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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座?”无法,中年将士只能再次大声一喊。
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声音会被神宫中另一边的人听到,虽说上座和非因大人两人之间产生了隔阂,他们应该防范这非因大人一方的人马,不过,跟随弄楼几百年的他,却一直相信着,非因大人定然不会做出那种背叛上座的事情,只因为,曾经的某一刻,他在无意中得知了上座和非因大人之间亲密的情人关系,他想,或许上座只是和非因大人出了什么意外,有了个小误会,吵吵架,不用多久,就会好了,就好像他和他夫人一样,床头吵,床尾和。
只是,无论他怎么想,也不会知道,不管非因是怎么想的,他的上座却是硬了心肠,定要这般僵持下去了。
弄楼回过神来,过于忠心自己的手下,弄楼会是个好的领导人,而如今,这些至今还未曾背叛他的人,他们的生死,他是否应该负责起来?
想到了这一点,弄楼终于不再如前些天那般继续沉默不做回应了,而是淡淡的对外说道:“情况如何,不用再跟我禀报了,散了吧。”
“什么?”
中年将士皱起眉头,没听明白弄楼的话中之意,却对弄楼的自我称谓感到意外。
跟他们这些手下将领,上座的自我称谓从来都是“本座”,曾几何时,上座也如平等地位一般的自称为“我”了?
中年将士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弄楼最后的那一句“散了吧”,这到底是何意?
“上座,属下愚钝,没听懂您的意思。”中年将士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说,散了,你拿着我的手谕,告诉其他将领,将手下兵卫都解散了吧,当然,那些如今还处于观望中的人,都推出去,就当给你们的后退贡献一点时间。”
弄楼的声音很是清楚,即使在说到那些明显对他并不是很忠心,目前正犹豫不决的人时,也一派无事人一般,就仿佛,即将被背叛的人不是他一样。
中年将士闻言大吃一惊,神色中惊讶多过于恐惧。
“上座,您为何要如此做?”中年将士急迫的说道:“虽然现下我们一方受制于人,那是因为没有您的指引和领导,属下相信,只要您亲自出马,定能制止对方前进的脚步的。”
中年将士以为弄楼有此一言,定是以为败局已定,心中甚是不甘,还想全弄楼坚持下去。
“你跟我多久了?”
沉默了半晌,弄楼突然轻声问道。
“已有四百余年。”中年将士无丝毫犹豫的说道。
弄楼闻言一笑,说道:“那么,当年那一出,你也是在场的人,你应当知道,我如今之位,是如何来的。”
“我”中年将士神色满是愕然,显然没想到弄楼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来。
身为弄楼的心腹之一,中年将士自然是对当年的事情一清二楚的,只是,上座为何在这等时候说起这件事来?虽然说他以能够成为上座的心腹而骄傲,可实际上,这件事一直都是一种忌讳,他相信,不止他一个人如此想法,许多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都会有。
上座之位来得不光明,他自然知道,可是他不在乎,俗话都说,无毒不丈夫,也说兵不厌诈,胜利从来都不只靠力量,最重要的还是聪明的脑子,以及不甘居于人下的野心,所以,他从来不曾觉得,上座的这种做法有何不对。
可如今,上座主动提起这事儿,又在这种时刻,为的是哪般?难道说,上座是后悔了?或者是听闻神皇回归,而害怕了?
