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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服等七人。
汉献帝双目通红,起身泣声而道。
“朕自即位以来,奸雄并起,先受董卓之殃,后遭李催、郭汜之乱,尽丧皇权,如同丧家之犬。常人未受之苦,朕与皇后尽受之。后得曹操救国,本以为其乃忠臣之后,乃治世之忠臣,不意其野心滔天,欲吞朕大汉之国,以朕为傀儡,挟令诸侯,擅作威福,cao弄是社稷大器!!朕每见之,背若芒刺,坐立难安,眼看先祖基业,将毁于朕之手中,实为痛心疾首,痛不欲生呐!!!幸苍天有眼,终诛那奸贼曹孟德!!!怎奈曹氏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其爪牙隆合重权,奸贼虽死,但朕尚未能得以重夺社稷大器!!!实在愧对汉室之列祖列宗!!!”
汉献帝说到痛处,不觉泪流如泉,身旁伏皇后亦随声而泣,花容惨淡,悲声而道
“满朝公卿,俱食汉禄,今奸贼虽死,竟亦无一人能救国难乎?!“
言未毕,忽一人作揖施礼,凝声而道。
“帝,后休忧。老臣可举一人,可解国难!”
汉献帝急视之,乃当今名士孔融也。汉献帝掩泪急问。
“如何可解,孔爱卿快快教朕!!?”
孔融双目傥荡,浑身散发着一股如同圣人般的高洁气概,不慌不急缓缓而道。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曹孟德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如圣上所言,满朝之中,非曹氏宗族,则其门下爪牙。曹氏势力权倾朝野,若非国戚忠士,谁肯赴义尽忠剿灭其势?若要除之,必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但臣等文臣手无兵权,吴子兰、种揖两位明公,手中所有兵力,不足三千,难行此事。车骑将军国舅董承,手中握有五千兵马,若其愿赴,合集八千兵力,速行而举,大事可济也!”
孔融话音一落,伏完、赵彦等人纷纷附和。汉献帝双眼骤暴精光,颔首而道。
“董国舅多赴国难,虽表面亲曹,但暗里对朕却是忠心耿耿。朕虽是无权,忠奸黑白尚且能分。可宜密邀国舅入内,共议大事。”
王子服听言,眉头一皱,多有顾虑而道。
“圣上左右皆曹氏心腹,倘若事泄,被其爪牙得知,奋势而扑,为祸不深。只怕牵连之大,将会弄得洛阳城满城腥风血雨!”
吴硕亦有这般顾虑,神色凝重而道。
“除贼之事,事关重大,一旦些许差错,我等身为汉臣,为国而死,实为幸也。只怕连累圣上。不知诸公可有万全之策!?”
国丈伏完沉思一阵,遂发言而道。
“老臣是有一计,不知可否行之。”
“计从安出!!?国丈不必多虑,速速道来!!”
汉献帝双眼露出些许疯狂之色,他这个皇帝,为人傀儡已久,虽一直卧薪尝胆,等待时机,但随着曹操权势越来越大,汉献帝早已心灰意冷,如今天赐良机,曹操毙命,岂不死死抓住这大好时机!!!
伏完作揖施礼,凝声便道。
“圣上可制衣一领,取玉带一条,先做刺探,观其忠奸。若为忠者,则密赐董承。却于带衬内缝一密诏以赐之,令到家见诏。则为神鬼不觉矣!”
汉献帝大喜,随即与众人商议一阵后,便纷纷离开。
同时间,在程昱府内,典韦持曹操密令来见,程昱急拆书而观之,双目一瞪,脸色逐渐冷酷。原来曹操一直对车骑大将军董承素有提防之心,董承毕竟为汉室国戚,虽素来亲曹,但曹操又岂不知其心中所思,即教程昱如此如此。程昱得令,当夜聚集曹仁、曹纯、曹洪、夏侯惇等曹氏宗亲,秘密商议。
次日一早,皇宫大殿之内。程昱忽然秉旨一道,竟言大将军董承有暗通西北之嫌,曹仁、夏侯惇等曹氏宗亲,纷纷附议。顿时间,整个大殿刹地变得危机无限。任谁都以为,这些曹氏之人,唯恐曹cao死后失权,联合欲先铲除朝中重臣!
曹仁、夏侯惇脸色黑沉,皆瞪大着那充满杀气的虎目,瞰视着汉献帝。在曹仁身后的典韦,冷然在笑,眼中尽是威胁之意。汉献帝吓得唯唯诺诺,颤抖不止,不知所措。
这时,程昱作揖,厉声又喝。
“曹丞相一生为国,虽得天帝青睐,得以升仙。但圣上可别忘了,曹丞相忠义无双,为国不惜肝胆涂地,若非在虎牢关下被西北大将徐公明射伤,以致命在旦夕,心知苟存难已,又岂愿接领天命,弃国家大事于不顾!!?
