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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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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楔子
没有人知道凤凰大陆到底存在了多少年，人们自从有记忆以来，就生活在这块大陆上了。大陆上面用的是凤凰历，如今已经是三千七百四十二年了。在这块大陆上，最早只有一个国家，叫凤凰，它的国主被人成为凤皇。传说建立凤凰那个女人是天上凤凰下凡，有着绝世的容颜，更有着睿智的头脑。凤凰历是她创立的，而天下的规则也是她制定的。更有传说她就是在天上创造人的神，后来不忍见到人类无知受苦，才下凡带领凡人走入繁荣昌盛。
然而人类的野心并没有因为有着非凡的帝王而有所收敛，人类妄想成为这天地之间的唯一的主宰。于是，人们用凤皇的鲜血涂抹全身，企图闯过天界和人界之间的屏障，凤凰再生的火焰。然而死后凤皇的怨恨经由她的血液，传到了天界，天上的神仙都失望已极，施展法力，将天界隐蔽起来，也不再理会凡人的事情。
失去天神和凤凰庇佑的人类，遭受了来自妖界，魔界和地下的骚扰掠夺，经历了贫瘠，疾病和死亡的洗礼。人类此时意识到是自己的无知毁掉了自己的幸福，而万分悔恨的心，终于感动了与凤凰相似的四对灵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只雌灵兽，变做四座大山，将凤凰大陆与其他界域隔离开来，而四只雄灵兽，则在人间救助苦难，传播知识和幸福。
凤凰大陆再一次出现了和平。凤衍，百川，南甫，三国鼎立，互相依存。然而人类的野心并没有因为那次大灾难而消失，这一次，不知道人类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一章1
“夫人，夫人，生了，生了……”一个穿着青色小袄的女仆大喊着，从院子外面跑了进来。
听到声音，房间里冲出一个蓝色身影，“什么？你说什么？”
那女仆见了来人，马上俯身就要下跪，那人拦住，“好了，免了，免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跪来跪去的，到底怎么样了？”
“回夫人的话，二侧夫他生了。”那人忙恭敬站好，弯着腰，低着头。
“那孩子呢？女孩还是男孩？”身着蓝色纱群的沈碧心一把抓住女仆问道。
“回夫人的话……”
“回……回……回什么回，给我直接说……”沈碧心大声吼道。那女仆被主人这么一吼，一下愣在当场，什么也说不出来。沈碧心见了，一把推开女仆，“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去看看，真是的，连个话都传不好。”
沈碧心急速走出自己的院子，匆匆来到她的侧夫薛氏所住兰园。刚刚走进兰园，就看到自己的正夫白氏，正抱着一名小婴儿站在房门外。沈碧心快步走到白氏的身边，看向他怀里的婴孩。
“女孩还是男孩？”沈碧心轻声问道。
“是个女孩，和夫人您张得很像呢。”白氏笑着将婴儿递给沈碧心。
“是吗？好，好，女孩好，天不薄我沈家，我沈碧心也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了。”
“好了，夫人，您都吓着这个孩子了。”
“呵呵，我高兴嘛，兰儿呢？他怎么样？”
“兰弟他，恐怕不太好。”
“哦？告诉大夫，全力救治，不然我让她们在这凤衍再也待不下去。”沈碧心的声音很低，然而这并没有影响她话里的威胁性。站在白氏身后不远处的老大夫，则是吓得浑身发抖，口里连连称是。
不知道是不是沈碧心的威胁起了作用，薛兰最终还是被救了回来。然而这次生产让他元气大伤，再加上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因此也只是多熬了半年就去了。
沈碧心给这个女孩起名叫沈芳，于是沈园里多了一个二小姐沈芳。沈芳的姐姐是白氏所出，因此是嫡长女，叫沈芸。沈碧心对沈芸的宠爱不及对沈芳的万分之一，因此白氏在心里是极不喜欢这个女娃的。然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沈芸对这个妹妹可是好得不得了。凡是沈芳吃的用的，一定都是最好的，若是有什么新奇的玩意，沈芸也是千方百计的给沈芳弄了来。沈碧心很乐见这对姐妹感情如此好。
