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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是叫我?”司徒云停下脚步换上笑脸,轻轻地向怡筠走去,“不知姐姐叫我有什么事?这会儿我该陪宏宇哥去司令部。”她脸上的笑意宛若那沾着蜜糖的针,一不留神就能将对方扎得千疮百孔,继而是她洋洋得意地看着章佳怡筠。
“你既然叫我姐姐,就该明白尊卑长幼之分。我先你入府便为大,按理数该是得向我敬杯热茶,不是吗,妹妹?”怡筠说着这话便正襟入座,挑衅地回应司徒云不善的眼神。
“姐姐该是弄错了。我唤你一声姐姐只因你年岁大我好几载,若讲尊卑之分,怕是那没落的章佳府尊贵不到哪去吧?”司徒云掩嘴讥笑,引得一旁的几个丫环也低声哄笑。这下章佳怡筠的脸已化为红团,气鼓地说不出话,司徒云则是不再看她得意地扬长而去。
司徒云一路直奔书房,脸上还挂着胜利的笑容,眼底的得意之色似是在告诫府里的下人分清主次。她虽后进门,但从这刻起,楼府的女主人已改姓司徒。推开书房门的那刻,她脸上的笑容僵在原处,继而是化为不悦,“少将呢?去哪了?”
“回少夫人,少将已先行前往司令部了。”管家瞄着这位刚进府的少夫人,她此刻脸上盛载着不满,想是因为少将没等她就先行了。这位被宠坏的女主惹不得,所以管家既小心翼翼又毕恭毕敬。
新婚第二天撇下娇妻投入工作,他是工作狂?司徒云有些怨气隐忍着没有发作。她美眸回转,众下人皆低头不敢触及她的眼神。
司令部内,葛裕附在楼宏宇的耳边嘀咕几声,然后只见楼宏宇的脸色越发积聚,最后揉成一团,他突地用力地拍打桌子,将底下那些将领吓了一跳,众人皆看向他。他嗖地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下令,“所有人都立刻去码头,将共党一网擒住。”
“遵命。”众人整装出发,几十辆军车飞驰码头,不到一会儿工夫只闻码头上传来一阵枪声,然后十几个共党全数被擒。关于这次的枪斗,立即成为各类报纸的头版头条。
啪!报纸上的文字刚被洋行的职员叙述出来,吕雨薇手中的茶杯则滑落在地,她惊慌的神色令众人不解,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她早已飞奔出门。“祈远!”她大呼并大步上前拽住颜祈远的胳膊。她焦急万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子默出事了!怎么办?他被国军抓住了。进了那个地方不死也得脱层皮。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别急,你表哥不是杭州城的少将吗?这次也是他负责抓共党,我们去拜托他,或许。。。”祈远这话还没结尾,吕雨薇就直摇头。
“他这人从不徇私,除非。。。”她脑海里忽的浮现一抹身影,然后她拉着祈远直奔英租界。
门铃声略带仓促和急切,我拖沓着开启大门。门外的雨薇姐忽的向我下跪,这下我残留的半分酒意全无,震惊地看着她,然后再看看一头雾水的颜祈远。“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正要扶她起身,她则是死活不起,眼泪直流。
“晓月,我实在没了主意这才来求你。你若不答应,我是不会起身的。”她恳切地看着我,“现在也只有你能帮忙了,我求你救救子默,求你了。”
“我救子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如此泪流满面甚至下跪一定是出大事了。我俯身扶她,坚定地回道,“若能帮上忙,我一定会帮。姐姐不用如此,有何吩咐你尽管开口。”
她缓缓起身,拉起我的手哽咽,“子默被定为共党,现关入杭州监狱,而这次事情的主权者就是我表哥楼宏宇。我知道你们关系非同一般,你去求求他,让他放了子默。我求你了。”她急切地紧拽我的手,我的双手被她握得生疼却无暇顾及,而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我以为我与那人的事只有白尚一人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回头看到祈远哥震惊的目光时,我甚至不敢面对赶紧低下头。