曹丞相乃国家支柱,不惜生死征伐西北,但却有奸诈小人,竟暗中联合西北乱贼,以致丞相陷入险境,西北战事连连不利!!还请圣上明察秋毫,下令诛杀那奸诈小人,否则如何能安曹丞相在天之灵!!!?”
程昱喝毕,曹仁、夏侯惇皆奋然出席,厉声喝道。
“还请圣上秉公执法,莫要寒了我等忠臣之心!!!”
两人喝声之大,如同两道轰雷在爆,汉献帝吓得脸色煞白,颤抖不已。朝中百官无不敢言,就连当事人董承,亦无奈闭起双目,苦叹不已,心中尽是无尽悲凉。董承心里明白,若是他此时反抗,只会激怒这些因为曹操之死,而变得丧心病狂的曹氏之人,到时不知其还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举。
就在此时,孔融忿然走出,凝声喝道。
“且慢!!董公为人清德,又是皇亲国戚,岂可为暗通西北乱贼,祸乱朝廷。依融之见,这定有隐情,当应谨慎察之,再做定论。”
程昱一听,先不发言,咧嘴就笑,心中暗付。
“甚好,先引一人!”
“孔公所言甚是,董国舅为人若何,我等谁人不知!此事定有跷蹊,依彦之见,大有可能是西北乱贼,听得丞相升仙,故欲使离间计,谋害国舅。若国舅含冤而死,朝廷必定人心惶惶,即时西北乱贼趁势来攻,朝廷内忧外患,只怕不久便将颠覆!!”
赵彦出席亦道,此番话一出,伏完、王子服、吴子兰、种揖等人亦纷纷附议。程昱冷笑不止,暗暗点人。夏侯惇见这群人大有造反之势,虎目暴射凶光,正欲发作。这时,曹仁却暗暗阻止了他,用眼色示意,且先看程昱如何处理。
程昱忽然发笑,毕恭毕敬地作揖施礼道。
“呵呵。诸公所言是理。若非你等之言,昱几乎中了西北乱贼的离间之计。还望圣上恕罪!”
汉献帝听言,心头大石顿时放落,暗暗地长叹了一口气,不但未有怪责程昱,反而赞其忠心,心系朝廷。程昱连连谦卑道罪,随即又向董承赔罪道。
“刚才误犯了国舅尊威,还望国舅大人有大量,莫要介怀。”
“程公言重了。程公一心为国,老臣岂敢怪罪?”
董承却是脸色平淡,淡言回道。程昱默默与董承对视一阵。汉献帝见气氛不对头,连忙问殿下百官,可还有事要禀告,百官齐声称无,汉献帝令百官速散。众官纷纷出殿,伏完临走前,暗暗投以眼色于汉献帝。
汉献帝心神领会,从今日程昱等人欲害董承之意,足可证明董承绝非曹氏之人。汉献帝回宫后,乃自作一密诏,咬破指尖,以血写之,暗令伏皇后缝于玉带紫锦衬内,却自穿锦袍,自系此带,当夜初更令内史宣董承入。
却说董承几乎被程昱等曹氏之人害死,回到府中,心中多有感概,心想曹操虽死,但其势力于朝廷根深蒂固,其爪牙仍能猖獗跋扈。董承腹怀救国之心,却无计可施,正是踌躇不定时,忽有内史秘密来请。
董承心里一惊,迅即醒悟过来,立马随内史登上一架简陋的马车,进宫来见汉献帝。少时,董承施礼毕,汉献帝满脸悲色,甚为内疚而道。
“今日朕明知国舅含冤,却忌惮贼势权大,不敢为国舅说情,故特宣入慰劳,向国舅请罪。还望国舅莫要记恨于朕!”
董承大惊,即顿首跪伏,口称不敢。汉献帝先不做声,引董承出殿,一路走到太庙,转上功臣阁内。
汉献帝焚香礼毕,引董承观汉室诸位皇帝画像。中间画像正是汉高祖尊容。汉献帝细细望着,不觉已是眼红泪下。
“国舅可知,我高祖皇帝起身何地?如何创业,夺以天下?”
董承急忙恭敬回道。
“圣上实在戏臣耳。圣祖之事,臣如何不知?高祖起自泗上亭长,提三尺剑,斩白蛇起义,聚合俊杰豪士,如萧何、张良、樊哙、韩信,纵横四海,三载亡秦,五年灭楚,遂有天下,立万世之基业!”
汉献帝听言,已是泪流满面,嘘声叹道。
“祖宗如此英雄,奈何朕却如此懦弱,岂不可笑耶?!”
