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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
“你不走?!”她抬头凝视着他,颤音道,“你疯了吗!”
段云岫认真地望着她:“萧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若有难,我决不能弃你。”
萧子妍闻言手下一顿,忽而敛了神色撇过头,淡声道:“那种算什么救命恩人!留下来,说不定你也会死!快走!”
她脸上尚未退去的懊恼和绝望一并映入了段云岫的眼中,不知为何他的心忽然揪了一下,难过的让他发慌。
他将下巴轻轻靠在萧子妍的头顶,甚至还没来得及细想,两臂已经下意识地将有些哽咽的女子紧紧搂在怀里。
他闷声道:“我碰了你,说不定早就感染上瘟疫了,更不能离开了”
萧子妍几乎是被他抱在怀里的,只觉得一股清香的气息自他身上淡淡地漫了过来。
“你这个笨蛋”萧子妍推着他,却发现他抱得极紧,两个人肌肤相贴,他炙热的温度顺着单薄的衣衫就这样传了过来。若是平常,对于段云岫难得的投怀送抱,萧子妍一定窃喜地卡卡油。可此时,她都快急哭了。“感染上会死的!你这个笨蛋,我不想你死!笨蛋笨蛋!”
“感染就感染,死就死,我段云岫从不怕这些”少年素来清冷的声音此时竟有着意外的温柔,双臂不由再次收紧,“瘟疫本就不易解决,这才七天,、萧大夫,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不走再有几日,你定会找到办法,你定可以救下所有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萧子妍的神情微微一窒,不由红了红眼。
“所以,哪怕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我信你”
——不要怕,娘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哪怕是最后一刻,娘都不会放弃
“段公子”萧子妍轻轻呢喃,声音哑哑含着哭腔。
“嗯?”
“你抱得我太紧了,我要窒息了”
少年听闻,慌张地松开了手,有些局促地将手缩了回去,脸颊微微浮上红晕。
萧子妍忍不住前倾着身子,关切道:“段公子,你的脸好红,莫非也感染上了?”说着,修长的手就要抚上他的额头。
“哪、哪有,我身子可好了,怎么会感染这种破瘟疫等等,脸好像真的有些烫,难道发烧了?”段云岫紧张时,瞥见萧子妍眼角的促黠,恼怒道,“这种时候,你寻我开心!”
此时,往日总是一副一本正经早熟的少年,神色才略微显得有些稚嫩,俊俏的小脸浮着两朵淡淡的粉云,气鼓鼓的模样十分的可爱,一瞬间赶走了她心中所有的阴霾。萧子妍忍不住芳心大动想亲他一下,但她强忍住了,如今自己染上了瘟疫,可万万不能传染给他呢。
她敛了心神,之前迷蒙无助的眼神越发清亮了起来,满是坚定与自信。
她的声音清澈如水:“谢谢段公子,我已经恢复了。如今最重要的是解决瘟疫!已经没时间让我自怨自艾了!”她微微仰头,一双墨色的眸子满是必胜的信念,“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输给这该死的瘟疫!我一定要征服它!”
段云岫望着望着,忍不住被萧子妍身上所散发的淡淡光环所吸引,他郑重道:“有任何我能做的事,我都会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瘟疫引的例子是天花,但因为时间急迫,所以跟天花还是有区别的,就是痊愈的过程不一样~大家别太考究哦!请当它是全新品种的瘟疫
下一章就正式结束瘟疫了~(对手指)之后就要约会去啦~
☆、陪在身边
或许是身上长了红疹;萧子妍换了一个角度,能从患者的角度去看病症和脉象;细细分析着这场瘟疫。渐渐的,她有了头绪,一点一点抽丝剥茧下,甚至产生了比之前以酒为药引更为疯狂的想法,那就是利用痘痂预防。
萧子妍会产生这种想法也是一次意外;她这次染病是因为在为病患擦身时;不小心弄破了脓包。因为脓包流脓;流脓的地方皆会长红疹;所以擦拭起来特别小心。谁知那时她不小心发了一喷嚏;不小心吸入了一些被她弄碎的痘痂。当天晚上脸上便长出了红疹。
然而虽然浑身长了红疹,她却没有发烧;病症相当之轻,并没有其他人恶心呕吐、头痛背痛的现象。更诡异的是,红疹没有变为脓包竟然缓缓淡了下去。再后来,她弄破病患身上的脓包让脓流到自己身上,却再也没有长出红疹过。
这一刻,她几乎觉得真相就在触手可及的咫尺之遥,跟之前以酒为药引的想法忽然呼应了起来。那就是种痘!