我去求他?以何身份?他如此伤我竟不带一句歉意的话,我予他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偶,想起来想矣,想不起就只有被遗弃在角落,这样的我予他有何意义又有何分量?我想回绝她,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还没等我开口,她又是扑通下跪。我招架不住也只得跪下,“雨薇姐,我和他的事你既已知晓,就不该不知我此时的情况。”说这话时,那强忍的眼泪混着辛酸委屈一并落下,如决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不是的。单那块玉佩就足以证明你在他心中非同一般。我求求你了,你救救子默。听说下星期这批共党会被枪决。他才只有二七,青春年华之际,你救救他吧。”她苦苦哀求,祈远哥也紧随相求。我看着他们,然后咬咬牙点点头。
“你们陪我去杭州,我去求他,但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我无奈地悠悠地诉道,实在不愿面对,为何还要逼着我去触及那些伤痛。我难过压抑,好希望这一刻萝卜在我身边,如昨晚那样陪着我走出这些痛苦。我留下字条便随他们匆匆赶去杭州。
火车抵达杭州的那刻,我们三人全都屏住呼吸。街道上的百姓人心惶惶,像是共党事件尚未平息,仍有不少军官在四处搜查。恰巧葛裕经过,吕雨薇赶紧大声唤他,“葛副将,少将在哪?我们有急事找他。”葛裕听见有人唤他,他随即摆手止步,随后的士兵立即立正。他缓缓走来定睛一看,陪笑道,“是表小姐,你找少将何事?”忽的瞥到身边的我,他的脸色刷得变样,“章佳二小姐?”他不敢置信,忙走近些确定是章佳晓月,他随即摇摇头稳住情绪,正言道,“少将有要事处理已离开杭州,不知表小姐有何事,我可告知。”这节骨眼上,若是让楼宏宇见到心心念念的章佳晓月,这会惹天下大乱。
“这。。。”吕雨薇焦急万分,不知怎样开口。
正在此时,不远处跑来一个士兵大声报道,“报告副将,少将命你速回司令部开会。”他这话一出,葛裕的脸色甚为难堪。见葛裕大步迈开,我们紧随其后。庄严肃穆的司令部让人觉得压抑阴森,尤其是刚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那段话,“那几个共党嘴还真硬,是不是刑罚不够?一个个都皮开肉绽了硬是不肯招出奚敬宗的下落。要不试试辣椒水和老虎凳?再不张嘴,老子直接毙了他们。”这是一个副官的声音。他粗鲁苍厚的声音让我们不住寒颤,我甚至都觉得呼吸困难。
“你们全部下去。”正坐着的楼宏宇忽的看到门口的身影。他一时震惊猛地起身,将底下那些正商议正事的军官吓了一跳。有人刚想询问,他则是赶紧摆手让他们退下。现在已没有任何事任何人比眼前的那人更为重要。他此刻的眼里唯有她一人。葛裕见这情形虽为担心却又不敢插嘴只好退下,临走时轻叹一声。时光被定格在这一刻,我们面对面地站着,四目相对,两情却不再相依,至少我不愿再将那颗伤不起的心依附于他。
这一幕让颜祈远甚为不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晓月是怎么和自己的姐夫相识相恋?这一幕让雨薇甚为心伤,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高高在上的少将会如此迷恋一个不谙世事的丫头?可事实就在眼前,这个并不传奇并不美貌的丫头真就俘虏了他的心。祈远拉着她离开。这个小小的办公室便只剩我和他。四周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我以为见到他,我会泣不成声,却发现此刻的自己坚强得让他诧异。
“你怎么来了?”他挣扎了半天,终于开口问我,并向我走近些。见他走近我本能地后退。他见之,眼里明显布上一层失落,剑眉微微皱起。
“有事相求便来了。”我挣扎的内心已现于表情,我紧握的手心被指甲嵌得生疼,硬是忍住打转的泪水,“听闻你们这次抓捕了一批共党,其中一个叫文子默的是我朋友。我希望你能念在过去的一些情分放他一条生路。”我硬是咬着牙说出了“情分”二字。我与他的那些情分在他眼里是可笑的情景吗?那一幕幕会让他觉得可笑吗?
文子默不是共党吗?还是主干人员,与她有关联?楼宏宇的神色越发沉重,在我开口之际,他先义正言辞极为严肃地提醒道,“现在是敏感时期,但凡跟共党有点关联的都会被捕。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得注意自己的言行,尤其是在军官的面前,半个字都不许提。”他的肃然将我吓了一跳,我猛地想到刚才军官的那些话,依这形势子默肯定凶多吉少。我不免恐慌起来,怎么办?祈远哥和雨薇姐将希望全数寄托在我身上,我该怎么办?
