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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劝我那大郎做如此之事人,天下只怕也只有周公瑾一人了。”
周瑜见孙坚望来,洒然一笑。孙坚瞪了一眼周瑜,随后收回眼神,在殿喝日。
“愚儿自是知罪,为时不晚。诸位,随我一行。看大仙是否原谅我家愚儿。”
孙坚说罢,从大座走出,众官紧随其后,走出大殿。殿外兵士见孙坚走出,连忙拿来稻草雨衣,孙坚大手一推,走入雨中。众官见此,也不敢穿衣,淋雨随去。
孙坚领众官赶至法坛,果真见孙策负荆在跪。待孙坚走来,忽然风势一停,暴雨猝然止住,云收雨住,复见太阳。
艳阳之上,一黑影飞过,待众人反应过来时于吉已现身在孙策身前。
“少将军天下英豪,如此大礼,贫道岂敢受之。只怕日后少将军记起,又要对贫道起杀害之心。”
于吉脸目冷然,他一怒,几乎将江东捣得天翻地覆。孙策此时,亦不敢放肆,跪地再拜。
“大仙出手相救,伯符才免去病难。如此大恩,伯符不知回报,却背弃承诺,三番四次反加来害。伯符自知罪不可赦,望大仙大人有大量,莫要加害江东百姓。伯符自愿受大仙一切责罚!”
孙策说毕,从后背递上一荆棘到于吉面前。于吉缓缓接过,俯视孙策一阵。孙坚等人在旁紧紧看住。
少顷,于吉甩手一扔,将荆棘扔去,扶起孙策言日。
“世间万物皆有好坏两面,道者修得法术,可救济苍生,亦可祸害人间。少将军若是只看一面,未免太过轻率。还望少将军日后能善待救世道者,若是遇到祸世妖人,少将军自当诛杀。少将军若能如此,实乃江东道者之幸也。”
“大仙之言,小辈自当谨记。”
孙策拱手一拜,甚是谦卑。于吉终露一丝笑容,笑声而道。
“好。如此你我之事,就此揭过。”
“哈哈哈哈!大仙胸襟广阔,孙某实在敬佩。我家愚儿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大仙莫怪!”
就在此时,孙坚朗然笑声顿起,望于吉、孙策两人走来。走近时,孙坚瞪了一眼孙策,怒斥道。
“愚儿!你母先前为了救你,愿赠半壁江东之地予大仙,大仙毫不动色。如此之人,岂会是妖孽之道。他要仲谋之血,定然如他所言,只为救人!此等道理,你也不识,日后你教我如何将江东交予你之手中!”
孙策不知此事,但此时却知非是追究时候,连忙先是认错。于吉呵呵一笑,望向人群内的周瑜,笑道。
“大司马无需担忧。有周公瑾此人辅佐少将军,两人一主一臣当乃昔年高祖与张良之合,江东只会愈加强盛。”
“哈哈哈。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大仙既有救民安邦之心,何不留于江东。孙某必以国师相待。”
孙坚忽然话锋一转,虎目骤起精光。于吉道术如此高深,若是能为之所用,用于行军打战,江东军必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于吉岂会不知孙坚所想,当下毫不犹豫摇头拒绝。
“我等道者,从不插手于天下争乱,凡有出举者,必然遭之天谴,死无葬身之地。天下所归,自有命理。还望大司马莫要为难贫道。”
孙坚虎目一眯,顿时思虑万缕,于吉在旁静立,不作声响。一阵死寂过后,孙坚又是大笑,顿时让这诡异的气氛一扫而空。
“哈哈哈!!既然大仙不愿,孙某岂敢强迫。我家二郎何在!?”
孙坚凝声一喝,在人群内一直默不作声,神色多变的孙权忽地一震,连忙走出,赶来孙坚身旁。
“既然我孙家有约,给予大仙滴血酬劳。今你兄已是痊愈,你还不快快完成你之承诺!”
第六百三十八章 孙权怪病
“父亲之命,孩儿岂敢不从!”
孙权一副极为依训的样子,拱手领命。回罢,孙权大手一张,一个兵士速速掣出一柄匕首,递向孙权的手上。孙权碧目直视前方,面容毫无表情,与于吉的目光交接。坛下一众文武,皆有紧张之色,紧紧看住。
孙坚虎眉略略跳动,面容亦是毫无表情,孙权与他的表情尤为相似。至于孙策,虎目带有亏欠,欲言又止,急时不由向周瑜望去。周瑜微动眼色,示意孙策莫要再轻举妄动。
“大仙!我孙家还礼呐!”
