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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在那无人的巷子里,直呆到天空乌鸦鸦地黑下来,气到全身发抖,漱漱地抖。
可是,最后她还是去了,在裴仁修打着‘高级’名头实际鬼魅罪恶的私人会所上了班。
这次裴仁修是庄家,他随便找一张他们过往的照片,寄去校方,她便什么前途都毁了。她心里相当清楚,学校总是说有教无类,但他们才是真正最计较人们历史的地方。这次不是一年前,那时他刚刚从牢里放出来,一无所有。一年而已,裴仁修摇身一变成为徐迎美今朝得罪不起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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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达学长,在酒吧你已经喝得不少了,怎么还有精力把我带来这里阿。”
尹翔泽无奈地扶着金贤达,后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这次回来只是想拜祭一下母亲,没有想到今天一下飞机,就被这个学长加上三五个学长拖来自己都不怎么认识的同事缠住了。他们用接风做明目,想风流才是真的。‘男人们,哎,真是的。’
“哦!您来啦!”领班的妈妈桑马上认出金贤达,不光因为他是名人,也因为他不是第一次来。一群衣冠楚楚的男人忙忙地坐下,很快妈妈桑就叫来七八个长相年纪身材各不相同的女人。
这些女人各有各的本事叫面前的男人心甘情愿掏出整摞整摞的钞票来。
尹翔泽真是快要呆不下去了,男人们流连在外的欢愉场合总是轻易令他产生极端的排斥感。但是他每次起身要离开又立马被金贤达拖回来,“奇怪,你到底醉了没有阿?!怎么这样清楚我的动向?!”尹翔泽摇着头,无可奈何地坐回原处。
“到了我这样的年纪,即便身体浸泡在酒缸里,也照样神智清晰……哈哈哈……”金贤达得意忘形。
这样,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走,直到现在,有人推赶尹翔泽离开,恐怕也很难了。
因为,她来了。
她们都摇摆腰肢,不断以亲吻挑逗讨好周围的男士,只有她,不一样。
妈妈桑把她领进来,也不介绍她的名字,仿佛是没有名字的。然后从进来到现在,应该有一个小时了,她完全不理会周围有钱的臭男人,始终僵直着身子,低垂着眼眸,冷着面孔。
只有一点,酒量真是好的吓人。谁敬她酒她都照单全收,每杯必是一口闷下,一滴不剩。人与人的不同就在这里凸显出来,她不做任何一桩低级的事,一个小时下来,却也起码开了六七瓶威士忌了。她是单纯在依靠卖高价酒赚钱。
徐迎美,真是尹翔泽遇到过的酒量最好的女人了。
‘怎么做到的呢?’她脸上的表情很微妙,但他还是以自己一刻也未曾放弃的观察,猜到了。几乎可以肯定,就像以前自己偶尔发生的一两次与黑人学生斗酒的情形,一模一样。他们喝,猛烈地喝,但中途必须借去洗手间的档口,把喝下去的酒再统统吐出来。是相当残忍的做法,因为要自己去扣自己的喉咙,还有吐出来的一瞬间,根本就是五脏六腑全体报废了的感觉。
‘她的表情…’果然,她再次到达极限,如同之前跑出去的那几次一样。尹翔泽,终于控制不住身为男人对女人的猎奇心理,了无迟疑地追出去了。
这次迎美没能即刻跑去洗手间,因为实在难受地拖不动步子了。她挨着墙,整个人就要垮下去,足下一软脑海闪过‘就此掉去地狱’的念头,但是,“你还好吧?”她掉入一个温热的怀里。他,及时出现,自地狱将她拾回。
望着拾起她的男人,眼眸定定不足一个秒钟,生来执着的戒备就叫她抬起双手费劲气力地挣扎开来,她要摆脱这个陌生男人的怀抱。但,那男人似乎比此番状态下的她还要固执得多。尹翔泽紧紧箍着迎美,不论她采取任何方式来反抗。
也许是酒精真正发挥了威力,也许是她真的累了,十几秒后,她在他怀里停止了无用功的闹腾,只抬起她倔强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出——场!”