沈家是一个商户，在凤衍，士为上，商为下，然而沈家这个商者却是不能小觑的人家。凤衍的大半财富都掌握在沈家的手里，因此即使是皇亲贵戚见到沈碧心都要礼遇三分的。如此有势力的人家，按道理说应该是非常的兴旺才是，可是这个沈家偏偏是人丁单薄。五代单传，使得沈家连个旁支的亲戚都远的不知道拐到哪边去了。沈芳受宠也是因为沈芳是沈家五代以来第一个次女。
沈碧心有夫侍十三人，出了正夫白氏，侧夫两名，其余的全是小侍。小侍只是比普通的侍从高一级，仍然是要伺候人的。白氏身边伺候的四个贴身侍从就是小侍，而两位侧夫身边也各有两名小侍伺候着，沈碧心身边的贴身侍从两名也是小侍的身份。
正夫白氏是凤衍四大世家之首的白家的公子，当年也是名噪一时的美人。女皇要安抚这个富可抵国的沈碧心，自然要赐婚的，沈碧心当年也是众位未婚公子心中最佳妻主的人选之一，因此想要嫁入沈家的名门望族不计其数。女皇如果有适婚的王子，恐怕就轮不到白氏了。
沈碧心对白氏的感情很淡，出了尊敬还是尊敬，每天就像是供菩萨一样供着罢了。即使是晚上夫妻行房，也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反而是与白氏身边的那几个小侍能够玩乐整夜。白氏对沈碧心的感情却很深。早在白氏还是公子的时候，他就见过沈碧心，一见钟情。当他知道自己要嫁给心上人的时候，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好。那个时候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妻主对自己竟然会冷淡至此。心灰意冷的白氏在沈芳出生之后，开始吃斋念经，不再理会沈碧心的去向了。
沈碧心的两位侧夫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沈芳的生父薛兰，是仅次于沈家的大商户的公子，而且是正夫所出，地位很是高，如果当年不是沈碧心看上了这株空谷幽兰，在薛家周转不灵的时候，趁机要挟，现在的薛兰恐怕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正夫吧。新婚的时候，薛兰是三千宠爱在一身，然而时日一久，沈碧心过新鲜劲，渐渐也就忘了这株兰花，直到薛兰传出有了身孕。而那个时候的薛兰早就对世间的一切死了心，于是兰花没有了爱情的浇灌，最终耗尽心力，衰弱至死。
沈碧心的另外一位侧夫是当时红极一时的青楼艳姬，也是最早进门的。沈碧心爱极了他在床上的花样，因此将其赎身，娶回了家中。然而女子玩乐于身体无碍，男子却不适宜这么夜夜春宵，因此这位艳姬入沈家不过三年，最后精尽人亡死在了床上。
自从沈碧心的那位艳姬死在了床上，沈碧心每晚必定找两个或者更多的男人行房，怕的就是再有人像那个艳姬那样。
薛氏死了之后，沈碧心就把沈芳交给白氏抚养，自己出了偶尔来看看两个孩子，就不再理会白氏了。白氏早就看透了沈碧心的薄幸，因此也不理会沈碧心，只把心思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白氏本就是善良之人，虽然因为沈碧心的薄幸无法对薛氏亲近，后来看到薛氏如此凄惨，动了恻隐之心，因此待沈芳极好，就像是亲生的女儿一般教养。
沈芸很喜欢这个妹妹，只要可以，沈芳的事情一定是自己亲自去做，小小的人儿路还没有走好，就可以在院子里看到她抱着沈芳摇摇晃晃的身影了。沈芸除了父亲，是绝对不让任何碰沈芳的，就连母亲也不行。因此沈碧心每次来看沈芳的时候，沈芸必定是被白氏支走的。否则沈芸会想尽办法，将母亲拉出房间。这样的事情直到沈芳离家才消失。
沈芸七岁那年，按照沈府的惯例，会请一些当代大儒回来，给沈芸讲学。沈芸不想离开沈芳那么久，于是便央求母亲，允许沈芳也跟着自己一起上课。沈碧心听了啼笑皆非，最后耐不过沈芸的绝食抗议，最终还是同意两姐妹一起上课。
沈芳是个早慧的孩子，三岁开始上课，竟然也能和沈芸学的相当，到了四岁的时候沈芳的学习已经比沈芸更快了，到了五岁，沈芳已经开始读一些大儒的著作，开始学习礼来了。而沈芸则是不时的请教妹妹，仍然在学习那些儒家入门的知识。
五岁的沈芳对于礼之一字，学得很好，每每另老师笑逐颜开，然而沈芳自己私下里和沈芸谈论礼教的时候却是不屑一顾的。她告诉沈芸，礼之一字，不过是那些当权者掌握下位者的工具罢了。沈芸不解，去问母亲，沈碧心听到沈芳如此说法，心中大惊，决定为沈芳另外找老师教导。
