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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汜犹如一头被惊醒的狮子,狮子醒来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觅食。郭汜双眼暴出道道幽光,顾不得去做歇息,便赶去校场,去见其麾下心腹,密整本部甲兵,商议在三日后,齐攻李傕麾下的部署。
哪知,郭汜的心腹中,有一将领早被李催收买。郭汜与其心腹将士议定,散席后,那人便立马秘密报知李傕。
李傕听罢,当场震怒,浑身好似冒起了火焰,竭斯底里地大吼道。
“郭阿多安敢如此!若非是我,他怎可能得之今日高位!忘恩负义之徒,我势必杀你!”
虽是如此,但李催又想到,在长安他麾下兵力仅有八万,另外四万兵力皆由据守在弘农的张济所领。而郭汜在麾下的兵力,几乎都在长安,足有八万,兵力与他持平。若是如今贸然就去进攻,只怕会是损耗许多兵力。
李催想罢,便唤来一小将,令其星夜赶往弘农,去密令张济整顿兵马,在三日后赶来长安,一起围攻郭汜。
怎料,李催所唤的小将,恰巧正是郭汜所暗中令其潜伏在李催左右的棋子,那小将接令后不去弘农,而去赶去郭汜府邸,报之郭汜。郭汜听得连连色变,若非他早有安排,只怕三日后定会大祸临头。当下郭汜从小将那取了李催的密信,然后模仿李催的字迹,假书一封,让小将送予张济,其信中的内容是令张济,接信那日起,立即出兵攻打上洛的吕布。
之后,郭汜又秘mi处理了被李催收买的叛徒。此时李催并不知,郭汜使了调虎离山计,将张济调去攻打吕布,还心中得瑟,待三日后等张济兵马一到,前后夹攻,必能取郭汜首级。
让李催没料到的是,在次日深夜,郭汜忽然举兵,聚集本部兵马后,便是杀向李催部属的营地。还好,自从李催得知郭汜有叛乱之意,早派下眼线在郭汜部属城内、城外的营地周边监视。李催的眼线一见郭汜部属的营地,人头涌动,马匹跃动声,兵戈兵甲碰撞声频频响起,就知郭汜提前谋反,立刻来报李催。
李催即刻先赶去城内校场的营地,通知各部将士整兵备战,另外又派数将赶往城外营地通知,待郭汜先头部队杀至,李催在城内的兵马刚整顿一半,先去挡住,开始虽有些仓促、乱势,但随着李催领着飞熊军出战,杀住郭汜来攻的先头部队前军,暂时震住了乱局。
而在城外东西两边的营地,李催、郭汜的部属十多万兵马,纷纷往长安城杀来,一时间长安城宛如化作了地狱修罗场,无论是李催还是郭汜的兵马,乘势掳掠居民。
李催见胜负一时难分,先令其侄李暹引兵围住宫殿,用车二乘,一乘载天子,一乘载伏皇后,又使徐荣、李儒监押车驾,李暹、李儒、徐荣急急领兵,分二万兵士冲往城中宫殿。李暹领兵冲至,宫内侍卫大多是李催部属,当即随李暹杀进宫中。汉献帝和伏皇后在龙床上,被李暹强硬拉倒下床。汉献帝来不及惊呼,就被李暹一刀顶在脖子上,哪敢发出半丁点声响。伏皇后唯恐,李暹伤及汉献帝,只知哭泣,亦是不知所措。后来汉献帝和伏皇后,皆被李暹赶入车中,其余宫人内侍,并皆步走。李暹领兵拥出后宰门,正遇郭汜兵到,乱箭齐发,射死宫人不知其数。未央宫四处皆是飞血碎肉,场面极为凄惨。到处都是李催、郭汜兵马的厮杀声,和宫人的惨叫声。
而李傕又派人将城内公卿重臣,皆是劫走后,随后引飞熊军往未央宫掩杀,郭汜一时抵挡不住,暂时退出宫中,李暹护着车驾冒险出城,赶往城外东边李傕营中。李催见汉献帝已是出城,便开始令各部人马慢慢退去。之后郭汜领兵入官,尽抢掳宫嫔采女,后命人寻找汉献帝和伏皇后的身影无果,才知李催取得了二人,顿时甩刀大怒,竟令部署放火烧宫殿,以来泄恨。
大火张天,黑夜中的长安城被火光照亮,滚滚的火光,显得在长安街道边,无数被李催、郭汜兵马掳掠过的百姓惨象,尤为鲜明。
这一夜,长安城是在一阵阵火烧声、厮杀声、惨叫声、哭泣声下漫长地渡过。
第四百四十五章 腐肉朽粮
次日,郭汜知李傕劫了天子,整备兵马后领军来李催营前厮杀。汉献帝、伏皇后在营中,见那郭汜兵马无数,柄柄兵器寒冷骇人,吓得脸色铁青,频频在颤。
郭汜领兵杀至,李傕出营接战。两军激战数个时辰,郭汜军见势头不利,暂且退去。而两方兵力相当,穷追猛打亦是无益。所以李催并无领军去追。
却说汉献帝和伏皇后被掳来后,一举一动,皆被受人监视,李催断绝内使,除了他和公卿侍臣外,一律不许于汉献帝接触。汉献帝还有朝中公卿,就似犯人般遭李催对待。饮食不继,汉献帝和一众公卿侍臣皆有饥色。
汉献帝饿得浑身无力,头脑直发晕,实在忍受不住,逼于无奈,问李傕要些许饭食。哪知李催正是心烦郭汜,又见张济连日未来,心中正是烦躁不已。听得汉献帝来要饭食,当即大怒,只给予腐肉朽粮,皆是臭不可食,猪狗亦难以下咽之物。
汉献帝见呈来的饭食,连猪狗都不会进食,想他堂堂一个大汉天子,竟遭如此待遇,气急攻心,仰头大骂。
“李催这逆贼竟敢如此相欺!朕这皇帝在他眼中难道连猪狗不如!!!”
