由的心里一慌。记忆里极力搜索着有关于忍足侑士的所有信息,但是她却确信了自己不曾见过这人,可是莫名地觉得亲切温暖。
“菅野。”手冢终于说话,“阿桃,你们过来。”
她垂着视线不敢看他,只是和桃城一起默默地走到青学的队伍里,一靠近他就觉得眼前被一片雾气所覆盖,微微眨下眼睛,那雾气就变成了水掉下来。
“那么,迹部,我们先走了。”听见他有礼貌地跟着迹部在交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两队人分别走了不同的方向回校。
“呐,晴天,你一向不太爱看网球比赛的,今天怎么会来?”不二周助始终是眯着眼睛的温柔笑脸。他叫谁都是直接称呼名,只是他笑得如此灿烂而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不二和她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后,跟她聊了几句却发现菅野完全是心不在焉。
“手冢他……严重吗?”走了几步,她才轻声问道。
从来都对网球没什么兴趣,可是昨天看见了手冢很严肃而凝重地在纸上写着“目标:全国大赛”几个字,她才打定主意来替青学加油。如果知道会是这样惨烈的结局,她宁愿不要看这一场“最好的比赛”。
不二依然笑笑,但是菅野看的分明,他向来带着明快笑容的嘴角有一瞬间僵硬的弧度。
她担心地瞥了一眼走在前头的手冢国光,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
不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推推她的肩膀,弯着嘴角说:“晴天,过去吧。”
菅野走到手冢边上,局促不安,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怕手冢国光的回答会是犀利而让人心疼的,只是死咬着嘴唇不开口。
“我没事。”手冢先打破了沉默,低声说道。
你不能有事。她在心底回答。眼泪却先一步代替她说话,一哭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没事。”他似是不安,重复着沉声安慰道。
她费力地笑笑,抬手去揉了揉眼角:“我知道……你,别让大家担心就好。”
又走了几步,手冢忽然闷声开口:“你不要针对迹部,他没做错。”不甘心的口吻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小孩子,似乎是在极力地对她解释。
“谁都不想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落败,他这样做……”
听着他竟然在为自己的对手辩解,菅野苦涩地笑了起来,你这个家伙……可是她只能抿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冢的脸,眉目依旧沉静,只是他的手臂每次有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会轻轻皱一下眉头,似乎是在忍痛。
菅野用力攥着拳头,按耐着心底异样的情绪低声打断他的话:“迹部君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
“那你刚才……”他的话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刚才吗?难道你要让我听着那个女生诋毁你而我始终无动于衷吗?
她别开视线:“那……是我不对。”
本来嘴就长在穴户留美的身上,爱怎么说都不关菅野晴天几毛钱的事情。她冲上去就要扇别人耳光固然就是她的错误。但是即使是事后,仗着家里权势的刁蛮大小姐告状告到了石田校长那里,她依然是倔强地扬着头冷笑着说“我拒绝道歉”。
又是沉默着走过一段路,手冢刚开口说了一个“你”字,她就再也忍不住,像是耍无赖起那样往地上一蹲,把脸埋在了手掌里痛哭出声。
“我不知道……手冢,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很难过!!我很难过很难过……”
青学的所有人都不说话,驻足于此。晚来风急,有种寂寥悲壮的情绪在落日熔金的傍晚弥漫开来。
手冢也跟着俯□,许久才伸出右手轻轻地去拍拍她的背。
不哭。那两个字在喉咙口徘徊很久,他却还是没说出口。
手冢,我现在……比以前班里面的同学都不理我还要难过,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