这下,他才异常清晰地看全她的相貌,尽管灯光暧昧混沌,尽管她脸上的妆容妖冶浓重,她还是美丽得能散发出毒气的女人,太抓人了。
尹翔泽也不能坦然面对了吧,抱了她这么几分钟才意识到她竟还穿得这样性感。她的毒性似狂狼击拍巨石般,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他的所以感官。尤其,她寒星一样冷得叫人入心入肺的眼眸,那目光里不肯认输的劲道,尹翔泽的生命里从没出现过这样的女人,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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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不是只对女人起作用,对男人也一样。尹翔泽以新娘抱的姿态,将迎美抱入自己暂住的酒店。酒店大堂里,不停有人抛过好奇的视线来。他是文荣集团的继承人又是此处尊荣VIP,他的一举一动自然受人瞩目,牵动人心。
如果徐迎美还有知觉,恐怕连她都会想知道,若你是清醒的你,你还会这样做吗?但这‘如果’到底没办法成立,此刻的徐迎美躺在尹翔泽怀里,安稳地睡着。而他完全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分薄给周遭的八卦目光,这个刹那,他只希望,她好好的,平静香甜地睡在他的怀里。
进到酒店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尹翔泽急忙冲去淋浴房,他不知道今晚的自己有几分醉意,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克制住,必须清醒着去照顾这个醉得严重……太不一样的女人。
对着自己的脸,冲足半个小时的水,尹翔泽确认自己完全理智后,才走去房间,照看迎美。
‘她的睡姿……我今晚是怎么了?’看着迎美消瘦骨感的身姿,还有她因为侧躺而分外诱人的丰盈……尹翔泽今晚基本是醉不醒了。
“普利兹奖……”迎美睡梦里呢喃起来,太好了,哪怕她是在说梦话,起码可以有件差开他思绪叫他冷静下来的事情了,他走去床头,挨近她,专心地听她讲不知道是酒醉的句子还是梦中的呓语。
“普利兹奖……CNN的麦克风……有一天,等我能够握住你们的时候……”呢喃里的语调还是一样低沉坚定,“等我……站上那最耀眼的位子……”她突然停止,跟着语气里充斥起悲凉的柔软,“妈,你会后悔在儿时抛弃了我吗……爸,你……会后悔伤害了我吗……老天,你后悔这样……这样…对待…我吗……”
她没有哭,在说完这样一段伤过任何现实的话语后,她居然没有哭。但,他,却莫名的酸楚了。‘你的人生也是被最亲的父亲深深伤害吗,也是被母亲在孩提时代就放弃了的吗……’
尹翔泽从来是至讨厌女人哭泣的,可现在,他却对着迷蒙中的她,说,“哭吧,因为是你,连悲伤的泪水也会成为世上最美好的事。”他伸手,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老天,一定会待你好的。’
6Chapter 006
次日朝早,迎美被有些刺目的阳光唤醒,这是她六岁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到她起身,完全醒透,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安感觉。虽然她明明白白知道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有人褪去了她的高跟鞋。但她知道,她是安好的,因为身上的衣服持续着她自地狱带出的浓重酒味,解救她到这里的男人没有碰她。
‘再倒霉的人,也难免叫老天失望一次,好运一回半回。’徐迎美想着,目光收入瓷白床头柜上一盅古董电话压住的一张字条。
“早餐在桌上,因为有急事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吃。”这是第一行字,他的字十分大气潇洒,“我会赶回来,请一定要等我。”这是第二行字,读到这里一股热滚滚的情绪涌上心头,这世上第一次有人关心徐迎美有没有吃早餐,第一次有人担心徐迎美会拒绝在原处等待。
“老天早已经后悔没有把最好的给到你,所以——放过自己吧。”这是字条上的最后一行字。
“切!”迎美脸上含笑,眼中有泪,嘴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心头却前所未有的温暖,‘也未免太会说话了吧。一定骗过不少女生。’原来搅入泪水的开心是这样的,这些年没有过的开心,花芯淌蜜般的滋味,甜的。
如果,不是裴仁修,徐迎美便不会去会所上班,也就不会撞见尹翔泽。
如果,不是裴仁修,她一定会等他回来,一定会吃完他替她准备好的清淡早餐。
‘如果’,‘如果’在阴暗的角落死了良久,如果……
“徐迎美!!!”这个早上裴仁修来了电话,哪个时刻他都是如此叫人憎恶,他的声音他的人时时刻刻提醒着徐迎美——幸福不是你的东西。“你在哪里,嗄?!!!徐迎美,你酒喝多了,脑经变坏了,是不是?!!!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我裴仁修找你来不过是要你这个大学生喝点酒撑撑场面而已,老子几时说过让你出场了,嗄?!!!!!!”
