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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此刻,在屋内随侍的是水墨。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程承宇敲击桌面的“咚咚”声。正值秋高气爽之时,大片的阳光洒进屋内,映得半面墙壁均是白晃晃的,但被书架遮挡了的程承宇却全身隐在暗黑中,面目瘦削,两颊酡红,气色极差。
他闭了闭眼,轻咳了一声,吩咐道:“那再等等吧,若孩子生下来,他还不允,便用强吧。”
“这……”水墨一顿,为难道:“路途遥远,用强只能一时,老爷那脾气……”
他揉揉眉心,长叹了口气,有些烦闷地道:“那到时再说吧。”
水墨张了张嘴,还待说些什么,但见程承宇面上疲累渐深,只好咽了话头,揖礼应道:“是。”
屋外落叶纷纷,满目萧瑟,屋内却是暖意融融,一派春意。姚遥在房内掐指算着,拿现代计法,自己已是怀胎37周了,还有三周,便要与这个天天在肚腹里打拳的宝贝见面,这让她很是忐忑,也很是期待。不过,姚遥很相信心理战胜好,她一直在告诫自己,自己能平安地生下宝贝来,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自打自己有孕,程承宇便未再与自己同屋共寝,加上他近段时间一直很忙,姚遥每日见到他的次数少了许多,好在,她近日精神强了不少,瞧出程承宇身体忙得差了,气色也不是很好。便想着夕食时弄点滋补的汤给程承宇补补。
今儿这天有些阴,姚遥瞧着头顶那愈渐压低的乌云,心头觉得有些憋闷,不过,后期怀孕会有这总迹象,尤其还是在气压如此低的天气里。她长长的吸气,呼气,如此片刻,觉出好了许多,便招呼后头提着食盒的冬麦快着点,话说,秋后的雨是很凉的,淋了,很容易招病的。
外书房内。
山水一身湿冷跪于地上,叩道:“主子,先避避吧。九王毁了信誉,日子提前了。”
“他这是谋逆。”程承宇狠狠地道:“枉费我替他如此筹划,希图其可正当顺位,十年等得,十日却等不得,废物。”
“主子,九王和大公子联了手,大公子任将帅,一路所向披靡,杀将过来,盛京要大乱了。主子,避避吧。”山水叩地急急道。
“噗。”桌上白梅青枝扇面鲜血淋淋。
“主子。”山水霍然起身奔至程承宇跟前,一手搀起,一头急喊:“水墨,水墨。”
“别叫了。”程承宇疲累地闭了闭眼,低道:“他去了承阳。”
“我去寻太医。”山水声线抖不成音,眼里几乎迸出泪来。
“不用了,我命数已是尽了。呵呵……”他轻笑两声,撑起身子,一手执笔,将那玉扇上喷洒的血滴勾了几笔,墨枝红梅跃然纸上,与那白梅竟是相辅相依,美感动人。这是姚遥给得扇面,毁不得。
窗外几道白光闪过,天际隐隐雷声轰隆……
“真是一步差,步步差,满盘皆输。”程承宇声音弱不可闻,如此叨念两句,突地挣目厉声道:“老天,你负我良多。”伴随巨烈地呛咳声,几口鲜血再次喷射出来。
“主子。”山水在旁只紧张无措地唤着,竟是没了主意一般。
“大公子,是个养不熟的混仗东西,竟为一已私利将天下作子,若非他已是程家唯一子息,我,我,”他“我”的半晌,终究叹息一声,低喃道:“罢了,遂了他的愿吧。”程承宇面色惨白,两颊却是红晕渐盛,唇间那抹鲜红更显艳丽。
“主子。”山水哭劝道:“别在说了,守着元气,奴才去招太医,招水墨赶回,命无极堂寻玄真道长。主子……”
“算了。”程承宇声音更弱,他低低道:“一年命,三年换,已十二年了。她已有了我的后嗣,山水……”
“是,主子。”山水泣泪横山,声音哽咽。
“日后,你便称她为夫人吧。”
山水拼命点头,却已是说不出话来。
“罢,罢,罢,时运他人宰,命也不由我。”程承宇苦笑一声,续道:“暗峰堂与了大公子,无极堂护我妻、子,山水,我望你保我程家十年,其他人……”他低低地咳了两声,叹息般续道:“来去自由吧。”
“主子,山水不离程家,一世保着少主子。”山水一抹脸上泪水,赌誓泣道。
“若她……”程承宇顿住,痴望着墨色窗外良久,才弱声续道:“若她想再走一步,你们,莫拦。”
“主子……”山水哑声唤道。
“莫拦。”他喃喃续道:“我欠她太多。”
“主子……”
“瞒她些时日,尽快带程家避至如宇山庄。”说罢,他闭了眼,轻吐口气,低低道:“我累了,要好好歇歇了。”
“咦,你新来的,瞧着面生的很。”门外,姚遥轻快的语调响起。
“茹太太安。”外书房今儿守门的是山石。
“安,少爷在的吧。”
“茹太太,少爷在议事,暂不许其他人进内。”
“呵呵,果然新来的,我只送些汤水进去,一忽儿就出来。”门外的姚遥挺着肚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山石,话了,又有些故意的向前逼近两步。
“这,这……”山石果然局促起来,有些无法应付。
姚遥“咯咯”地笑了两声,拍了拍小孩子的脸道:“你们少爷不会让你拦我的。”说罢,便向前行了两步。
此刻,她身后天际突地闪过两道白光,两声巨雷瞬时在空中咋响,姚遥缩了缩脖,回首望了望天,咒骂道:“什么鬼天气,秋后了,居然还有雷暴雨。”言罢,她抚了抚肚子,安慰道:“宝贝乖,不怕噢,娘亲带你去见爹爹,爹爹神勇异常,有他在,万事安噢。”话毕,她又轻拍了拍肚皮,便伸手要推门进去了。
“诶,茹太太,您等等,您等等。”山石在后头手足无措地跟着,欲伸手去拦,却又觉得自己逾矩,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茹太太。”门开了,山水低头揖礼拦下姚遥。
“咦,山水在呀。嗯,少爷呢,议完事了吧?”