取病患的痘痂研成细细的粉末,加上樟脑冰片等吹入病患的鼻中;亦或者将患者的痘痂加入水,用棉签蘸上,塞入患者的鼻中,让患者轻度感染上,发烧出疹,再经过精心护理,病症消失后,从而具有了免疫力。
只不过,这一切只是她的推论,她需要一个人配合以证实她这个结论。
但在萧子妍决定试验时,任何患者都不愿意再相信萧子妍,怕她再将病情弄得更严重。她走投无门下,段云岫上前一步道:“我来。”
“太危险,而且你又没有染病。”萧子妍摇头,她怎么能让段云岫冒险。
但段云岫固执道:“没有时间拖了,让我来。”他的目光清凉如水,如墨的眼眸沉浸着信任,“你不是研究下来觉得没生病的人也能种痘吗?不但能提前预防,而且生过痘后以后不会再感染此种瘟疫了。那就给我种痘,让我证明给大家看,你的方子是正确的!”
“可”萧子妍咬了咬唇,十分犹豫不决。
“你说没问题,一定没问题。我说过,我信你!”段云岫淡淡道,“你再不同意,我就自己让自己感染上了!到时候你不救也得救!”
瘟疫的传播途径已经查清,是接触传染。不过看各自的免疫力,并非每个接触的人都会传染,但碰触到流脓的脓包,必会感染。
“好。”萧子妍咬咬牙道,“段公子,委屈你一下了。”
少年听闻,得逞地笑了笑,如画般的眉眼竟是温柔。
一炷香后,萧子妍准备好了一切,将调好的痘苗用新棉布薄片包裹在内,捏成枣核的样子,并用细线拴起来。她让段云岫坐在床上微扬起头,治疗时将棉布包塞入他的右鼻孔里,六个时辰后方能取出。
这六个时辰里,萧子妍寸步不离地陪在段云岫的身边,看见他身上渐渐泛起了红疹,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脸色忧愁一片。
段云岫僵持着脑袋保持一个姿势,反而笑着按了按萧子妍颤抖的手,道:“萧大夫,别紧张,一定没事的。”
六个时辰后,萧子妍取出了细线,用锦帕沾着清水给段云岫擦拭了一下脸。段云岫倚在床头,神情没有刚才那样精神,脸颊微红,发起了低烧。
忙完后,已经是半夜了,萧子妍太疲惫了,但仍然不敢休息,毕竟是第一次试验,成败在此一举。而且对象还是段云岫!她绝不能让他出事!
七个时辰后红疹变得红肿起了疱疹,身体各处瘙痒了起来,尤其是脸,段云岫忍不住想抓,却被萧子妍握住了手。“别碰,抓破了会留疤的。”
八个时辰后,疱疹变为脓包,段云岫整张脸红肿不堪。然后一天过去了
他开始恶心呕吐,剧烈高烧了起来,漂亮的脸上脓包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并相继溃烂,实在是惨不忍睹,却没有消褪的迹象。
萧子妍的心大慌了起来。难道她搞错了?种痘根本不能治疗?她还害得段云岫感染了瘟疫?
自责、惊慌、恐惧不断地充斥着她的内心,她原本因段云岫鼓励而清凉的双眸又暗沉了下来。
最终约定的十天期限已到,段云岫还在床上发着烧昏迷不醒,萧子妍不得已搁浅对他的照顾,急急地赶至严家。严家夫妇以及其他患者又被官兵们集体扛上了小推车,准备推到一处焚烧灭迹。
严伯跌倒在地,脸上都是伤,望着痛哭了起来。这几日的贴身照顾,使他的脸上泛起了红疹,属于瘟疫的初级爆发阶段。
“萧大夫,救救他们,求求你救救他们”严伯见萧子妍欲扶他起来,连忙抱住她的大腿,哭道,“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女儿好不容易长大成家立业,还有了孙子求求你救救他们”
萧子妍看得心中酸涩难受,但控制瘟疫最好的方法的确是隔离病患,掐灭源头,以免感染瘟疫的人越来越多。官兵这么做的确没有错,错就错在她没有找到有效的方子抵御瘟疫
萧子妍垂下眼,哽咽道:“严伯,对不起”她感受到她怀里的老伯身子轻颤,有些僵硬地扶着他往屋里走。
两位官兵推着小推车将那些重病昏迷的患者堆成小山状,在旁放上了些许木柴。正准备使用火折子点火时,胸口皆是一痛,两人蓦地僵硬在了原地。
官兵们惊骇无比,只见空中飞下一个满脸脓包的少年!白影咻的落地,扛起最上面的一男一女又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萧子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严伯时,大门忽然被人踹开。只见段云岫喘着粗气将严姨严叔丢到了床上,瞪大着眼睛质问着萧子妍:“你就这样准备放弃了?!”