孙权凝声一吼,忽发一股滂湃的霸气,一手执刀,一手掌心打开,刀在掌心中狠狠一划,当即血痕顿现。坛下江东众官多有惊色,不少人更是赞叹孙权颇有王者风范。
人群内,唯有周瑜蓦然眉头紧皱。予血于道者,乃是极为忌讳之事,纵观历史,不少诸侯帝王受妖道所控,而令天下大乱,势力覆没。就如昔年交州刺史张津,就是被妖道蛊惑,以致身败名裂。虽说这于吉颇有仁德之风,但若是这于吉藏匿极深,那可就后患无穷。
以孙权之智,岂会不明这等道理,但他却仍能如此面不改色,从容不迫,此等坚忍之性,甚是难得,正是一个王者最为需要。纵使是孙坚,当年亦是连遭重创,几乎被袁术歼灭后,痛定思痛,才一改以往暴烈的脾性,塑造出坚忍的性格。
孙氏四子,策、权、翊、匡。唯有孙权有这坚忍性格,而且处事冷静,为人谦卑知善,礼贤下士,名望声威之高,仅存孙坚、孙策之下,若是当说孙坚退居幕后,孙权比之孙策更为适合做统领江东之主。周瑜此念头一起,脸色连变,心中暗暗跳动,不知在思索什么。
血液从孙权掌心汹涌而出,于吉迅疾伸手一窜,大手一抹,飓风猝来,血液顿时随风而去。不知何时,于吉另一手出现一个葫芦,血液倏然飞进葫芦之内。众人看得惊异连连,随后再回过神来,看向孙权之手,骇然发现孙权掌心的血痕早已不见,好像刚才割掌一幕从来没出现过似的。
“谢孙二郎赠血之恩。贫道于江东使命已是完成,诸位豪杰多多保重,贫道去也。”
于吉将葫芦收入袖内,作揖施礼,正欲离去。就在此时,周瑜忽然走出,张手喝住。
“大仙且慢!”
于吉咧开一丝笑容,仿佛早知道周瑜会有此举,淡淡地向他望去。周瑜挂着一抹潇洒笑容,如此俊美之人,一看就让人好感顿生。周瑜不快不慢,走近施礼,笑声而问。
“不知大仙可问解公瑾一疑?”
“但问无妨。”
“孙氏人人豪杰,我家主公,孙司马,乃当世猛虎也,虎踞江东,无人可争锋。孙大郎,如同项籍再世,霸王风范,天下诸侯无所不畏。孙三、四郎,虽是年幼,但亦是英雄少年。为何大仙却只取孙二郎之血,此中莫非大有玄机?”
周瑜如同艳阳般璀璨的皓目,刹然曝光,直逼于吉。周瑜此问一出,当即在场所有人仿佛都醒悟过来,对周瑜之问兴致大起,纷纷望住于吉。
特别是孙坚,仿佛亦在其中发觉莫大的玄机,暗暗觉得这与江东未来的所属,有着莫大的关系,虎容当即一紧。
众目睽睽之下,于吉神色微微收敛,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淡漠。
“此乃天机。若贫道有所泄露,必遭天谴。恕贫道无能为力,望诸位豪杰莫要为难。”
于吉话音一落,一阵飓风猝起。周瑜脸色大变,疾声喝道。
“大仙,此番莅临江东,我等还未曾好好招待,何须如此急着离去。黄老将军,幼平!”
周瑜令声一起,周泰、黄盖立马从人群中冲出,如同两头蓄势爆发的猛兽般往于吉扑去。与此同时,孙坚和孙策两虎子,亦齐齐出手。
“大仙,孙某尚未与你痛饮一番,且留数日!”
孙坚、孙策皆伸手往于吉抓去,哪知于吉身边飓风诡异,竟逼得孙坚、孙策大手难以前进,周泰、黄盖随即冲来,亦被飓风而挡。
“缘尽即散,能天道之理。诸位豪杰,无需多留。贫道去也。”
飓风轰地往天一冲,于吉随风飘起。孙权目光阴冷,向一边某个心腹投去眼色,孙权城府高深无比,自从他听到其父孙坚赶回吴会,就知道会有当下之事。因此他早有安排,令一支弓弩手埋伏在城外,但见于吉出城,立刻将他乱箭射死!
“呵呵。碧眼儿,隐藏得好深呐,若非贫道修得几分眼神,几乎不知你有此等高深的城府。碧眼儿,欲成大业,还需多多收敛,特别是那周公瑾只怕已对你起了几分警惕。
你可要好生藏住你的狐狸尾巴,否则遭人发现。那帝王之位,与你此生无缘矣!”