侍中杨琦,听汉献帝大骂李催,急奏跪下,谏言道。
“圣上息怒,李傕生性残暴,若被他听得,又不知他会如何欺辱。事势至此,圣上且当忍之,莫要触其虎须。”
汉献帝听罢,冷冷发笑,一颗心冷到极致,既然在这些公卿的心目中,李催是虎,那他又算什么?
汉献帝越感凄楚,泪盈袍袖。伏皇后在旁急忙安慰,其他侍臣见之,亦是心感无限凄凉,而痛哭泪下。
就在此时,营外郭汜兵马又是杀至,前来掠战。只见营外,郭汜军中枪刀映日,金鼓震天,郭汜麾下将士,皆喊着救驾的名号。
李傕听报,郭汜又领兵来犯,立马呼令将士,引兵出迎郭汜。两军虎虎相视,李催纵马出阵,鞭指郭汜而骂。
“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于我!”
郭汜冷然发笑,厉喝道。
“奸诈小人,明明是你容不得我,先下毒手,如今还敢反来指责与我!李稚然你心胸狭窄,野心磅礴,挟持圣上,是为反贼!我乃朝中大将军,自然要诛除反贼!”
“够嘴里蹦出象牙!明明是你居心不良,想要谋害圣上!我保驾在此,何为反贼?”
“此乃劫驾,何为保驾?”
“不须多言!我两各不许用军士,单打独斗,赢的便把这皇帝取去就罢。郭阿多你敢应战否!”
“为何不敢!?”
两人话毕,更令其麾下兵马退后百米,二人便就阵前厮杀。李催大刀凌厉一劈,郭汜舞刀去挡,砰的一声巨响,两人斗力一阵,不分胜负。随后郭汜一抽大刀,往李催头颅就砍,李催眼疾手快,提到就扫,荡开郭汜的大刀后,往其心脏位置,执刀就捅。郭汜早知李催套路,连忙格挡开后,连连砍出三刀,只是皆被李催及时挡下。两人两柄大刀不断碰撞,激战一处,看得两方军士皆是目不转睛。李催、郭汜武艺不相伯仲,一直对战两个时辰。打了不知多少回合,仍不分胜负。
无论是李催还是郭汜战败,对原董卓一脉的势力来说,皆是致命打击。李儒仍希望,两人能够议和,便是拍马赶来大叫。
“主公!郭将军两位皆是旧日同袍,何必定要拼过你死我活。当下时势正乱,若是再战,必定两方皆受重创,如此必遭其他诸侯趁此狂攻。还望两位暂且休战,待两位心中之怨解去,再谈议和。”
李催、郭汜听罢,都是心中一跳,各策马退出数步,暂且不战。此时李催心想,暂且休战亦好,这样也可拖延时间,等张济大军赶来。而郭汜则想,李儒话中利害,若是他和李催两败俱伤,那在西凉一直虎视眈眈的马腾、韩遂,必定趁火打劫,所以亦有休战之心。不过,李催得之汉献帝、伏皇后还有朝中一众公卿重臣,这让郭汜心有不平,便是喝道。
“若是真心休战,将朝中公卿尽数遣来我营。如此,我大可退军三十里!”
“郭阿多想错你的心。莫非你真当以为我李稚然怕你呼?敢来再战三百回合!!?”
“若你敢战,我必定奉陪!”
