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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湖大哥呢?”
“被关在地牢里。”
“他们会不会杀他?”
“没说出江家异宝的秘密,应该不会,”公子叹息,“但可能马上就会了。”
邱灵灵紧张:“他……”
“他已经答应说出那个宝贝的秘密,换得一次逃命的机会,但他应该逃不出多远。”公子收了笑,看向窗外。
老婆背叛,朋友被擒,这似乎是一个人处于绝境中的再正常不过的反应。然而生意人都知道,凡事都还有个万一,这让他有点不安。江小湖不像是好对付的人,没有武功,明知必死,会不会对仇人开个玩笑?兰家孤注一掷,明日一早发现上当,一个人处心积虑谋划多年,希望突然落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就算顾及易家面子,千手教的丫头也必定难逃活命,而易家人,绝不会为个没进门的女人大动干戈。
当然,江小湖也可能真的妥协,此刻离开就是毁约,白白赔尽两千万银子,唾手可得的江家剑谱和财富,以及后头的全盘计划。
公子苦笑,转身,断然道:“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邱灵灵忽然拉他,悄声:“我会易容,这儿不是有很多巡逻的人么,你去抓一个来,我先扮作他混进去,看能不能打听到出去的路。”
道理没错,但被兰家人抓住,小猫的命就一定保不住了,公子拒绝:“那太险。”
邱灵灵还要劝,却被他强硬地止住,知道再说也没用,她沉默片刻,似乎想到什么:“当初在天水城被抓,水城主放过我,为什么又要抓我来?”
“因为他要解‘半月露’,向金教主示好不成,只好与别人合作,抓你引金教主上当。”
“水城主怎么会知道我和金还来的关系,肯定是小湖大哥的老婆说的,”邱灵灵气得跺脚,“原来她那么坏!”
公子微愣,随即笑了:“对,她原本就是兰家的奸细,连自己的夫君都出卖,还是灵灵最好。”笑意渐深,他抬手捏捏她的鼻子:“不急,易哥哥自有法子带你出去。”
。
沉沉夜色中,十来个守门的人毫无预兆地倒下,一道影子鬼魅般掠出庄外。
公子放下怀中人:“好了。”
邱灵灵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打听到路的?”
因为我和江小湖的老婆做了笔交易,替她解了穴,公子没有回答。
邱灵灵想了想,小声央求:“你……能不能再去救小湖大哥出来?”
那小子自有人救,公子目光闪烁:“你该先救金教主。”
邱灵灵道:“不是啊,金还来说过,小湖大哥武功很厉害,身上有近三十年的内力,我们快去找他,一起去天水城救金还来啊。”
公子手一紧:“三十年内力?”
邱灵灵点头:“对,进天水城的法子就是他告诉我的……”
公子怔住。
兰大老爷为防意外,早以银针散功之法废去江小湖全身几处大穴,此事邱灵灵虽不知道,他却是亲眼所见,若江小湖果真身怀武功,真气尽泄必定痛苦至极,但他毫无反应,何况一个二十几岁的人绝无可能有三十几年的内力,金还来是因为千手教有传功之法,自己则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的缘故,想不到江小湖竟也有这等功力,除非……
“你不救他吗?”邱灵灵担心。
“救,当然要救。”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
“你先回教中报信,我去救。”
邱灵灵喜:“那我回去找钱护法他们,你跟小湖大哥后头来。”
。
天水城主水风轻出道时曾砍过千手教三十三只手,故与千手教结怨,但还有句话,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何况事情过了这么久,千手教并没再追究,这次二人结仇的主要原因是,水风轻重金从关外买回能解百毒的千年暖玉杯,只为要解“半月露”,谁知金还来偏偏偷了他的杯子。
然而,世上真有那么神奇的宝贝?
若千年暖玉杯是子虚乌有,那么,金还来与水风轻这场仇又从何而来?
很明显,这场戏的目的是要引出一个人,这个人想取得江家宝贝,还知道江小湖与金还来是朋友,要对付金还来,必会找上金还来最大的“仇人”——水风轻。
杯子是假,中毒却是真,“半月露”只有金还来能解,水风轻会是哪边的人?
