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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老师笑笑:“嗯。”想了想,又说,“认识超市在哪里么?算啦,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勾住她的胳膊,“正好有些话想跟你说。”
其余的人便继续打牌,只是等大石和手冢他们做好了饭,等了半天,却还是没能等到那两人回来。
正要打电话,手冢的手机铃声恰巧响起。
“晴天,怎么还不回来?”他接起,眉心下意识地皱了皱。
电话那头却是许久没有声响。
“晴天?”手冢叫了几声她的名字,可除了隐隐绰绰的吸气声,其他什么都听不清,他恍然觉得有些怪异,声音也跟着急促了些,“晴天?”
依然是一片空白,信号沙沙作响。旁边吵闹的人似乎也是意识到这通电话的不对劲,都各自安静了下来,看着手冢的眉宇都被忧色侵占。
“晴天?”他尽量放低放缓了声音,换了个耳朵听,竭力让自己分辨着对方的音色,“什么时候回来?”
仿佛是抽泣的声音,菅野晴天空空洞洞的声音不带任何感□彩地传来。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惨笑,惶惶然,不知所措:“我杀人了。”
“?你在说什么?”
“国光……”似乎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晴天的声音稍稍远离了些话筒,变得哽咽起来,像是受尽了委屈,却又千辛万苦地隐忍着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她说,“……国光,我杀人了。”
********
医院里满是呛人的消毒酒精味道。手冢和小林班导匆匆闯进急救室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菅野一个人呆呆地跪在冰凉的地上,背影单单薄薄,看上去失魂落魄。
“菅野!”
“晴天!”
两个人齐齐抢一步上前去,要扶她,菅野只是回过头,一双眼睛瞪得那么大,却一点神都没有。看到来人竟然是手冢和班导,几乎是惨叫一声,跌坐下去,双手用力地撑着地面想要往后挪移。
“晴天,晴天,别怕。”手冢强硬地按住她的双手,收拢在自己怀里,又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抿紧了唇,低声道,“别怕,究竟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她没哭,嗓子却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靠在手冢的怀里,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话。
“菅野!爱理究竟怎么样了?!”
狠狠压抑着愤怒的低吼,菅野被班导的声音吓得一震,更加手足无措起来,思绪混乱得让她觉得头都开始疼了起来,脑海里的画面在不断地倒放着,叫嚣着提醒她——“我,我送老师来的时候……羊水已经破掉了。”她慌得有些语无伦次,“老师从电梯上滚下来的……我不好,我以为是加夜,他在跑……我想追他回来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在乘电梯……我看到他跑得很快,我怕追不到他……”
“没事,没事。”手冢压低了嗓子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着,试图让她停下回忆。只是抬头,却看见了一脸怔忪神色的小林班导,心底一紧,“老师……”
“进去多久了?菅野,爱理她进去多久了?!”
她惶惶然地看着班导,半晌,哑着嗓子:“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林班导闭着眼,眼眶红得几乎要落下泪来,空有心急如焚,却一点都没办法帮上自己妻子的忙,只知道她在受苦,却根本不知道情况如何。
可是他又能怎么做呢?责备自己的学生吗?狠狠骂她一顿吗?他自己也狠不下心,菅野不是最听话的,也不是最聪明的,可是,那是他和爱理最疼爱的学生啊!
抢救室的门打开,迎面走出来的护士一边摘下口罩,满头大汗,却是一脸痛惜遗憾之色:“请问哪位是病患的家属?”
“我。爱理她……”
“很抱歉……”护士果断地打断了小林的话,却是稍稍停顿,满是歉意,“我们已经尽力了……请您尽快做出决定,是保大还是保小?”
“保住大人!当然是保住大人!!”
