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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浪有些别扭地放开环胸的双臂,迈开脚步,抱起这对刚相认的母子。
他想不到自己也得参与这个他布局的游戏,如果有人敢说他们现在一副全家和乐融融的景象,他一定打得对方满地找牙。乔金金无辜的表情,或许诱骗得了小达夫,对他则是完全行不通。
没完没了 3
那些亲吻
是那么缠绵
如此令人心碎……
第七章
「你为什么不坦率一点?」
客厅里,孟槐书看着眼前的继子,后者则是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正在餐厅和乐用餐的一对母子。
「你还在记恨她突然拋下你和小达夫?」
孟浪闷哼一声,意思很明显。
「你心里有结,直接找她问清楚不就得了?」孟槐书下了个结论。
他渴望有个媳妇,小达夫希望母亲回到他身边,孟浪也需要一个可以安定他的心的女人。
「我已经是个历经沧桑的三十岁男人,不可能像一个六岁的小孩般天真。」
「意思是?」
「她不诚实。」
「呃?」
「她装出不认识我们的样子,她并不想认小达夫!」
「金金年纪那么小就当了妈妈,会突然离开,一定有她的苦衷。也许她碰到困难也不一定,只凭眼睛看到的就认定一切很危险。总之,你应该弄清楚真相。」
这样一来,比照当年他们火速热恋的进展,他很快就能抱第二个孙子。
想到这儿,孟槐书心中就有遗憾。
小达夫出生时他来不及参与,孟浪又把小达夫留在东京,托付给亲戚,自己两地跑来来回回地探望小达夫,等到他这个爷爷看见小达夫的时候,已经是个会走路、会说话的五岁小男生。
「你在帮她说话?」孟浪沉下脸,快快不快。
他已经被那个正和他儿子吃得开心的女人耍了六年,没丧失理智杀死她算是不错了!
「我……」好可怕的眼神!「我只是觉得你对自己也不诚实。人要客观,金金……是有些骄气,但她很爱护老人和小孩,真的不像会欺骗别人感情的人嘛!」有次在去超市的途中,他曾看见乔金金扶着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妇人过马路。
「套句你刚说的话,单凭眼睛去看事情,很危险。」孟浪坚持己见。
「我说过那么多话,没见你像这一次这么听话过。」孟槐书只敢小声地啐啐念。
「爷爷、爹地,快来吃早餐。」孟达夫满脸兴奋地跑过来。
「爷爷已经吃饱了,要去跳士风舞,你们吃就好。」打扰人家的天伦之乐,会下十八层地狱,他才不凑热闹。
尤其,这顿早餐吃下来,他搞不好会心脏无力,这是快闪为妙。
「爹地?」小达夫转向孟浪,拉着他的裤管。
这时,乔金金眼睛一直瞄向客厅,孟浪只好僵硬地点了下头,拉着小达夫的手,神情冷漠地往餐厅走去。
对于孟浪的满脸酷样,乔金金也不感奇怪,如果今天他朝她笑,她才会认为天要下红雨了。
她的视线回到眼前盘子里小达夫亲手做的心形煎蛋上,白盘子上用粉红色奶油写下「亲爱的妈咪」,字体扭曲,充满童趣。
她再望向孟浪的盘子,上面同样有「亲爱的爹地」;小达夫的盘子,则写着「幸福的达夫」。
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感动,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看在小达夫的面子上,虽然孟浪只有给她一分钟穿衣服的时间,但她已经不打算跟他计较,相反地,她决定原谅孟浪,因为他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你们每次用餐都这么用心?」是谁说过小孩是恶魔?在她眼里,小达夫无疑是天使的化身。
「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妈咪回来团圆的第一天,小达夫特地请老师教我写字。小达夫有把它们抄在簿子上哦!」
孟达夫溜下椅子,献宝地拿来他的作业簿给乔金金看。
乔金金看着看着,眼眶开始泛红。
那么多复杂的笔划,看得出是经历困难写出来的,但每一个字都是源自于心中对母爱的渴望。
太过分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做得出拋夫弃子的举止?
「如果我真的有一个像小达夫这样的小孩,我会死而无憾。」乔金金抱着小达夫,连拿起桌上的面纸擦拭眼角也舍不得放开。
「妳不用死,也不会有遗憾,因为他就是妳的小孩。」
孟浪用刀子熟练地切开心形煎蛋,再用叉子沾奶油就口,面无表情地叙述。
乔金金火速抬起水汪汪的杏眸,严厉地控诉:「你太恶劣了!居然不让小孩认自己的亲生母亲。」
所以小孩才会念母心切,错把陌生人当成母亲。
她板着脸继续说:「今天不是愚人节,请你不要再开玩笑!」这种事一点都不好笑。
孟浪诅咒一声,踢开椅子,身子愤怒地绷紧,「事到如今,妳还不想承认?当年在东京,要不是妳……」
「爹地、妈咪,你们不要吵了。」小达夫两手紧紧圈住乔金金的颈项,生怕好不容易才迷路回来的妈咪会被爹地骂跑。「亚胥叔叔来了!」
「亚胥!」孟浪和乔金金两人异口同声地转头。
乔金金一边将身上的被单拔高,一边抱着小达夫,冲向孟浪的背后寻求庇护。
完了!白亚胥找来了!