中年将士不愿相信自己所想到的两个原因,他更想上座亲口跟他解释一番。
“当年那般做法我并不后悔,如今即将面对他,我也只觉兴奋,只是,他的强大我不能否认,我不想还你们丢了性命。”
弄楼从不曾用如此平和温柔的声音同人说话,即使在面对非因时也不曾,可这个时候,却不是僵尸受宠若惊的时刻。
“上座,属下并不怕会丢了性命,自从跟随上座开始,属下便早已有了随时为上座献出生命的觉悟,属下也心甘情愿,属下相信,其余人也是这般想的,所以,请上座收回成命,属下等愿与上座共患难,渡难关。”
中年将士的声音真真切切,其中真诚十足,弄楼自然能听得出一个人所说之语是真是假,而他,确实被感动了,只是,这却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对上神皇,你们也不过是白送性命任其宰割罢了,没有什么难关,如今的场面我早已在最初之时便预计到了,这本就是我一手造成的局面,自然,也该由我一人打破。”
弄楼的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中年将士张口欲言,却一时找不到什么话说。
“上座”
“闭嘴,何时你也学会质疑本座的决定了?本座从来说一不二,别再让本座重复一遍。”弄楼说罢,朝殿外丢出他不知何时拟好的手谕,手谕稳当当的落入中年将士的手中,中年将士下意识的接下,在看清楚是何物之后,想丢开,却不敢,只能僵着身子捧着手谕。
“拿本座手谕,传本座命令,解散所有军队,从此以后,你们是要过平淡的生活,还是加入其它势力,你们自己决定。”
说到这里,弄楼一声淡然的“退下吧”,便打发了中年将士。
中年将士无奈,只能行礼退下。拿着手中谕旨,中年将士在犹豫了半晌之后,没有马上将弄楼的命令传出,反而进入了神宫另一边的范围,在闯过了重重障碍之后,求见非因。
中年将士将弄楼的决定说与非因听,本想让非因前去劝解弄楼,不想,非因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却对他说道:“你便按照你家上座的命令执行下去吧。”
“非因大人?”
中年将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非因,颤抖着嘴唇说道:“非因大人,属下知道您最近与上座发生了口角,可是,属下相信,便是上座做了何等过分之事,定也只是一时气急,或者是另有原因,还请非因大人莫怪。”
闻听中年将士之言,非因知道对方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了,只是,那句“另有原因”却让非因浑身一僵,脑中清明。
是啊,弄楼会突然与他闹得这般僵,或许,真是另有其因。
这般想着,非因脸上露出一丝期待,他真心希望,弄楼并非真的对他毫无感情。
中年将士见此,以为非因被自己的话语打动了心中正浮现一丝希望,不想,非因却道:“你误会了,我并非是于你们上座发生了争吵才让你这般做的,只是,你应当知道他的脾气,说了是什么就是什么,若不想惹他不悦,你们便听他的吧,至于你们上座,你放心吧,我会一直跟在他身边的。”
闻言,中年将士心中松了口气,虽然无奈,可也知道上座的脾气确如非因所言,只好放弃了让非因去劝解弄楼的行为,最终还是带着弄楼的手谕,将弄楼的决定散发了下去。
寒沁未眠玄界卷第五六章攻破悬城
弄楼这一次决定一经散发出去,震惊的可不止是自己的一方势力,还有整个玄界的人。
本来算是一道比较秘密的手谕,可一旦知道的人多了,总会走漏消息,尤其是,在弄楼的直属收到手谕而后各自解散之后,抵挡'神户'进攻人马的壁垒瞬间土崩瓦解。
轻而易举的进入玄城,占领了除神宫外的整个玄城的石厚林等人简直是不敢置信,此刻,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神宫。
如今的神宫已经在他们的包围之下,神宫之中除了在被包围的第一时间喧闹吵杂了一番之后,便陷入了沉寂之中。
非因的人没有撤出神宫,也没有解散,所以如今的神宫并不算一座空殿,在面对包围着神宫的'神护'人员,非因选择保持沉默,连带的,手下人士也个个明哲保身,在领头人非因没有出声的情况下,他们都处于观望状态,而到底是选择旁观看戏,还是插手一番,插手帮助那方势力,决定权都在非因手上,单看非因是何种态度了。
被东西隔开的西殿的人不少,却个个保持安静,而东殿,却只剩下弄楼一人,其余本欲追随弄楼留下的人,却被弄楼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赶了出去。
感受着包围住神宫的陌生和熟悉的气息,弄龙睁开眼睛,嘲弄的勾起唇角,却不知为何,在猩红眼眸的衬托下,那种嘲弄的意味很淡,悲哀的意味却很浓。
今日的一切不过是弄楼咎由自取,弄楼藻酸记好了这一天,当然,他也曾幻想过,另一番美好的景象,只是,幻想终归虚无。
神宫中的太过安静让包围在神宫外,无时无刻不警惕着的'神护'人员开始浮躁起来,情绪上的浮动带动着耐心的消耗,其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低声咒骂了起来。
石厚林等无人此刻正跟龙雾玄真等人商量着政策,当初虽然说好了他们只负责底下势力,弄楼和非因交由夏侯沁负责,可是今日一切来的太过轻易太过诡异,以石厚林小心谨慎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带着人就这般冲进神宫。
“不知,神皇是否已经来到玄城?”