李催、郭汜两人皆是满身扑火,话音一落,又想继续厮杀。
“慢!!董相国大仇未报,叛徒吕奉先仍逍遥于外,当初两位将军可是和我李文优说定,我才和徐将军还有一众凉州将士听令于你等二人。如今你等二人却是自相残杀,无论谁胜谁负,两方定会皆受重创,到时有凭什么来为董相国报得大仇!!”
李儒忽然竭斯底里地嘶吼起来,瘦弱的他,此时眼光红赤,犹如一头暴怒的恶狼。李催和郭汜一听,顿时勒住了马,同时亦发现各自兵马中,不少兵士露出异色。李催当即心中一揪,李儒在凉州兵士心目中地位极高,若是他联合徐荣,自领一军,那他可就要损失大半兵马。对于郭汜来说,亦是一样,若是李儒自领一军,那他的麾下定也会有不少兵士去投。
“相国大仇,我李稚然怎敢有忘!军师放心,我这就答应郭阿多的要求!”
郭汜听李催答应,愿意让步,心中怨气、怒火亦是散了几分,当即亦是好言安慰李儒。随后李傕、郭汜议定好条件后,便各自领兵还营。
而李催亦无欺骗郭汜之意,回去后便令人将杨彪与朱儁等朝廷官僚六十余人,押往郭汜营中,郭汜收得朝中公卿重臣后,亦是如约退军三十里外。
郭汜将众官尽行监下。众官不知为何忽然被李催赶到郭汜营地,皆是忐忑不安。杨彪先问郭汜,为何他们会到郭营。
郭汜冷笑便道。
“李傕能把持天子,为何我郭阿多不可把持公卿!”
众官听罢,顿时从头冷到脚底。他们堂堂一朝公卿,竟好似一个皮球似的,被李催和郭汜两人踢来踢去,肆意玩弄把持,落得如此下场待遇,实在是汉朝开朝以来天大的笑话。郭汜嚣张鄙夷地环视了一圈,带着冷笑转身离去。
“汉室真当是要灭亡么?”
中郎将杨密望着郭汜离开的背影,满脸凄绝灰暗,忽然从口中喃喃出一句。而这句话也或许是周围一众官僚的心中之话。
虽然李催、郭汜暂时休战,但双方都是心怀鬼胎。特别是李催,早就对郭汜起了必杀之心,又怎会和郭汜议和。不过他连等了数日,都不见张济大军赶来,当下便起了疑心。后又想到李儒在这里,毕竟是个未明因素,当下便是有意支开李儒。
“军师,那郭阿多虽是暂时与我休战,但此人狼子野心,忘恩负义,不能深信。军师德高望重,还望军师到弘农一行,唤张济领军赶来。若我和张济合兵一处,兵力超于郭阿多,如此就可震慑于他。”
李儒皱了皱眉头,不过李催话中不无道理,思虑了一阵后,便是答应下来。李催给予李儒一封密信,李儒收好后,便和徐荣还有一支千人轻骑队伍,秘密赶往弘农。
李催能得今日高位,其韬略谋智又怎会低。而其实在这封密信里的内容,是叫张济尽快赶来长安,同时再用借口将李儒、徐荣留守在弘农。而在七日后,李催便会出兵偷袭郭汜之营,到时郭汜大多会往长安通往弘农一带山林去逃。所以李催令张济领重兵埋伏在那,重击郭汜的退兵,待他大军赶来,前后夹击,如此便可歼灭郭汜的兵马。
而此时,在上洛张济领三万兵士正与吕布兵马激战。陈宫虽不知,张济为何毫无预料地出兵来攻,但陈宫生性谨慎,做事皆习惯未雨绸缪。上洛常受李催、郭汜兵马来犯,所以上洛的防备措施一直完善。张济攻来,在森严的守备下,一时亦无占到半分便宜。
两军一攻一守,连战数日,皆有损伤。不过张济的兵马毕竟不似上洛守军占有极大的地势优势,所以这几日伤亡了不少兵士,足有数千人。
张济正愁上洛战事,忽然有兵士报来,李儒和徐荣来见。张济听罢顿时一喜,还以为是李催派他们来协助上洛战事。张济接见了李儒和徐荣后,叙礼罢,李儒身负重任,不敢迟疑,当下便将李催的密信给予张济。张济接过信后,脸色可谓是精彩,一惊一乍,后来又是黑沉下来,然后又有些不忍,最后缓缓地升起坚决之色。
李儒见张济脸色如此复杂,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了,想要叫张济把信哪来一观。哪知话还未说出,张济便走到一边,将信在烛光下烧毁。
李儒眉头深锁,心脏蓦然狂跳不止,然后紧紧地压了下来,不知为何忽生一股无力。他发现,好似有许多事情,都有许多疑点。就如张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