“请您考虑清楚。”又是一次停顿,年轻的护士眼底有一闪而过的不忍,“产妇身体状况很不好,也许以后无法生育……而且,是对龙凤胎。”
作者有话要说:擦鼻涕。。。内牛,螃蟹发烧了T T
好难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Chapter 63。
菅野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做了一个梦。她恍惚地睁开眼睛,好久才找到了让视线聚焦的地方。那是太阳从巨大的,嵌着铁栏的窗户洞中照进地面上形成的反射光源。她又望向了窗,夕阳像是一幅画般镶在白墙之上,一抹残红晃得人心都跟着软了起来。
“醒了?”低沉的嗓音从自己头顶上方传来,菅野呆了一秒,才意识到自己是靠在手冢的肩上睡着了。
“嗯。”她小声应了句,坐正,继续看着暖橙色的太阳发傻,“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手冢回答。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手冢似乎一愣,反问:“你呢。”
“我啊,我……”菅野想了想,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不远处病房的门终于打开。里面走出来三个人,其中两人一个是小林班导,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木村医生,谢谢,谢谢你,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哪里哪里。”木村医生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符合他看上去快要五十的年纪,反倒是清清朗朗的,很是洪亮。他似乎是在笑,“小林先生客气了,我只是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不不不。”小林班导激动的都带上了颤音,“如果不是您的话,爱理现在……”
“呵呵。也是贵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啊。真要论到感谢,还是多谢谢她给小林先生添了一双儿女吧。”
“我知道,我知道。”小林几乎连话都要说不清楚,“木村先生,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还有忍足小姐……”
“小林老师。”一个女声轻轻响起,带着浅浅笑意,满是慵懒和妩媚的语调,“您还是先回家去收拾些日常用品吧给夫人用吧,感谢的话,以后说也不迟呢。”
“好好。”新任的父亲仿佛这才想起来最关键的事情,又再三说了几句感激的话,而后便走了。
“木村叔叔,这次真是谢谢你啦。”忍足月禾看着小林班导离开的背影,微笑着看着木村。
“傻孩子,本来就是我的本分工作而已,谢什么呢?”木村呵呵笑了几声,眼前依稀似乎还有二十多年前她还未长大时巧笑嫣然的模样,可这转眼便已经是十几年荏苒飞逝,然而在这些岁月里,她又什么时候露出过真心的笑容?他忍不住叹口气,低声道,“月禾,这么多年,叔叔终于是见到你又开心起来的模样了。”
忍足月禾只是抿嘴:“我这十几年过得不好么?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应该是人人都要艳羡的吧。”
“这种时候又何必嘴硬呢……不过好在侑士这孩子也懂事得很。”
她眼中的光芒猛的闪烁了下,黯然了些,声音也夹带了苦涩,她却还是极力想要扯出一丝笑:“嗯,侑士很乖。”
“你自小就护着他,他那么聪明,心里也是明白的。”
大概是想到了自家宝贝弟弟的模样,忍足月禾眼睛弯了弯,笑了起来。
“啊对了,这么久我都没能见到你的女儿呢……唔,我记得是叫星禾吧。”木村又说。
“她没叫星禾。”忍足月禾道,“叫晴天。”
“晴天,”木村念了念这名字,“晴天,她肯定像你吧。像你可好,一般的聪明和漂亮。是和侑士一样在冰帝么?”
“现在没有。”忍足月禾顿了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不过……快了。”
说着,她又望了眼走廊另一头那边安静坐着的两个人中忽然起身的身影,浅笑着开口:“木村叔叔,要跟我一起去见见晴天么?”