第一章2
沈芸和沈芳虽然是一个母亲，并由同一个父亲抚养长大，可是性格却截然不同。沈芳对于那些文人的事情，非常的感兴趣，经常读给沈芸听，然后在引经据典，指出哪里是自相矛盾，哪里是废话连篇。沈芸是不在意沈芳在读什么给自己听的，只要沈芳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干什么对她来说都是一样。倘若是换成老师这样在沈芸耳边叨念那些令她头痛的东西，沈芸恐怕会跳上桌子将人痛打一顿。也幸好是沈芳如此经常在沈芸身边叨念，否则等沈碧心来检查课业的时候，沈芸恐怕是要被罚的了。
沈芸不喜文，却尚武。沈碧心身边有些保镖，沈芸经常缠着她们请教武艺。沈芸当然不会忘记沈芳，可是沈芳身形太小，也只能练练拳脚，搭搭架势罢了。沈芸却在这方面有着非凡的天赋，年纪小小，就已经可以在那些保镖手下走上二三十招了。
两个姐妹经常混在一起，真是比那联体的婴儿还要紧密，而在沈芸小小的心中，这样的情景会是永远。然而她终究不知道，人生是由各种遗憾堆积而成，有些人在这些遗憾中学会了放手，另外一些人则执念深种，最终害人害己，后悔不已。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两个姐妹在花园里玩耍。说是玩耍其实只有沈芸在追赶着蝴蝶，而沈芳则是坐在凉亭里看着罢了。一个女仆匆匆的走了过来，站在花园的过道上，朝着这两个小主子行礼，“请大小姐和小小姐的安，夫人请您们到大厅去。”
沈芸看着被惊走的蝴蝶，生气的转过身子，瞪着那个女仆，“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把我要给芳妹捉的蝴蝶都给吓走了。”十岁的沈芸已经有了当家人的气势，把那个仆人下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哼，你自己也知道该死，那还不去死，难道等我请你吗？”沈芸一脚揣了过去。沈芸练武已经快要两年了，她的这一脚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受得了的。她这一脚下去，那仆人不死也得受重伤。
“芸姐，娘还在等着，你不去我要自己去了。”说着沈芳站起身朝亭子外走去。沈芳的话正好打断了沈芸的动作，沈芸愤愤的放下脚。她知道，虽然沈芳没说，可是沈芳不喜欢她伤人，沈芳总是说伤人者衡伤之，意思是打伤别人的人，自己也终有一天会被别人所伤。沈芸并不相信，如果自己够强，那么别人就无法伤自己了。可是她不知道，有的时候，伤人是不需要用武力的。
“等等我，芳妹，等等我。”沈芸丢下还趴在地上的女仆，忙跑到沈芳身边。
“芳妹，你别走这么快……”
“小心柱子……”
“台阶，看着台阶……”
“等我一下，芳妹……”
随着沈芸的声音渐渐远去，趴在地上的女仆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感叹自己又逃过一劫。
沈芸紧紧跟在沈芳的身后，不住地叮咛。自从有一天沈芳由于走得匆忙，一时不察跌了一跤，沈芸的精神便总是随着沈芳走路的速度一紧一松的。
看到沈芳终于停了下来，沈芸才把心重新放回肚子里去。松了一口气的沈芸在听到母亲的呼唤声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大厅。沈芳站在厅中，看到上位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宠爱自己的母亲，另一位是个道姑。沈芳拉着沈芸走上前去向两个人行礼。然后走到道姑面前深深一揖。那道姑见了微微一笑，问道，“你这一揖所谓为何呀？”
沈芳站直身体，仰着头，看着道姑说道，“道可道非常道，道姑上座，小可不才，敬畏为师，师尊者，自当一揖以求敬意。”
那道姑听了点头笑道，“你又可知我为非常道？”
“三人行必有我师，师者，传道受业解惑，问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道姑必有吾辈当学之处，小可必当见贤思齐。”沈碧心坐在一旁，听到自己的二女儿才六岁就能引经据典，心下一惊，再想想常听说这个女儿十分喜爱经文，便心下有了一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