不管怎么样,孟浪高大逼人的身材,足以当她的最佳挡箭板,虽然他们刚刚还在争执……
她由孟浪的左肩探出头来,这两个男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文明与蛮荒的对比──
白亚胥一身进口名牌西装,孟浪则是不羁地穿著一件吸汗背心和短裤,裸露出健壮手臂和毛毛双腿,性感狂放无人能敌。
「你们两个又相遇了,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白亚胥蓄着一头过肩、迎风飘扬的长发,脸上戴着一副深不见底的墨镜,毫无笑容的嘴角沉着没有温度的线条,就连身上的名牌西装也笔挺得毫不人性。
「亚胥,你怎么会来?」被当成挡箭牌的孟浪开口问道。
好奇着久未联系的好友到来,孟浪并末注意到白亚胥的语病。
「找人。」这句话是朝着乔金金说的。
「等等,『又』相遇?」
孟浪疏忽的事,乔金金倒是注意到了。她带着疑惑的视线,游移在两个男人之间。
「我和孟浪早就认识,我怎么都不知道?白亚胥,请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妳竟敢煽动昭离开我,她现在在哪?」白亚胥不答反问。
孟浪在一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不发一语。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你真恶劣,昭不是你的!况且你身旁那么多女人,居然连妹妹也不放过。」说起这,乔金金就有气。
她和林雪昭仅在三年前白亚胥大姊的婚礼上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林雪昭和白亚胥一道来台湾,由于深受日本文化影响,林雪昭是个得体、楚楚可怜的林黛玉型女孩;没想到再见面时,却是因为一通求救电话。
那天她正走完秀在庆功,林雪昭从机场打电话向她求救,她听林雪昭讲完整件事情始末之后,决定把她藏起来,不让白亚胥找到。
也因为如此,她才会狼狈地逃回家,就是为了躲避白亚胥……
没想到,就这样和孟浪相遇,一直牵扯至今……
「她姓林,我姓白,我从来没承认过她是我妹妹。」
「白亚胥,你这个……」她怎么会有这种表哥?
「妳不说出昭的下落也无所谓,妳等着替她收尸吧!」
「你别走!什么意思?」乔金金喊住白亚胥欲走的身影。
「她得罪了晴的哥哥。」白亚胥的眼神和语气尽是冷漠,彷佛他在讲的是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而不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十九年的人。
孟浪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昭和晴他都认识,一个是白亚胥同父异母的妹妹,一个是未婚妻。但这不是孟浪关切的重点,他关切的是和乔金金同样的疑问。
「你能救她?」乔金金相信冷傲无情的大忙人白亚胥,应该不至于会无聊到拿她开玩笑。
「我不想救她。」白亚胥冷冷地说:「就算她要死,也该把欠我的情还完才能死。」
大混蛋!「你……」
「好了,妳应该知道事态严重,快把招的下落告诉亚胥。」孟浪的大掌包裹住乔金金的小手。他了解晴的家族在东京是属一属二的权贵世家,晴自私傲慢,想必她兄长也不是好人。
「她在罗束家。」乔金金不甘不愿地供出。
「妳说那个报纸上绯闻满天飞的罗束?」孟浪皱眉,倒是寻人的人脸上毫无七情六欲。
「拜托,人家好歹也是个知名设计师。」乔金金喃喃自语。
「谢了,孟浪。」达到目的的白亚胥旋即转身,忽而又收住脚步,眼神在他们身上道巡,「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还不知道金金在六年前曾在东京发生过车祸,醒来后,她完全丧失记忆。」
⊕春 色 满 园⊕ ※ ⊕春 色 满 园⊕
对呀!她的确是失去记忆,后来她会记起自己身边的相关亲人,完全是靠何婉婉不放弃地拿着照片让她逐一认识。
看着白亚胥留下莫测高深的语意后离去,乔金金回头看着孟浪。
这关孟浪什么事?莫非……
「你是那个开车撞我的可恶凶手?」
「妳以为我们在演八点档?」孟浪神色一敛。他开始回想着白亚胥话语的可能性,她真的是发生车祸,而不是存心拋弃他和小达夫?
「不是?」乔金金嘴角一撇,再接再厉地继续猜着,「那……你是救我去医院的恩人?」
何婉婉曾说撞她的车主肇事逃逸,是一个路人送她到医院,然后再从她皮包里找到证件,通知白亚胥,白亚胥再通知何婉婉。
「我这辈子没救过人。」只在东京路边捡到过一个迷路的女孩。
「那白亚胥怎么说……我们认识?在东京的那段日子,就像被橡皮擦擦掉,完全没有记忆。」没解开谜底,她今晚是别想睡了。「你到底是谁?」
很好。这是一个好问题。但他非常不爽回答她,至少此时此刻给她的不会是很明确的答案。
「比朋友更深一层。」
非常暧昧的提示!乔金金佯装成未听懂他的话。「不是朋友,那么一定是网友!以前我满迷这个的。」她干笑了几声。也不晓得为什么,刚刚她还凶巴巴地要真相,现在却萌生一股退却之意。
她对那昭然若揭的答案,有一种无限向往又感到无限心凉的感觉。
如果事情真是她臆测的那样,她真的无法想象他们父子是怎么走过来的,她又该如何弥补?
「网络游戏对我而言,太浪费时间。」孟浪存心要看乔金金慌乱臆测的娇靥。
尽管知道她消失是因为失去记忆,他仍然恨着她!他办不到对过去一笔勾销、不耿耿于怀。
从她消失以后,他逃避着过去,不再承认自己爱她,直到再次遇见她,他才