“圣上万不可妄自菲薄,高祖得以天下,曾有言,全因得之张良、萧何之辅。圣上若有堪比此二人之俊才辅助,岂优汉室不可回复当年高祖之盛!!!”
汉献帝听罢,遂望向高祖画像,左右二人之像道。
“此二人可正是留侯张良、酂侯萧何耶?”
董承细看,急颔首应道。
“然也。高祖开基创业,张、萧两位大贤,功不可没!”
汉献帝回顾四周无人,护卫皆在远处,低声在董承耳边说道。
“卿可愿当如此二人,辅佐朕侧,助朕匡扶汉室!?”
第八百二十二章 谋算(上)
董承双目大瞪,就欲下跪,汉献帝连忙阻住,暗投眼色。董承心里明白何意,颤颤低声回道。
“臣无寸功,何以当此?幸得圣上青睐,纵要上刀山下火海,亦万死不辞!!”
汉献帝紧紧抓住董承,凝神轻声又道。
“朕想卿昔日救驾之功,未尝有望,无可为赐。”
汉献帝说着,手指所着袍带继道。
“望卿如着朕此袍,系朕此带,常如在朕左右也!”
董承顿首拜谢,汉献帝解袍带赐予董承,暗中密语道。
“朕所赐之物,藏有朕之心意。卿归可细观之,勿负朕意!”
董承在曹操这头恶虎麾下,且能周旋得道,岂会不明汉献帝之意,遂急穿袍系带。四周护卫见得眼切,窃窃私语一阵后,有一护卫急去。董承速告辞汉献帝下阁欲出皇宫。
哪知,一部护卫挡住董承去向,董承详装大怒,厉声喝道。
“放肆!!!我乃国之重臣,你等此为何意!!!”
董承怒声如同轰雷在爆,但那队护卫却皆不答话,一动不动地挡在董承面前。董承不得进退,正是踌躇间,眼见时间点点过去。董承一咬牙,忽然一把掣出身前护卫大刀,厉声喝道。
“谁敢挡我!!!可别怪我手中大刀无眼!!!”
董承作势就砍,就在此时,一声笑声响起。
“呵呵,董国舅为何如此震怒?”
董承脸色一凝,遂定眼望去,正是程昱、曹仁二人。原来不久前,有人报知程昱,圣上与董承登功臣阁说话,赐予袍带予董承。恰巧曹仁正于程昱府中议事,两人得知,即速入皇宫来看。
董承见程昱、曹仁两人走来,暗中苦叫不已。曹仁故装发怒,喝退护卫,那些护卫这时仿佛好似突然活过来般,速速退开。
董承强逼几分笑意,向程昱、曹仁各施一礼。程昱吟声笑道。
“不知国舅深夜入宫面圣,所为何事?难不成圣上有国家大事与你商议。昱虽不才,愿与国舅分忧。”
“汉朝有两位明公竭力相辅,岂有忧患。程公多心,适蒙圣上宣召,以释承今日之冤,赐以锦袍玉带以作安慰。”
“呵呵,听国舅之言,可见圣上当真会体恤下属,笼络人心呐。
丞相这才刚升仙不久,圣上便赐锦带予国舅,其心如何,昱已知也!”
程昱话中暗带浓浓杀机,一双如同毒蛇般的眼瞳,毫不掩饰释放着威慑的目光。董承听得心里直跳,连忙谦卑而道。
“程公莫要多心。承对丞相一片赤诚,虽丞相尊灵升仙,但承之心亦绝不会变。若有违此言,承愿受万刀剁身!!”
“呵呵。国舅愿发这般毒誓,足可鉴明你心,若丞相在天之灵,知国舅如此忠心,亦会欣慰。”
董承满脸傥荡,程昱咧嘴一笑,目光缓缓地移向董承的腰上玉带。随即程昱向身侧的曹仁默默地打去了一个眼色,曹仁心神领会,笑吟吟地向董承问道。
“哦?这玉带甚是华美,不知这可是圣上所赐?”
董承刹地顿变,他心知衣带中必有密诏,恐被程昱、曹仁发觉,坏了大事,连累众多,正不知如何回答时。曹仁好似已从董承的神色变化中,得知答案,忽然又道。
“不知国舅,可否脱与我一观?”
董承听罢,如同坠落万丈冰渊,寒澈无比,眼光散乱地瞟向刚才丢弃在地上的大刀,心中正欲拼死一搏。忽然曹仁踏前一步,一手强抓着董承的右臂,笑容可掬地睨视着他。在曹仁身上散发的恐怖压力下,董承顿时绝了拼死之意,程昱眯着双眸,冷声而道。
“国舅这般迟疑,莫非圣上所赐之物,藏有不可见人之事?”
董承听言,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