“求你放他一条生路。”实在没了去路,我唯有跪下求他。他先是一惊而后赶紧扶我,我执拗不肯起身,连连哀求,“他正值大好年华,不该就这样葬送了。求求你了。”
一声接着一声的哀求击垮了他堆积的堡垒,他心底一软,蹲下身与我平视,托起我泛满泪水的双颊,心疼地说道,“你不该为了这些不相干的旁人哭泣。你传话给他,若他肯招出奚敬宗的下落,我保他不死。”说完,他掏出方帕轻轻地替我擦拭眼泪。这一刻似乎定格了,他温柔如清风如细雨,我则是细细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让我哭泣让我笑让我怨让我痴的男人。。。
☆、第二十六章
人世间最可怕的地方莫过于地狱,最接近地狱的地方莫过于监狱。那里布满恐惧的死亡气息,那里充斥着哀怨的叫喊声和冷漠无情地鞭打声。血腥味四溢,昏天暗地的压抑感直扑而来。每走一小步,吕雨薇便会寒颤一下,一旁的祈远随即扶住她。这个可怕的地方摧残的不单是肉体,还有精神折磨。当文子默以血肉模糊的形态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雨薇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至极跌倒在地,就连颜祈远也受了惊吓连连后退。
“子默?”吕雨薇轻声唤他,他则是横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见更像是没了呼吸。吕雨薇颤抖地爬到他身边,伸出抖动不止的右手轻轻触碰那狼狈吓人的面容,曾经的他温文尔雅,俊秀白皙的面容总是挂着灿烂真挚的笑容。曾经的他总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他们举杯间谈笑风生,所有的不畅快相忘于杯影中。这么一个鬼地方将这么一个大好青年折磨得不成人形,耳边时不时仍有鬼泣狼嚎的声音传来,吕雨薇觉着自己的背脊都透着沁凉,冷彻得让她觉着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中。
颜祈远的坚强已不复存在。他眼角泛着泪花,呼吸一阵一阵粗细不匀,该是有块巨石压住了他的胸揪紧他的心。他跌跌撞撞地走近自己的好兄弟,颤巍巍地喊着,“子默,你睁开眼看看,我和雨薇来了,我们来看你了。”
一声哨鸣无情地宣告探监结束。雨薇死活不肯离开,狱卒卯足劲扳开她死拽的手,拉扯间她盘疏有致的发型凌乱不堪,细柔的皮肤因摩擦出血。她不要离开,不愿离开文子默。祈远怕她再受伤只得硬拉着她离开。她猛地扑到祈远的怀里,哭啼不止,“怎么办?子默已奄奄一息了,快想办法救救他。”
“别说子默现在昏迷不醒,就算他醒了也不会招出奚敬宗的。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他向来宁死不屈。再让晓月求求你表哥吧。”祈远的声音沙哑无力,他抬头看着漫天乌云,心中只有期盼阳光能够冲破这些乌云的阻力,冲出来让百姓看看,让全中国看看。
杭州的这一头若是以凄惨形容,那上海那一头便是焦急与愤怒。白尚看着晓月留下的字条。字条上寥寥几字“我外出几天,速回勿忧”。他斜眼凝视,然后双眼渐渐眯成缝,一甩手将字条扔得很远。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跑去杭州,那夜的白兰地抹不去她对那人的思念,那一夜的温柔她果真忘了。他点上雪茄吸上一口,缓缓地吐出飘悠的白烟,烟雾缭绕间又将他带回那一夜。
那一夜她猛喝了一杯白兰地,然后跌倒在地。他赶紧将她扶起,她似是不省人事一动不动。这丫头不会喝酒还喝一大杯,不醉才怪。他摇摇头笑了,然后抱起她朝房间走去。刚将她轻轻地安放在床上,她突地睁开双眼,拉着他的手臂不肯松手。迷蒙的灯光,香醇的酒香还有他唇边残留的白兰地,她想也没想就伸出舌头汲取他唇边的酒液。温热柔软的舌尖触及他的唇瓣,他的脸霎时涨红微烫,似有一股血液在翻腾冲撞。他抱住她搂住她的腰,她的双颊渐渐因燥热染红,像鲜艳欲滴的红苹果,他越看越喜欢,双眼开始迷离。两个相拥的人便开始肆无忌惮地相抚相吻。一番云雨过后,她安静平祥地偎在他怀里睡着了,他则是怜爱地吻上她的额头,然后他甜甜地笑了,满意地闭上眼睛。
客厅的电话铃声不适宜地响起,叮铃铃急促不安。他回神不耐烦地走过去,刚拿起听筒,就听到另一头吕雨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