“”萧子妍望着少年满是脓包红肿得几乎看不出原貌的脸,心思复杂的难以言述,“你还发着烧,要好好休息。”
“你说过的,无论如何,绝不能输给这该死的瘟疫!一定要征服它!”段云岫不依不饶,撩起袖子道,“萧子妍,你看清楚,我不会输给这个瘟疫,所以我证明给你看,你的方子是有效的!”他的右臂上溃烂的痘疮竟相继结痂,语气铿锵有力。
“你所说的方子是让患者轻度感染上,发烧出疹,再经过精心护理,病症消失后,从而具有了免疫力。现在我身上的脓包已经结盖,烧也慢慢退下,说明你所说的方子并不是无用,只是稍微猛了一点,导致我感染得有些深,耽误了时间,所以只要再稍加调整,就能救其他人了!”
“可十日之约已到,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去拖着!”段云岫顿了顿,认真道,“你只要负责救人即可,其余,我搞定。”
点穴失效后,官兵们再次成群结队地向严家走去,然而未冲进去便见段云岫环胸站于严家门口。
少年扫视了众人,微弯下唇,冷哼道:“瘟疫的传播方法是接触传染,如今你们若是向前跨一步,我就让你们尝尝瘟疫的滋味!”
见官兵们有些动摇,他又下了一剂猛药:“要比速度吗?且不说你们比不比得过我,再说我现在染上了瘟疫”他的目光发冷,声音掷地有声,“不介意同归于尽,让你们一起染上的!你们只是听从县令办事的,可不想一不小心就把命给搭上吧”
原本犹疑的官兵见段云岫发狠的木有,吓得倒退数步。待段云岫甩袖进屋,官兵头头下令包围着严家,硬着头皮向屋内吼道:“再给你们最后三天!若是还未治好!只能烧屋了!”
段云岫此时其实只是纸皮老虎,染着瘟疫的他嘴上虽跟萧子妍说没事,实则头晕晕沉沉,几乎不能站立。但这些他都没有跟萧子妍说,萧子妍忙着给严家三人种痘,切不能让她再分心了。而且为了保证官兵们不冲进严家,他时时警惕地站在门口守着。
若是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破解瘟疫,他要保护萧子妍。及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都要带她冲出去
只不过倚在门口盯着盯着,眼皮打起了架,等段云岫回过神,身上不知不觉多了一件温暖的衣裳。他微微转头,瞧见萧子妍认真地观察着病患的状况,疲惫的侧脸映着这朦朦胧胧的灯火,有着说不出的温柔恬淡,他不知不觉看痴了。
第二日晚,床上的严姨咳嗽了几声,忽然平静了下来。
严伯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快围了过去,谁知女子迷茫地睁开眼,忽然说了句:“爹,我饿了。”
那一刻,所有人都喜出望外。女子昏睡了整整十三天,喂了整整十三天的水和稀粥,几乎没有吃东西了。如今醒来,严伯急急忙忙给她准备粥。
只有段云岫注意到,萧子妍伸了一个懒腰,动了动她坐在床边整整三日不动的姿势。她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历经痛苦后的笑容和惬意,眼泪顺着微扬的眼角缓缓溢出。
萧子妍没有给自己过多的休息时间,急急将方子告诉李大夫和张大夫,让她们帮忙给莫家村的其他村民医治,自己则给自家村子里的其他病患医治。
一直忙到第三天中午,劳累过去的萧子妍终于在给最后一位病患种痘后,累晕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她似乎靠着一个结实而又温暖的胸膛上。
少年轻轻将她抱起,他怀里的女子如猫儿般蜷缩着,墨色的秀发半遮着脸庞,长长的睫毛在她疲惫消瘦的脸上投上一道阴影。呼吸清浅,淡色的唇微张着,吐气如兰,显然是熟睡了。他突然一阵心疼,轻手轻脚地将她抱上床,随后轻轻为她掖了掖被角,小心翼翼的模样显然不想惊动难得肯睡的女子。
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注视着睡梦中的女子。
看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