一番商量下,也没得出个有用的计划,目前只能按兵不动的'神护'一方处于被动状态,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石厚林斟酌了一番,轻声询问着,而显然,看他直瞪瞪的看着龙雾等三人的神色,便知他所询问的对象是谁。
“神皇并没有联系我们。”龙雾和左无心不动声色,玄真微笑着说道。
此刻的玄真又恢复了他年轻帅哥的模样,在左无心的刺激下,他已经决定以后都做如此打扮了。
玄真的回答自然不能让石厚林等人满意,可人家都说了,没有神皇的消息,他们又能怎么样?
石厚林有些郁闷,那张老实憨厚的脸都在纠结中扭曲了起来,素蓝眨巴着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却时不时便偷偷瞄石厚林一眼,那眼神中有着微微心疼和恼怒之色。
至于他心疼与恼怒的对象,啧啧,不必言明,大多数人心知肚明。
王彦和卫莘对视一眼,眼中神色两人自知,青衣却忍不住插嘴说道:“我想,神皇和寒月公子肯定已经到达玄城了,他们是说话算数之人,知道玄城已经被我们攻破,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玄城的。”
青衣对神皇的信心建立在他的崇拜心里之上,石厚林等人听了个个暗自翻着白眼,对青衣明显印象很好的玄真却朝青衣露出个和气的笑容,其中欣赏的意味非常明显,瞧得迟钝如青衣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边厢无语对望,而事实上,确实如青衣所言,夏侯沁和夏侯寒月已经进入了玄城,而且,目前正处于被'神护'包围者的神宫之中。
有了神宫作为掩护,谁也无法在神宫之中察觉到夏侯沁和夏侯寒月的存在,而此刻,两人正与神宫的总管事在交谈。
此刻,管事正处于震惊之中,一位他刚刚听到神宫在说话,二位神宫说话的对象是夏侯沁和夏侯寒月,三位神宫那尊敬而小心翼翼的语气,四位神宫称呼夏侯沁为主人。
神宫的主人是谁?在林管事的心中,神宫的真正主人从来都只有神皇,而在神皇不再之时霸占住神宫的弄楼和非因,不过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士。
弄楼和非因对神皇的背叛,要说林管事没有察觉到是不可能的,毕竟是神宫中真正的老油条,许多事情林管事都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一时隐忍罢了。
在林管事看来,弄楼和非因背叛了神皇,这两个人,自然要等圣皇回来之后亲自处理,他就算过一段虚与委蛇的日子也是小事,虽然,这个日子一过便是三年多年。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林管事飞快的恢复严肃的神色,直盯盯的看着夏侯沁说道:“你真是神皇?”
因为夏侯沁隐匿了自己的气息,林管事无法从气息上判断,至于相貌看着夏侯沁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林管事有些犹豫,毕竟,障眼法其实挺好用的,虽然,他自觉没有人能在他面前用障眼法而不被他察觉丝毫,除了神皇本人。
不过,这么一说,也不对,既然只有神皇能隐瞒过他,那么,眼前之人,若真用了障眼法,而他又不能看出破绽,那么这人定然是神皇没错,而若没有用障眼法其实,这个男人,真的是神皇吧?
夏侯沁只是点了点头,不做其余解释,夏侯寒月则是如无关人士一般,就看着林管事变来变去的脸色暗中偷笑。
不管是夏侯沁也好,夏侯寒月也好,对林管事的感觉都不错,而且,他们也认定林管事定然没有背叛神皇,如今会特意让林管事知道夏侯沁的身份,额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一段时间以来,夏侯沁和夏侯寒月看似在游山玩水,实际上,却也一直在为夏侯沁恢复修为做努力,因为情况紧急,夏侯沁也有了一丝细微的迫切感,为此在修炼方面,夏侯沁一直都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