突兀之间,一道戏谑的笑声,从孙权脑海中响起。孙权脸色刹地剧变,好似被人发现,绝不容忍察觉的莫大秘密!
孙权如遭雷劈,身体连连颤动,哇的一声,瘫痪在地。
“二弟!!!”
孙权忽然惨叫,顿时引起在场众人的注意,孙策见孙权脸色煞白无色,还以为是于吉取血之因,当即怒容爆发,厉声喝道。
“妖道!!你果然存有歹心!!!各部将听令,立马带领兵马追杀此妖道,纵使捣翻整个江东,也绝不容许他逃出江东之境!!!”
孙策喝令一起,江东众将正欲接令,不过周瑜却是伸手一阻,望向孙坚。孙坚面容冷淡,虎目眯缩,不知在想什么。当众将随着周瑜将目光集中在孙坚身上时,孙策急声又喝。
“父亲!”
孙坚大手微微抬起,犹豫了一阵后,轻轻一摆,威严冷声道。
“散去。”
“父亲!!!二弟他!!!”
“我说散去!!!!!”
孙坚轰地一声咆哮,猛虎威势骤现,孙策这头幼虎当即被孙坚震摄。孙策心急孙权,火气狂涌,满脸不甘,正欲再言。此时周瑜速速踏步而来,一把抓住孙策,在其耳边速发几句。孙策忿闭双目,大大地叹出一口怒气,终究还是忍住。
“主公有令,你等还不快快退去!!!”
周瑜转身一喝,一众江东文武迟疑一阵,后来还是纷纷散去。孙权不知中了什么妖术,一阵后开始又是大笑又是大哭,最后更是昏死过去。孙坚急忙令人将孙权送回府中,命人寻来大夫,大夫诊治后,告之孙坚,孙权身上并无病恙,为何如此,实在难以查明。孙坚大怒,又令人再寻名医,数个名医诊治后,亦是得出同样的结果。
孙策见此,恨得钢齿几乎咬碎,认定这定是于吉用孙权之血,对孙权下了毒咒妖术。数日后有传言流出,江东孙二郎中了妖术,卧病在床,终日癫疯,医药不治。此流言一传出,顿时整个江东为之震荡。
孙策也因此对孙权亏欠极深,终日郁郁寡欢,昔日锐气尽散。虽然孙坚、吴氏、周瑜、大乔等人多有所劝,但孙策亏欠难消,平日时间多在孙权身边陪伴照顾,少理政事。
至于孙权到底是否当真中了妖术,还是另有谋算,暂且不说。
话说左慈欲要造七星宝灯,为文翰麾下首席谋士,‘神智’戏志才续命。当下来自天下最有可能成为帝王的四人身上的血液,分别在驯马人、左慈、童渊、于吉的收集下,已经聚集。
眼下时日无多,四人从天下各处正往河东安邑赶去。
戏志才与文翰如同鱼水之系,绝不能分离,更别说此时正是文翰势力发展,最为关键之时。若戏志才当真在此时逝去,文翰辖下势力必定动荡,凉州前线将士士气骤落,影响之巨大,其下势力大有可能因此而覆灭。
而天下不凡有如郭嘉、周瑜这等惊天伟略之人,善看星象,料以天下事。在襄阳,一名为水镜庄的洞天福地,有数人早料知戏隆之死。但见西北智星虽暗,但未曾陨落,这代表智星尚未逝世。
水镜庄主,姓司马名徽,字德操。此人智谋胜妖,却隐居潜世,坐观天下大世所变,此中自然有惊天动地之谋算。
此人智谋之高,天下尚且无人能出左右,他以天下为棋盘,早以布下各番棋子,欲为司马族取得天下大业。此举世棋局,早在二十年前摆定,若按其预料所布,司马氏终会成为天下之主。
但哪知,近五六年一人惊艳现世,将他的布局尽数打乱。天运因而再变,待他再算天机之时,发觉天下归属,已不再是司马氏!
司马徽惊恐之余,仍是暂且侧忍。再到数月前,他夜观星象,发现打乱他棋局之人,会有一大劫难。若是此大劫难那人难以逃过,其势力必将覆灭,到时天运便会再次回归到司马氏。
因此人命理不清,司马徽以其为由,言其乃乱世之妖孽,联合数人,欲要让其在这大劫难中难以脱身!
司马徽潜世已久,此番联合数人,再次出世,到底会捣出多大的风雨?
但且一看。
在凉州广魏与雍州陈仓还有益州汉中的交接地带的某条山脉内。驯马人取得文翰之血后,正往安邑赶回。
只见驯马人如同灵猴一般在山林间飞速穿梭,陡然间林处阴风阵阵,细心听之能时不时听到断断续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