光是听电话,她也能想到裴仁修此刻赤面獠牙的样子,他大概恨到可以把电话吞下去吧。
“徐迎美!!!你说话啊!!!!!!”她知道,他疯了,“我会杀了那个男人!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男的!!!!!!”
平静地掐断电话,她面孔上霜气一样的寒意重新回来,‘我也想等你回来,但是……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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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翔泽匆匆赶回酒店,要打开房门的一瞬,有道感应闪过脑海似的,‘她…已经走了。’
果然,房间里面空空无人影的情形,印证了他的想法。‘早餐…没有动过…字条,她有看到我留的字条吗?’他的目光扫至床头柜,电话机下,字条不见了。‘她看过吗?是她…拿走了。’尹翔泽希望是她拿走的,不可能是酒店打扫客房的服务生,他因为怕她被打扰,离开时特意在门外亮了‘请勿打扰’的灯。
‘是你拿走的吧。’那是他们之间存在的第一件东西。
尹翔泽疲倦地倒在沙发上,几乎一夜没睡,快天亮的时候靠着她的床畔才微微眯了一小会儿,然后被医院一个电话惊扰了,手机调在振动位置,但不祥的消息还是叫人一下跳起。‘翔泽,我是阿姨……你爸爸心脏病突发凌晨进了医院……拜托你……无论如何都来看一看吧。’那个女人又哭了,她的男人去到生死徘徊的边缘,她哭泣是一定的。而尹翔泽自己也意想不到,当他得知父亲极可能在某个刹那停止呼吸时,他竟然也是恐惧且悲伤的。
现在,那个带给母亲一世泪水的男人,安全了,顺利度过了危险期。他第一时间就飞车赶回酒店来,‘她会等我吗,会吗。’
父亲被急救的时侯,尹翔泽脑海里突然闪过徐迎美昨夜充斥着柔软悲凉的话语,‘妈,你会后悔在儿时抛弃了我吗……爸,你……会后悔伤害了我吗……老天,你后悔这样……这样…对待…我吗……’
要如何面对自死亡线返回的父亲,原谅?‘在那个人,几乎要死去的时候,我想要问的也是这样永远不可能问出口的句子——妈,你会后悔因为悲伤而一度放弃年幼无助的我吗。。。爸,你……会后悔那样残忍地对待我们母子吗?老天,你后悔带给我们这样的日子吗?’ 尹翔泽累了,他也是累了好多年、好多应当美好的少年岁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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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见到装束与昨夜一模一样的徐迎美,裴仁修难以压制的妒火顷刻烧过头,他挥起拳头就要打下来。
“以后,永远别再来找我。”翻起眼睛,她瞪着他,一点也不躲闪他就要落下的拳头。
“什么?!!!你……徐迎美!!!” 裴仁修愤怒的拳头被徐迎美寒气阴冷凉薄的调子挡在半空中。他更本是愣住了,这个女人,那种豁出一切,无所畏惧的样子,这不正是他喜欢的那个——徐迎美吗?!但是,她说——永远别再来找我。
“我现在,待你不好吗?!你该不会是以为,跟什么有钱少爷风流了一个晚上,就有能耐摆脱我了吧!徐迎美,你别做梦了。”放下刚刚要重重打上她脸孔的拳头,他换过一种下贱威胁的口吻,还用手抚了抚她的脸。
“有一天,我……中风的时候,会去找你,跟你一起住,拖累着你去活在世上余下的全部日子。但是,在这之前……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她瞪着他的目光,死死咬住一样,叫人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寒。
“你……”他再度挥起手,这一次裴仁修结结实实落下一记厉害的巴掌到她的脸上。
她没有躲,实在地受下他这记耳光,然后嘴角的伤红明晃晃地渗出来,缓缓流过她倔强的下巴。她仰起头,对牢气得面目走形地他,“我们两个一样出身低贱,一样在酒鬼父母的折磨下痛苦的长大,你难道不会不甘心吗。……我也知道卑贱如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