进天水城的路竟是江小湖泄露的。
银针散功,江小湖并无痛苦,可见武功没有被废掉,但他至今也未显露半分,仍是那个“没用的江小湖”。
唯一的解释,他在等待时机。
西风阵阵,群山不见,公子独自在山坡上站了半日,缓缓地,在黑暗中露出一个微笑。
江小湖出世,江家天降异宝,都说得到便可逐鹿武林,如今总算知道那件异宝是什么东西了,事实摆在面前,兰家苦心筹划的大事早就注定是一场空,而他,竟和兰家一起落入别人的圈套,这笔生意,也注定是件赔本生意。
焉得不关心
邱灵灵心急如焚,不知在山中绕了多久,才找到路赶回千手教总坛,早已过了子时。
偏厅上灯火暗淡,几位护法坛主都恭敬地立于一旁,神色严肃,一个黑袍人正坐在椅子上吩咐事情:“带好机关图纸,辰时初赶到,听我号令。”
众人应下。
一道人影忽然闯进门来,众人转身,椅子上的人也抬起脸。
看清那人面容,邱灵灵木立当场。
他挥手让众人退下。
好半天邱灵灵才回神,试探:“金还来?”
俊美的脸在烛光中忽明忽暗,金还来闷闷地应了声:“是我。”
“真的是你!”邱灵灵欢呼,扑上去将他抱住,摸摸他的脸,拉拉他的手,又哭又笑,“哈,你没事!你没被水风轻抓去?”
这一刻,金还来感觉时间又倒回去了。
“我以为你死了……你……”小丫头就是个水包,眼泪弄湿他半边衣襟,要是往常他一定早就吼起来,但这次把她扯进来实在是没有料到的,几乎将她置于险地,若非江小湖带回消息说她没事,他会不会再闯一次也难说。
金还来微笑,情不自禁抱住她:“你可还好?”
邱灵灵擦擦眼睛,情绪逐渐稳定:“没事啊,易哥哥救了我。”
瞬间,环住她的手臂僵住。
金还来沉默片刻,推开她,起身:“江小湖为了报仇,曾做过不少交易,答应替人解‘半月露’,如今若食言,那人便会宰了他。”
邱灵灵眨眼:“是水城主吧,你肯定会帮他的。”
金还来鼻子里哼了声:“那小子当初故意接近我,就知道不安好心。”
“你会帮他。”
“要借你的火蟾用。”
邱灵灵忙取出火蟾递上。
金还来接过便走。
邱灵灵叫住他:“你……回来好不好?”
他没有回答,大步出门走了。
。
没有人知道,深山中某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兰家本已退隐江湖多年,早就无人关注,人们照样过着自己的日子,只不过有人很快留意到,那个极具娱乐性质的没用的江小湖突然从城里消失了,这个话题自然被当作一大新闻,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关于他的下落,众说纷纭,不过议论一个多月后也就逐渐淡下去了,江湖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除夕将至,家家户户开始准备过年。
这时候倒出了件意料之中的新闻,有人替新晴楼的晴思姑娘赎了身,搬出去住了,听说就是那位买下她半年的客人,至于到底安顿在哪里,也没有谁会细打听这些,顶多算作一件风流韵事在姑娘之中流传,羡其好命,因为据说那位客人尚无正室。
刘白走进门:“公子,东西都已齐备,老夫人她们的礼物也都买好了。”
公子点点头,看着窗外楼下的大街,一笑:“这番来江南,生意做成不少,却也赔了许多,所幸收手早,算不算保住点颜面?”
刘白不敢言语。
公子转脸正要说话,忽又笑了:“来了。”
邱灵灵站在门边,一手掀着帘子,身上是白色大氅,肩头一圈轻软的银狐皮映着雪白的小脸:“外头都在收拾行李,你要回去了吗?”
公子点头:“三日后起程。”
刘白借故退下。
邱灵灵默默走过来。
公子伸手拉她:“金教主不在?”
邱灵灵不说话,金还来回金园的时候越来越少,终究是少女心思,就算再迟钝也觉察到了这点,根本是在刻意躲避,他,真的不喜欢她。
不经意的眼神,却将小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公子唇边有了笑意:“跟易哥哥回去如何?”