“回茹太太,少爷有些乏,已是歇下了。”
“啊,怎么不回房里去歇?这里睡哪会舒服。”姚遥边说边向里走去。
山水却不着痕迹地挡了去路,拱手道:“少爷刚歇下,茹太太是不是过些时候再来?”
“嗯?”姚遥挑眉看向山水。山水一径低着头,垂眉敛目,却是恭谨异常。
“山水,你让开。”姚遥沉声命道:“我一段时间未曾来得,既然来了,自是要瞧上一眼,怎么,你还要拦吗?”姚遥肚子硕大,一步跨前,生生逼退了山水。
“算了,让她进吧。”低弱的声音由内室传来。
姚遥闻听那声音,深深皱了皱眉,扫了一眼让开的山水,急步进了内室。
程承宇斜卧罗汉榻,瞧见姚遥进来,眉间笑意便荡开来,轻道:“不急,慢些。”
“夫君。”姚遥两步跨到近前,先是怨道:“他们不许我进,挡我,讨厌。你在屋内搞什么不让我见的呢?”
“呵。”程承宇今日笑意丰沛,不再吝惜表情。他探手抚上姚遥肚腹,叹喟道:“愈发孩子气,已是要当娘亲的人了。”
姚遥攥了他的手,本想嘟囔一句,“甭转移话题”。却被程承宇那冰一下的手震住,她忙搓了搓,急道:“手怎这样冷?”随后,才觉出程承宇面色不对,苍白的已泛出青灰。
“怎么了,这是?”姚遥慌乱起来,扯着嗓子喊起来:“山水,来人,快去请医生。”
“不用。”程承宇抽手出来,抚上她的唇,眉眼中都是柔意,他低低道:“小茹,你听好了,你本是南诏国七王爷庶女,你那弟弟是七王嫡子,七王遭陷,七王管事只带出你们两人,我本以为,你乃南诏派至大周的细作,但,你不是。小茹,你弟未死,是否回了南诏,不得知。你若想寻他,日后有机缘便去寻吧。”说罢,他急促地喘了两口气,续道:“不想让你送我的,你却闯了进来,也罢,离行前能再瞧着你们娘俩,也算了我心愿。”
“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离行前,你哪里难受,告诉我,你撑着,山水定是寻太医去了,即时便能回转,冬麦,冬麦……”
“不要喊了。”程承宇止了姚遥的话,轻道:“我们两人好好呆会儿,不要让旁人来扰烦。”
姚遥肚子太大,只能拧着腰斜着身子用一臂圈着程承宇的头颈,她急出泪来,“呜呜”嚷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了?”
程承宇拍了拍他的手,抚上她肚腹,喃喃道:“小茹,我不应留你,却一意孤行,亏累你良多。可,我……不悔……”
天空终被雷电撕裂了个口子,大雨倾盆而下。
窗外,狂风大作,落木凋零……
“承宇,夫君……”姚遥呢喃般唤着,轻轻摇着那已无力垂下的手,泪扑簌落下,她抖手抚上那温热的面颊,轻道:“我,也不悔的。”
随后,“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响彻云霄,几欲夺了雷电之声,却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山水满面是泪,扶住瘫软的姚遥,低声吩咐道:“带上接生妈妈,我们连夜走。”
一队人马在山间踽踽前行,队末突地冲出一人,奔向队首,报道:“堂主,程老夫人怕是情况不好。”
“让程大去照看。”
“是。”
“报。”队中又疾来一人,报道:“堂主,夫人,夫人怕是要生了。”
山水遥望山顶,沉声道:“还剩多长时间?”
“二,二个时辰。”
“山一一队并冬麦,护夫人及接生妈妈先行去山庄。”说罢,他微眯了一眼,道:“若夫人并少主子有任何差池,你们也一并随着去吧。”
“是。”一队六人拱手领命迅速离去。
暴雨滂沱,雷电交加,山间异常湿滑,山水望着那队迅速离去的背影,心里祈道:“主子,您在天有灵,护夫人少主平安。”
雨突地小下来,竟有止歇之意,山水望着仍就漆黑的夜,心内大恸,他突地跪地叩头,痛哭嘶喊:“主子,您走好,山水定不辱命。”
雨慢慢的停下来,天却仍就墨色一般,山水起身望望天际,命道:“主子护我们,尽快上山。”
雨息了,这队人速度快了许多,堪堪到了崖顶,那暴雨又倾泄而下,比之前更甚……
山下,攻城声,厮杀声,哭喊声,雷电暴雨声,已是响成一片,这天下,又要改朝换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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