*******
菅野还是靠在手冢肩上一下一下地发着呆,她的两只手交叠着放在手冢的掌心里,有点暖有点凉,她觉得这样整个人便不那么怕了,一直跳的飞快的心也慢慢地恢复了。
她缩了缩手指,手冢便侧过头来,他呼吸时候吐出的气几乎呵在了她头顶的发梢上,软软的让她觉得一阵痒。
“幸好,幸好老师没事了。”她小声地说,指间轻轻地来回在手冢的掌心里蹭划,“我差点以为我又要做错事情了,如果这次真的出问题了,大概我要被退学了吧。”
手冢皱了皱眉,想要斥责她莽撞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最终也只是低低叹口气:“……晴天……”
“我知道。”菅野闭了闭眼,张了张嘴,最后也不过是紧抿了唇一言不发。手冢见她脸色苍白,也跟着沉默。他在心底思考了再三,那些话已经压了太久太久,如果这两日都不说,恐怕……
“晴天……”
“国光……”
竟然是同时开口。手冢略一迟疑:“你先说。”
他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忽然和她讲出国的事情。
菅野嗯了声,语气有点飘忽,“其实有件事情很早就想跟你说了。只不过……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讲,讲也讲不太好。”她看了看天花板,瞪着出神,好久,才又继续讲,却已经是不相关的话题。
“刚刚我们出去买东西,老师还跟我说,如果生的宝宝能像我就好了。”她扯着嘴角傻傻地一笑,尽量轻轻松松地说着,“当然现在肯定不是这么希望了。我太任性了,虽然老师没有怪我,但是肯定心底在骂我,怎么能带坏你呢。”
她回过头,看着手冢,咬唇颤声:“国光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
“什么?”
“你也没有参加竞赛,你那天是在找我吧……为什么那时候不解释呢?”她低着头,自嘲地笑,“我却还要怪你,还和你吵架……最后甚至扔下你一个人跑掉。”
手冢沉默了几秒:“我……没多想。”那时候也想不了。
“所以说啊,养大我这种人真是任务艰巨,小时候很顽皮,长大了也喜欢惹是生非……我妈很辛苦,可是我蛮笨的,有时候连个姐姐都当不好,更别说做女儿了。”
她忽然呵呵地笑出声来,重新合上了眼睛,眼睫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那些一直想要去忘记的事情又开始翻滚起来——佐藤玲那么温柔的脸,永远是浅笑着,眼神宠溺,在阳光下冲着她招手,温温和和地叫她一声晴天。
那是她的妈妈,就算不漂亮,就算不聪明,可是却比谁都更能吃得起苦。她跟着爸爸辗转反复地几乎跑遍了日本,含辛茹苦地养大了她和一双弟妹,只是到头来呢?还是成了一场空,所有的所有,统统都没了。
她的妈妈,唯一的妈妈,此时此刻,竟是杳无音讯。
“为什么总是写着加夜的名字?”
手冢低声问。
一直在手冢掌心内划来划去的指尖被猛的捉住。她身子颤了颤,却还是慢慢地又全部靠在了手冢的身上,整个人倒下去,脑袋伏在他的胸口。她狠狠地忍着,可是肩膀还是止不住地抽动起来。
她哭得那么小心,怕是惊动了谁般。
“……本来说好陪他们过七五三节的。我学了很久用纸网兜金鱼,加夜喜欢那个。我以前总是故意捣烂他的纸网,他就挥着拳头打我。”
“嗯。”
“弥月很乖,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总傻乎乎地跟我说要嫁给国光哥哥。这小丫头,明明还没长大呢。”她喉咙里翻滚着含糊的笑声。真是小傻丫头,其实喜欢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嗯。”手冢抽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我是怎么做姐姐的呢,我现在根本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对他们好过,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她忽的坐起身来,咬着唇一边擦眼泪一边笑着说,“好差劲啊,再也没有比我更差劲的姐姐了。哎,真是……等下,我去洗洗脸,等我一下啊……”
说着便站起来,狼狈地往洗手间跑去。
手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脑海里似乎有很多思绪晃了过去,他却一点都没能抓住。他记得晴天说了一些话,触动了很多他险些要忘记的事情。
他曾经称之为妈妈的,那个在记忆里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女人,温柔的眼底似乎蕴了一泓清泉,声音细软,说要给他买网球拍。然后除了这句话,他却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剩余的便是他如何冷着脸看着有另一个女人搬进了家,代替了母亲的位置。那个女人的脸庞如此熟悉,美丽,甚至和母亲如出一辙的温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