邱灵灵吃惊,忙摇头:“这个啊……”
不待她回答,公子叹息:“近日替晴思姑娘赎身,金教主想必忙得很,也没时间照拂你,一个人住在金园冷冷清清的多无趣,易哥哥可不放心呢。”说着,他又轻声笑:“反正过了年你就要和易哥哥成亲,江湖儿女不拘礼数,不如一起回去,好不好?”
邱灵灵垂下眼帘。
公子冷眼看了她半日,忽然笑道:“不急,你可以先回去和金教主商量下,问问他的意思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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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风景很好,却因为冬天草木凋残而显得寂寞许多,楼外几株腊梅吐蕊飘香,越发有种清冷的味道,不时有丫头来去。
金还来望着窗外梅影发怔。
一双美丽柔软的手扶上他的肩头,美目中是温柔坦然的笑,分明无半点挑逗之意,却又风情万千,晴思摇摇他的手臂:“香得很,要不要折几枝供在瓶里?”
金还来回神,皱眉:“冷冷的,无趣得很。”走到桌旁坐下。
晴思莞尔:“我以为只有我们穷人才会怕过冬天。”
金还来目光一闪:“你?”
晴思道:“我家原本也不错,我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她笑了笑:“后来家境败落,我便自愿入了青楼,也好为母亲和弟弟留些钱。”
金还来沉默半晌,道:“你想找他们?”
“晴思这种身份,休要再提家门,”她凄然一笑,转向窗外,“待来年开春暖和,好日子可就多了。”
一句无心的话,金还来听得茫然,原定开春,小丫头便要嫁入易家,此事一完,所有烦恼都没有了,安心做富贵教主,安心取天下钱财,不必追究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他完全可以想象到今后无所事事的毫无意义的生活。
晴思忽然道:“你喜欢你那师妹?”
金还来微愣,声音冷下来:“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晴思垂首:“原是你带我出了那种地方,晴思已经满足,倘若你喜欢,娶她也无妨,晴思愿为侍妾。”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金还来没来由内疚,沉默半晌才开口:“放心,她只是我师妹,年后就会出嫁,你想得太多。”
晴思展颜,轻轻伏在他肩头:“也罢,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金还来不语。
门被敲响,晴思放开他过去开了门,钱护法尹飞走进来,看了她一眼:“灵灵姑娘不太好,教主是不是……”
金还来皱眉。
就按小姑娘的话说,可与我无关,尹飞小心翼翼回禀:“灵灵姑娘说她身体不适。”
金还来不再问,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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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都过了这么久,金教主还是更关心小师妹。”听到声音,晴思立即回身,发现公子站在窗前,似笑非笑看着她。
被人看透心思,晴思涨红脸,冷笑:“晴思倒忘了,那是易公子的女人。”
公子不生气:“是晴思姑娘忘了,你原本接近他的目的。”
晴思脸色煞白,身子晃了晃才又站稳,咬牙:“与你无干,你只是想利用我对付他罢了。”
“我是生意人,自然是有好处才会使手段,”公子并不否认,“正因为我们目的一样,所以我当初才会帮你,你却令我失望得很。”见她不语,他笑道:“你以为他是喜欢你,还是你这张脸?”
如同冷水浇身,泼灭她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晴思冷冷瞪着他,指甲嵌入肉中,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金还来只是留恋她的脸,甚至算不上喜欢,那眼神,更多是内疚。
“想要得到,就不该吝惜手段,”公子轻描淡写,“他心里惦记的人已经死了,始终作别人的影子,晴思姑娘果真甘心?”
沉默。
晴思道:“你有什么主意?”
公子叹息:“还不明白这道理?活人你尚且争不过,又如何争得过死人,当初你不顾拦阻舍身入青楼,为的是什么,如今机会当前却要白白放过,不知将来回去见了令堂令弟……”停住,不再往下说。
晴思面色青白。
公子微笑:“真话永远不是那么好听的,心软只会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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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公子出院门而去,一个罗衣绣裙的女子从远处墙角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